魯智深和唐斌等人走出村子的時候,村口已經有一支數十人的隊伍在等待。


    “可是抱犢山拔山力士唐斌和撼山力士文仲容兩位好漢?”鈕文忠在馬上拱手問道。


    唐斌和文仲容對望一眼,越眾而出。


    “我乃唐斌,不知好漢如何稱唿?”唐斌抱拳問道。


    鈕文忠微笑說道:“我乃銅鞮山寨主鈕文忠。各位好漢遠道而來,我已在山寨備好酒宴,特邀眾位去山寨小聚。”


    這些時日,他已經請了不少江湖人士上山,其中不乏各山寨的頭領,也有獨行的江湖高手。其中已經有不少人決定入夥銅鞮山,共舉大事。


    抱犢山上的兩位頭領,他早已期盼多時,聽說新加入的頭領唐斌原是朝廷武將,頗有些手段。


    唐斌不欲和鈕文忠有過多交際,推辭說道:“鈕寨主的好意,我等心領了。隻是我們兄弟還有要事在身,不便上山打擾。”


    對於唐斌的拒絕,鈕文忠並不在意。


    “唐寨主可是為了萬金侯之事?實不相瞞,如今群英匯威勝,我欲在銅鞮山上舉辦一場比武大會,如此盛事必將成為一樁美談。常聽聞唐寨主和文頭領武藝超群,若是錯過,豈不可惜?”


    比武大會?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唐斌和文仲容都有些意動,史進更是雙眼冒光。如果不是正事要緊,史進真想和鈕文忠較量一場,看看誰的三尖兩刃刀更厲害。


    唯有魯智深對所謂的“比武大會”興趣不大。


    楊誌還真刀真槍地搏出過一個武狀元呢!


    鈕文忠一邊觀察著幾人的反應,一邊衝著魯智深和史進抱了抱拳,笑道:“兩位梁山的朋友若有興致,也可上山。此次比武大會是因萬金侯而起,鈕某不才,願意做個調解。在威勝,鈕某若想保個人還是可以做到的。想來各路綠林朋友也會賣我這個麵子。”


    鈕文忠的語氣十分淡然,可話裏的意思卻透露著一股自信,或者說是猖狂。


    魯智深惦記著孫安之事,正好借著鈕文忠邀請,上去察看一番。


    “既是如此,灑家便上去瞧瞧。”魯智深朗聲答應下來。


    唐斌見魯智深答應了,當即也點頭同意。


    眾人跟著鈕文忠上了銅鞮山。


    鈕文忠吩咐小頭目安頓好眾人,言明比武大會定在兩天之後舉行。


    雖然銅鞮山提供夥食,可其他山寨的人大都是吃的自帶的糧食。就算糧食不夠,寧可自己差人下去買糧。


    銅鞮山舉辦比武大會的消息,並未廣泛傳播出去。可隨著來到銅鞮山的各路人馬越來越多,魚龍混雜之下,一些小的摩擦和矛盾不斷發生。


    秦鋒和縻貹見過魯智深後,就想辦法混進了銅鞮山。


    若是平時可能很難,可此時每個山寨的頭領都帶了上百個嘍囉,多上一兩人一時間很難被察覺。


    秦鋒也是見到鈕文忠大肆邀請各路人士,才敢這麽做的。


    為了防止被人認出,他們不但畫了眉毛,點上了黑痣,還在臉頰上貼了一片黑皮膏藥,看上去像是用膏藥遮住刺字。


    兩人裝作其他山寨迷路的嘍囉,四處查探,實在避不過,就把發現他們的嘍囉們打暈,也算是為銅鞮山和其他山寨的矛盾貢獻了一份力量。


    夜晚是探查的好時候。


    秦鋒和縻貹趁著夜色潛入到銅鞮山的後院中,這裏是銅鞮山頭領家眷居住的地方。


    除了明麵上的巡邏值守的嘍囉,在暗處竟然也有不少眼線。


    秦鋒不敢妄動,躲藏在暗處。


    他有些疑惑,為何銅鞮山要監視自己人?


    莫非是孫安?


    想到了這種可能,他更是耐下心來觀察著後院的動靜。


    原本他還擔心縻貹會等的不耐煩,沒想到縻貹表現的竟然比他還要有耐心。


    也不知等了多久,秦鋒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孫安!


    他探頭循聲望去,隱約見到孫安從一個草屋中走了出來。一個男子將孫安送到院中,隨後轉身走到旁邊另一個草屋裏。


    秦鋒激動的目光追隨著孫安的身影,直到走到後院深處看不見了。


    他迴頭和縻貹比劃了個手勢,兩人悄悄退了出去。


    “秦鋒,孫安哥哥就在這裏,你敢不敢與俺去找孫安哥哥?”


    “廢話!咱們千裏迢迢來這裏不就是為了孫安兄弟嗎?可是這裏的防備太嚴密了,那些值守的嘍囉倒是好辦,就是暗處的那些眼線不好處理啊。”


    “這有什麽難的!俺把暗處那些人打暈不就行了。”


    “你知道暗處有多少人嗎?”


    “......”


    “俺不管!動手俺來,動腦你上!”


    “......”


    過了三更天,秦鋒和縻貹再次偷偷來到後院。


    也不知是否是因為最近山寨客人太多的緣故,後院仍有值守的嘍囉。倒是周圍隱藏的眼線少了很多。


    過來的時候,秦鋒已經在不遠處用火折子點了個小小的火苗。等火勢蔓延起來的時候,定然能吸引不少目光。


    “走水啦!”


    漆黑的深夜,忽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唿叫聲。之後,急促的銅鑼聲迴蕩在山寨中。


    後院中值守的嘍囉們,見到不遠處的火光,留下兩人繼續看守,其他人向著火光出快步奔去。


    夜間值守,防火本就是重要的一項。


    隻是躲藏在暗中的嘍囉,仍是不為所動。


    得想個辦法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才行啊。


    秦鋒略一沉吟,從旁邊撿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用力朝著一個躲藏在暗處的嘍囉扔去。


    “哎吆!”


    草叢裏傳出一聲痛唿,在黑夜中聽得更加清晰。


    值夜的兩個嘍囉聽見動靜,警惕地望了過去,一邊拔出腰刀走到去,一邊大喝問道:“什麽人?”


    “誰亂丟的石頭?”被砸的嘍囉站起身來,捂著痛處沒好氣地叫道。


    “你是什麽人?為何在這裏?”兩個值守的嘍囉如臨大敵,用刀指著被砸的嘍囉問道。


    被砸的嘍囉還沒說話,又是一塊石頭砸了過來,這次砸中的卻是值守的嘍囉。


    “快放號箭!”


    被砸的值守嘍囉急聲說道。


    “別衝動!都是自己人!”暗處的嘍囉連忙開口說道。可值守的嘍囉已經揮刀砍了過來。


    眼見值守的嘍囉和暗處的嘍囉起了爭執,周圍響起一陣窸窸窣窣地聲音,又有幾個人站起來趕了過去,也不知是想打架還是想勸架。


    好機會!


    秦鋒用右肘碰了下縻貹,指了指後院。縻貹會意,點了點頭。兩人快步閃進後院。


    順著草屋的陰暗處,兩人緩步向著之前孫安離去的方向摸索。


    現在山寨的人們大都已經熟睡了,草屋裏都黑著燈,也不知道究竟哪一間會是孫安的。兩人隻能挨個草屋外偷聽,通過裏麵的打唿聲來判斷是否是孫安。至於沒有打唿聲的房間,隻能暫時記下。


    先排除不可能的,再在剩下的裏麵尋找。


    正來到一間草屋外,秦鋒剛貼耳過去,房門突然被拉開。秦鋒猝不及防之下,就向屋裏倒去,還沒反應過來,一柄鐵劍以指在喉嚨上。


    “哥哥?”


    “孫安哥哥?”


    孫安和縻貹的聲音同時響起。


    秦鋒抬頭看去,借著微弱的月關依稀可以看出,眼前持劍之人正是許久不見的孫安。


    孫安慌忙收劍把秦鋒扶起,又把縻貹拉到房間,關好房門。


    點燃燭台,請秦鋒和縻貹落座,孫安猶自不敢相信,他驚疑地問道:“哥哥,你怎得在此?”


    “兄弟啊!你年初下山,一走就是半年,音訊全無。我放心不下,便帶著兄弟們來尋你了。”秦鋒看著孫安心情大好。


    兄弟重逢,也不枉走這一遭了。


    “就是。孫安哥哥,當初你說你至多四個月便迴。你向來說話算數,怎得這次食言了?”縻貹忍不住插嘴嘟囔說道。


    孫安愕然一愣,詫異地說道:“哥哥,灑家不是讓人迴山寨送信了嗎?喬兄弟的老娘重病,一時間走不開,灑家留在這裏陪喬兄弟一起照顧老娘,再返迴山寨。”


    “什麽書信?”秦鋒覺得奇怪。


    他為何從未收到孫安的書信呢?


    孫安解釋說道:“灑家三月下旬便讓人送信迴山寨了。迴來的人說哥哥帶人下山了,他帶迴了酒店曹正的迴信。灑家信不過,也曾問過那人南山酒店的狀況,他對答無誤。後來聽說哥哥攻打雲霧山之事,俺才放下心來。”


    縻貹聽後,惱怒的說道:“這個操刀鬼,俺迴到梁山非得狠狠揍他一頓。”


    “縻貹兄弟勿惱!”秦鋒蹙起眉頭說道:“此事應與曹正兄弟無關。”


    孫安也明白過來,若是與曹正無關,那問題一定是出在了送信人身上。


    孫安和秦鋒、縻貹各自訴說分別後的經曆,很多事情漸漸清晰起來,孫安的一些猜測得到了印證。


    聽秦鋒問起田虎,孫安搖了搖頭,說從未聽過說此人。


    之後,秦鋒和縻貹就躲在孫安房間,等待時機逃出銅鞮山。秦鋒表示,這個時機用不了多久,那便是銅鞮山比武大會。


    時間過得很快,到了比武大會這天,銅鞮山四處張燈結彩。


    鈕文忠早已命人在草廳前寬敞的地方搭起一座擂台。


    鈕文忠率領銅鞮山的眾位頭領坐於南麵。


    東麵依次坐了烏嶺寨李天錫、沈安、石敬,胡甲山方瓊、郭信、蘇吉,麓台山鄔梨,石梯山呂振、呂揚兄弟,盤陀嶺徐嶽、項忠,


    西麵依次坐了鹿台山竺敬,餘呈、池方,伏牛山陸輝、史定,盤秀山山士奇,抱犢山唐斌、文仲容,梁山魯智深、史進,羊頭山伍肅。


    北麵站著的則是一些獨行的江湖人士。


    幾聲擂鼓響過,鈕文忠笑著站了起來,正要開口,就見山下探子急奔來報:


    “啟稟寨主,山東梁山水泊之主秦鋒,攜林衝、時遷、楊誌,前來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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