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候,阿康躺在冷硬的岸上呻吟一聲醒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阿康吸引過去,南虢也假惺惺地湊過去,詢問他怎麽樣了。


    阿康睜開眼,恍惚了幾秒後像是意識迴籠了,他猛地坐起身,驚慌地瞪大眼:“蛇!?龍!?”


    “蛇沒掉下來,還被困在上麵呢。”蔣昆安慰道。


    “龍?哪來的龍?”羅棋抓到阿康話裏奇怪的字眼,蛇能理解,就算那條鱷向蚺長得再像鱷魚,也是蛇蟒一類,但是龍?


    那又是什麽鬼東西?


    羅棋看見蔣昆眼裏也有相同的迷茫,而陸勵然和柯戟兩人則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他們麵前那條寬廣平靜的地下河。


    果不其然,就聽阿康驚惶道:“水裏有龍!”


    南虢饒有興致地靠近過來:“龍?仔細說說?真有龍的存在?”


    龍,即便到了如今的大星際時代,也依舊有它的廣泛傳說。


    蛇身鹿角羊須鷹爪魚鱗,傳說中的鱗蟲之長、萬獸之王。傳言裏,它能顯能隱,能細能巨,能短能長。


    這麽一個神奇、又被敘述得無比形象的生物,自然得到許多人的熱捧和研究,隻可惜直到現在,也沒任何影像記載了龍的真實之貌。


    陸勵然聽見阿康說“有龍”,心頭也微微一跳,他當然也對這傳說中的生物極為好奇的,不過轉念一想,水裏要是有龍,那這水怎麽會那麽太平?多半是長著犄角的大魚。


    阿康忙不迭地點頭說道:“我看到了,就是它把我打暈的!我掉進水裏,剛要冒頭,水裏就衝來一個龍頭,尾巴重重一擺,就把我拍暈了!我不誇張!”


    他邊說,邊撩起自己的衣服,露出後背,果然就見後背一片明顯的淤紅,顯然是前不久留下的痕跡。


    南虢湊上去比較了一下大小,這片淤紅形狀猶如扇,幾乎斜著占滿了整片背肌,麵積看上去巨大誇張。


    南教授在心裏估算類比了一下那生物的全身比例,隨後就興趣缺缺了,那東西估計也就六七米長,盡管在水裏儼然算得上是個龐然大物,但和“龍”相去甚遠。


    他瞥了阿康一眼,打消了對方的激動:“那不是龍,估計是鹿角魚的變異亞種,體型頗大。”


    鹿角魚常年生活在暗河裏,偶爾也會生活在鹹水湖中,普通鹿角魚的成年體型就能生長到兩米至三米,若是像這裏的其他生物一樣發生了變種,那麽體型暴長到六七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陸勵然聽見南虢的話,看了對方一眼,那人那麽篤定這就是變異亞種,手裏必定是掌握了他們不知曉的信息。


    他沒有參與這個討論裏來,隻是站起身,對其他人說道:“既然醒了,那我們便盡快趕路,誰也說不好這段路要走多久。”


    “好。”羅棋第一個點頭響應。


    幾人從篝火裏各抽出一把燒得正旺的粗長樹枝,捆成了一束用來照明。


    陸勵然走到先前插在淺水區的樹枝附近,觀察水壺,繩子已經放出去了二十公分長,明顯能看出方向來。


    於是陸勵然將繩子和水壺收了迴來,指了指方向道:“那麽水壺飄出去的方向就是西麵,反向為東。”


    “我們往這邊走。”他幹脆利落地起身,大步走在黑暗中的最前鋒,而柯戟則一言不發地緊跟在他身側,像是最忠誠的騎士。


    南虢這迴倒是極為熱切積極地跟了上來,搶在羅棋和蔣昆之前,快一步緊跟著陸勵然。


    羅棋見狀也不好說什麽,隻是心裏有些疑惑,那個南教授怎麽突然就一甩往常的病氣模樣?


    蔣昆走在南虢身後,再是阿康,最後由羅棋墊在最後。


    離開了頭頂那片砸開的大洞後,這十幾米深的地下溶洞便越發黑暗了,隻能借著火光來照亮眼前二三米的路況。


    一行人沿著溶洞的溶壁而走,火光印著溶壁,就見那溶壁上方、側壁隨處可見奇形怪狀的瑰麗石群,或是像玉珊瑚、或是像仙人手、曲石花……形態萬千。


    山體中的礦物質和金屬元素也在日積月累的滲入中,在這些嶙峋怪石上添入斑斕的色彩。


    黃紅褐綠,大自然像是鬼斧畫家,用最大膽誇張的著色,雕畫著最奇美的景。


    如果不是他們這群人被迫被困這裏,或許他們還會有心情去驚歎這美麗又不同尋常的一幕。


    空曠的地下溶洞裏迴蕩著他們這群人的腳步聲,除了腳步聲外,還偶爾能聽見滴水聲,清靈的滴水穿石聲叮咚清脆,時不時地就像是打在他們的心尖上。


    黑暗讓所有人的五感都不由自主地敏銳起來,眼睛不能看,耳朵就變得格外機敏,觸覺就變得格外細膩。


    蔣昆摸了摸自己的後頸,又摸了摸自己的頭皮,總覺得有水滴在自己的腦袋和後脖子上。


    但他提著火把往上掃了掃,卻也沒看見什麽帶水的石頭,都是幹燥的。


    蔣昆幾人手裏拿的火把不比陸勵然和柯戟的明亮,隻是從方才生起的篝火裏捆了幾支、又綁了布條束在一起增大火光麵積而已,並沒有浸泡動物油,能照的距離也就一二米遠,但也夠用。


    “在看什麽?”阿康走在他身後,見狀不由問道。


    蔣昆說道:“沒什麽,就是覺得有水滴脖子裏,怪冷的。”


    阿康聞言點頭同意:“我也覺得。”


    蔣昆聽阿康也被水滴到了,便放下心——隻要這種事情不是他一個人中招,那多數就沒什麽大問題。


    陸勵然聽見身後兩人的低聲交談,眼皮重重一跳,他舉起火把掃過頭頂的石群,又伸手觸摸岩壁,岩壁往上幾十公分都是一片幹燥,哪來的滴水?


    他猛地仰頭看向黢黑的頭頂,眯起眼。


    “怎麽了?”教授有些興趣地順著陸勵然的視線往上看,卻什麽也看不見。


    蔣昆和阿康見狀心裏打了個突,帶著自己都沒意識到的顫音問:“上麵有東西?”


    陸勵然轉向那兩人,抿了抿嘴隻是道:“沒東西,我隻是隨便一看。”


    他什麽也沒說,免得那兩個本就心態不加的人嚇破了膽,隻是暗自加快行進的腳步。


    黑暗中有什麽?


    黑暗中有未知。


    他們順著地下河的上遊走,走著走著,那條足有十米多寬的地下河逐漸縮窄。


    如果把整個地下河的河幹道比作一個頸口細長的壺,那麽陸勵然一行人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現在走到了壺的頸口處,但並不意味著走過了這狹長的壺頸,就代表抵達了壺口出口。


    能通行的道路越來越窄,時而隻有兩人並排的寬度,時而又窄得必須一人側身而過。


    這地下溶洞裏到處石四通八達的岔路,要不是陸勵然早就選定了隻沿著地下河走,這會兒就不知道要走到哪裏去了。


    走在這樣的環境裏,極為考驗心態,心態稍差些的,甚至容易出現幻聽、幻觸——即為自以為聽見了什麽、自以為碰觸到了什麽,實則什麽也不存在。


    羅棋一直覺得自己的心態應該是這支隊伍裏前幾的,可漸漸地,他走在隊伍的最後麵,每次忍不住往後迴望,都是黢黑不可見的黑暗,像是能吞沒一切光亮和聲響的深淵,像是有無形的吸力將他往後拉扯。


    他努力克製著自己迴看的念頭,但偏偏恐懼和好奇是伴生的,它們同時滋生,同時毀滅,在他努力跟上隊伍、不再迴頭的時候,卻依舊能感覺到身後像是有東西在拉扯他。


    這種說不出的恐懼折磨著羅棋,讓他的步伐越來越慢,越來越凝滯。


    直到陸勵然再一次邁步往前的時候,腰間驟然傳來一個反向的拉力,他瞬間意識到有人出問題了。


    他舉著火把快步往後察看,最後走到羅棋的麵前。


    就見羅棋麵色難看,整個人就像是被釘在了原地一樣。


    他看到陸勵然朝自己走過來,他用力閉了閉眼,露出一個有些難看勉強的笑容:“抱歉……”


    “是我忽略了。”陸勵然打斷他的話。


    一直墊尾確保全隊人的安全、將自己的後背完全敞開給黑暗,本身就是一件極其考驗心誌的事情。


    陸勵然本想與羅棋互換位置,卻沒想到柯戟冷不丁開口道:“我來殿後。”


    陸勵然愣了愣,他既是默認也是習慣了柯戟一直站在自己身側,但眼下情況細想,確實柯戟更適合殿後。


    “什麽?!讓一個omega來殿後?!那不行!”蔣昆跳起來,立馬主動請纓,“我來吧,我和羅隊交替著來。”


    陸勵然搖頭,說道:“不,隻有他最合適。”


    蔣昆瞪大了眼,這說什麽瞎話!


    不過沒等蔣昆反駁,就見柯戟走到自己麵前來,甚至抬手輕輕按住自己的肩膀。


    蔣昆猛吸了口氣——這是他和omega第一次那麽近距離的肢體接觸!


    而就在這時候,柯戟毫無保留地釋放出屬於alpha的強大信息素。


    蔣昆一口氣吸了個痛快,發苦濃烈的硝煙味頓時刺激得他眼睛一紅,險些就要出於本能地反擊。


    隨後,他愣在原地——嘎?


    “現在,你能迴到你的位置上去了麽?”柯戟收斂著,隨後好脾氣地詢問道。


    “……”蔣昆還沒迴過神,下意識地聽從更加強大的alpha的指令,迴到自己在隊伍裏的位置。


    他高大美麗嬌弱的omega去哪兒了?蔣昆在心裏想。


    然後再次抬眼看見柯戟的時候,整個人露出了差點暈過去的表情。


    說好的甜甜圈信息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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