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公司重要事務與鬱老爺子交接後, 鬱鬆銘便通知了秘書,讓他們兩人再聯係。身上重擔卸下,鬱鬆銘跟黎覺說了去度假的事。


    聽聞這事的時候,黎覺單腿搭在沙發上, 嘴裏叼著一根糖。他不假思索的答應, 後仰著身子問道:“那我們什麽時候去, 年後嗎?”


    鬱鬆銘言簡意賅:“今晚。”


    聞言,黎覺眼眸睜圓, 下意識的咬碎嘴裏的糖果。像是沒預料到這個結果, 他又確定了一遍:“你說今晚?”


    “嗯。”鬱鬆銘揉了把黎覺手感極好的頭發,蹲在他麵前將對方嘴裏咬空的糖棒拿出來。


    正午陽光充足, 太陽透過落地窗照進來,塗亮了整個屋子。鬱鬆銘背著光, 臉上明明暗暗,有些讓人看不清。


    他嗓音很輕,像是隨口一說,話語卻充滿繾綣,“想早點和你私奔。”


    黎覺微微怔住,他反應了幾秒對方說的話, 耳根迅速充紅。他穿好鞋落荒而逃, 隻留給鬱鬆銘一個背影, “我去收拾東西。”


    一下飛機,清朗海風撲麵,與幹燥的省城不同,這裏空氣濕潤,一唿一吸都像是在滋養肺腑,大大緩解黎覺暈機的惡心感。


    這讓他堅定長時間的旅途飛行是值得的。


    海島與省城有時差, 兩人收拾好行李後,才近黃昏。晚飯是鬱鬆銘提前通知大廚做的,食材皆是現取。


    咽下嘴裏鮮嫩的蟹肉,黎覺像是想到什麽似的,抬眸詢問:“我剛剛路過隔壁臥室,發現那個床有些不太一樣?”


    鬱鬆銘單手撐頭,他思考了下,貌似是有這麽迴事。他點點頭,漫不經心道:“是張水床。當初設計這棟別墅時,設計師提議的。”


    望著若有所思的黎覺,他掀起眼皮問道:“怎麽?”


    黎覺搖搖頭,“我隨便問問。”


    鬱鬆銘沒多在意,他將手邊剝好的蟹肉推到黎覺麵前,“今晚早點睡,明天帶你去周圍逛逛。”


    黎覺答應的很乖。


    “……”


    收拾完廚房,鬱鬆銘關掉客廳的燈迴到房間,本以為黎覺已經睡了,卻發現臥室空無一人。他看了眼陽台,也沒有對方的身影。


    海風吹過,臥室顯得有些寂寥。


    鬱鬆銘挑起眉梢,心底有點猜疑。他腳下一轉,走向隔壁。


    不出所料,他在這裏找到了黎覺。


    門內,黎覺正坐在水床上晃來晃去,像是找到了新鮮樂趣。每一下彈跳都讓對方的興致持續高漲,麵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鬱鬆銘冷不丁道:“這就是你拋下我的原因?”他雙手抱在胸前,倚著門,自上而下俯視著黎覺。


    黎覺驚了下。他玩的太嗨,壓根沒注意到屋子裏多了個人。


    見狀,鬱鬆銘愈發不待見那張水床。他眯起眼,聲線帶著幾分不滿:“你還挺鍾意它。”


    黎覺視線飄忽了一瞬。見對方提起,他向對方安利道:“這不是一個普通的水床。”說著,他拍了拍床麵,麵容誠懇:“這是我的快樂源泉。”


    鬱鬆銘:“……”


    他感覺對方下秒就會說出這輩子隻鍾意水床,睡覺非它莫屬。


    鬱鬆銘“嘖”了聲,走到黎覺麵前。


    對方領口被脖子裏的平安扣玉撐大,從他這個角度看,隱隱能看到白皙鎖骨和更深處。而沒發覺的那人,眼睛透亮,沒心沒肺的邀請道:“要不要來試試?很好玩的。”


    鬱鬆銘頓了下,唇角微勾,“行。”


    下一秒,黎覺手腕處傳來拉拽力,天旋地轉後,他被鬱鬆銘壓在身下。雙手在頭頂禁/錮,這讓黎覺失去了所有的主動權。


    鬱鬆銘湊近,溫熱的唿吸噴灑在黎覺脖頸處,好脾氣道:“我來試試。”


    黎覺:“?”


    我是讓你試試玩水床。


    鬱鬆銘唇落在鎖骨處,望著那處還未消下去的紅痕,他抬眼對上黎覺的視線,眼眸微彎,散漫道:“剛好沒試過在這睡。”


    預感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黎覺後脊背發涼,他假裝打了個哈欠,扯開話題道:“困了,那我們趕緊睡吧。”


    鬱鬆銘沒接話。


    “水床是快樂源泉,”鬱鬆銘指腹順著滑下,所過之處皆戰栗,他歎息道:“這可是你說的,困困。”


    聞言,黎覺動搖了一瞬,他雙手摟住鬱鬆銘,聲音很小,“就一次。”


    “……”


    事實證明,男人的話是不可信的。


    黎覺醒來時,天還沒亮,幹澀的嗓子發出缺水的抗議,他捏了捏酸澀的腰,挺著軟綿綿的腿去喝水。


    白水入喉,黎覺的困意消散的差不多。他側目看向落地窗,窗外是無垠大海。


    猶豫了下,黎覺推開門,打算出去逛逛。海風灌入的那一刻,黎覺抖了下。即便海島暖如夏季,夜晚的涼風也總有些吹人。


    下秒,黎覺肩處一沉,他下意識拽緊外套,側目看向身邊的人。


    最簡單不過的白t,穿在鬱鬆銘身上也顯得很有特殊的氣質,對方將劉海撩起,臉上帶著倦意。


    目光上移,鬱鬆銘脖頸處還有道道紅痕。


    定定看了幾秒自己的傑作,黎覺視線飄忽,轉移話題道:“我剛剛下床動作應該挺輕的。”


    況且他還迴頭確認了眼,對方睡得很沉。


    鬱鬆銘瞥了他一眼,嗓音倦懶,“沒辦法,我的雷達太敏銳。”


    隻要你不在身邊,我就能察覺到。


    見黎覺臉上寫滿沒正經三個大字,鬱鬆銘唇角勾了下。他拉過黎覺的手,牽著對方走下廊道,兩人在軟糯的沙子上留下兩行腳印。


    海島上的夜幕綴滿繁星,是平日在城市看不到的景象。海水偶爾泛起波瀾,浪花卷著貝殼衝上路麵。


    兩個人邊走邊閑聊。


    黎覺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印,“你什麽時候買的這個島?”


    鬱鬆銘想了下,“十八歲。那會兒剛成年,總想脫離父母幹點大事。”


    聽到自己未見過的鬱鬆銘的青春,黎覺側目,“那後來呢?”


    鬱鬆銘漫不經心道:“後來被趕鴨子上架,每天處理公司的事情,也就把這裏擱置了。”


    腦補到剛成年的鬱鬆銘臭屁臉去公司上班,每天被文件煩的焦頭爛額,黎覺一時沒忍住笑出聲。


    “趕鴨子上架,那你是鴨鴨嗎?”黎覺壞壞的朝鬱鬆銘潑著海水,“鴨鴨是離不開水的。”


    鬱鬆銘眼眸深處閃了閃,伸手去拽黎覺的手臂。


    黎覺躲得很快,三兩下就跑向海水的淺灣。但鬱鬆銘腿長,優勢要比他大一點。


    追上黎覺後,鬱鬆銘將對方抱起,此刻兩個人渾身都濕漉漉的。水珠順著下頜滑落,鬱鬆銘湊近黎覺,喉結滾動,“鴨離不開水,但我比較特別。”


    我離不開你。


    此時天蒙蒙亮,海平線升起,橘色雲層大片鋪開,海水也似被沁染,閃耀著同色係的光。


    海風拂過,吹起鬱鬆銘額前的碎發,他突然道:“我們辦個婚禮吧。”


    黎覺怔住。


    “雖然順序有些亂,”鬱鬆銘繼續說著,唇角微勾,眉眼間的寡淡冷漠潰散,“但不能短。”


    黎覺沉默了下。


    他眼睛輕眨,海風帶走睫羽的淚,他笑道:“好。”


    在確定要辦婚禮後,兩人就開始商量場景布置,敲定最終結果後,鬱鬆銘就在操辦章程。


    本著輕鬆愉快的想法,婚禮當天宴請的人並不多。


    婚禮現場,蝴蝶蘭與繡球花纏繞,沿著草坪攀登而上。微風略過,垂下來的白蘭花串晃動,花香飄向四周。


    儀式前,黎覺和鬱鬆銘是分開的。


    望著鏡子裏的自己,黎覺將胸前的玫瑰小幅度的扭了下,似乎力求角度完美。拂去白西服上本不存在的灰塵,他還是有些坐立不安。


    一旁充當娘家人的蘇白也沒好到哪裏去。


    蘇白擰開礦泉水:“你…你別緊張,結婚又不是什麽大事,要滿懷期待。”


    瞧他這樣,黎覺心中的緊張瞬間煙消雲散,他眼眸微閃,“你說的對。”


    “走吧,吉時到了。”


    他要滿懷期待,去見他餘生裏唯一的愛人。


    “……”


    婚禮定在黃昏,落日暉光灑下,草坪上的花瓣都鍍了層金。


    踏上草坪中央的小道,黎覺心底的緊張恢複如初。他抬眸看向前方,儀式台上的人與他穿著同樣的白色西服,手裏捧著一束密西根碎冰藍玫瑰。


    不知不覺間,他忘卻緊張,走到了對方的身邊。


    鬱鬆銘將手裏的捧花遞給黎覺,唇角微翹,“緊張嗎?”


    黎覺笑著,“不緊張,你呢。”


    鬱鬆銘垂眸,輕聲道:“緊張,比第一次和你接吻還緊張。”他掀起眼皮,笑得溫柔,“所以能親親我嗎,困困。”


    兩人身後是無垠大海,漫天霞光,在眾人見證下,黎覺摟上鬱鬆銘的脖頸。


    兩唇相貼。


    耳邊是海鷗脆鳴,浪花波濤,還有眾人的祝福歡唿。


    我們於盛夏相識,冬至相愛。很慶幸,能在這個世界遇見你。


    我今且唯一的愛人。


    兩人分開時,唿吸都有些亂。鬱鬆銘指腹摩挲著黎覺的臉,偏頭道:“看,日落了。”


    太陽東升西落,萬象更新,你是我長久不衰的黎明。


    -全文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嫁給渣攻叔叔後我暴富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圖桃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圖桃並收藏嫁給渣攻叔叔後我暴富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