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覺的唇很軟, 輕咬仿佛都能溢出絲絲甜意,隨著唿吸納入身體裏,產生一種名叫幸福的元素。


    鬱鬆銘撫在黎覺臉頰的手指輕顫, 心底恍若燃起一簇小小火苗,將體內的醒酒湯蒸發殆盡。讓先前被壓下去的酒精在身體裏彌漫,隨著欲念燃燒。


    他啄吻的力度加重,安撫性缺失的同時多了份強硬。撬開黎覺的牙關後他勾住那抹柔軟,掠奪著一切甜美。


    清冽的酒香擴散, 一點點滲進黎覺身體裏,攪渾了他的大腦,那雙剔透的琥珀眸子染上水霧。他感覺自己也醉了。


    不知是誰的無名指間閃過銀光, 戒指的涼意滲進皮下,隨後很快被逐漸升溫的軀體分解,帶上微微的燙意。


    室內燈光昏暗,暖黃光線打在牆壁上, 清晰的映出兩人交/纏的身形。曖/昧不斷在牆角攀升,真絲的床單被抓出道道褶皺,無法複原。


    ……


    一夜放縱, 讓黎覺知道了節製兩個字應該怎麽寫。


    他躺在床上, 感覺渾身都軟酥的要命, 似乎除了眼珠子,其他地方都有點難受。


    緩了會兒, 他坐起身,暖陽光線落下,讓他清楚的看到自己身上的慘狀。道道紅痕都在向黎覺述說著昨夜兩人的旖旎放縱。


    戒指帶給鬱鬆銘的刺激不輕,加上酒精的緣故更讓對方昨夜失了控。


    黎覺麵上還掛著未消的恍惚,低聲自語:“不是說酒精會麻痹人的精神和軀體, 所以人喝多後都會唿唿大睡嗎?”


    為什麽鬱鬆銘和正常人不一樣!


    他深唿吸一口氣,本著眼不見為淨的心態快速揪過垂落在床邊緣的睡衣。


    然而在穿衣的過程中,鬱鬆銘再次帶給他驚喜。


    黎覺低頭看著睡衣,胸前的三顆紐扣被人扯去,隻殘留著線頭在空中輕舞,像是也埋怨著對方的暴力。


    有一瞬,黎覺想罵人。


    這可是他最喜歡的一件睡衣!!!


    黎覺太陽穴跳個不停,他不斷深唿吸,平複著自己的憤怒。


    這時,門口傳來拖鞋與地板輕觸的聲音。


    鬱鬆銘一進門就看到黎覺坐在床邊,臉氣的鼓起,活像個小河豚。對方似乎也聽到聲響,抬頭看向自己,那雙琥珀色的眸內滿是怨念。


    黎覺指著自己的睡衣,眉頭挑起,控訴著鬱鬆銘昨夜的罪行。


    你看你幹的好事。


    望著睡衣的慘樣,鬱鬆銘唇角微彎,隨後他將笑容壓下去,走到黎覺身邊將手中的溫水遞給對方,溫聲道:“等會買件新的,嗯?”


    黎覺睨了他一眼,小口抿著杯中的溫水。水流順著喉嚨滑下,那股幹澀勁兒得以緩解,也讓黎覺冷靜下來。


    他看了眼鬱鬆銘身上的淡灰冰絲睡衣,討價還價道:“買兩套皮卡丘的睡衣,你跟我一起穿。”


    黎覺本以為鬱鬆銘會猶豫,沒想到對方答應的特別幹脆。


    久違的飽腹讓鬱鬆銘變得很好說話,他忽略掉對方說的卡通比卡丘,在耳內自動替換為情侶裝,點頭答應。


    “沒問題。”


    鬱鬆銘從櫃子裏找出黎覺先前的睡衣,拉過對方的手替他換好。


    洗漱下樓後,黎覺發現鬱鬆銘已經做好了早餐,濃鬱的香氣溜進鼻翼,讓他不由捂住自己的肚子。腳下的步伐邁大,迅速走到餐廳。


    見鬱鬆銘還在廚房裏切東西,黎覺挽起袖子,探頭問:“我幫你?”


    鬱鬆銘往他嘴裏塞了塊牛肉,“那把牛奶端出去吧。”


    黎覺叼穩這塊投喂,端著兩杯牛奶來到餐廳。兜內手機振動,讓他掏出來看了眼——是節日祝福。


    今天是2月14日,西方傳統的情人節。近年來,也成為了國內一個特別的浪漫日。


    黎覺順手打開朋友圈,不出他所料,情人節的朋友圈堪比過年,特別的熱鬧。手指下滑,他刷到了顧生的動態。


    對方似乎是帶著女朋友去海上遊艇一日遊,圖片裏,天邊是橘色朝日,正中央的船艙內擺滿999朵玫瑰,兩人挨得很近,肉眼可見的恩愛。


    黎覺笑了笑,視線落在玫瑰花上一頓,唇角的弧度減低。


    耳畔再度迴響起醫生的話:“今年冬天要多運動,補充各類維生素增強免疫力。盡量避免與寵物和鮮花接觸。”


    沒有人不喜歡收到花束,尤其是在這麽一個特殊的節日。


    黎覺眼底劃過遺憾,手指輕點,為顧生的朋友圈點了個讚。


    下一秒,他眼前的視線被奪去,陷入黑暗。黎覺下意識的抬手朝眼睛摸去,卻不想這個舉動正好合了對方心意。


    細長的手指擠/入,兩人十指相扣。


    黎覺頓了頓:“鬱鬆銘?”


    鬱鬆銘輕嗯了聲,他像是突發奇想般,等黎覺說出他的名字後,便牽著黎覺的手垂下。


    視野恢複明亮,黎覺開玩笑道:“你這是大清早玩猜猜我是誰嗎?”他話還沒說完,整個人愣住。


    視野裏闖入一束包紮好的花,莖葉剔透明亮,雕琢的花瓣栩栩如生。朵朵玫瑰由水晶打造,在陽光下折射出霓虹。


    鬱鬆銘斟酌著話語,“你之前免疫係統被破壞,花粉過敏,”他晃了晃手中的花束,眼眸含笑,麵上的淡漠碎個幹淨:“就想著送你這個。”


    他在黎覺耳垂處憐惜的落下一吻。


    客廳的窗簾晃動,清風將鬱鬆銘的話語送至黎覺耳畔,“情人節快樂,困困。”


    黎覺看著懷裏的花束,鼻頭莫名發酸。


    那是他見過的最美的玫瑰。


    他側頭看向鬱鬆銘,“那我是不是也應該迴報你?”


    不等鬱鬆銘反應過來,黎覺拽住他的領口,迫使他身體前傾。


    兩唇相貼,黎覺看到鬱鬆銘表情愣怔,眼睛睜大,像是沒預料到這個發展。鼻翼間滿是鬱鬆銘的氣息,凜冽的雪鬆香內透著幾絲葡萄柚的酸澀甘甜。


    誘人沉迷。


    黎覺闔眸,他左手攥緊玫瑰,吻上麵前讓他悸動的雪柚。


    ……


    難得休息,鬱鬆銘打算和黎覺出去逛逛。兩人出門時,已近兩點。


    冬日的街頭彌漫著愛意與浪漫,冷風一吹,玫瑰花的香氛散向各處。


    鬱鬆銘拉著黎覺避開人群,慢慢的行走在路邊。凜冽寒風下,兩人十指相扣,指尖溫度燙熱了血液,沒有受一絲冷。


    黎覺垂下眼瞼,一眼就掃到兩人無名指處相貼的戒指。他抿緊唇,似是控製不住嘴角上揚,眼裏也帶上亮光。


    戒指不僅是生日禮物,也是一個象征,與結婚證不同,是他在向別人宣誓,鬱鬆銘是他的。


    黎覺掏出兜內的手機,打開相機後將這一畫麵定格。屏幕上,銀戒熠熠生輝。


    他將照片發到自己的微博上。


    【不困:情人節快樂=v=】


    受情人節的緣故,街頭的人愈來愈多,黎覺暫時將手機裝迴兜內。


    或許是老天都羞澀於空氣中的浪漫,沒過幾分鍾天便沉下來,太陽掩在雲後,空氣都覺又降了溫。


    黎覺唿出一團白霧,扭頭看向鬱鬆銘,“我們去哪兒?”


    先前他就問過鬱鬆銘一次,但對方並沒有接話。這一次,鬱鬆銘還是沒有表明。


    他賣著關子,“去了就知道了。”


    最後,他們站定在一座寺廟前。


    青瓦曆經風霜留下歲月的痕跡,廟門古樸厚重,它們矗立著,保護廟內,讓禪意永存。


    黎覺沒想到鬱鬆銘神秘賣關子的地方竟然是寺廟。他輕眨泛著涼意的褐眸,眼底多了疑惑。今天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寺廟也並沒有活動。


    鬱鬆銘為什麽帶他來這裏?


    走近廟內,兩人看到幾個零星散客。因著情人節外加工作日的緣故,今日寺廟裏很安靜。


    殿前站著一位僧尼,他看上去年紀不大,將麵容繃緊後顯著幾分老沉,卻又有幾分可愛。


    小僧尼像是就為等待他們,見兩人走近後,他雙手合十:“施主。”


    鬱鬆銘頷首,話語很客氣:“我來取東西。”


    小和尚看了滿臉疑惑的黎覺一眼,抿唇笑道:“稍等。”說完,他便走近殿內。


    沒一會兒,他捧著一個木盒從殿後走出來,將其遞給鬱鬆銘。木盒表層沒有任何紋理,讓人猜不準裏麵是什麽東西。


    小僧尼:“師父今日有事,托我將東西帶給施主您。”


    鬱鬆銘輕聲道謝。


    小僧尼:“阿彌陀佛,那我就不打擾二位了。"


    聽著兩人的啞迷,黎覺更迷惑了。他湊近看著鬱鬆銘手上的木盒,猜測著裏麵隱藏的秘密。


    像是知道他等不及,鬱鬆銘推開木盒,將蓋在上麵的布掀開。盒中央躺著一枚翡玉,上麵係著一條紅繩。


    原來是一枚平安扣玉。


    鬱鬆銘垂眸,“給你求的。”


    黎覺有些失笑:“一般不都是小朋友才戴這種平安玉嗎?”


    鬱鬆銘碰了碰他的側臉,緊跟道:“你就是。”


    拿近看,黎覺這才發現,與平日裏見過的平安扣玉不同,這枚翡玉的圖案更加精致。


    振翅的飛鴻伸長脖頸,像是下一秒就要衝上雲霄。飛鴻上方還纂刻著兩個字,延年。


    鬱鬆銘將飛鴻延年樣式的暖玉取出,小心翼翼的掛在黎覺脖子上。他動作很輕,又帶著幾分虔誠。


    翡玉躺在黎覺脖間,襯得他肌膚愈發白皙,光輝從門縫裏透進,落在黎覺身上。比翡玉更耀眼。


    鬱鬆銘眼眸微閃。


    當人類獲得幸福時,多半會產生患得患失的情緒,會害怕幸福不複存在。而飛鴻延年,正是人們對延年益壽的渴望,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向往。


    也是他的寄托。


    他希望黎覺無病無災,萬事順利。


    鬱鬆銘指尖輕點玉中央,他眉眼溫和,“襯的你更白了。”


    黎覺笑嘻嘻的問道,“喜歡嗎?”


    鬱鬆銘沒有迴答這個雙層問題,他牽住黎覺的手,輕捏著對方柔軟的指腹。


    半晌,殿內略過他溫和的低喃。


    “喜歡的不得了。”


    ……


    兩人並沒有在大殿門口久留,邁過最後一層階梯,兩人來到寺廟的前院。


    院中央立著一顆百年菩提樹,樹葉已掉的寥寥無幾,枝幹上卻掛滿祈福帶與木牌,承載著萬家人的祝福與祈願。零星幾個信徒站在院裏,或抬頭看樹,或下筆寫願,他們有的一人有的身旁陪伴著家人,然而最相同的,便是他們麵上的虔誠。


    望著這副景象,黎覺輕眨眼,起了興致。腳下一轉,他拉著鬱鬆銘走到樹前,問僧尼買來兩個木牌。


    臨下筆,黎覺才犯了難。


    他想寫的很多,祈願鬱鬆銘和他身體健康,鬱老爺子他們平安喜樂,感情和睦,事業一帆風順。


    可木牌太小了。


    他糾結了幾分鍾,側頭看向鬱鬆銘,就看到對方擱下手中的筆。


    黎覺有些好奇的朝鬱鬆銘那邊走了一步,探頭詢問:“你寫了什麽?”像是想抄作業。


    鬱鬆銘勾了下唇,沒有說話,隻是將自己的木牌用祈福帶綁在樹上。


    不給對方偷看的機會。


    黎覺狐疑的看了眼他,心底像是有羽毛在輕撓,愈發好奇難受。


    趕得巧,一陣風略過,相近的幾塊木牌輕碰發出響聲,鬱鬆銘的木牌轉了個麵,讓黎覺剛好看到木牌上最後那行小字。


    【活到一百零六歲。】


    頗有些幼稚的語言讓黎覺笑出聲,“怎麽是一百零六歲?”他扯扯鬱鬆銘的手,話語戲謔:“長命百歲還不夠,你怎麽這麽貪心?”


    鬱鬆銘也扯扯黎覺的手,“不夠。”他掀起眼皮看向黎覺,目光平靜:“我比你大六歲。”


    他是個商人,貪心是他的本性。


    他想陪黎覺長命百歲,想比對方更多的去愛他自己。所以長命百歲真的不夠。


    黎覺愣怔在原地,像是明白了什麽。他低頭看向手中的木牌,似乎知道自己該寫什麽了。


    拿過一旁的筆,他認認真真的在木牌上麵寫下幾個字。


    【鬱鬆銘所求成真。】


    寫好後,黎覺又多問僧尼要了一條祈福帶,將自己的木牌拴在鬱鬆銘牌子旁,紅布係緊成結。


    他雙手合十,有模有樣的學著前麵的人將香火錢塞進一旁小小的功德箱內。


    做完這一切,他側頭看向鬱鬆銘,眼睛在黃昏下暈著漂亮的糖漿,笑著道:“雙倍加成。”


    你想的,都會實現。


    日落黃昏,廟內響起整點的鍾鳴。陰了一下午的天見晴,暖陽留下溫柔的光輝。


    鬱鬆銘眼睫輕顫,他望向黎覺,落日餘暉映在對方臉側,添了一層夢幻與暖意。


    青年站在陽光下,耀眼的不可思議。


    鬱鬆銘恍惚了下。


    我看到世界映在你的臉龐,內心的暴風雪不知何時散去,從此透進了光。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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