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寒風冷冽, 略過道路兩旁時,直吹得枝條簌簌作響,像是恨不得剔去它們一層皮。


    嶼園二樓的窗戶緊閉, 遮光簾過濾掉屋外不帶暖意的光線,同時也將屋內的景色擋的嚴嚴實實。唿嘯風聲躍躍欲試的在窗邊叫喊,試圖想讓屋內的人看看他的厲害,但經過玻璃與遮光簾兩層抵擋後,終究配著最後的不甘心消散在空中, 沒留一點點響。


    屋內的人依然熟睡。


    望過去,兩人在絲質被下身影纏綿,親密無間。


    或許是有些熱, 黎覺微蹙眉,慢吞吞的翻了個身試圖遠離身邊的巨大熱源。他往旁邊挪了一點,還來不及享受這短暫的清涼,就被身後的人再度拉迴去, 一陣天旋地轉,被對方牢牢鎖在懷中。


    黎覺“唔”了聲,鼻尖緊緊貼在鬱鬆銘的胸膛, 耳邊清晰的聽到對方沉緩的心跳。他本想推開對方, 但無力的四肢讓他的動作變得軟綿綿, 推搡的動作隻帶給對方一點瘙癢。


    沉重的眼皮也像是難以分舍的黏在一起,無法分開。濃濃的困意讓黎覺想著幹脆就這樣湊活睡。


    室內的溫度不低, 在黎覺搬過來後更是上調到27c,屬於可以舒適的穿著短袖遍地走的溫度。再加上鬱鬆銘與被子的雙重夾擊,黎覺仿佛自己睡在火山邊,每時每刻都在感受蒸籠熱意。


    又過了幾分鍾,黎覺像是熱的受不了, 掙紮著分開眼皮,麵上的睡眼惺忪被無奈取代。


    他環顧一圈,屋內的光線昏暗,讓人分不清時間點,最後,他視線落在麵前唿吸均勻的青年身上,眼內滿是複雜。


    鬱鬆銘都不嫌熱的嗎?


    出於小小的報複心理,黎覺沒打算讓對方繼續睡好覺。他捏住鬱鬆銘的鼻子,力度恰好控製在讓他無法正常唿吸,在看到鬱鬆銘嘴唇開合的那一刻,輕抬下頜用唇堵住。


    伴隨著這陣甜蜜的窒息感,鬱鬆銘終究睜開眼,對上那雙不懷好意的琉璃眸子。


    見鬱鬆銘醒來,黎覺內心很滿意,笑嘻嘻的跟對方打了個招唿,“早。”打算功成名就離開。


    鬱鬆銘沒有給黎覺這個機會,他一手迅速扣在黎覺的腦後讓他離的自己更近了些,兩人身體緊貼。他撬開黎覺的牙關,長舌趨入,將這個本意滿含戲弄的啄吻不斷加深。


    昏暗的房間內,一時隻聽得到兩人唿吸纏綿。


    一吻結束,鬱鬆銘望著黎覺小聲喘/息的樣子,眯起那雙饜足的藍眸,懶洋洋道:“困困,早安吻要按照這個標準來。”


    黎覺沒好氣的撇了他一眼,雙手抵在兩人間拉開距離,打算下床去洗澡。盡管昨夜睡前被鬱鬆銘拉著洗澡,但一早上的熱意讓他身體再度粘/膩起來。


    下地的那一刻,自尾椎骨間襲來的酥麻痛意傳遍全身,黎覺麵上劃過痛楚,腳軟的跌迴床邊,剛好被身後坐起的鬱鬆銘摟入懷中。


    在黎覺開口準備唾罵的那一刻,鬱鬆銘手精準的探上黎覺腰間,在那裏輕輕按摩,舒緩著黎覺的酸麻。


    鬱鬆銘聲音很輕:“難受的很厲害嗎?”


    黎覺側頭睨了他一眼,沒說話。


    你覺得呢?


    鬱鬆銘憐惜的在黎覺脖頸處落下一吻,坦誠道:“我的錯。”他手下動作不停,低頭沉思,像是在想解決辦法。半晌,他提議道:“不然困困下迴自己動?”


    這樣就不腰疼了。


    黎覺一口氣哽在心頭,這解決辦法也虧他能想得出來。他手掌輕拍對方擱在自己腰間的手:“你放開我。”像是看到鬱鬆銘不動作,他在對方懷裏扭著,企圖掙紮出這個懷抱。


    “別亂動。”鬱鬆銘低聲警告著黎覺,錮在他腰間的力度收緊。


    你說不動我就不動嗎?


    黎覺掙紮的力度加大,動作間不知蹭到哪裏,瞬間他僵在那,顯得有些滑稽,他明白了鬱鬆銘不讓他亂動的原因。整個人看上去氣勢也滅了不少,懨懨的坐在鬱鬆銘懷裏。


    鬱鬆銘話語很輕:“都說別動了,困困怎麽不聽話,嗯?”他摟緊黎覺,讓對方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黎覺頭皮發麻,說話間帶上了顫意,“鬱鬆銘,我覺得你需要冷靜。去洗個澡怎麽樣?”


    鬱鬆銘眼眸晦暗,指腹在黎覺的腰間輕輕摩挲,感受著皮下的肌膚顫栗不停。他將頭埋在黎覺脖頸處,“我覺得不怎麽樣。”


    黎覺話語誠懇:“我腰真挺疼的。”


    你鬱鬆銘能不能當個人?


    念在黎覺沒經驗的份上,昨夜鬱鬆銘並沒有鬧得太過分,但架不住黎覺身體嬌嫩,結束的時候依然慘兮兮的,渾身像是浸了水。


    鬱鬆銘嗅著黎覺脖頸處屬於自己的雪柚香,誘哄著對方,“困困,你知道人類的良好美德之一是互幫互助嗎?”不等黎覺開口,他拉著黎覺的手探去,話語裏滿含深意:“現在我就需要困困的幫助。”


    他慢慢引導著黎覺觸碰自己,喉間不時舒服的發出唿嚕聲,像隻懶散的大貓。結束時,黎覺一臉麻木,在遍體鱗傷的身上再次添加手酸的疼痛buff。


    兩人鬧騰到最後,下樓時已經十點多。


    聽到腳步聲,沈餘朝後看去,嘴裏還叼著一塊剛從冰箱裏取出來的麵包,“你倆終於起床了。”天知道他背完政治出房間看到冷清的客廳時,有多慌。


    他咽下嘴裏的麵包,“我還以為你們背著我私奔,讓我孤寡一人看家。”


    聞言,鬱鬆銘嗤笑出聲:“看家也應該是爾爾的任務。”


    沈餘:“……”


    他冷不丁道:“表哥你什麽時候出本書吧,書名我都給你起好了,叫《反向說話的藝術》。”


    剛熱好牛奶,黎覺轉身就看到這倆表兄弟僵持的氣氛,他將其中一杯遞給沈餘,“喝點熱的,別肚子疼。”


    沈餘接過牛奶,忍不住陰陽怪氣道:“還是覺覺對我——”不等那個好字蹦出嘴邊,他餘光瞥到黎覺的手腕,音量直接飆高:“靠。”


    黎覺平日裏白皙的手腕內,此刻上麵零星布著紅點,滿滿被人疼愛過的跡象。那印記很深,充滿了占有欲。


    沈餘神情微妙,連這裏都有,不難猜出黎覺身上的景色。他偏頭看向鬱鬆銘,不知是誇獎還是歎息,幽幽道:“真有你的。”


    鬱鬆銘輕抬眉,接下這聲誇獎:“謝謝。”


    眼看兩人的話題越來越歪,黎覺將自己的睡衣往下揪了揪,藏在碎發後的耳朵不斷升溫。他將撕開的小牛肉塞進兩人嘴邊,咬牙切齒道:“食不言。”


    沈餘聳聳肩,將最後一口牛奶喝完後想起自己找對方的原因,他晃了晃手機,“覺覺,要不要打把遊戲?”他背了一上午書,現在腦袋都有點疼。


    黎覺有些猶豫,但依舊勸了句:“你不是還補課?”


    沈餘看了眼表,“還有半個小時才開始,剛好來一把。”他補充道:“勞逸結合,等會我就去繼續學習。”


    單排吃雞一個人很難獲勝,久而久之,黎覺也好久沒上線。被沈餘這麽一勾,馳騁基地的念頭再次給喚起。


    思來想去,黎覺爽快道:“來。”


    他上線的時候發現顧生也在,順勢邀請了對方組成三排。


    顧生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喂喂,我們要不再拉一個人,三排有點弱勢啊。”


    這個時間點很難叫到人來湊局,問了一圈確實沒人來後,沈餘和黎覺將視線落在一旁的鬱鬆銘身上。


    鬱鬆銘眯起眼,他輕扯唇角像是準備拒絕。黎覺先他一步開口,“人類的良好美德是互幫互助,你說對吧,哥哥?”


    再次聽到這句耳熟的話,鬱鬆銘不由迴想起早晨黎覺咬緊下唇一臉羞意卻努力幫自己的樣子,他好脾氣的點點頭,“行。”


    他眼底劃過笑意,舌尖呢喃:“互幫互助,這迴哥哥理應幫你。”


    黎覺撇開頭不去看鬱鬆銘的視線,拿過他的手機快速安裝好吃雞。在創建角色的時候,他眼眸一轉,設定成女號,順便還用自己的號給對方送了套衣服。


    瞧著屏幕裏雙馬尾超短公主裙的角色,鬱鬆銘默默看向黎覺,像是在等對方一個解釋。


    黎覺無辜道:“女性角色身體嬌小,不容易被人打。”我這可是為你好。


    沈餘看著隊伍裏那花裏胡哨的角色,肩膀抖個不停,在努力憋笑下他的聲音發顫:“對啊表哥,還別說,這角色挺適合你新手玩家。”


    正當他努力不笑出聲的時候,三人聽筒裏傳出顧生轟鳴的笑聲,“老鬱,你可太漂亮了。絕對是女神級別的。”


    鬱鬆銘磨了磨後槽牙,語氣寡淡:“漂亮是嗎?”


    像是感覺不太對,顧生沉默下來,“其實也沒有。”他轉移話題:“準備準備,我們開了。”


    開局時,本想照顧鬱鬆銘從邊緣區降落,但顧生帶隊手滑,四人降落在人最多的軍事基地。聽著周遭亂雜的腳步聲與木倉聲,黎覺抬頭看了眼鬱鬆銘,安慰對方:“沒事,我保護你。”


    鬱鬆銘雖然剛玩,但上手很快,打木倉也不飄。看著隊伍越來越肥,顧生商量著去搶空投。


    開車追上剛落下的空投,幾人決定讓鬱鬆銘去開,畢竟他是隊伍裏運氣最好的。黎覺負責扔□□掩護,顧生和沈餘呆在車裏,準備隨時架木倉跑路。


    正在這時,四人麥裏傳來不屬於他們的汽車轟鳴聲,是有其他隊伍來一起爭空投了。似乎是注意到已經有人,另一隊伍並沒有下車,隻是繞圈圍著他們掃射。


    移動中的車輛是很難打的,眼看處於下風被動,顧生忍不住低聲咒罵,催促道:“不要空投了,你倆快上來。”


    黎覺往四周扔著□□,以防敵人追蹤到自己的位置,剛坐上車他就看到身後慢一步的鬱鬆銘被擊倒。


    他沒有猶豫,立即跳車,“你倆先走,我去扶他。”他將負責掃射的一人擊倒,操縱著角色去扶鬱鬆銘,眼看隻差一點就扶起,兩人被敵對隊伍的車子雙雙碾壓成盒。


    黎覺看著屏幕裏緊挨在一起的盒子,又好氣又好笑,“還挺像殉情。”


    損失兩名隊友,顧生和沈餘的打法逐漸穩妥,靠著絕佳的天命圈在最後獲得勝利。望著屏幕上的大吉大利幾個字,黎覺興奮過後,眼底劃過惋惜。


    自己吃雞與半路成盒躺雞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沈餘關掉遊戲界麵,此時距離他上課時間僅剩一分鍾,他急忙起身:“我先去上課了。”


    聽到關門聲,客廳再次陷入沉寂。


    鬱鬆銘放下手機,話語平淡:“其實可以不救我的。”如果剛剛不救他,黎覺可以活下來。


    黎覺愣怔了下,重複著對方的話:“你是讓我對你見死不救?”像是想到那個場景,他搖搖頭:“我做不到。遊戲可以再打,但不去扶你,我會很難受。”


    他歪頭對上那雙藍眸,“說了會保護你。”他調侃著對方,“你看,哥哥沒有食言。”


    語言真的是很奇妙的東西,配合著特定的人,三言兩語都能撩撥的讓人心動。


    鬱鬆銘已經不知這是第幾次被黎覺的話勾的心率變亂,他感受著胸腔處節奏感超快的心跳,勾了勾唇角。


    他話語很輕:“嗯,哥哥很棒。”


    望著那雙琉璃眸子,鬱鬆銘捧住黎覺的臉頰,獎勵似的吻上柔軟的唇。


    ……


    自從跨了年,天氣就再度冷下來,就像是不斷突破臨界值那樣,每天都在刷新最低溫。


    在凜冬的寒風吹拂下,鬱鬆銘的生日到了。


    今年的生日,鬱鬆銘沒有通知多少人,當晚也僅叫了幾個玩的還算不錯的來,在自家別墅裏一聚。


    即便如此,生日晚宴上,鬱鬆銘的手機振動就沒停過。皆是商界的人發來的生日問候。


    等人到齊的時候,黎覺陪鬱鬆銘將生日蛋糕一一切開,第一塊放到壽星自己的麵前。蛋糕刀抽離時,鬱鬆銘不經意的轉頭,鼻尖豁然多了一點白。


    鬱鬆銘像是沒反應過來,不舒服的歪頭。奶白色的香甜奶油落在鬱鬆銘的鼻尖,襯的他多了份可愛。


    兩人背對著大家,見沒人注意這邊,黎覺哄著對方,“慫慫,能不能喵一下。”


    鬱鬆銘盯著他,在黎覺期待的視線下,他湊近黎覺,勾起唇角,淡淡的吐出一個字:“喵。”


    比起黎覺撒嬌軟糯的喵,鬱鬆銘更像是懶散的大貓,帶著野性。


    那聲音自黎覺耳畔竄入,在他身體裏遊走,化作酥麻電流在大腦停駐。


    要命,怎麽這麽可愛。


    將蛋糕分發給眾人後,生日宴迎來了今天的重頭戲。


    顧生將西裝外套脫在不遠處,領口的領帶也不知丟到哪兒去,扣子解開兩顆,透著滿滿的不羈。他舉起酒杯,笑得一臉不懷好意,“老鬱,平日逃酒歸逃酒,生日這天,總是要喝幾杯的吧。”


    他麵前盤子裏的食物一點都沒動,像是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把鬱鬆銘灌醉。


    鬱鬆銘看了顧生一眼,直盯得顧生心裏發毛。半晌,他才接過顧生手裏的這杯酒,一口幹掉。


    眾人起哄道:“哎,這才對嘛。”


    見顧生勸酒成功,不少人模仿著他上前灌酒。要知道能這樣灌鬱鬆銘的機會可不多。


    瞧著鬱鬆銘一杯杯下肚,黎覺麵上掩不住的忐忑,他摸不準對方酒量怎麽樣。他拉扯著鬱鬆銘的衣服,委婉道:“差不多就行了。”


    他看了一圈,將切好的蛋糕端至鬱鬆銘麵前,“你別光喝。”


    鬱鬆銘垂在椅下的手牽住黎覺,他唇角扯起,“沒事,我有分寸。”


    聽完這話,黎覺敷衍的點點頭,“好。”轉身便托人去熬醒酒湯。


    每一個最後喝到斷片的人都會說自己有分寸。


    但這次,確實是他低估了鬱鬆銘。


    直到顧生喝趴下,鬱鬆銘依舊安穩的坐在那裏,他單手晃動著酒杯,杯壁在燈光的折射下顯出那雙清明的眸子。


    他冷靜的托各家司機把顧生他們送迴去,思路也格外清晰。


    客人都走後,黎覺湊近他,“這麽清醒?”


    鬱鬆銘眼底劃過笑意,話語繾綣:“不清醒的話,困困會怎麽做?”他領口微鬆,褪去了平日的清冷寡淡,帶著惑人的意味。


    這是黎覺第一次見鬱鬆銘喝酒,那雙暈染著海意的眼眸此刻泛著漣漪,漂亮的驚人。


    他開玩笑道:“比如卷著錢跑路?”


    鬱鬆銘拉著黎覺的手,他垂下腦袋,低聲呢喃:“都是你的。”要跑路也要帶著他。


    黎覺揉了揉他的腦袋,安撫道:“不跑路,陪著你。”他側眸看向廚房,剛才托人熬的醒酒湯似乎快好了。


    黎覺用哄小孩子的語氣哄著鬱鬆銘,“你先在這裏坐一下好不好?”


    就著兩人拉進的距離,鬱鬆銘將黎覺摟在懷裏,腦袋在對方脖頸處輕蹭。雖沒有說話,卻用行動無聲的表達出兩個字:不好。


    黎覺哭笑不得,他沒想到鬱鬆銘喝酒後會變得這麽粘人。見狀,他繼續道:“那我們先迴臥室?在這裏坐著也不舒服。”


    這句話鬱鬆銘聽懂了,看上去也很同意。他配合著黎覺起身,兩人朝二樓走去。


    進了臥室,黎覺本想讓鬱鬆銘坐在床上休息會兒,沒想到對方直奔著浴室走去。看上去很嫌棄自己身上飄著的酒味。


    確定對方可以清醒的洗澡後,黎覺下樓去取醒酒湯。


    再次迴到房間,黎覺就看到鬱鬆銘坐在床邊,對方似乎已經洗完了澡,發絲緩緩向下滴水。在燈光的映照下,看上去還有點可憐的意味。


    黎覺將毛巾拿過來,任由鬱鬆銘摟住自己,他擦拭著對方頭上的水珠,“難受?”


    鬱鬆銘摟緊黎覺,聲音裏帶上委屈:“還是有點頭疼。”


    他今晚是各種洋酒紅酒混雜在一起被灌的,就算他酒量好,也耐不住會頭疼下。


    等黎覺幫自己擦幹頭發,他抬起頭,兩人對視了幾秒,鬱鬆銘視線落在黎覺淺淡的唇瓣上。


    他指尖覆上黎覺的唇,來迴慢慢的摩挲,一舉一動間充滿了欲意,他貼近黎覺,兩人唇角隻留著一點點縫隙,“想親你。”


    飲酒後,鬱鬆銘比平日性子更直了些。想做什麽,想說什麽,都會直接表達出來。


    黎覺啄了下他的唇,安撫道:“等等讓你親個夠。”他將手邊的醒酒湯遞到鬱鬆銘嘴邊,“先喝了這個。”


    一碗醒酒湯下肚,鬱鬆銘眼底的不滿幾乎溢出,醒酒湯特有的味道在嘴裏彌漫,那味道算不上苦,也算不上好喝,隻會讓人隔應。


    黎覺將提前準備好的檸檬糖塞進對方口中,驅散了醒酒湯的苦澀,淡淡的檸檬香彌漫在唇間,讓鬱鬆銘皺起的眉頭得到舒緩。


    黎覺親親鬱鬆銘的唇,“乖。”


    鬱鬆銘沒有忘記黎覺剛剛說的話,隻要喝了醒酒湯就可以親個夠。他試探性的啄了下對方的唇,見對方沒有反應,他的動作逐漸肆無忌憚。


    鬱鬆銘將黎覺推倒在床邊,指腹摩挲著對方的腕內。他似乎對這個地方情有獨鍾,低頭用牙尖輕咬。


    驀地,黎覺像是想到什麽,手掌覆上鬱鬆銘的臉頰。在對方不滿的神情下,他安撫道:“等等。生日禮物還沒給你。”


    他起身走到床頭,從枕頭下取出自己準備好的東西。那是一個很小的方形盒子,不難猜出裏麵是什麽。


    鬱鬆銘看到那個盒子,愣怔在原地。


    在知道鬱鬆銘的生日後,黎覺曾想過很多生日禮物。但在臨近沒幾天的時候,他注意到了這枚戒指。


    黎覺抿緊唇,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他走到鬱鬆銘身邊,“可能這個禮物有點不合常規,但我第一次看到它,就想到你。”


    他看上去有些緊張,之前組織好的語言在此刻也忘卻,“它是我見過,最像你的那抹色彩。”像是怕鬱鬆銘不喜歡,黎覺打開盒子的手都有些顫抖。


    盒子裏麵赫然是一枚戒指,銀戒的中心鑲嵌著蒼青寶石,如同鬱鬆銘的眼睛一樣剔透。


    黎覺那雙琉璃色的眸子在燈光下清澈透明,他溫聲道:“生日快樂,鬱鬆銘。”


    鬱鬆銘腦子有些亂,他沒想到黎覺會送戒指。他視線落在那裏,這不是他們的第一枚戒指,先前那枚因為種種原因,終究是放置了起來。


    也就顯得這枚戒指,有多麽珍貴。


    半晌,鬱鬆銘輕垂眼眸,“那困困能幫壽星戴上嗎?”


    黎覺愣了下,麵上的忐忑消散,點點頭。他將戒指慢慢推進鬱鬆銘的無名指間,兩人手上的鑽戒對稱,反射著綺麗的光。


    鬱鬆銘不由得摩挲著自己無名指處的戒指,那裏凸起的存在像是在跟他述說:他從此有了名叫黎覺的歸屬。


    心跳得律動不由加快,每一下跳動都仿佛在跟他敘說對黎覺的喜愛,那聲音不斷蠶食著鬱鬆銘的心髒,直到完全占滿他的身體。


    好喜歡。


    真的好喜歡。


    他捧著黎覺的臉,低頭含上對方的唇,像是歎息又像是愉悅般,話語繾綣:“被困困套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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