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手裏的短劍扔給二子,而後慢慢的向著小五兒的身前走去。


    這柄短劍是我爺爺傳下來的,據說是一位將軍所贈,乃是一把見過血的殺生刃,又經過三輩人的不斷傳承加持,威力更勝一籌,若是就這麽拿著它到小五兒麵前,畢竟會激得他那附身的人魂進行攻擊。


    桌子前,昏暗的燭火之下,小五兒低著頭去看鏡子當中的自己,火光映照之下那張臉上全無一絲的暖意,左手拿著梳子輕輕地梳攏自己的頭發,如同一個婦人一般不斷地嚐試去挽不同的發髻,隨後還偏過頭去用鏡子去照自己發髻的樣子,似乎能夠透過鏡子看到真實的自己。


    似乎是現在挽的發髻在他看來很是滿意,嘴巴張開咿咿呀呀的唱起了小曲兒,隻是聲音低沉讓人聽不清唱的究竟是什麽。


    “這怎麽好像是個女的啊。”左齊站在門口看了半天,冷汗從腦門兒上流了下來,嘬著牙花子說道。


    “二子,怎麽迴事?”我站在小五兒的對麵,仔細的去看他的臉,頭也不迴的對著二子問道。


    “昨天晚上的時候二子就被嚇到了,迴來之後一直蔫蔫的,入夜之後就直接坐到這來了,怕是去左家墳地的時候就已經沾上不幹淨的了。”二子手握短劍擋在門口處,聽我問話快速的迴道。


    我盯著麵前的小五兒,伸手將放在一邊的口媒子拿了起來遞給了他,隨即就見小五兒抬起頭對著我僵硬一笑,伸手接過,就低下頭盯著鏡子,將口媒子放在唇下去抿。


    這東西還有理智!


    “橋歸橋,路歸路,生死有道不可強求,你若是就此離去我不會對你出手。”看著麵前的小五兒,我冷聲說道。


    話音剛落,就見盯著鏡子的小五兒緩緩地抬起頭,臉色冰冷麵無表情的盯著我,用森冷的語氣對著我說道:“小娃娃,年齡不大口氣倒是不小,本座今天開心念你年幼,就不與你計較了。”


    隻這一句話,我和二子的臉色頓時大變,而我則下意識的向後又退了幾步。


    惡鬼與畜生休閑可分為替身、幻身、真身三層境界,其中真身為最高層,又叫萬宗真身,力量極強最是難纏。


    眼前附身在二子身上的惡鬼,竟然自稱本座,那一定就是幻身以上的存在。


    這平家窯附近一定有什麽風水格局是我不知道的,否則不會又是旱魃又是萬宗真身的這麽鬧!


    眼見著我站在原地並不退去,小五兒臉色突然大變,嘴巴來迴磨動發出咯咯的聲響,驟然暴起,雙手對著我的脖子猛地掐來。


    從匆忙之下連忙彎腰矮身,借勢在地上一骨碌,就地滾開,隨即就見二子拿著短劍衝了過來,擋在我和小五兒的中間。


    我的心髒怦怦直跳,強忍著那種劇烈反應之後的嘔吐感覺,盯著站在原地的小五兒緩緩地站了起來。


    背著火光讓人看不清小五兒的臉,那雙眼睛倒是黑的發亮,看向我們帶有了一絲看待獵物一般的興致。


    “我們先退出去。”我對著其他人說道。


    此時的左家裏隻有我們三人,若是這附在小五兒身上的惡鬼發起狠來,我們一個都跑不掉。


    麵向著小五兒,我們三人倒退著退出門去,為了防止激怒這惡鬼,我甚至連十八雷池陣都沒布,三個人就在外麵借著門上的蠟燭留下的影子,盯著小五兒的一舉一動,好在這惡鬼似乎並沒有興趣出來,隻是在屋子裏來迴地走,並不時來上一段戲文。


    左齊以前哪見過這樣兒的架勢,蹲在我身邊身子有些發抖。


    我此刻亦是心亂如麻,不確定這惡鬼究竟是多高的道行,不免有些投鼠忌器。


    三個人挨在一起,一直挨到了早上,我這才鬆了一口氣,太陽出來之後,陰氣下降陽氣上升,附體的畜生或者惡鬼都要返迴以躲避太陽,這小五兒折騰了一晚上現在應該是老實了。


    走上前去,伸手推開門,略暗的屋內,小五兒僵硬的抬起自己的頭,就這麽直勾勾的盯著我,一言不發。


    我被他盯得冷汗直流,瞬間就明白了過來,附在他身上的那東西沒走!


    我連忙退了出去,伸手關上房門,隻覺得腦門子上一陣陣的冷汗往下掉,左齊連忙走上前來問道:“怎麽了?還是不行嗎?”


    我搖了搖頭,對著二子說道:“你去吧昨天晚上的那群小子都找迴來,看著這屋子,我在這裏等你,等你們迴來了左齊跟我再去一趟徐卿家,我必須要知道他究竟知道些什麽!”


    推著二子向外跑,我隨後蹲在地上不斷地迴憶平家窯這附近的地形,隨手在地上畫了出來。


    左齊同樣蹲了下來,對著我問道:“這件事很嚴重?”


    從昨天晚上我和二子的反應來看,他已經猜到了一些。


    我點了點頭,“這東西估計和那旱魃是同一塊兒出來的東西,已經修成了萬宗真身,換句話說已經是一個千年老鬼了,若是真的拚起命來,我們會死的很難看。”


    “那就真的沒有什麽辦法了嗎?”左齊皺著眉頭對我問道。


    我搖了搖頭,伸手指了指麵前緊閉的屋子,那裏麵那位可還沒迴去呢,這隨便說出來肯定會被他聽到的。


    等到二子帶著人迴來之後,我和左齊連忙向著徐卿的住處趕去,可誰料到昨天迴來的徐卿,今天又是不知道去了哪裏,大門緊鎖。


    我伸手在矮牆上一撐,直接翻了進去。


    那巨大的青銅鼎下有著火堆燃燒之後留下的痕跡,湊近甚至可以聞到輕微的草藥的味道,顯然是昨天晚上使用過了,這徐卿到底在煉什麽藥?非得到這平家窯來?


    左齊同樣跳了進來,伸手抓了抓屋門上放著的銅鎖,對著我說道:“他是真的走了,屋門都上鎖顯然是不想讓我們進去。”


    “大活人還能讓尿給憋死?沒了他就沒了他,這萬宗真身我還真的治定了!”我伸手在這青銅大鼎上一拍,有些氣憤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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