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獨立代理的案子,開庭了。


    是一起盜竊案,為什麽是盜竊案呢?


    其實,在盜竊的過程中,受害人也被嫌疑人給傷了,幾個月過去了,受害人至今沒有康複。


    這樣的案子,在盜竊過程中運用暴力傷害受害者的,應該以搶劫罪偵查和起訴才對,但為啥是盜竊呢?


    嫌疑人,男,許峰,53歲,矮胖子,禿頂,務農。


    受害人,女,許於每,年輕喪夫,守寡40年,87歲,退休教師。


    兩人為母子關係,許峰在家排行老小,屬於那種好吃懶做的無賴型的人。


    在家裏,到處拜把子喝酒,家裏的果園、土地,一直都不問津。都是老婆、孩子和老娘,在幫忙幹活。


    但由於此人好排場、愛拉扯朋友,拜把子遍天下,自然,開銷很大的。


    家裏的錢,媳婦管的嚴的很。


    許峰也因為這種“不過日子”的表現,經常被媳婦撓的頭上、臉上、脖子上,都是一道道的傷痕。


    於是,啃老,是他唯一的辦法了。


    但家裏有兄弟姐妹五個呢,再者老太太有著各種各樣的老年病,老太太不想要子女的錢,一來想著幫助一下那些家庭有困難的子女,例如大兒子有尿毒症;二來,也能讓自己保持著起碼的生活。


    可是呀,許峰總是會想辦法去要錢。


    一開始要現錢,後來是直接從教辦室裏領走老太太工資,再後來就是直接拿走了老太太的工資卡。


    2002年2月2日,要過年了,老太太準備取錢置辦年貨,另外給孫子和外孫等壓歲錢,等她去拿壓在箱子底的工資卡時,卻發現沒有了。


    於是,她哭著找了幾個孩子來,問誰都不知道。


    最後,兄弟姐妹們隻好達成一致意見:報警!


    在拿起許峰大姐拿起電話的一刻,許峰按住了電話,急忙迴家拿出了工資卡。


    在許峰幾個哥哥姐姐的陪同下,老太太娶出了僅剩下的三百四十一元。


    當晚,許峰和拜把子們聚會,喝醉了,剛到家,就被媳婦拿著掃帚打罵了。“不要臉,一天到晚的喝喝喝,喝死你,不掙錢,偷你娘的錢,現在都傳遍了十裏八鄉,我告訴你,將來咱兒子說不上媳婦,我喝藥死給你看!”她打罵著。


    喝醉後,且被人在酒場上吹捧的自信和虛妄,使他的心中更加自負和怨恨,他在媳婦的叫罵中,去了自己母親的家裏。


    由於家裏沒有人,許峰打開燈泡,在家裏翻起來了。


    在翻著翻著的時候,他聽到了有人叫喊抓小偷的聲音,他嚇得躲起來了。但在躲在床邊的時候,他順手摸著床上,抓著了一條圍巾,圍上了自己的臉。


    在他蹲著的時候,因為酒意的發作,他就睡著了。


    2月3日,淩晨一點的時候,他因為冷醒來了。他有繼續翻著,當她剛在老太太的枕頭下,拿出錢的時候,老太太醒了,順手抓著了他的手。


    他此時,已經忘了受害人是自己的娘;老太太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兒子,就大叫著:“抓小偷,抓小偷,······”並順勢拿出枕頭下藏著的錐子,順勢刺了他一下。


    許峰疼壞了,對著老太太的臉就是一拳,老太太又刺了一錐子,許峰順勢抓起一個硬的東西,對著老太太的頭就是一下,老太太倒下了。


    “抓小偷”的求救聲,還是驚醒了善良的鄰居們,大家穿著單薄的秋衣秋褲裹著大衣就出來了,一哄而上,把因為酒勁發作跌跌撞撞的許峰給抓住了。


    大家都沒有想著去扯掉圍巾,直接押著許峰就去派出所。甚至在去的路上,許峰還在睡著了。


    等鄉親們叫罵著打著走到派出所的時候,警察拿下了他頭上的圍巾,才發現是許峰,尷尬的鄉親們想把他帶迴去的時候,警察們卻直接采取了強製措施。


    鄉親們都怕得罪許峰和他的家人們,一下都躲的不見人影了。


    許峰的其他親人們,都緊急地跟著救護車去了醫院。


    老太太被直接送進了重症監護室,警察們勘察了現場,老太太是被許峰用擀麵杖給打暈的,造成的重度的腦震蕩與顱內出血的狀況。


    一開始警方,以搶劫罪立案了。


    隨著警方偵查的深入與老太太的醒來,老太太第一件事兒,就是在許峰哥哥和姐姐的抬著下,去了公安局找了自己曾經教過的學生,躺著向其提出了自己的“懇求”。


    按照程序,我在四月份,第一次約見了許峰。


    原來的矮胖子,現在已經成了矮瘦子。


    臉上的胡子和頭上的頭發,都稀稀拉拉的。


    看到我以後,痛哭流涕地說:


    “啊,你看看,律師啊,我整天啊,拉扯朋友,都是為了誰啊,都是為了這個家啊,啊?我容易嗎?我天天喝醉,喝醉,知道不?律師,難受的很,啊?我拉扯朋友為了誰啊?都是為了這個家!讓別人知道,我朋友多!萬一,誰要是和我家吵架甚至打架的時候,我一聲令下,一聲令下,那些都是我的小弟,都是拜把子,都能馬上過來,為我橫刀立馬,啊!”他大哭著揮舞著手說。


    我笑了,“哼哼哼,峰哥,朋友遍天下,佩服佩服啊,哼哼哼。”我說著抱著拳。


    旁邊的警察偷笑了,許峰驚訝了一下,他非常嚴肅地看著我,突然拍著桌子說:“好,好,好,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不,你這個小弟,我收了,等我出去,我去拿我娘的工資,正式的,請你,請你,真的!”


    我笑著說:“你娘,重症監護了,讓你打的,哼哼哼。”其實,看到這樣的人,我心裏恨的牙根癢癢。


    許峰驚訝了,抽泣起來了,在我以為他會悔恨的時候,他卻拍著桌子說:“啊,我娘,我娘糊塗啊!我天天這樣,朋友這麽多,她多榮耀啊!我這是光宗耀祖啊!律師,你說說啊,我朋友這麽多,律師啊,不信,你現在去縣醫院,看看去啊,去看望我娘的,烏央烏央的,縣醫院裏,肯定人滿為患了,那是誰的功勞?我的!我的功勞!我是大哥,這就是義氣,這是就場麵,我混得多好啊!”


    我笑了,冷笑了,“哼哼哼,縣醫院裏,看望你娘的人,多的很,都是她的學生,你的朋友,一個去的也沒有,你的場麵?哼哼哼。”我轉著筆說。


    許峰驚訝了,瞪著小眼睛,充滿質疑地說:“啥,就我這酒量,就我那些拜把子,沒有三百五百的,最少也有八九十吧?啊,我這,不如一個教書的?啊?我這誰家有事兒,我都是拿錢最多的,啊!我娘住院了,他們不去,不去?”


    啃老,並不是當前才有的現象。讀友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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