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幾個兄弟也惡狠狠的吐出口氣:“他媽的!可算找著了!真是這死老頭子,生前為難我們,死後還上我們家鬧!”


    “就是,我們又沒拿他什麽好處,真有什麽不滿也該上他兒子家鬧啊,找我們幹什麽?”


    周老頭更是目瞪口呆,似乎沒想到真是自己三叔作祟。


    半晌才結結巴巴看向我:“顧...顧小姐,我三叔他為啥這麽幹?專程上我們家偷一床被子,一把柴刀什麽意思?”


    我一聽看向貝流星:“這就得我們流星才能迴答了。”


    “他?”


    周老頭立即向貝流星投去個不信任的表情:“他有這本事嗎?還染著個黃頭發。”


    黃天寶頓時十分不爽:“嘿!你這老頭什麽毛病?這有沒有本事跟染黃頭發有什麽關係?”


    我也解釋:“他能做夢預測事情,也能在夢中落陰去和死人交流。”


    周老頭趕忙衝貝流星擠出個討好的笑:“那什麽,小兄弟,我這見識淺薄說錯話了,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


    “麻煩你給想辦法看看,我三叔為什麽上我們家作祟來著?”


    “德性!”


    貝流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行了行了,我去給你們看看。”


    說完就席地打坐,閉上眼一動不動了。


    周老頭十分不可思議的看著地上的貝流星:“這....他這就算下去了?”


    我點點頭:“一會兒他就自己醒了,現在不要幹擾他。”


    不一會兒貝流星還真醒了,睜開眼睛看向我:“破案了。”


    “咋咋咋?”


    黃天寶頓時興衝衝跑過去:“到底咋迴事兒啊?”


    貝流星說剛才我去下邊兒問了一下,說東西確實讓周老頭的李家三叔拿走了,原因怎麽迴事呢?


    說是李家三叔死的倉促,幾個兒子給辦葬禮更倉促。


    隨便找個地兒草草埋了不說,香不上紙不燒不說,那墳也不修。


    這不一個月前剛修的新墳,讓牛給踩出個大洞,見天兒往裏邊兒漏風。


    民間常說風吹寒骨絕人丁,意思墳地氣不暖讓風給吹了,容易對後人造成毀滅性的傷害。但同樣呆在漏風的陰宅裏,陰魂也不好受啊!


    好幾次李家三叔實在冷得受不了了,就托夢給幾個兒子想讓他們去修墳。


    可幾個不孝子夢裏答應得好好的,醒來就全忘了。


    李家三叔的陰魂也上他幾個兒子家鬧過幾迴,但他幾個兒子都不信這個,什麽難以解釋的事兒對他幾個兒子一點兒用沒有,壓根兒沒往這兒想。


    他沒辦法,這才想到自己在周家這個侄子了。


    可他生前為一萬塊錢為難人家,借給人家一個月硬要迴去還收人一千塊利息,這事兒搞得周家人很不愉快,他也沒臉給這個侄子托夢要他幫忙修墳。


    就上他們家轉了一圈兒,看看有沒什麽東西可以拿迴去填填他那墳。


    巧了還真給他發現一床破破爛爛的被子,鎖在櫃子裏無人問津,看樣子是已經被周家人捐棄不要的舊貨,就算弄走也不會被發現。


    就使了點小手段,偷偷把那被子運迴自己墳頭兒蓋去了。


    至於那柴刀不見的原因,也和被子如出一轍,李家三叔墳附近長了棵樹,這樹的根前兒些日子竄墳裏去了,紮得他很不舒服。


    他這也沒個後人替他打整山墳的,就上周老頭家偷了把柴刀把那樹給砍了。


    為這還引起那樹的主人和附近一處住戶吵架,說一定是那戶人看不慣他們家那麽粗的參天大樹,趁晚上偷偷將樹砍了。


    附近的住戶有嘴說不清,現在兩家已經老死不相往來了。


    不過那兩樣東西,現在還在李家三叔墳地裏丟著呢!


    “真的?”


    周老頭難以置信看著貝流星:“我三叔會做這種事?”


    貝流星一攤手:“我剛說了那兩樣東西現在還在你三叔墳頭兒上丟著呢,你們要不信自己大可自己去看!”


    “好好好!”


    周大壯這會兒巴不得事情快點兒了解,省的周桂芬成天在家鬧得雞飛狗跳的,趕忙雙手一揮:“反正我三叔公老家離咱們這兒也不遠,大夥兒一塊兒看看去?”


    說走就走,就連我們神夢堂一行人都跟著去了。


    很快出了村兒到了一處山坳,周大壯指著山坳處坐落的小村莊:“那就是我三叔公以前住的村子!”


    與此同時正好有兩個扛著鋤頭的老農路過,周大壯趕忙攔住他們:“老鄉老鄉,請問你們知不知道我三叔公李有才埋哪兒了?”


    “李有才?”


    其中一個老農一聽,放下鋤頭指著山坳處左邊的竹林:“是一個月前剛死那個嗎?就埋在以前老李家院子後邊兒。”


    周大壯趕忙帶上人往墳地趕,到那兒一看頓時“媽呀”一聲:“還真有這事兒呢?”


    可不咋地?


    這會兒隻見那墳上赫然蓋著一床破破爛爛的絲麻被,掀開一看,墳頭上有個牛踩出來的大洞不說,洞裏還擱著把柴刀。


    兩樣東西不多不少,正好是老周家最近丟的東西。


    “這....”


    周桂芬一看那被子蓋在墳上頓時傻眼了,衝上去仔仔細細看了兩眼,一臉痛惜:“這真是我的被子!咋成這樣兒了?”


    我一聽,心說那不廢話嗎?


    蓋在墳上日曬雨淋的,能好到哪兒去?


    周桂芬頓時哀嚎一聲,抱著那被子嚎啕大哭:“嗚嗚嗚!我的被子沒了,我的被子嗚嗚嗚!”


    “行了行了!”


    周老頭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不就一床破被子嗎?本來也不值幾個錢,大張旗鼓的鬧成這樣,現在找到找到了,愛要就帶迴去洗洗不要就扔了,至於嗎?”


    “你懂個屁!”


    周桂芬頓時指著周老頭破口大罵:“這玩意兒是我的命!我的命!你知道個錘子!”


    “行行行!我不知道!”


    周大壯擺擺手,上去撿起坑裏的柴刀:“現在東西也找到了,迴去吧!”


    “不是,”


    周老頭頓時著急:“就這麽走了啊?”


    周桂芬惡狠狠瞪了他一眼:“你還想幹啥子?”


    周老頭扭頭看了看墳,聶聶諾諾的:“三叔這墳,咱不管啊?”


    “管什麽管?”


    周家人一聽都聽不耐煩:“死老頭子生前對我們那麽摳,死後他親兒子都不管他,我們管什麽?”


    “就是,哪兒有錢管啊!”


    “當初他在世時寧願把錢大把大把送給外人,也不肯多借給我們幾個月寬限寬限,現在他死了,誰拿了他的錢誰管。”


    “可不,他不是愛那老太太嗎?二十萬都給那老太太了,也沒見她來給燒個紙修個墳,有我們什麽事兒?”


    這事兒怎麽說呢,確實不管是本分管管是情分。


    看周老頭的麵相是個愚忠重情之人,不可能對麵前的墳棄之不理。


    果然一聽這話,周老頭頓時勃然大怒:“你們不管!我管!”


    跟著三兩步走到附近那家人,說要借鋤頭用用,給老爺子墳上鏟點兒土。


    那家人聽說事情前因後果表情十分驚訝:“啥?那新墳是你三叔?我說怎麽有床破棉被在上邊兒蓋著呢!還以為哪家不要的給扔了。”


    周老頭擺擺手,這才扛著鋤頭三兩下把那坑給填平了。


    眼瞅著事情也解決了,迴到村子我們就張羅著趕緊上山。


    誰知剛開始不讓我們進村兒的大爺卻一把將我拉住:“顧小姐,你們還不能走。”


    “咋地?”


    黃天寶以為周老頭挑事兒,眉頭一皺:“被子和柴刀不都找到了麽?你還有啥事兒啊?”


    “就是有事兒!”


    大爺表情神神秘秘的:“周桂芬的事兒,我感覺有點不妙啊!”


    黃天寶更不解了:“咋地他們家的事兒還成連環套餐了?就算沒完沒了,那跟我們也沒什麽關係吧?”


    “就是,”


    貝流星也深以為然:“我們幫他們家找到被子柴刀,讓他們家從此不再吵吵鬧鬧,已經仁至義盡了,還想咋地?”


    “害!”


    大爺表情越來越神秘了,甚至還夾雜著幾絲害怕:“這事兒說是周桂芬的事兒,其實關係到我們全村人的性命啊!”


    “你們鳳池天師府的都是修行人,修行人慈悲為懷,你們可不能見死不救!”


    好吧。


    見死不救的卻是修行人大忌,搞不好還得讓老天爺扣掉功德收迴飯碗的。


    趕忙問大爺到底怎麽迴事兒。


    大爺見我們終於肯留下,才繪聲繪色給我們講起前因後果:“我給你們說,這周桂芬可不是普通人啊!我們都懷疑她是個什麽邪物,能吸人壽命那種!”


    我十分疑惑:“這話從何說起?”


    大爺聲音越壓越低:“你們別看那周桂芬現在上房揭瓦的,看著身體倍兒棒,其實早些年生過好幾場大病,連醫生都說她活不下去了那種,但每次瀕臨死亡她都挺了過來。”


    “可每次,他們家都必死一個人。”


    “不會吧?”


    黃天寶撓著頭想了一下:“他們家人挺齊全的啊!”


    “剛才找柴刀和被子時,他們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不都在麽?”


    大爺嗤了一聲:“沒看除了老三周大壯以外,其餘都是光棍兒?怎麽你們以為,他們是天生討不到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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