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別!”


    我一聽趕忙製止他:“您不能這麽幹!”


    “咋地?”


    蛇詭的語氣十分不悅:“這苞米平時好吃懶做,快四十的人了成天啥也不幹就知道在家躺著,做個工作怕苦怕累,隻能做之前人家五保戶做的活兒。”


    “這種人,簡直就是他媽的廢柴,活著浪費空氣,我幹啥不能殺了他?”


    “我要纏著他,讓他受盡折磨而死,那我心裏才痛快,才能出了屍骨被扔進垃圾桶那一口氣!咋地?”


    我連連擺手,說這苞米是可惡,但還沒到該死的地步。


    “但最主要我不讓您殺他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您。”


    “為了我?”


    “苞米”頓時百思不得其解:“為了我啥?”


    我一聽有得商量,趕忙說:“您想啊,您自從因為擋了晉文公的道兒被天兵殺死埋在人見愁那麽個地界兒,肯定是痛定思痛,覺得自己以前太任性太為所欲為,才會開始保佑行人做好事對不對?”


    “苞米”點點頭:“你繼續說。”


    我說:“正因如此,自晉文公以後你所做的都是功德,什麽時候做過一件惡事,天兵曾允諾你功德圓滿後飛升,你自然也在濟世救人上兢兢業業,想必離功德圓滿之日已經不遠了。”


    “可不咋地!”


    “苞米”一聽,嗡聲嗡氣的十分鬱悶:“我本來馬上就要功德圓滿了。”


    “就是!”


    我趕忙乘勝追擊:“眼看著要功德圓滿了,離飛升之日也不遠了。”


    “如果你在這時候殺了人造了孽,那以後你在飛升時要是因為這個躲不過天雷該咋整?”


    “還咋整!?”


    麵前的“人”一聽這話勃然大怒:“本來我已經快功德圓滿了,要不是這死苞米挖出我的屍骨,前天就是我飛升之日!”


    “現在我雖說沒有被他整得千年道行一朝喪吧,但錯過了飛升得再等一百年,而且還得多做許多功德,你說說這是不是憑空多出來的事兒?”


    我趕忙勸他說好飯不怕晚嘛!


    幸好你現在功德還在而且又沒造下殺孽,頂多多等些日子,一百年對你們來說簡直就是彈指一揮間。


    這苞米本來罪不至死,可你要因此害了他,那以後可就真沒法超升了。


    蛇鬼本就是個講理的,一聽這話頓時若有所思。


    半晌歎了口氣後才說:“本來在我的屍骨被從人見愁那條路上挖出來以後,我是想重新找個地方好好修行的,但就是這苞米把我屍骨扔進了垃圾桶,等我再去找時已經找不到了,我沒了骨頭,想走也走不了啊!”


    “這樣!”


    我一聽,頓時想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我幫你把屍骨找迴來,你也不用走,你在這兒保佑了這裏的村民世世代代,他們都欠你的,我讓他們給你修個祠,替你上香燒紙助你修行,你也別要這苞米的命了行不?”


    要知道能吃上香火,對修行的妖物,尤其像蛇鬼這種離飛升隻差一步之遙的是多大的好處。


    這香火來自人們的信仰和尊敬,有了這東西護身,飛升時都多了幾分底氣。


    即使不飛升,也有助修行。


    因此古往今來有多少修行中的精靈替人看事驅邪,除了積攢功德,為的就是讓人心中感念其恩情,上香火供奉。呃


    東北出馬仙就是個例子。


    現在蛇鬼一聽能吃上香火,頓時露出個求之不得的表情:“那行,隻要你能幫我把屍骨找迴來呃,並且說到做到在村兒裏給我修個祠,我就放過這小子。”


    “沒問題!”


    我相當自信的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苞米”點點頭,又若有所思:“可是有個問題啊!當時我屍骨被扔進垃圾桶後不久,我去找就不見了,之後我以感應之法在村兒裏翻了個遍也沒找到,你能知道怎麽找不?”


    我一聽若有所思:“當時村民把你的屍骨扔進垃圾桶,是所有人都同意的麽?”


    “可不咋地?”


    “苞米”咬牙切齒的:“當時村民眾口一詞,認定以前人見愁那些邪事兒都是我在作祟,對我還有啥好臉,自然全都讚同苞米的所作所為了!”


    “不過你這麽一提起來,我還真想起來有點特殊情況。”


    我趕忙問什麽。


    大蛇臉色陰沉:“當時苞米這小子不僅把我屍骨扔進垃圾桶,還想在我屍骨上撒泡尿,幸虧有個老人給他製止了,他才沒這麽幹,否則別說你給我建祠堂上香火,就是玉皇大帝來了都不好使,我就必須得要了這小子的命!”


    我點點頭,表示可以理解。


    這誰要是在我頭上撒泡尿,我都想打死他,更何況蛇鬼這樣的修行之物,他們最怕髒東西,誰要是犯了這條禁,那可真是玉皇大帝來了都不太好使。


    又趕忙問大蛇:“那當時那老人咋說的?他不是也讚同村民把你扔進垃圾桶,自然也是認為你是人見愁邪物,怎麽還會製止苞米?”


    大蛇說那老人是唯一一個不讚同把他屍骨扔垃圾桶的,但奈何胳膊擰不過大腿,村兒裏人多勢眾。


    他說像這麽大的蛇骨一定是有靈之物,應該找個地方埋起來,否則隨便丟棄說不定發生什麽不好的事,可惜沒人聽他。


    這不不僅苞米,當時在場那些主張把大蛇扔進垃圾桶的人都遭了殃。


    這天天不是缺胳膊斷腿兒的,就是讓人見愁那些邪物跟到家裏給禍害了,這不自作自受嗎?


    我趕忙問大蛇還記不記得那老頭兒是誰?


    大蛇迴憶了一下說還真記得他名字,還想著以後有機會謝謝這老頭來著。


    這老頭就是村西頭兒的王盛京,人送外號王十二公子。


    據說是從大城市盛京來的,因為小時候家裏落了難,一下兒從富貴人家公子變成平民百姓,跑到這村兒投靠以前的仆人,最後和仆人的女兒結了婚,在這兒落地生根了。


    但這村兒的人都看不慣這王十二公子,說他閑暇之餘不是栽花品茶就是畫畫寫書法,成天一副富貴人家做派。


    要說這農村嘛,大夥兒做農活之餘都喜歡聚在一起嘮嘮嗑,說說張家長李家短的,順便叫嚼舌根。


    十二公子不跟他們“同流合汙”,自然也成了被嚼舌根的對象,大夥兒也不愛跟他往一塊兒湊。


    正因如此他說的話才沒人聽,愣生生把蛇骨扔垃圾桶裏。


    我一聽,心說這十二公子與眾不同,又曾勸說苞米等人不要這麽幹,蛇骨可能是他了。


    趕忙把包老四一家都叫進來,問:“剛才我和這位的對話你們都聽到了?可願意照我說的做?”


    包老四兄弟頓時點頭如搗蒜:“隻要大仙能放過我兒子,別說修祠堂,蓋寺廟我都願意呀!”


    又趕忙給“苞米”作揖:“大仙,以前是我們弄不清狀況誤會你了,還請你一定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們,今後我們一定好好供奉你。”


    “苞米”點點頭:“要我放過你兒子可以,你們先得幫我把蛇骨找迴來。”


    包老四趕忙帶著我們往村西頭兒趕。


    可剛到那兒就聽到個晴天霹,王十二公子剛剛已經壽終正寢,駕鶴西去了。


    也就是說村兒裏除了王十二公子,再也沒人知道蛇骨的下落。


    包老四一家頓時如遭雷擊:“那.....那我們苞米可咋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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