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其他的花費都還算值得。


    這個八萬塊錢的幼兒園……”


    這時候,門不當戶不對導致的彼此消費理念衝突顯得愈加明顯。


    王峻熙不是覺得太貴。


    而是覺得幼兒園不值這個價。


    價值不對等。


    “怎麽,這錢給你爸就值得了?


    還是這錢給你弟弟妹妹就值得了,等你年紀大了,你是指望你弟弟妹妹,還是指望你爸帶你看病?


    八萬塊錢不值得!


    嗬,那你覺得我去請一個一天帶八小時孩子的保姆要花多少錢?


    一年八千,還是八百。


    說出去都被人家罵癡心妄想。


    一萬二一個月不帶講價的,而且還不包括打掃衛生和一日三餐。


    就單純的幫忙帶孩子。


    就這還是低價的。


    你不願意出就算了,大不了我再迴趟娘家要錢就是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我嫂子她都習慣了。”


    說到嫂子都習慣的時候,蘇雨便實在忍不住哭了起來,他們家雖然有錢,可是當初她結婚的時候就跟家裏基本鬧崩了,後來情況雖然緩和了些,但也遠遠比不上過往。


    再加上她還時常迴家要錢。


    難免會被她嫂子說兩句。


    嫁出去了的小姑子沒事就迴家要錢,哪家做嫂子的都會不滿的。


    “誒,你別哭啊你……


    算了算了,聽你的行了吧。”


    王峻熙又猶豫了番後,最終還是同意了,並且還趕緊開始拙劣地安慰起自己的妻子,讓她別哭了。


    不過,蘇雨積攢下來的委屈又不是一天兩天造就的,所以這一哭就停不下來,一直哭了十幾分鍾。


    這才勉強止住抽泣聲。


    並且聲音斷斷續續的說道:


    “明天……我要迴家……”


    “我不是都答應你了嗎?


    你怎麽還要迴家?”


    安慰了好一會兒媳婦的王峻熙此時也略微有些不滿了,自己不是都已經答應她出這八萬塊錢了嗎?


    怎麽還要迴娘家去啊?


    “不是要給你媽請律師嗎?


    我哪認識律師,當然得讓跟我家有合作的律師所幫忙找靠譜的。


    不迴家我能找誰幫忙啊。”


    蘇雨立刻迴道。


    “哦,那好吧,麻煩你了。”


    這下子,王峻熙沒話說了。


    隨著這番對話結束,兩人很快一起收拾了下桌子,洗漱迴屋了。


    ……


    第二天一大早,蘇雨就帶著孩子迴了趟娘家,將相關情況跟她爸和她媽說了一遍,並且得到了他們的支持,不到九點就把事情定了下來,同時還讓律師聯係了下喬木。


    另一邊收到消息的喬木。


    內心真的是相當的熨帖。


    因為她正有些糾結該怎麽樣讓自己合理的有點錢打官司,以及付醫藥費呢,結果剛吃完早飯沒多久就收到了律師已經在趕來的路上。


    醫藥費也被兒媳遠程代繳的好消息,這麽貼心的兒媳,喬木如何能不喜呢,簡直就是個神助攻啊。


    晚上律師一到達,喬木便立刻將自己收集到的所有證據,以及可以收集到其他輔佐證據的地點或人物,全都告訴了那兩位律師,全權委托她們幫她打這一起離婚官司。


    同時喬木還特地叮囑了一下。


    不需要考慮財產問題。


    讓王國棟多坐幾年牢就行了。


    這次過來的那兩位律師,都是蘇雨專門拜托她爸找的,十分擅長於這一類官司,並且本身對這類官司當中的男性深痛惡絕的女律師。


    因此她們對喬木提供的情報相當重視,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並沒有立刻開始訴訟,而是遵從喬木的想法,前往喬木所在的村子,收集了更多有利證據,以及相關證言。


    力求讓證據鏈不可動搖。


    從而一錘把王國棟直接錘死。


    不給他任何辯駁的機會。


    直到一個星期後,喬木才再次在醫院見到那兩位律師,她們也正式開始對比證據,同時向喬木反複的確認了一下,她所述是否真實。


    委托人是否誠實的描述所有情況,是律師成功與否的關鍵因素。


    有些看起來就要勝的案子,很有可能就會輸在委托人沒說,或者說根本就沒在意的一些小細節上。


    那些細節看似無關緊要,但有時卻能決定一場官司的輸贏,甚至於決定是緩刑,還是說無期徒刑。


    “你的案子證據鏈很充足啊,充足的都不需要我們做太多,隻要將這些證據和傷情鑒定遞上去就行。


    根據我們在你所在的那個村子的調查結果來看,你們那個村子中的不少家庭,或多或少都有些家暴的情況發生,可是卻沒有人在意。


    我們還嚐試詢問過她們是否需要法律援助,免費的法律援助,結果她們把我們當成想要拆散他們的壞人,認為被打幾次根本沒什麽。


    這方麵我們還是任重道遠。


    要是個個能像你這樣就好了。”


    將起訴前的所有準備工作全都商量妥當之後,暫時沒什麽事的賀純律師就順嘴跟喬木感慨了起來。


    “要是個個都像我這樣那才叫慘呢,我也是差點死了,甚至於可以說是死了一次之後這才奮起反擊。


    對於多數人而言,就連傷筋動骨都沒有的挨打根本就不算什麽。


    民間不是還有什麽……


    床頭打架床尾和的話嗎?


    她們隻是偶爾被打一兩次,稍微有些疼罷了,怎麽可能想離婚。


    這麽一算的話,你們還真是想要拆散他們的壞人,這種事,真的是多有無奈,清官難斷家務事啊!”


    不論哪朝哪代,永遠都是家庭之間的矛盾最難裁決,徇私枉法或者說與律法違背的一些判決,也多是出自家庭當中的矛盾以及罪行。


    這點就是喬木也無解。


    她經曆過不知多少世界,但還真的從來沒有見過對這一類事件有什麽完美的解決方法,感性與理性間的糾結,很難尋找一個平衡點。


    “你說的是對的。


    這麽多年以來,真正願意接受我們幫助的,都是一些已經實在受不了,獲得子女們的支持,或者重傷入院,已經有性命之危的人群。


    因為一次家暴就找我們的。


    我從來沒有見到過。


    可是家暴這種事,隻有一次和無數次,能及時止損的少之又少。”


    正坐在賀純律師邊上的張慧漾律師,也是不由跟著感慨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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