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他現在雖然生氣,可不想和喬豔芳戧毛!他今天就想弄清楚,那個佐佐木,到底是怎麽迴事!


    第二組,強虎帶兩個弟兄,繼續觀察日軍在真如鎮的醫院,尋找下手的機會!


    陳子峰忽然想起一件事,但看看喬豔芳那副惡狠狠的模樣,他就沒說。


    等到強虎臨出門的時候,他悄悄拉住他說:“日軍醫院的對麵,有一個小百貨店。蕭安城說過,那個店老板有一個親戚,就在醫院裏當清潔工。你試試看,能不能從這裏弄點情況出來。大家都是中國人,他也許會幫助咱們。”


    強虎這個人,模樣有點兇,甚至有點醜,但說話卻很溫和。


    他小聲說:“子峰,蕭安城真通共呀?會不會弄錯了?”


    陳子峰的臉色立刻就陰沉下來,狠狠地瞪著他說:“你他媽的,把心思用在任務上!其他不沾邊的事,少管!”


    第三組,是喬豔芳自己的任務。她要嚐試在望雲路再建一個監視點。


    她說:“我的想法是,這一次不是監視診所內部,而是監視診所旁邊的大鐵門!建的遠一點,能看見就行!我倒要看看,這個大鐵門會不會有什麽人或者什麽車輛出入!我就不相信,那麽大的鐵門,會一點用處也沒有!”


    她說到這裏,就向陳子峰那邊掃了一眼。她看見陳子峰正歪著嘴向她笑,就用力撇了一下嘴,算是對他的迴答!


    最後一組,就是譚浩。


    喬豔芳說:“譚組長還是負責看家。但有一個重要任務,就是琢磨一下,日軍的瓜式手**,能不能控製它的爆炸!”


    譚浩雖然笑著,卻不住地搖頭。這明顯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喬豔芳接著說:“我重申一下,不管什麽任務,隻限在組裏說!到了外麵,誰也不許多說一個字!都給我小心一點!誰說出去誰通共!”


    她說完,就狠狠地瞪了陳子峰一眼。


    陳子峰惡毒地歪著嘴,斜眼瞪著她,卻什麽話也沒說。


    喬豔芳沒布置的,隻剩下藥品任務了!


    但這個任務現在有點詭異!洪門插手,不算什麽。但龔濱生卻是洪門的人,這一點就讓人警惕了!不管她還是陳子峰,現在隻能等駱江和龔濱生交涉的結果了!


    老實說,藥品任務其實是龔濱生帶來的!他不會搞砸自己的任務吧!


    任務分配完之後,陳子峰小組的弟兄就斷斷續續地出了門,分頭向不同方向走了。


    7-2


    譚浩和兩個弟兄留下看家。


    他拿了一個日軍的瓜式手**,反複看著。


    他按下簧片,不斷拔下保險栓,又不斷插上,翻來覆去地試著。


    兩個坐在旁邊的弟兄看得驚心動魄,直冒冷汗。


    一個弟兄終於忍不住了,小聲說:“譚組長,你千萬小心一點,萬一簧片飛出去,咱們三個可就都報銷了!”


    譚浩翻來覆去看著手裏這顆瓜式手**,不住搖頭歎息。


    他自語地說:“我聽說,國外有定時炸一彈,讓它什麽時候爆炸就什麽時候爆炸!這個怎麽行?保險栓一拔下來,三四秒就會炸,跑都跑不掉!”


    兩個弟兄也毫無辦法,看著這顆手**直抓頭皮。


    東西就是這麽個東西,你想控製它,讓它按照你定的時間爆炸,怎麽可能呢!


    譚浩說:“沒辦法!就是沒辦法!”


    7-3


    到了這天上午九點多鍾,駱江終於見到龔濱生了!


    昨天夜裏,駱江在旅館門外留下一個弟兄,注意龔濱生什麽時候出現。


    早上,駱江正吃著早飯,這個弟兄悄悄打迴來電話,說:“龔科一長剛迴來!”


    駱江立刻說:“你去找他,客氣一點,就說我這裏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和他商量,叫他立刻到我這裏來!你跟著他來!”


    駱江迴頭就給彭紹勇打了一個電話,叫他盡快來!


    彭紹勇住的地方離駱江的茄勒路不太遠,很快就到了。


    駱江臉色陰沉地說:“那個龔,終於露麵了!可能很快就到!紹勇,今天可能沒什麽好話,你要注意配合我,目的是查清情況!”


    彭紹勇明白,駱江的意思是,要為藥品任務攤牌了!這讓他有一點緊張。


    九點多鍾,龔濱生終於到了駱江在茄勒路的駐地。


    7-4


    駱江注意到,龔濱生進門的時候,臉色有些青白,似乎一夜沒睡。


    他仍然很客氣地請他在沙發上坐下,並讓人給他沏了茶,然後笑眯眯地看著他。


    龔濱生看上去有些疲憊,似乎不想在這裏多呆,說:“駱兄,你說有非常重要的事,就請直說吧。我還想早點迴去補個覺。”


    駱江仍然麵帶微笑,聲音裏卻藏著譏諷,“濱生兄看來很忙。昨天下午,我和紹勇去拜訪你,卻沒有找到。不知濱生兄去哪裏了,可以相告嗎?”


    龔濱生哈哈地笑著,揮一揮手說:“昨天下午,直到夜裏,和幾個從前的老友相聚,一直聊到很晚才走。就是閑聊而已。”


    駱江不動聲色,說:“該不會是和洪門的劉山主吧!”


    龔濱生的臉色頓時就陰了下來,盯著駱江說:“看來,駱兄一直派人盯著我呢!”


    駱江一搖頭,“沒有的事!我用不著盯你!我所以這麽說,隻是出於一個判斷!”


    龔濱生說:“駱兄什麽意思?”


    駱江臉上漸漸露出一些惱怒,“濱生兄,昨天,紹勇為了你交待的藥品任務,一直在碼頭上安排,又托關係找到杜老板,就是要完成藥品任務!但是,我們卻得到消息,洪門已經插手此事!要破壞我們這項任務!濱生兄,這個,你怎麽說!”


    龔濱生意外地盯著駱江,眼神十分嚴厲,也很憤怒。


    他聲音低沉說:“駱兄,你的意思,是我把這個消息透露給洪門了!你甚至要說是我在背後指使的吧!”


    “是不是?”駱江緊接著就問。


    “絕不可能!”龔濱生嚴厲叫道。


    “你不是洪門的人嗎!武漢楊慶山的弟子!你現在和上海的劉寅貴是什麽關係!我們剛剛開始著手藥品任務,劉寅貴就插手進來!他怎麽知道的!請你迴答!”


    龔濱生震驚地看著他,幾乎說不出話來!


    7-5


    昨天夜裏,龔濱生確實和劉寅貴幾乎長談一夜,但商量的都劉寅貴的煙土生意。如何幫他把這麽大一批貨,運到武漢去!他絕沒有對劉寅貴提到藥品之事!


    冷靜地說,他這次到上海來,確實受武漢楊慶山之托,為他和劉寅貴的煙土生意出一點力。但此事和他眼前的任務沒有一點關係!


    他很清楚,那不過是一樁生意,他也不過是從旁協助一下而已!


    但是,他昨天與劉寅貴見過麵,駱江今天就指責他向劉寅貴泄露秘密!這個事就有點說不清了!另外一點,駱江居然知道他的洪門身份,更叫他吃驚!


    他冷靜考慮一下,才輕聲說:“駱兄,請你想一下。我昨天下午才去見劉寅貴。為了安全,我事先沒有打電話,而是直接上一門!其次,紹勇兄昨天去碼頭,或者去見杜先生,都應該是在我見劉寅貴之前!怎麽可能是我向劉寅貴泄密!時間不對吧!”


    駱江也明白其中確實有個時間差。但他並不想放過龔濱生!


    他說:“那麽好,請你解釋一下,劉寅貴為什麽要插手我們的藥品任務!他是怎麽知道的!他到底想幹什麽!這些你能解釋清楚嗎!”


    龔濱生是個極其聰明的人。他其實剛才就想到了這一點,劉寅貴是怎麽知道的!此事讓他大為意外,所以才沒說。但這確實是個嚴重問題!


    他大聲說:“你不用懷疑我!藥品任務,是戴老板交給我的任務!我必須完成!我怎麽可能自己給自己挖坑!你動腦筋想一想!”


    “我想了!但我想不明白!所以才問你!”


    “我不知道!”


    “你光說一句不知道,搪塞不過去!你要是不說清楚,我隻能向戴老板報告!”


    “你用不著威脅我!我沒做虧心事,不怕你報告!”


    這兩個人,就這樣爭吵起來了。他們臉色嚴峻,聲音更嚴峻,每一句話都直指對方的要害,誰也不肯先服軟!


    彭紹勇感覺,現在是他說話的時候了。當前的大事是藥品任務,至於他們誰想占誰的上風,終究是小事。


    他站起來,不住向兩邊揮著手,竭力勸他們安靜下來,有話好好說。


    駱江也明白,此事的發展應該有個轉折了。真的撕破臉,誰都沒有好結果!


    他閉了嘴,隻是憤怒地房間裏轉來轉去。


    彭紹勇小心地說:“兩位長官,可能,可能這裏有點誤會吧?駱長官就是為了早點完成藥品任務,這個沒錯。龔長官也不會自己拆自己的台,害藥品任務完不成!是不是?我請兩位長官先消消氣,再把這件事理一理,有不明白的地方,就想辦法弄明白,這樣是不是好一點?兩位長官說呢?”


    龔濱生也是個明白人,知道這是借坡下驢的機會。他也閉了嘴,低頭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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