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士坊會不會放手,秦睿不知道,但秦睿是真放手了。家具廠內,秦睿將所有人召集起來,宣布了家具廠解散的消息,讓一群人很是震驚,生意做得好好的,怎麽就說關門就關門了呢?


    秦睿沒有解釋,隻是宣布了遣散方案,薪俸發放到年底,另外按照級別不同補貼一百到三百貫寶鈔,工部大匠一千貫寶鈔。


    其實這不能怪秦睿,畢竟這不是後世,天天有新房建起來,需要家具裝潢,通過網絡下一個單,就能有完善的物流配送到家,這裏是大明,出行百裏都要去衙門開路引。


    “睿子,你發什麽瘋了?這麽好的生意說關就關!”一個房間內,秦興文衝著秦睿大喊道。


    “興文哥,北平城的生意我們做完了,你還能養得起這麽多人嗎?做出家具來準備賣給誰?你往哪賣?”秦睿的三連問,招招致命。


    秦睿就是利用一個信息差,再加上朱瞻基的背景,才在這場史無前例的遷都過程中掙到了錢,換個時間,換個地點,秦睿寧肯選擇販私鹽。


    秦興文聽了秦睿的反問,瞬間啞口無言,三百多個人,一個月就要七八百兩銀子的薪俸,再加上吃飯,一年要一萬多兩,憑秦興文的本事肯定賺不了這麽多錢。


    “曲大叔,我留下五十萬貫寶鈔,你和興文哥把所有工匠的薪俸和補貼結掉,按照我說的不能更改,估計能剩下三十萬貫,就算作給你的酬勞。”說著秦睿用手指著地上的五個木箱說道。


    坐在一旁曲老漢聽著秦睿開口就給他三十萬貫,趕緊推辭道,“睿子,可不敢這樣,我在這廠裏,也沒做什麽事情,都是按照你的主意來幹的……”


    “曲大叔,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是你應得的。這錢你拿著置辦田產也好,想再開辦家具廠也罷,咱們的賬就算兩清了。”秦睿可不想留太多的尾巴,雖然他托薑士坊照顧秦家人,但有些事情肯定要實現提醒。


    “爹,睿子給的,你就拿著吧!給哥嫂們置辦處好點的房子和地。”秦興文在一旁跟著說道,他口中的哥嫂是曲霞的大哥。


    曲老漢聽了之後,隻能點了點頭。


    “興文哥,你和曲大叔處理好這邊的事情後,就和嫂子到北平去吧。”臨走之前秦睿跟秦興文說道,他對秦興文另有安排。


    最後秦睿迴到了大樹樓桑村,迴村的第一件事,就是讓秦仁孝送十萬貫,去給薑士坊,秦睿知道薑士坊肯定不會收這個錢,但麵上秦睿要處理好。


    “三爺爺,您和三奶奶搬到良溝村去吧,那裏的房子空著也是空著,比這邊可舒服多了。”三爺爺家吃著晚飯,秦睿開口說道。


    “不去不去,人都不認識,去了也沒個人說話!”三爺爺現在說話很橫,自己家裏出了個人物,村裏人人都敬著他。


    “那我拿迴來的一百多萬貫,放在那裏沒人看著,萬一被人偷了怎麽辦?”秦睿小聲的說道。


    “多少?”三爺爺一聽秦睿說的金額,就瞪大了眼睛。


    終於,在巨額資金的加持下,三爺爺終於同意移居到良溝村,這也是秦睿定好的策略,不能放任兩位老人家繼續呆在原來的房子裏,到了良溝村就有丫鬟仆役照顧了,秦睿也放心一些。


    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好吃好喝的吃了一頓。


    “大爹,甘油有多少了?”吃飯過程中秦睿問道。


    “有十萬多斤了吧?”秦仁孝放下手中的筷子,想了想說道。


    甘油作為製造肥皂最大的副產品,一直是秦睿的牽掛,現在他不準備搞硝酸甘油,而兌酒又用不了多少,必須找一個給甘油找一個出路啊,否則留著也是浪費。


    在後世甘油的用途很多,比如醫學、工業、軍事上都有,但大明的條件有限,就限製了甘油的用途。


    所以秦睿準備選擇了日用化妝品,將甘油做成護手油和雪花膏,護手油在北方的冬天肯定很流行,具有防凍和潤膚的雙重作用;至於雪花膏的製作和肥皂的製作相近,用豬油比較合適,因為動物油中的硬脂酸比例高。


    雪花膏秦睿已經在實驗室中做出來了,隻是對於規模化生產沒有下功夫,秦睿將做雪花膏的技術詳細講解了一下,讓秦仁孝自己去研究吧,總不能天天都勞心勞力吧。人總要自己成長,如果自己都不上心,秦睿瞎操什麽心?


    吃完飯,秦睿又跟王有徳聊了一下關於玻璃製作的事情,說起這件事情來,秦睿就上火,采用吹瓶技術的玻璃瓶生產,完全沒問題。但平板玻璃的技術時好時壞,雖然現在原材料供應不成問題了,想大規模生產是不可能了,隻能慢慢這樣吊著口氣,慢慢研究了。秦睿畢竟不是上帝,沒帶著金手指來大明,他覺得自己能把玻璃製造出來已經很牛了,至於如何擴大產能、做好平板玻璃,隨緣吧。


    “二姑夫,我這次迴北平,準備把大表哥帶走,讓他去跟北平的祖掌櫃學習一段時間,等他再大一些,就找個產業讓他管理,你和姑媽商量一下吧,看看行不行?”聊完了玻璃的事,秦睿想了想說道。


    “睿子,這事不用跟你二姑商量,我就做主了,你把你表哥帶去,讓他跟著祖掌櫃好好學,要是學不好,我就到北平把他的腿敲斷!”王有徳其實覺得挺不好意思的,來到涿州一年多,拿了一千兩銀子,堪堪打了一架之後,再也啥事沒幹。


    自從秦睿有了張鵬和姬友做保鏢後,他就被邊緣化了,頂多就是給秦睿的學生當當體育老師,順便和二姑一起,照顧一下家裏的一群孩子。秦睿現在提出來把王子安帶走,這意思就是很明顯了,要給他們家安排事幹了,再不答應,就是不識抬舉了。話雖難聽,但理就是這個理。


    秦睿肯定會給這幾家人都安排好,可惜的是,秦仁孝這一輩中,沒有一個可堪大用的,沒有選擇的秦睿,隻能從自己的同輩中培養人才了。


    二爹秦仁禮先自己學著吧,他家的孩子都太小,如新如意才十三歲,剩下兩個連十歲都不到。


    有時候秦睿自己都覺得煩了,覺得還不如給他們一筆錢,讓他們自己去折騰去,這樣自己省心省力。


    人生就是這樣充滿無奈。


    “三爺爺,過年我可能迴不來,明年大年初一,朝廷應該有安排,我是朝廷命官,脫不開身。”第二天臨走時,秦睿突然間想起了一件事,就跟三爺爺說道,“實在不行,您和三奶奶就去北平城過!”


    “行了,睿子,你忙你的,過完年再迴來!”三爺爺肯定不會答應秦睿去北平過年,這是規矩,自己有兒有女,哪有到別人家過年的道理?


    秦睿也沒計較,揮手跟大夥告別,一群人浩浩蕩蕩朝北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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