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睿見吳達油鹽不進,臉皮厚的跟城牆一樣了,無奈的笑了笑,“達叔,你在祁州混得如何?”


    “還行,你給我的那些人做事真是厲害!自從開觀那一天,我按照計劃,給那個姓王的算過卦後,沒幾天那個人就在外出遊玩時,傷了子孫根,成了一個不男不女的廢人。從那兒之後,就有很多人到玄妙觀求神問卜,香火很旺盛。”達叔簡單說了一下。


    吳達現在號稱“祁州神仙”,算卦靈驗無比,說人有財運,就會天降橫財;說人有血光之災,就會輕則頭破血流,重則傷筋斷骨,至於是不是人為的,那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達叔,不要看輕任何一個人,尤其是那個姓王的,他可是一個頂厲害的角色啊!”秦睿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


    “是嗎?那我豈不是要提前跟他打好關係了?”吳達聽了秦睿的話後,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達叔,沒有必要自己貼上去,順其自然最好。有句話叫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太熱情了,人家會懷疑你的居心不良。”秦睿轉身對著吳達說道。


    最終達叔留下五十萬貫,作為跟秦睿下次合作的資金,至於能占多少股份,要等秦睿的通知,這點達叔還是相信秦睿的。


    秦睿抽了一天時間,迴到涿州開始處理一些後續的事情。


    涿州州衙,秦睿、薑士坊和範季賢三人聚在一起。


    “秦大人,您可算來了,再不來我就要去北平府找你了!”範季賢見到秦睿之後,第一句話就叫屈了起來。


    秦睿當然知道範季賢為什麽,去年為了買糧,範季賢借了好多錢,他在等錢還賬呢,棉花下來了,賣了一小部分,大部分還在倉庫裏堆著呢。至於棉籽油是賣給了秦仁孝的肥皂廠,但那點錢可以說是杯水車薪。


    “範東家,不要晃,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先對一下帳吧!”秦睿抬了抬手,示意範季賢不要慌。


    薑士坊聽了秦睿的話,讓師爺將賬簿取來,“永樂十九年,棉花種植共計二十萬畝,得棉花二十八萬石,棉籽四十六萬石。涿州家具廠購買棉花兩萬石,定價為二兩一石,另調撥八萬石織布,庫存尚有十八萬石。棉籽榨油使用六萬石,出油一百萬斤出售給涿州商人秦仁孝,總價五千兩銀子,棉籽餅兩萬石出售給北平黑狼幫,總價一萬兩銀子,所有款項尚未迴收。”


    算來算去都是秦睿欠的錢,典型的負債經營啊。“先說棉花,我已經寫信給戶部尚書夏原吉大人,請他上書陛下采購十五萬石,用於邊軍換裝,總價六百萬貫,這件事已經定下來了,最遲下個月就會付款。”


    戶部尚書夏原吉現在有錢,不趁著這個時候打劫一下,秦睿怎麽好意思,畢竟夏原吉欠自己天大的人情,幫他迴收了那麽多寶鈔,這點事不算什麽,給邊軍換一下新衣服,以顯示永樂皇帝的仁愛之心,雙贏的局麵。


    範季賢聽到到這裏之後,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這單生意虧不了了。


    “家具廠的四萬兩和黑狼幫的一萬兩,共計一百萬貫,今天我帶來了。我伯父秦仁孝的五千兩,我會讓他盡快結清,以後所有的生意,不管是誰,一律先款後貨,不見到錢,一律不允許發貨,哪怕是官府也不可以。”秦睿第一步要把自己家欠的錢結清。


    薑士坊和範季賢看著秦睿鄭重的臉色,不好說什麽。秦睿嘴上說得容易,但真要是朝廷不給錢,要賒賬,誰能扛得住壓力?


    “這樣賬麵就剩下三萬石棉花、八萬石棉花的布料、四十萬石棉籽,對吧?”秦睿眼睛看著範季賢和薑士坊,見兩人點頭表示同意後,繼續說道,“棉花一石二兩銀子,一石棉花的布料二兩四、一石棉籽是兩錢五,總價應該是三十五萬兩,合計寶鈔七百萬貫,還有造出來的紙,估計能掙個十幾萬貫,這都是小錢了,我們先不算。”


    薑士坊和範季賢兩人聽了之後,點了點頭,兩人瞪眼看著秦睿,想聽聽他的打算。


    “去年寶鈔一比三十,範東家二十萬石糧食的投入,應該在四百萬貫寶鈔左右,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秦睿看著範季賢,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說話太多了。


    “的確如此,總共用了四百二十萬貫。”範季賢點了點頭。


    “我有個想法,想跟兩位商量一下。”秦睿放下杯子。


    “大人請講!”薑士坊在旁邊接話說道。


    “按照之前的約定,範東家占三成,州衙占一成,我占六成,我吃點虧,剩下的物資由我吃下來,朝廷的六百萬貫和我帶來的一百萬貫,兩位按照比例分,如何?”秦睿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如果秦睿沒有去北平建房子的話,他肯定不會出這種主意,相當於自己賺了個寂寞,一把物資放在自己手裏,換不成錢,算怎麽迴事。可現在不一樣了,秦睿有錢,手裏放一批物資,慢慢捯飭唄。


    聽了秦睿的話,薑士坊和範季賢兩人相互看了一眼,不明白秦睿為什麽要讓出一成份子來,這不是幾萬貫,而是上百萬貫的利潤,要是背後沒什麽陰謀,那秦睿就是傻子。


    “秦大人,這恐怕不好吧?畢竟我們有約在先,大人這樣做,讓我們如何自處?”薑士坊開口說道。


    “兩位聽我說,我這麽做也是有我的用意,明年起我將常駐北平,陛下遷都後,我想我應該沒有太多時間處理涿州的事情了。我拿出這筆錢來,一則是想兩位能繼續采用這種模式,給涿州的百姓謀條生路,畢竟造紙廠、棉花加工廠、紡織廠都建立起來,工匠的薪俸、日常的運營都需要錢;二來呢,我不在涿州,還希望薑大人能對我家人照顧一下。”秦睿就是想撒手涿州的事情,他已經將道路摸索出來了,剩下的薑士坊怎麽幹,那就是薑士坊自己考慮的事情了。


    薑士坊聽了秦睿這話,就沒在說什麽。倒是範季賢在一旁吹捧起秦睿來,什麽仗義疏財、博施濟眾,又是高風亮節、輕財重義,高帽一頂又一頂的給秦睿戴,秦睿聽得是臉上笑嘻嘻,心裏媽賣批。


    事情定下來後,薑士坊作為主人,準備了一桌上等的酒席,宴請秦睿和範季賢,一時間歡聲笑語、賓主盡歡。


    席間,秦睿將後世一些區域特色產業集群發展理念跟薑士坊說了一下,建議薑士坊以此為契機,推動涿州建立大明的棉紡基地,畢竟北平城的人口將迎來爆炸性的增長,這麽好的一個機會,可不能放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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