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雲漸散,天氣晴朗。


    姑蘇城,洞庭山,拒客島。


    木屋前的不遠處草地上,李燕雲與殷小瑤介紹著般若,說著般若的出身,張叁諦則是在一旁靜靜的待著,不言不語。


    而李燕雲也沒想到,自己的無意之舉,竟然間接幫了自己,般若慧根更是聰明不已,天生天賦異稟的般若對那《經絡百解經》,很快便參透。


    當下正在木屋中為常無德醫治,隻是木屋中時而傳來常無德慘嚎,淒厲萬分,一開始李燕雲人等還頗為驚訝。


    待那老頭一直慘叫,李燕雲和殷小瑤以及張叁諦三人,則是不太當迴事了。


    從李燕雲口中得知,般若很是聰明,竟然領會了那《經絡百解經》殷小瑤一臉激動。


    殷小瑤道:“楊大哥,如此一來倘若常大叔被醫好,他心情大好之下,想必我爹有救了,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李燕雲笑道:“誰知道呢,那老頭進去之時,我是這樣說的,他也答應了,隻不過你也知道,這常老頭,脾氣古怪,萬一他食言了,那可如何是好?”


    “這倒也是……”殷小瑤深以為同,滿懷憂慮。


    當下李燕雲歎了口氣,細細打量著這個殷小瑤,細看之下,頓覺這妮子長得還頗有姿色。


    著粉紅色碎花小衣,藍色百褶裙的她身姿婀娜,一頭柔順及腰的長發,陪襯著白皙嫩玉的臉蛋,更是美麗萬分,氣質更是嫻靜如水。


    可自己那娘子童清湫,一開始不也是端莊嫻靜,娶了才知道,童清湫些許粘人,但正是這種粘人,讓李燕雲樂在其中。


    真不知道這妞若是沒穿衣服,會是……呸,老子真是死性不敢,這他娘的都什麽時候,老子還想著些有的沒得,生怕自己看久了會有想睡她的衝動,他忙將腦子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揮之而去。


    相對而言,李燕雲定沒有殷小瑤那般著急,自己本來是來此找那迷魂草的解藥,能安穩的進入穹窿山紀家莊,如若那老小子真不給,大不了弄些防毒麵具出來,頂多是材料比較難找,更費些功夫而已。


    腰背直拔的殷小瑤柳眉微蹙,略微沉思後,心裏甚是擔憂爹的安危的她,急道:


    “楊大哥,那如若常叔叔,真的言而無信該如何是好?”


    李燕雲微微一笑,雙手環抱胸前,看向別處歎道:“你也是,明知他是如此之人,又何必天天來此地求他,為他做些勞事,這是何苦?”


    殷小瑤眼圈紅潤道:“隻因我曾說過,隻要他能救好爹,讓我爹不受折磨,我願為他養老送終,可即便如此他也不答應!”


    “我更是暗暗發下過重誓,若是誰能救得了爹,倘若是女子我為她奴,男子我便以身相許!”


    一席話說完她淚水啪嗒直掉,拂袖拭淚:“說到底,也是爹的不是,當年爹不該沒經常叔叔同意,就引薦五毒門的人前來。”


    這女子還真是孝心一片,朕真是有罪,人家都這般可憐了,適才朕還在想著那些禽獸的想法,皇上心中一陣愧疚。


    出言安慰道:“別哭了,哭若能解決問題,那常老頭早就救你爹了——”


    李燕雲之言當真是一針見血,也頗有效果,殷小瑤嗯了一聲,不在哭泣,


    聽著木屋中不住傳出常無德的慘叫聲,李燕雲頗有些奇怪,這老頭整日吃些什麽,竟然叫的如此大聲。


    在外麵幹等百無聊賴之下,待她情緒好轉些許,李燕雲隨口問起她爹是做什麽的。


    殷小瑤勉強露出一絲微笑:“鏢局——”


    “鏢局?”李燕雲問。


    殷小瑤這才娓娓道來,昔年她爹走鏢,走南闖北的認識不少江湖中人。


    可自從當年殷連山中了陰陽散之後,家道中落,為了不連累她娘,便休書一封,將之趕出了家門。


    而且殷連山自中陰陽散之後,白日無論冬夏,皆要泡在水中緩解熱毒。


    到了晚上,無論是何季節,他冷的皆要裹上幾層棉被——說著,說著,她淚水直打轉,仿佛又想起殷連山那般痛不欲生的模樣。


    乖乖,這陰陽散還真是強悍,聽她之言,這得受多大折磨,李燕雲不寒而栗。


    見李燕雲一副噤若寒蟬之模樣,殷小瑤眼中帶淚苦笑一下:“不知楊大哥,你來此求問何藥,是為了誰?”


    李燕雲正欲迴答,張叁諦忙道:“公子,你瞧,般若小師太出來了。”


    登時,李燕雲和殷小瑤二人循聲望去,可不是,木屋前一身寬肥灰袍,紮著丸子頭,背著天隕劍的般若,她嬌小的身軀正朝此走來。


    李燕雲走上前去,急道:“般若,常老頭如何了?”


    見三人包括好老虎哥哥在內,他們同是迫切的看著自己,走到李燕雲麵前,般若點了點頭,可愛清純的臉上掛著笑意。


    般若笑道:“好老虎哥哥,真沒料到‘經絡百解經’竟然有這種妙用,常前輩他——”


    正要說下去的般若,被木屋中一陣朗笑聲給打斷了,四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藍袍藍帽的常無德走了出來。


    當下看見常無德的模樣,李燕雲和張叁諦,以及殷小瑤同時震愕無比。


    隻見常無德羅鍋腰沒了,反而很是直拔,身高說是玉樹臨風也不為過,歪嘴斜眼的麵相也變為了五官端正的樣子,他眉毛入鬢,丹鳳眼含笑,高翹的鼻梁下,嘴巴半張哈哈大笑。


    如若不是他臉上些許褶子,還有雙鬢些許白發,定是個英俊公子,可這樣看來,也比之前年輕了仿佛二十來歲。


    跟之前對比更似判若兩人。


    “哎呀——”李燕雲大驚:“怎地來了個比我還英俊的人?——這位英俊公子,你可看見那個常老……常大叔?”


    好聽的話是人都愛聽,李燕雲故意如此一說,逗的一旁的殷小瑤噗嗤一笑,張叁諦麵含笑意,很是驚奇的看著常無德,般若則是小臉燦爛笑看著好老虎哥哥。


    而那脫胎換骨正朝此走來的常無德,更是心情大悅,一麵捋著下巴的胡須哈哈一笑,邊道:“楊小子,這下你相信老夫年輕時,有多英俊了吧?”


    “信,不光信,現在……常大叔你也是風姿卓卓啊!”李燕雲笑道:“照我來說,就光你這模樣,姑娘們還不得倒貼?——嘿嘿,常大叔,至於那藥,你看——”


    常無德走近李燕雲身旁,笑道:“你說的話老夫愛聽,隻不過老夫年過半百,早已過慣了與世無爭的日子——今日能遇見你們,真是緣分呐,還有多虧般若小師太救了老夫!”


    說著常無德朝般若抱拳,一臉感激。


    “啊,”般若嫩唇輕張,忙忙雙手合十微微彎腰:“常前輩無須多禮,我師傅更是說過,應以慈悲為懷。”


    “慈悲為懷?”常無德哼笑幾聲道:“若不是這楊小子同意,你豈會為老夫醫治?”


    此話說來,般若小臉通紅,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小腦袋,常無德說的沒錯,隻要是好老虎哥哥認為是對的,她便會去做,如若李燕雲不答應,她自然也不會去救治這個常前輩了。


    李燕雲哈哈一笑,溺愛般的摸了摸般若的後腦勺,看向常無德,常無德自然明白李燕雲的意思。


    心情大好之下,常無德腦子也明朗許多,他笑道:“楊小子,你說的草藥,是何物?盡管說來,老夫能幫上的,自然就幫了。”


    李燕雲笑道:“常大叔,我們要去穹窿山,而晚輩聽說,那穹窿山有迷魂草,可迷人心智,不知——”


    “迷魂草算個屁!”常無德不屑道:“你們來時遇到的那個貓臉花,亦是毒花,又是迷魂草的解藥,這些年來天下奇毒,早已被老夫研究個通透!”


    “你若想去穹窿山,帶上那貓臉花便可,還有貓臉花的根莖可治貓臉花的毒,這點你們更不用擔憂,況且——”


    常無德看向般若:“那經絡百解經,不光有正骨之法,更是無所畏懼天下奇毒,其中更是包羅萬象,可攻可防的妙法。”


    “如今,般若小師太,學會了經絡百解經,她已經是百毒不侵之人了,興許,這就是所謂的緣吧——”


    常無德之言讓李燕雲張叁諦和殷小瑤再次震驚,不約而同看向般若,被看著有些不好意思。


    般若抿了抿嫩唇,紅著小臉低著頭,模樣可愛的妙不可言,朝李燕雲身旁依偎著,羞澀不已。


    她此番模樣,登時又是惹地常無德大笑,他似乎真的釋然了歎了口氣道:


    “小師太,怎地說,此事都是五毒門間接幫了老夫,老夫放下了,隻求你能答應老夫,替老夫醫治好他們,從此冰釋前嫌——”


    般若有些猶豫看了看李燕雲,李燕雲衝她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畢竟到時去雲南,剛好路過。


    見好老虎哥哥同意,般若這才乖順地衝常無德道:“好!”


    殷小瑤笑意散去取之而來的是吃驚之色,急道:“常叔叔,你意思是,般若姑娘,她能解陰陽散之毒?”


    常無德撫須大笑幾聲:“傻丫頭,那陰陽散之毒在經絡百解經之下,簡直就是不值一提!”常無德歎道:“隻不過老夫悟性有限,多年一直未曾參透完全。”


    一聽此言,殷小瑤忙跪在般若麵前,她喜極而泣叩頭道:“般若姑娘,家父多年飽受陰陽散折磨,痛不欲生,小瑤求你救救家父,小瑤定拜你為主!”


    “啊!這?”


    背著天隕劍的般若,她花容失色,手足無措,這種大禮讓她萬萬不敢受,且自己好像都比她還小幾歲呢,這如何使得。


    嫩唇半張的般若皺著小眉,忙求助般看向好老虎哥哥。


    李燕雲笑道:“殷姑娘,快起來吧,我們隨般若去救殷連山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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