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荊南郡新任的招討使,到底什麽來曆?


    聽他說話,可是野心不小的樣子。


    莫說是招討使,哪怕是這荊南郡的節度使潘南漳,大概也不敢隨意說這話吧?


    讓人名徹大渝,這豈是尋常官吏能夠做到的事情?


    不過呂梁並未主動說起,他自然不會多問。


    從來投靠呂梁的那刻起,他就隻當自己是呂梁的幕僚、家臣。


    ……


    僅過兩日,辰州城外五千貴陽軍,在呂梁的親自率領下,向著平陽開拔。


    江子墨做為傳令兵,先行快馬趕往平陽傳令。


    要再調兵五千。


    次日,呂梁到平陽。


    齊楠山已擺開迎接陣仗。


    平陽城內上品級的官吏、將領悉數到齊。


    “恭迎招討使大人!”


    呂梁策馬行在最前,左邊是呂方,右邊是王守幸等人,可謂是威風凜凜。


    齊楠山等平陽官吏、將領齊齊拱手。


    “有勞諸位同僚了。”


    呂梁輕輕笑道。


    其後眾人熱鬧進城。這沒什麽好敘述的。


    ……


    上京城。


    大渝皇帝梁翰民每日裏在用過晚宴後會有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


    到哪個妃子的宮裏用完宴,然後便會在那待會,陪著那妃子說說話,亦或是帶著去禦花園等地走走。


    今日裏,梁翰民卻是難得的去了皇後的慈元宮用膳。


    用完膳後,屏退左右,陪著當今的大渝皇後娘娘說話。


    這位大渝的皇後娘娘自然是天姿國色,即便如今年歲愈大,仍然是美豔非凡。


    說起來,這大渝的皇後娘娘在大渝也算是個傳奇人物。


    她名為南宮婉。


    但此前,在大渝的諸多貴族中,卻並沒有“南宮”這個名號。


    南宮婉並非是出身名門。


    這在曆代皇後當中,絕對是相當罕見了。


    但當年不過出生尋常百姓家的她,卻硬是被梁翰民力排眾議,做了這大渝的皇後。


    而梁翰民之前的正妻王妃,不過隻是撈得個德妃名號。


    就為這事,惹得德妃家中極為不滿,甚至引發朝堂動蕩,據傳剛剛登基的梁翰民還差點因為此而又被拉下位去。


    當然,這個中隱秘,常人自不得知。坊間也不敢隨意討論。


    隻知道,皇帝對皇後娘娘那是偏愛萬分。


    直到過去數年,概是因為梁翰民年歲大了,心思也不在女人身上。勤於政事,連帶著對南宮婉都漸漸冷落下去。


    雖是太子之位早早就給了南宮婉生下的四皇子,但這慈元宮往往是要兩三月才會來上這麽一次。


    而南宮婉竟也沒有因此而說什麽。


    她似是習慣於獨處,又或是與世無爭。


    不管梁翰民如何提拔或是罷黜她“南宮”家的人,她也從來不說什麽。


    連掌管後宮事務的權力,甚至都在剛剛成為皇後後就推脫出去。


    讓梁翰民順勢交給了終日裏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德妃。


    此刻,兩人坐在慈元宮內的榻上。


    實際年歲應該有四十餘歲,但看著才三十出頭的南宮婉隻是低頭撫摸著懷中的一隻通體純白、體態豐腴的白貓。


    梁翰民偏頭看她,半晌,道:“你就真的這麽恨朕?”


    南宮婉偏頭道:“皇上何出此言?”


    梁翰民道:“你應該知道朕對你有多疼愛的。但凡是你想要的,朕通通都會給你弄來,但你,卻從不向朕開口。”


    南宮婉露出抹笑容來,道:“這宮裏又不缺衣少食的,我貴為皇後,還能有什麽所求?”


    但這抹笑容卻是有些複雜。


    梁翰民皺了皺眉,但隨即長長舒了口氣,到底還是把心裏那點兒燥火給壓製下去。


    他瞧瞧南宮婉懷中的白貓,又道:“朕知道你喜歡思琪,過些時日,她便能過來上京城了。”


    南宮婉這懷中白貓,就是梁思琪送的。


    聽到這話,南宮婉卻是黛眉微蹙,聲音冷了幾分,道:“你給思琪賜婚了?”


    梁翰民點點頭,沒有否認,“賜婚的聖旨到榮王府已有十餘天了。朕給她挑選的夫婿是上屆狀元郎江嘉平。此人現在雖才是翰林院的棋待詔,但學富五車,滿腹經綸,且為人謙遜,品德上佳。朕有意在他和思琪成婚之後,封他為太子府右諭德,常伴太子左右。”


    “為何?”


    南宮婉道。


    梁翰民輕笑,“若是此時就給這江嘉平封官,難免他心氣要高上幾分。朕如此,自是為了避免思琪日後受他欺負。”


    南宮婉嘴角終於忍不住露出幾分譏諷笑意,“皇上當真是如此想的?”


    她並非不知道這個江嘉平。


    出身卑微不假。


    有才學、謙遜有禮也是真。


    但正是因為如此,他做為狀元郎,卻在翰林院待了三年仍然還是個沒有品級的棋待詔。


    梁翰民何時將這個狀元郎放在心上過?


    大渝缺有才之人嗎?


    再者縱然這江嘉平是出自豪門大閥之後,且現在身居高位,又如何?


    誰敢欺負從榮王府出來的梁思琪?


    梁翰民臉色有些難看,“皇後此言何意?”


    南宮婉道:“我看皇上此舉不過是想斷了榮王府和那些貴胄聯姻的可能而已。”


    她美眸中帶著幾分淒楚和譏諷,“榮王忠心耿耿,就真值得皇上這麽忌憚?”


    “哼!”


    梁翰民忍不住哼了聲,“若朕是忌憚榮王,又豈會想封這個江嘉平為太子右詹事?”


    “你以前總是叫他釋弟的。”


    南宮婉清清淡淡道。


    也不知道這到底是觸及到梁翰民的什麽,他的臉色終於是掛不住了,冷哼,拂袖而去。


    南宮婉低頭,看著自己懷中的白貓不語。


    自也沒有挽留。


    太子右詹事?


    嗬。


    若是榮王不死,江嘉平這個太子右詹事怕就永遠沒辦法真正出頭。


    她豈能還不了解梁翰民?


    就是可惜思琪那個丫頭了。


    但身在榮王府,這卻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她也不能夠說什麽。


    因為她很清楚,若是自己替梁思琪說什麽,那最後的結果,更可能是梁翰民選個還遠不如江嘉平的人給梁思琪做夫君。


    這大渝,有才學的人何其多?


    表麵上道貌岸然,滿肚子男盜女娼的又何其多?


    江嘉平的品性終究還算是很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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