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三路大軍齊聚汴梁城下,蒙古與金國的最後決戰正式開始。


    完顏守緒為了汴梁一戰準備了很久,也布置了很久,他認為金國可以取勝,甚至認為可以通過汴梁之戰重創蒙古大軍,到時黃河南北之地都將重新歸於大金所有。


    他之所以有這樣的自信,是因為有兩個殺手鐧在手,其一就是火炮,其二之後再表。


    金國占據中原一百多年,在西方世界看來乃是中土正統,通商、遣使都與之交往。中國發明火藥之後傳到西方,便誕生了火炮,金國多年來通過阿拉伯人購入大量火炮,自從金廷南遷汴梁之後,金帝便集中了全國範圍內全部的火炮在汴梁城頭,再配以突火槍,以備防禦蒙古攻城之用。


    兩日後的清晨,蒙古大軍布置妥當,便開始向汴梁發動了進攻。窩闊台西征歸來之時,帶迴了大量阿拉伯人改進過後的投石車,攻城開始時,先用投石車猛烈攻擊汴梁城牆。好在汴梁城原先作為北宋都城,後又被金國經營了一百多年,城牆堅固無比,投石車雖經改進,但仍然不能對城牆造成毀滅性的打擊,每次巨石落下,也就砸壞一片城磚而已。


    就在投石車發動攻擊的時候,城頭一聲炮響,接著眾炮齊發,史稱“汴梁火炮名震天雷者,鐵罐盛藥,以火點之,炮起火發,其聲如雷,聞百裏外,所爇圍半畝之上,火點著甲鐵皆透。”。蒙古大軍突遭火炮猛烈的轟擊,一時之間陣勢大亂,兵卒損失慘重,拋石機被摧毀者十有七八。


    坐鎮後軍的窩闊台大怒,下令大軍全力攻城,然而火炮不斷落下,炸得無數攻城士卒肢體不全,沒有被炮擊中的蒙古士卒好不容易扛著雲梯來到城下,卻遭到城上守軍突火槍的猛烈攻擊。突火槍以長鐵筒為槍身,內部裝填火藥與鐵質子窠。點燃引線後,火藥噴發,將“子窠”射出,蒙古兵的鎧甲根部無法抵擋,突火槍居高臨下發射,一發“子窠”往往可以貫穿幾名蒙古兵卒,城下瞬間血流成河,哀嚎滿地。


    眼看此次攻城損失慘重,恐將無功而返,窩闊台正在猶豫是否下令暫時退兵,突然後方大營報鼓之聲大起,顯然發生突變,窩闊台大驚,急忙下令撤兵。見蒙古兵撤兵,汴梁城門大開,之前在各地召集的忠孝軍同時殺出,追著蒙古兵就是一陣砍殺......


    就在蒙古大軍攻城之時,蒙古中軍大營突然遭到的攻擊。原來當初黃河以北被蒙古占領之後,金國朝廷就在以各種手段自救,暗殺、收買無所不用。河北、山西、山東等地原本歸順蒙古的土豪武裝首領王福、武仙、郭文振、胡天作皆被收買,並被封爵加官。此次蒙古圍城,王福等人也被作為漢族簽軍隨大軍南下。他們與金廷暗中溝通不斷,圍城之前,完顏守緒就跟他們約定,當城頭火炮響起之時,他們就帶兵攻擊蒙古大營,一方麵讓蒙古人後院失火,最關鍵的意圖,是要摧毀安置血魔的帳篷,這就是完顏守緒的第二個殺手鐧。


    蒙金全麵戰爭已經爆發了數年,血魔的習性早就被金廷摸透,他們也知道,血魔白天會被安置在中軍大營數十個大帳篷內的木箱中,等到日暮後才會被放出。隻要在白天摧毀帳篷與木箱,血魔們就將被太陽烤殺殆盡。


    蒙古大軍正在全力攻城,大營守備力量薄弱,而王福等人也不負所望,率領數千數漢軍乘守備放鬆,成功突入蒙古大營。守衛大營的蒙古兵沒想到“自己人”會突然反水,一時之間被打個措手不及。王福所率領的漢軍很快便攻到安置血魔的帳篷附近。


    安置血魔的營區極為重要,所以防備也非常嚴格,不但平時閑雜人等無法靠近,就連攻城激戰之時,營區的守備也沒有絲毫鬆懈,因此王福眾軍竟然一時間無法攻入,而中軍大營的其他蒙古兵此時也集合起來,紛紛向安置血魔的營區增援,同時擊打報鼓,向窩闊台報急。


    王福眾軍不能攻破血魔營區的防衛,身後中軍大營的守軍又來增援,一時之間陷入內外夾攻之勢。王福連忙命人向安置血魔的帳篷發射火箭,很快帳篷便被點燃,初春之時,天氣尚且幹燥,被風一吹,營區內的帳篷全部燃氣熊熊大火。


    王福大喜,他知道現在攻入血魔營區已經不再可能,但是能夠點燃帳篷,料想木箱也會被焚毀,於是下令眾人緊急突圍。


    王福眾軍邊戰邊撤,眼看就要撤出蒙古中軍大營。就在這時,營外一軍殺到,領頭的將領騎著黑色駿馬,甩開兵卒率先衝來。王福定睛一看,此人正是蒙古第一猛將速不台。


    速不台迅速衝來,二話不說一槍刺向王福,王福立刻舉刀格擋,奈何慢了半拍,隻聽“噗”的一聲,王福胸口被速不台的長槍洞穿。速不台拔出長槍,一拉馬韁便向旁人殺去,王福卻站在當場,吃驚的看著胸口的窟窿好久,然後倒下。蒙古兵隨即砍瓜切菜般殺向漢軍,數千漢軍不出一會就被砍殺殆盡。


    這時血魔營區的大火也被撲滅,王福等人沒有想到的是,那些安置血魔的木箱外層都塗滿防火漆,隻要不是一直用火燒烤,更不無法點燃木箱,而躺在箱中的血魔一個個也都安然無恙,處於沉睡狀態的它們,根本就不知道所發生的一切。


    迴到大營的窩闊台得知中軍大營發生的兵變後怒不可遏,加上汴梁城上火炮、突火槍的威力,蒙古兵損失慘重,於是決定當晚便派出血魔攻城,他可不是木華黎,當然也不會有什麽七日之期。


    日暮之時終於來臨,血魔分成兩批被喚醒,一批隻為吸引城頭的火炮,以及消耗汴梁城牆上的火油,另一批才是真正的主攻部隊。


    見到蒙古大營無數黑影突出,汴梁守軍知道血魔出動了,於是火炮齊發,一發又一發的炮彈落下,狂轟濫炸之下讓汴梁城外變成了白晝。第一批血魔以極快的速度衝向汴梁城,他們突破一陣火炮攻擊後,很快便衝到城下。提前被告知狀況血魔也不再同當初在大同府時那樣奮不顧身的冒著烈火往城牆上猛攻,而是以佯攻為主,隻為吸引城牆上扔下燃火的陶罐。很快,城牆上的火罐就要用完,而血魔的攻擊才正式開始。


    “終於又被喚醒了,這種感覺真好,躺在箱子裏實在太難受,要不是那層該死的銀膜,我早就撞碎箱子,衝出去了。饑渴難耐,每次被放出,都是這樣的饑渴,好在馬上就能嚐到鮮血了,不知怎麽的,自從喝了大汗賞賜給我們這些怯薛軍的美酒之後,我對牛羊肉就再也沒有興趣了,鮮血才是我渴望的。其實當初大汗賜下美酒的時候,我們內心本是抗拒的,因為傳言前幾批人喝了之後都會痛不欲生,不過大汗之命,誰又敢違抗呢,哪怕是賜下毒酒,我們也隻能照飲不誤。但是等到我喝下去之後,才發現毒酒也不會比這個酒更讓人痛苦了,這種痛苦堅簡直是撕心裂肺的痛,是每塊骨頭、每寸肌膚的痛,身體裏五髒六腑仿佛都在油鍋裏煎熬,好痛好痛!我想喊出聲來,但是嗓子似乎已經撕裂了,根本發不出聲音。我隻知道當時自己難以忍受的一直在地上抽搐、翻滾。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疼痛的感覺消失了,我發現自己身體變得很輕,而且目力很強,夜鶯在天空飛過怎麽那樣的慢,我能清清楚楚的看見它每次扇動翅膀,我甚至能看到它翅膀上每根羽毛都在隨風飄動。我感覺自己變了,變得強大了,原本幾個人也搬不動的巨石,我一個人就能輕鬆舉起。隻不過我開始忍受不了太陽的照射,哪怕被柔和的朝陽照射到,都會讓我的皮膚猶如火烤,會讓我的雙眼刺痛的仿佛就要瞎掉。我感覺我已經不在是‘人’了,別人好像都叫我們血魔!好吧,血魔就血魔吧,反正我現在確實想的隻是鮮血,隻在乎大汗的旨意。我記得自己有個老阿母,在箱子中沉睡的時候,我也會做夢,也曾夢到阿母為我縫補破損的皮襖,夢到阿母送給我的第一匹小馬,夢到阿母幫我的傷口擦藥,但是......這又如何,這個所謂的阿母不就跟我身旁這些同樣是血魔的家夥一樣,甚至跟對麵城牆上那些待宰的金狗一樣,沒有什麽特別的。


    好啦,信號發出了,進攻開始,我已經等不及那美味的鮮血了!每當我奔跑起來,風聲在耳邊唿唿作響,我才能清楚的發現,不是周圍的事物慢了,而是自己的速度變快了,離城牆這麽遠的距離,以前要跑很久,如今很快就能到達,這麽寬的護城河,我輕鬆一躍就能跳過去,換作以前實在是難以想象!這麽高、這麽筆直、這麽堅固的城牆,我居然靠著利爪就能直接爬上去,太不可思議了,這種感覺太棒了!


    城牆上這些可悲的金狗,曾經我們那樣恨之入骨的金狗,如今在我眼中也就隻是食物而已,誰會恨食物呢,再說,恨是一種什麽感覺?我記不清了。眼前這個正在舉刀要砍我的蠢貨實在是滑稽,他就像是在表演慢動作,我都懶得去躲,在他的刀慢慢落下的時候,我忍不住好好的觀察了他一番,他為何砍我時眼神還要如此恐懼,他揮刀的速度好慢,雙腿顫抖的卻是那樣的快,太好笑了,關鍵是我能看見他脖頸處跳動的血管,以及血管裏流淌的美味鮮血。算了不觀察了,我太餓了,等不及他的刀揮下來,我要先撲上去飽餐一頓了......這個討厭的家夥,一直在我耳邊大哭大叫,吃飯的時候有人吵鬧是很掃興的事情!


    不能吃的太飽,後麵的美食還有很多......不對,這個人的速度好快,不像其他的金狗,而且他那樣眼熟,對了,他不是在中興府時,大汗的座上賓嗎,當時大家好像都叫他長春子,或者丘道長,他衣著換了,但我還是記得他,他在這裏幹什麽?不管你是誰,不管你速度有多快,你現在隻能是我的食物......好疼,怎麽會這麽痛,自從變成‘血魔’好久沒有這樣的疼痛了,而且我胸口的這條劍傷好像還在蔓延,這是什麽劍?我感覺身體開始麻痹,太可惡了,我要喝幹你的血......天旋地轉,我居然看見了自己的身體在緩緩倒下,自己怎麽能從這個角度看見自己身體倒下?我想這是因為我的頭顱已經被他砍下來了,這個狂妄的家夥,怎麽就這樣輕蔑的看了我一眼又去跟別人戰鬥起來了......好冷!我的頭顱已經跟身體分開了,為什麽還能感覺到冷,而且、而且我似乎早就忘了什麽是冷,現在怎麽又能感覺得到?不光是冷,以前的種種仿佛都在我眼前浮現,阿母你現在還好嗎,我開始想你了,曾經那種思念的感覺又迴來了,這種感覺太好了,太好了,可惜我眼皮好沉,好沉......”。


    沒錯,丘處機正在汴梁城牆之上,不光是丘處機,全真教有上百弟子也都在這城牆之上,包括全真七子中的長生子劉處玄、廣寧子郝大通、丘處機的大徒弟尹誌平都在其中。


    自從趙不棄離開終南山之後,掌教真人馬鈺便讓全真子弟秘密下山,他們喬裝打扮,隱藏身份,暗中投入消滅血魔的戰鬥中。許多弟子都秘密的加入了各地的除魔隊。完顏守緒招募各地除魔隊組成除魔軍用以守衛汴梁,於是他們中的不少人便相繼來到了汴梁城中。


    丘處機一劍削掉一個血魔的腦袋,轉身又與兩個血魔戰到了一起。銀劍果然好用,不論是劃傷還是刺中血魔的身體,都能給他們造成巨大的殺傷力,中劍之後,他們的行動明顯遲緩,而且表現的痛苦萬分。


    丘處機左右揮劍,連砍兩個血魔,突然身後一個血魔用極快的速度向他撲來,丘處機微微轉頭,餘光一掃,立刻反手一劍插入血魔胸口,血魔胸口的黑血激射出來,但他卻用雙手死死抓住丘處機的劍身不肯鬆手。丘處機用力抽劍,奈何血魔力大無窮,一抽之下居然沒有抽出,丘處機再次發力,血魔雙手十指立刻切斷,衛道劍得以抽出。就在丘處機抽劍之時,剛才被他砍中的一個血魔再次爬起,向他撲來,此時丘處機已經來不及揮劍,心中大驚“不好!”。隻聽“噗”的一聲,血魔頭顱落地。


    血魔身體緩緩倒下,丘處機一看,血魔身後站著正在手持寶劍的劉處玄。丘處機大喜,說道:“幸虧師兄出手及時!”。劉處玄與丘處機在全真七子中最對脾氣,而且兩人都愛飲酒,以前經常攜手下山,隻為痛飲一番。劉處玄微笑著剛要說話,突然一劍向前刺去,原來剛剛切斷十指的血魔再次爬起。


    丘處機側方一個聲音傳來“銀劍果然好使,四師兄你也太小家子氣了,當初為何不多打造幾柄,也好送我一柄!”,說話之人正是郝大通,丘處機剛才銀劍揮舞,大顯神威,郝大通與劉處玄當然看在眼裏,以郝大通的性格,當然要調侃一番。


    其實劉處玄與郝大通本來不在北門處,一番激戰,眼見血魔越來越多,劉處玄提議全真弟子應該集中一處,到時方便統一調度,於是他們繞著城牆集合眾子弟,正好見到北門處激戰的丘處機,也正好斬了撲向丘處機的血魔。


    丘處機大笑道:“好好好,改日定然送你一柄!”,說罷轉身朝另一個血魔殺去。


    城牆上的血魔越來越多,之前被咬中的守軍也開始異變,他們紛紛跳起撲向自己人,城上一片大亂。守軍、除魔軍全都損失慘重,全真子弟也有很多被血魔咬死。


    一個身穿除魔軍服的青年,雙眼血紅,一臉可怕怪異的表情向丘處機撲來,丘處機認出此人正是全真教三代弟子,是自己弟子尹誌平收了幾年的徒弟。丘處機不忍動手,隻得躍開,誰知已經成為血奴的三代弟子卻緊追著他不放。丘處機站定,正在猶豫是否出劍之時,一人橫在了他的麵前,接著橫手一劍,將這個三代弟子頭顱斬下。


    丘處機從背影看出此人正是自己的首徒尹誌平,三代弟子倒下後,尹誌平轉過頭一臉悲傷的叫了聲“師父!”,丘處機微微點了點頭。尹誌平是十幾年前丘處機下山遊曆時收的第一個徒弟,當時他還是少年,但是資質絕佳,一點就透。丘處機時常下山遠遊,尹誌平就同時受教於馬鈺、劉處玄、王處一等人,他的道法與武藝在第二代弟子中都是佼佼者,因此深得眾師伯、師叔們的喜愛。


    尹誌平剛剛從西門處趕來,原來西門城頭已經淪陷,守軍以及除魔軍傷亡殆盡,血魔與血奴開始跳下城牆,往城裏攻去。劉處玄眼見北門城牆也快不保,於是高聲喊道:“關外除魔兵趕緊跳下城頭,協助百姓出城!”。關外除魔兵當然指的是全真教弟子,由於需要隱藏身份,所以才用此暗語。蒙古大軍朝汴梁集結之前,就有百姓想要出城逃難,但是金帝完顏守緒為了顯示自己安定社稷的決心,下令堅決嚴控各門,所以汴梁數十萬百姓大多還在城中,如今血魔入城,將會是一個巨大的災難。


    全真子弟聽見劉處玄唿喊,紛紛跳下城牆朝城內的血魔與血奴殺去,剩餘的除魔軍與守軍也都放棄城牆,朝城中撤離,混亂中摔死的不計其數。


    此時城中已經大亂,原本劉處玄打算攻到城門處,迫使守軍打開城門,然後再放百姓出城。北門正對蒙古中軍大營,從北門逃出是不智的行為,於是劉處玄率領全真子弟一邊“殺魔”一邊掩護逃難的百姓來到東門,uu看書 ww.uukashu.om 誰知東門已經打開,原來是城內的忠孝軍見到血魔已經入城,而且血奴又在不斷增加,汴梁城斷難堅守了,於是便攻占各處城門,並打開讓眾人逃命。


    汴梁城中居民太多,各處城門為之堵塞,而且隊伍中不斷有人異化為血奴,劉處玄、丘處機等人也不知殺了多少,其他弟子也都在幫助維持秩序,其實全真弟子心裏都隻有一個信念,就是“能救多少就救多少”,畢竟城內百姓實在太多了。


    除了還在城牆上屠殺殘餘守軍的血魔外,入城的血魔並沒有追殺逃城的百姓,而是朝皇宮以及各處衙署攻去。


    血魔很快就爬上宮牆,攻入皇宮之中,原本高高在上的皇家禁地此刻卻成了地獄修羅場,嬪妃、宮女、侍衛、內侍哭喊著,狂跑著,但都逃不脫被血魔追著屠殺的命運,被咬死的、撕碎的不計其數。


    可是血魔搜遍整個皇宮也找不到金帝完顏守緒,原來完顏守緒與王福等人約好,一旦摧毀血魔大營,就會發射煙火報信,可是左等右等始終不見煙火發出。又見蒙古大軍撤軍後,中軍大帳很快便是一片井然有序,不像發生大亂的景象。完顏守緒知道王福等人的行動失敗了,窩闊台為了報複,當晚血魔必出。於是他不等日暮就率領重要宗室貴胄以及千餘禁軍從南門逃了出去,由於剛才火炮的攻擊,以及攻城的嚴重受挫,守備南麵的蒙古軍隊都已散去,所以完顏守緒率領的一眾金國貴胄才沒有被阻攔的逃離汴梁而去,但此時的河南之地,大多被蒙古軍隊占領,還有何處可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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