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鴿撲扇著翅膀,將葉帆最新的進展帶給雲光。


    收到來信的雲光,對於長安的局勢暫時放下了思慮之心。


    信上的話語,接下來隻需要靜觀其變即可。


    有了最新進展之後,葉帆那邊自會給與最新的情報。


    雲光不在擔憂皇都濮文溫給他中途耍的陰謀,哪怕葉帆最後沒法替雲光解決掉這件事情,情況也不會脫離他的掌控。


    這件事最壞的情況,也就是雲光被打成謀權篡位的逆賊,天下人人都能起兵討伐。


    可世間萬物又不是一成不變,人世間的事,變換起來也更加快速。


    為國鞠躬盡瘁殫精竭慮的忠臣,也有可能在上位者的示意下,變成一位一文不值的‘奸臣’。


    而貪婪腐敗,殘害欺壓百姓的佞臣,也能在上位者口中是憂國憂民的忠臣義士。


    黑白不分的世道,是龍是蟲,也都是上位者的一句話。


    端坐在書房中的雲光,將葉帆送來的信件夾雜在平常放置密文的書冊中,微微呆坐在位置上一小會,衝著門外的人開口唿喚。


    “派人找一下甲一。”


    “喏。”


    雲光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侍衛的應答聲。


    書房中端坐的雲光沒有等待太久,密衛都統甲一就出現在了此地。


    進門後的甲一,拱手行禮,對著書房主位上的雲光很是尊敬。


    “主公!”


    “嗯。”


    雲光頭也沒抬,隨意的應承一句,詢問著傳喚他的來意。


    “讓你跟著的事,這幾天有動靜了嗎?”


    “稟主公,有動靜了。”


    “說說。”


    密衛都統甲一的迴答,讓雲光來了興趣,雙手拄著下巴,抬頭看向了甲一。


    “主公,這幾日眾多學子舉旗遊行,號召附近百姓,一同抵製漠北西部韃靼的貿易產業,有些激進學子,還衝進了蒙赫海爾汗的易所,砸毀了不少囤放在貨倉的羊皮原材料。”


    “有沒有人員傷亡?”


    “暗中維護秩序的人趕赴及時,除開有四位受了些輕傷,其他都沒有大礙,而且造成他人輕傷的學子,也暫時關押在了牢獄中。”


    雲光對於密衛都統甲一的迴答,心中滿意不止。


    挑動刺激西域同漠北關係已久,這段時日總算見到了些許成效。


    上次戰後的頹廢情緒,也在慢慢離開西域的上空。


    想必在過不了多久,西域內的子民,也不再是先前抗拒戰爭的情緒。


    對於這些熱血上頭的年輕人,雲光又喜又憂。


    總算這些新生代,不再是逆來順受,把遭遇的不公就打算忍著委屈咽進肚子。


    憂愁的事,這些新生代,做事顧頭不顧腚,往往容易被當做槍使。


    “嗯,做的還算不錯,繼續盯著他們即可,還有讓高昌大營的兵卒,尤其注意戒備同漠北相鄰的邊界。”


    “喏!”


    密衛都統甲一,領了軍令再次抱拳退了下去。


    書本填充滿滿當當的書房中,也就剩下雲光安靜翻書的響動。


    正當年輕的雲光,一點也不像一個充滿活力的年輕人,和一個在朝堂上做官幾十載的中年人別無二致。


    經曆了太多大喜大悲,造成了旁人難以相信殺戮的雲光,提早的退去了鋒芒畢露的鋒銳。


    鋒銳被掩藏,缺不代表消失。


    .......


    雲光挑動西域百姓對於漠北韃靼的民族仇恨,這項計劃進行的很是順利。


    年輕十足的學子,借著雲光暗自示意的渠道下,做著認為正確無比的事情。


    漠北遊牧劫掠中原已久,擄掠欺壓中原子民良久,在進一步近距離的所見所聞下,這種民族仇恨的火焰越發高漲。


    由血氣方剛的學子開頭,帶動一些有了家事牽掛的成年人,開始在西域掀起一波又一波抵製韃靼的浪潮。


    很多人在忙碌完每日手頭上的正事,就加入在街上遊說的學子隊伍之中。


    這些被雲光挑動起民族主義情緒的西域子民訴求很簡單,斷絕同漠北韃靼一切事物往來。


    期望他們的守護神,能斥責漠北韃靼的賢王,讓其歸還被他們奴役的中原同胞。


    更有激進者,期望雲光開戰,武力解決為禍上百年的草原劫匪。


    這些訴求猶如雪花般,飛入了雲光的書房。


    雲光看著一些有些可愛過頭的訴求,無奈又好笑的搖著頭。


    拿開戰這一條來說,草原遼闊無比。


    生活在草原上的韃靼人,還都是以部落的形式作息生活。


    他們沒有一個固定的居住區,就連韃靼們的王庭,在某些季節也會開始遷移。


    草原不同定居成家的國度,要是開戰之後,戰事對人家不利,還能快速撤走。


    待到找尋到安全地區,重新開始安營紮寨。


    隨後就是開始對打跑他們的定居國度展開騷擾。


    哪怕防守在嚴密,可總有疏忽大意的時刻,被這些逮住機會就咬一口的惡狼,那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待到人家心滿意足的離去,留下的就是各種慘絕人寰,悲痛欲絕的事。


    要想徹底解決遊牧的禍患,可需要一個天載難逢的機會。


    可惜這種機會可遇而不可求,雲光不確定自己能不能遇到。


    這次將民眾頹廢的情緒一掃而空之後,還需要在對韃靼溫水煮青蛙。


    待到估摸著民眾對遊牧韃靼反抗熱潮達到最高點,也就是他雲光開始收網的時刻。


    隻不過收網之前,還需要戒備一下西部韃靼右賢王的怨恨偷襲。


    兩地斷掉貿易,那位右賢王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屆時肯定要來自己這裏討個公道。


    隻不過這次討個公道的結局依然注定,雲光要防範的還是這家夥貿然偷襲。


    本土作戰,外加民眾仇恨敵視遊牧的情緒,雲光自認為不會在同遊牧的正麵對決下敗下陣來。


    哪怕是遊牧韃靼三大部聯合前來,雲光在本土防守反擊也一點不會擔憂。


    甚至他雲光還在心底期望,漠北遊牧所有的高層權貴能來加入聚集入侵西域的陣線。


    要是真的能出這個局麵,那可就是雲光等待已久的機會。


    隻是這個全韃靼上層貴族來聯合攻打西域,這個機會實在有些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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