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趕來的貼身丫鬟這會兒才提著籃子裏的吃食,跑進了店門。


    可是店鋪裏自家主母抱著一位魁梧男人的舉動,讓她那叫一個驚嚇。


    這會兒眼神四處亂轉,反正就不敢看堂屋中央的男女。


    他們府裏的侯爺猜得真的就那麽準?


    夫人在外就是為了等這個高大魁梧的年輕俊朗的男子。


    不過這個男子生的這麽好看,難怪夫人好似思念的他都流下了淚水。


    可是現在夫人已經嫁做他人,實在不能同別的男子再有如此親密的舉動啊!


    “姐姐,在趴著哭,弟弟的衣衫都能擰出半桶水了!”


    雲光打趣的望著,麵容除了變得更加有女人味,退去少女稚嫩的堂姐。


    “哼~~就來!”


    雲茜嬌嗔的輕哼一句,隨後埋頭在雲光胸膛中,左搖右晃著腦袋,似乎要將還沾染在眼眶的淚水,全部擦拭在十七弟的衣衫上。


    猛然將想起自己的這番動作有些幼稚,噗嗤一聲笑出聲,順勢也離開了雲光的胸膛。


    雲茜雙手捏住十七弟的臂膀,抬著頭上下仔細打量了起來。


    胳膊變壯了,還記得小時候能被自己一隻手包裹住的小手掌,現在她都要兩隻手來比劃了。


    個子也長高了不少,五年前走的時候,還沒有自己高。


    五年後過去,已經成如此高大魁梧的男子了。


    麵容也變化了不少,小時候就帥氣灑脫,是個美少年。


    現在長大了,模樣更加俊俏,恐怕是不少姑娘夜裏夢中的情郎。


    雲茜伸出手,小心翼翼撫摸,劍眉上一道很是清晰的劃痕。


    記得離家之時,還沒有這道痕跡啊?


    “阿弟?疼嗎?”


    雲茜心疼的話語,還有微微顫抖秀手,似乎自己稍微用點力,也能讓早已痊愈的傷口在此疼痛。


    “阿姐,早就不疼了!”


    雲光則向前傾靠腦袋,讓阿姐的手能真真切切的摸到自己早些年的傷口。


    “出門在外,怎會如此不小心,傷口靠近眼眸這麽近,要是傷著了,你...”


    雲茜嘴裏的話沒有在言語,但其中的擔憂,在場的每個人都能聽清。


    “多謝阿姐記掛,然沙場征戰,上陣殺敵需身先士卒,刀劍無眼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你看這不還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裏嗎?”


    雲光攤開雙手,站在自己堂姐麵前,緩緩轉了一圈,展示著自己完好無誤的身體。


    “你這家夥,小時候吐字都咬不清,現在嘴皮子利索的緊!”


    雲茜伸出手指,顛著腳尖再次戳著雲光的額頭。


    雲光也配合的微微彎腰,讓自己堂姐夠得到自己的額頭。


    場中密衛舒心的望著姐弟重逢的溫馨畫麵。


    另一旁的貼身丫鬟,也暗自鬆了口氣。


    倆人言談舉止絲毫沒有避諱外人,她自己也從話語中,聽出了倆人是姐弟。


    顯然自己剛才的猜想是多慮了,她的主母出自大家族,不會不明白嫁做他人還和其他男人有染後的下場。


    隻不過夫人的這位弟弟長得好高大魁梧啊!


    而且怎麽還生的那麽俊俏,皺眉之際,又有一股威嚴霸氣。


    暗自盯著雲光麵容的丫鬟,臉頰上緩緩爬上了紅暈。


    “姐姐,別站著了,坐吧!”


    “哎哎哎!坐,剛好帶了些糕點,婉兒,別傻站著了,快點遞上來!”


    雲光領著自己堂姐坐在前廳一個畢竟僻靜的角落,這裏平常也是招待上門買東西客人的地方。


    不過能用上的次數實在是有限。


    貼身丫鬟還有密衛放糕點的放糕點,擺茶水的擺茶水,沒有絲毫慌亂。


    雲茜也拿起高腳碟子裏的糕點,就給雲光一個勁的塞。


    “嚐嚐桂花坊的吃食,下次姐姐親自給你做些糕點,你可別嫌棄!”


    雲光接過糕點,伸手將糕點掰開兩半,稍微大一些的遞迴給自己堂姐。


    自己將掉落在手掌裏的碎渣,全部拍進了嘴裏。


    隨後接過了自己堂姐的話頭。


    “那弟弟可就等姐姐的手藝了,在家族那麽多年,也沒嚐過姐姐的手藝,現在有福了!”


    “你可別有太大希望,小心鹽放多了齁死你!”


    “那沒事,弟弟我蘸著蜂蜜吃!”


    貼身丫鬟這會兒也垂首站立在自家主母身後,聽著倆人漫無邊際的閑談。


    心中也慢慢對這個魁梧的男人有了個大致的了解。


    原來這位就是西域都護啊?


    難怪能在虛歲十六的時候,就已經領軍作戰。


    要是沒有這麽魁梧的身體,恐怕騎馬揮舞兵器都費勁吧!


    更別說對著敵陣,殺他個七進七出!


    雲茜也在聽著因為自己詢問,弟弟親口說給她的西域事情。


    現在別看自己弟弟語氣輕鬆,甚至還能逗得自己發笑。


    可心底裏卻知道,當時年幼的阿弟,肯定受的苦要比現在著輕鬆模樣多得多!


    雲光當然沒有如實迴答,畢竟有些事也隻能爛在肚子裏。


    同母親離家五年,來到西域的路上,吃樹皮,抗沙包,什麽樣的苦什麽樣的罪都受了。


    特別是母親還風寒病重,當時年幼的他沒了主心骨,心中慌亂無比,他一點也不敢去想母親病重離世這個問題。


    咬著牙蠻狠瘋狂的搶著所有出賣力氣的活,為了給母親掙錢買藥。


    好在老天有眼,沒有奪走他的母親。


    到了西域車師,日子也就比之前好過了不少。


    花費時間獵到了一頭黑熊,買了個好價錢,讓母親有了啟動資金。


    再後來,後城工坊的搭建,也讓他忙的腳不沾地。


    領著人屯田耕種,夜晚拿著刀劍巡邏警戒,有時候狼群或者猛獸下山,還沒發展起來的地方,都需要他咬著牙支撐。


    每次母親問他累不累,他的答案都是不累。


    可真的有些累,好想休息休息。


    可是看到那些和母親一樣身無分文的普通人臉上的笑容,雲光就將休息的念頭丟在了腦後。


    自己休息不要緊,可說好也讓他們能活下去,讓他們也有一片天的理想讓他一直撐了下來。


    離開玉門關的那個夜晚,母親說讓他做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可沒想到大英雄做起來好像有那麽‘一點點’累。


    雲茜憐惜的伸出手掌,輕撫著自己弟弟的臉頰。


    這小子現在說的這麽輕鬆,可西域苦寒之地那是白叫的嗎?


    出門在外報喜不報憂,不知道這個臭小子藏了多少讓她心驚膽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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