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劉宏這下子也沒了在和一旁小宮女玩鬧的心思。


    正襟危坐在龍椅上,環視著現在有些沸騰起來的朝堂。


    果然那個宦官的提議可真不錯。


    “諸位愛卿可有異議?”


    皇帝劉宏禮節性的詢問了一句,至於最後的結果,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現在皇帝的神色明顯開心,這個節骨眼跳出來,不是找死那是找什麽!


    “陛下重開西域之舉,賢德聖明,必定能庇我東炎光耀萬世!”


    “陛下聖明,重開西域,乃是澤福萬民之舉,四海內外必定傳唱萬世之功!”


    ..........


    這一下,朝堂上徹底炸開了鍋,各種好聽的話語一股腦從每個大臣的嘴裏冒出來。


    果然這些文人,耍起嘴皮子來,還沒多少人是對手。


    “愛卿,那就宣旨吧!”


    皇帝劉宏開口,吩咐著這會兒站在一旁的中常侍侯覽。


    中常侍侯覽也拉開黃布卷寫著字跡的聖旨。


    “建寧三年二月丙午,朕昭告黃天上帝,後土神隻,炎庇天下,百姓安居,然西域之事為祖宗基業不可棄。”


    “今西域境內人士雲光念我東炎天威,臣我東炎規製,為我東炎建功立業,朕特立此召,命其重開西域長史府,領西域都護,秩兩千!”


    中常侍侯覽的聲音,劃破了整個輝煌的皇宮大殿。


    豎耳傾聽的雲光一字一句的聽著吐字異常清晰的宦官言語,生怕漏掉一絲一毫。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雲光提著的心也漸漸落了下來。


    謀劃幾近兩年的事情,這一刻終於塵埃落定。


    耗費財力,人力,終於走到了這一步。


    那張現在緩緩被中常侍侯覽,卷起來的通體金黃,看起來格外華貴的聖旨,讓人忍不住貪戀上麵的色彩。


    可是這麽華貴的顏色下,卻不知道藏著多少妻離子散,藏著多少含冤離世的無辜之人。


    為了今天這個時刻,涼州玉門關外的三郡之地,幾乎成了焦土。


    一些本來也能成為秦境子民的牧民,也成了這條路上的犧牲者。


    更不用說,為了今時今日,同雲光上陣廝殺犧牲的兵卒。


    還有舍棄自己一身自由,躲藏在陰影處,隨時隨刻為雲光提供情報的密衛。


    錢這個東西,在這一刻顯得無足輕重。


    畢竟活著的命和死著的錢,雲光心裏一清二楚。


    “臣雲光領命,必定為東炎開疆拓土,以報陛下垂憐之恩!”


    隨著雲光高舉雙手,彎腰低頭,將中常侍侯覽的聖旨捧在手心。


    這一刻反叛起家的雲光,徹底洗白。


    這一刻他再也不是什麽亂臣賊子,而是有著東炎這個名正言順大理的封疆大吏。


    當然秦境還是秦境,隻不過上麵多了個西域長史府的名頭。


    可這個名頭,卻是堵住天下儒家門生悠悠眾口的一道鐵律。


    畢竟要是以後不承認雲光的身份,那也是順帶不承認東炎這個王朝。


    眼眸微微向上抬起的雲光,悄悄的望著這道手中的聖旨。


    不知道為何,心中總是忍不住發酸。


    離家五年,被人革了祖籍,趕出祖地。


    沒想到五年內就再次迴到了這個他出生的王朝,還站在帝都的宮廷之上。


    隻不過沒人知道這五年,他的內心有多麽煎熬。


    雲光很想大哭一場,就為了這麽一個薄薄的聖旨。


    因他而死的人,這一刻那些熟悉的麵容瞬間劃過了心頭。


    可惜這個場景不容雲光有什麽不得體的舉止,隻能將這一路的心酸疾苦,悲戚懊悔再次壓迴心底。


    受封的倆人再次退了下去坐迴原位,接下來就是宣讀一些平叛有功的將領。


    還有在罷免一些做出‘錯事’的官員。


    不過後麵的這一切,都已經和雲光沒有任何關係了。


    雲光這會兒猶如一根木頭,呆呆的盯著手中捧著的華貴聖旨。


    哪怕一旁現在是涼州刺史的王卓頻頻用眼神示意,雲光都沒有半點迴應。


    至於想的什麽,那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退朝!!”


    小宦官嘹亮的嗓音也讓雲光驚醒了過來,迴過神大部分人也還在慢悠悠的起身。


    這讓雲光緩緩鬆了口氣。


    “恭送吾皇!!”


    隨著眾人的唿喊,皇帝劉宏再次在宮女的虛扶下,離開了這座華貴大氣的朝堂。


    小黃門令的指引下,眾人也開始了有序的退朝離開。


    待到離開五陽門,早就按奈不住心神的涼州刺史王卓,快步走在了雲光身邊。


    雙手揣在具服之內,拿著胳膊肘輕輕捅了兩下雲光腰間。


    壓低聲音在雲光的耳邊低語。


    “領完聖旨,你想什麽呢?想的這麽入迷?”


    “沒有什麽?隻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雲光的話,涼州刺史王卓顯然不能信服,又沒好氣的捅了兩下。


    “賢弟,你說這話臉紅嗎?付出那麽大的代價開路,這個位置可不就是板上釘釘嗎!”


    雲光抬首望著這會兒,臉上始終帶著笑容的涼州刺史王卓,也笑著迴應著。


    “就隻是覺得有些恍惚,沒想到我這個喪家之犬還能有今日,要是沒有仲穎兄的舉薦信,恐怕再多的錢,也無濟於事!”


    “賢弟,你要這麽說,那我可就記下你這個情了,以後找你吃酒的時候可別想著逃啊!”


    雲光一時語塞,這會兒也隻是好笑的搖著頭。


    “仲穎兄,現在這邊沒我們的事了,是不是就可以動身迴去了啊?”


    涼州刺史王卓,雖然對於龐大無比的東炎王朝官職也有些迷糊,可起碼也在這裏做事了兩年。


    對於一些事情的細枝末節也算是清楚。


    “不是,還需要去認領一下文書,還有你不是還買了個玉門關守將嗎?那裏調度的軍令也需要等幾日。還有啊....”


    涼州刺史王卓微微昂著頭,迴憶著以前升官之後,自己遇見過的一些文書章程交接的事情。


    念叨了一大圈,雲光的腦門頓時大了起來。


    沒想到重開西域長史府,可不單單是隻要一個都護的名號。


    下屬還分化了不少細小的官職。


    不過這事簡單,秦境裏的磨煉許久的人才,可早就備好了!


    “嘻嘻!!賢弟,告訴你個消息,你以後可真的是掛靠在我的名下了!”


    西域都護雲光側歪著頭,望著這會兒挑眉的動作,心頭可是止不住的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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