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借助火折子的微弱火光,開始翻找貞觀十五年的案件。誰知,將所有公文翻找了一遍,竟然都沒有。


    這讓林秀倍感奇怪。


    距離此案結束已經過去了二年,早就塵埃落定,為何記錄案件始末的公文不知去向?


    看來是被人有意拿走啊!


    “薛宗道隻是兵部郎中,小小的從五品上,在長安城算不得什麽人物,是誰害他,並且如此縝密,連公文都拿走了?”


    林秀低語念叨,覺得二師父的失蹤更加撲朔迷離。


    就在這時,林秀察覺到了屋外有腳步聲,他連忙吹滅了火折子,屏住了唿吸。


    果不其然,有不良人經過。


    林秀尋找無果,隻能先行離開。他來到門前,看到外麵無人,才輕輕地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嗖...


    一刀銀色寒光突然閃爍,斬向林秀後頸。


    林秀一驚,直接抽出背後長劍,架住了對方斬來的鋼刀,而後飛腳踹向陰暗處。


    嘭...兩人拳腳相撞,林秀飛到院中站立。


    這時,他才看清藏於暗中的人的長相。


    隻見他而立之齡上下,麵容冷傲,身著不良人服飾,手握鋼刀,殺氣騰騰。


    “你是何人,擅闖大理寺!速速就擒,我便留你性命!”男子冷聲喝道。


    林秀罵了一句“傻逼”,直接轉身就走。


    男子大怒,提刀要追時,林秀大袖一甩,喝道:“看鏢!”


    男子連忙一個空翻,誰知什麽暗器都沒有。


    林秀已經拉開了一些距離,但是還不夠,他看到男子又要追來,大袖又是一揮,叫道:“看鏢!”


    男人氣急敗壞,不敢不躲。


    果不其然,又被林秀誆騙了。


    此時林秀已經拉開十幾米的距離,朝著圍牆跑去。


    男子怒吼一聲,感覺自己的智商被踐踏,他加速追趕,同時長嘯一聲,召集其他不良人。


    而此時的林秀已經腳踹牆麵,直接翻上了牆上。


    迴頭看著追來的男子,林秀大袖一揮,再喝:“這次是真的暗器!”


    男子冷笑一聲,還以為林秀在誆他。


    可惜迎麵飛來一道勁風,嚇得男人冷汗直冒,連忙閃躲。勁風劃過他的臉頰,割傷一道血痕,然後往後射在了木柱上。


    再等男子迴過頭,林秀已經不見蹤影。


    循聲而來的不良人高舉火把,照亮了院子。


    男子摸了摸臉頰,鮮血直流,讓他冷傲的臉上平添了幾分顏色。


    “大人,你受傷了!”四周不良人慌忙說道。


    男子搖了搖頭,他來到身後木柱,發現割傷自己的竟然是一枚銅錢。


    “能將銅錢飛擲出這等威力,據我所知,整個長安城不超二十人。聽他的聲音,雖然刻意偽裝,但很年輕...會是誰呢?”


    男子將銅錢握在手心,隨即推門進入錄房,通過痕跡,很快來到了存放貞觀十五年案件的地方。


    而後,讓人找來總名目,發現少一本公文。


    “兵部郎中薛宗道勾結突厥案?”


    男子看著消失的公文,眉頭微鎖,似乎想到了什麽。


    ......


    林秀返迴房府,換下了夜行衣。


    “這次大意了,找文件的時候太認真,竟然沒有察覺到外麵有人...”林秀也被那偷襲的一刀嚇了一跳,幸好他反應靈敏,不過就身首異處。


    另外,他也小看長安城的高手,以為自己師承名家,就可以隨便閑逛,今日就是個教訓。


    “以後更加要小心,另外,薛宗道一案是什麽罪?得罪的權貴又是誰?”


    林秀思索多時,沒有任何頭緒,同時明白此事急不來。


    “今天才剛來到的長安城,有的是時間!”林秀有了決斷,便果斷上床休息。


    五更三點時分,望樓敲響晨鍾,坊門打開。


    長安城的官員也開始出府,去午門集合,準備參加早朝。


    據《唐會要》引《儀製令》:“諸在京文武官員職事九品以上,朔望日朝;其文武官五品以上及監察禦史、員外郎、太常博士,每日朝參。”


    每天照例參加的早朝名叫常參,一般不用擺列儀仗,也無大排場,是真正的行政日。參加者稱常參官,人數少而級別高,都是五品以上職事要重者。


    而早朝的時間也人性化的定在了辰時,也就是早上七點。


    百官根據城樓鼓聲為訊,左文右武魚貫而入承天門,而後過嘉德門、太極門,在太極殿內廣場靜候。


    早朝一到,百官入殿,唐皇李世民高居龍椅,早朝正式開始。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總管太監王德高唱。


    而後,陸續有官員出列早奏,說的都是國家大事,由皇帝決斷後,早朝之後,三省負責執行和完成。


    臨近早朝末尾,鴻臚寺卿唐僉出列,稟告道:“聖人,驛站送來的最新消息,突厥使團已經過寧州,再過五日便可到達長安城!”


    李世民點了點頭,掃視文武大臣,問道:“此次突厥來使,名義上是結盟,共同助造兩國之好,實則狼子野心,不得不防。但大唐乃禮儀之邦,賓客盈門,豈能拒之門外?唐卿好好招待突厥使團吧,若遇不決之時,找房相他們商議。”


    “臣領旨。”唐僉瞥了一眼房玄齡,而後目光掃到旁邊一位中年男子,便退迴位置。


    “還有事情嗎?沒事就退朝吧。”今日的李世民略顯疲憊,滿朝文武很少見李世民是這種狀態。


    就在這時,禦史台的禦史中丞魏鬆林出列,稟道:“聖人,臣魏鬆林有本彈劾!”


    能來參加常參的,都是五品以上官職,禦史中丞正五品上,可以說是在場官員級別最低的了,但是誰叫人家是禦史台的官員?


    專門負責糾彈百官,就算是二品大員也很頭痛。


    李世民問:“何事?”


    魏鬆樹稟道:“臣彈劾尚書左仆射、梁國公房玄齡,縱子羞辱聖上,罔顧陛下聖恩!”


    此言一出,滿殿嘩然。


    竟然彈劾房相?


    大唐三位實權相爺,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三省的最高長官,議事堂的重臣,深得陛下信任。


    現在禦史台都這麽有種了?連相爺都不放過?


    一些官員瞥向了禦史大夫,看他鎮定自若,心想莫非是他的安排?


    禦史大夫的確麵不改色,但實際上心中已經破口大罵:狗日的,彈劾也不和自己商量一下,尼瑪,你怎麽不去死啊,竟然敢彈劾房相,狗日的...


    而作為被彈劾的對象,房玄齡也很納悶。


    縱子羞辱聖人?


    嗬,絕對是誹謗。


    就自己那些不成器的兒子們,他們敢做這件事,自己把太極殿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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