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姑為能有熊爺這樣的男人而高興萬分,亦是看在熊爺有如此本事,否則,憑花姑之容貌,什麽樣的男人沒有,又怎麽會把熊爺放在眼裏。此時戴著熊爺為自己搶來的珍珠項鏈,也真是奇了怪了,隻要戴上這項鏈,脖子就非常舒服,往日那種隱隱作痛之感覺,至此一掃而光,直是清涼一片,好不爽快。


    且說呂鎮那家遭搶之人家,本來亦是頗有名望的,此時無端遭搶,雖然是錢財不多,可是咽不下這口氣,一時四處打探,非要找到搶犯不可。可是找來找去,縱使是翻遍了呂鎮上下,甚至連大漠外的盛世繁華之地亦找過了,可是就是找不到真正的搶犯。


    這家人家亦算是呂鎮非常之有名望的,女兒配大官,而兒子娶的可都是如花似玉的少女,地方上的人見了,無不對之頂禮膜拜,沒有人敢於對他說個“不”字的。其人外號“是我的”,是呂鎮有名的地主,戴著高高的圓錐形的白色的帽子,有事沒事,都要去外麵走走看看。


    這天,不知為何,走到荒村一偏遠之地,本來隻不過是路過,並不打算在此地長留,可是此時看到身邊長著一棵大樹,較比自家院裏的那株梧桐,這株大樹可是要壯實多了。而且在這三月天氣裏,樹上已然是遍開花朵,芬芳散布開來,幾十裏之外亦能聞到這種香,因此之故,荒村的人們甚是寶貴之,平日有何心煩想不開的事情,到此大樹之下,聞聞這花的香,那不快之心情也便一掃而光,不複存在了。


    可是此地主不好事荒村的人們,本來想挖走的,可是覺得過於費力,而且怕得罪神靈,卻又不想讓這株樹長在天地之間,這便從自己的懷裏掏了片紙來,上寫著“是我的”,往這株大樹這麽一貼,不多時,便可以看到這株大樹有些不正常了。天上也起了風,嘯叫著,雖然是三月,可是這株樹已然是搖落著黃葉,一片片的,從樹上掉下來了。


    那些花,亦隨著一陣陣的風的嘯叫,不時便已然是差不多掉光了,使這株樹看上去一片之蕭條,不複往日之繁華。地主看到這株樹轉眼之間便成了這個樣子了,死氣沉沉的,全無半點生氣,此時非但未散布著香味出來,簡直是可以聞到這樹不斷地飄散出陣陣惡臭,令人格外之感到鬱悶。


    而狂風一吹之下,大樹轟然而倒下,使荒村的人們頗不待見,一時群情激憤,紛紛嚷嚷著要打死地主。有人甚至唆使自家的大狗,吠叫著撲上前來了,可是當狗出現在這位地主之麵前時,竟然趴伏在地,不能叫了。


    而地主此時在這黃狗的身上亦貼上了“是我的”,不多時,便看到這黃狗在地上不住地打著滾,捧著肚子不住地悲鳴著。不僅如此,黃狗渾身上下不斷地顫抖著,有如打擺子似的,可是此時正三月而已,何至於寒冷如此呢?


    黃狗不久便是口吐白泡而亡。看著自己的黃狗四肢顫抖著死去的樣子,狗的主人此時也是出離憤怒了,這便嚷嚷著奔上前來,說要與這“是我的”拚了。


    當然,有人勸說著,說地主可不是一般之角色,弄不好會有不世之禍,紛紛叫他算了。可是狗之主人因為咽不下這口氣,殺狗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報天理何容,這便衝上前來,無論如何要砍地主一刀。


    可是看到地主要往自己的身上貼那鬼東西,一時不敢往前了,跳進了小河,可是地主因為此人之過於得罪自己,竟然敢於當作自己的麵罵自己祖宗十八代,一時無論如何亦不能放過之。狗之主人此時在小河苦苦哀求著,而地主身邊的人也紛紛勸說著,說大人不計小人過,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地主此時見眾人紛紛這麽說話,一時也不便怪罪了,可是這拿出來的符紙亦無收迴之道理,此時便欲往站在自己身邊的那人身上貼去了。那勸說者見如此,一時什麽也不敢說了,這便也如狗之主人似的撲進了小河之中,甚且還鑽進了河水之中,一時由於不小心,竟然就此淹死了。


    經過人們之努力,經過一翻十分麻煩之操作,人們把死者弄上了岸了,此時岸邊頗有醫者,為淹死者把脈的有之,做人工唿吸者亦有之。可是人死不能複生,那人已然是故去了。


    地主此時看了看那死者,這便又瞧了瞧自己的符紙,這拿出來的符紙絕無退迴之道理,這便把這符紙貼在這死者的身上了。狗之主人見如此,一時不敢呆在小河了,往河之對岸遊去,從此之後音信皆無,不知下落如何。


    可是這天,這位地主在得知自己的商鋪無端被搶,而且搶的尚且是自己十分喜歡的那串珍珠項鏈,這便怒火中燒,不把自己的珍珠項鏈弄迴來,似乎就不配作這呂鎮之地主。經過一翻努力,最終知道了這搶東西的人在荒村,一時快馬加鞭地趕了過來,無論如何得找迴自己的珍珠項鏈。


    熊爺呆在花姑的屋子門前,因為下雨天,沒法上大山幹活,又怕花姑背著自己幹出不德之事,與什麽人勾搭上了,或者就此離開了荒村去遙遠的天邊尋找自己的愛人什麽的。如此一來,自己就悲慘了。


    花姑坐在門前一塊石頭上,當然石頭上鋪著厚厚一疊樹葉,縱使是坐了半天了,可是一點也不會感覺到寒意。對於熊爺之呆在自己的屋子裏,花姑本來是相當反感的,可是因為有了珍珠項鏈之緣故,一時又並不會覺得委屈了,尚且覺得這可能就是上天的安排,自己就該與熊爺成雙成對的。


    “不好了!”此時有人大聲叫著奔過來了,尚且因為走路之過於慌亂而摔倒在地上,磕破了自己的牙齒,找了一會兒,終於是找之不著,這便不要了。


    “什麽事這麽大驚小怪的?”熊爺喝道。


    “還什麽事,你也不去看看,有人來了,說是要殺了你!”那人丟下這話,這便如風逝去,終於是不見了。


    那人的話尚且沒有說完,而“是我的”便已然是站在熊爺的麵前,頭上戴著一頂圓錐形的高高的帽子,眼神自是犀利無比,看得熊爺渾身上下一片之難受,可是又不知此人到底是何許人也,何以無端出現在自己的麵前,而且看此架勢,似乎想立馬吃了自己。荒村的一些比較聰明的人們,在看到“是我的”站在熊爺麵前時,紛紛躲得遠遠的,根本就不敢上前來觀看,這要是在平時,有如此好看的戲,不看才怪呢。


    “你媽媽的到底是誰?”熊爺此時也不顧這麽多了,衝上前去,對“是我的”大喝一聲。


    “是我的”卻不作聲,隻是看了看身邊一頭豬,此豬此時不知為何,興許覺得人多,比較熱鬧,這便湊上前來,不住地在叫著什麽人們聽不懂的話。當這頭豬出現在“是我的”之麵前時,“是我的”對之念了句什麽,此豬此時人立起來,對著熊爺直是不住地罵著娘。


    熊爺此時也是發了大火了,湊上前去,直是一刀,便把那頭該死的豬砍死了。“是我的”此時見熊爺如此,也不便對之作什麽,隻是呆呆地站在天井,不住地看著花姑戴在脖子上的珍珠項鏈,那串珍珠項鏈分明就是他的。


    而且,在此時看來,這珍珠項鏈發出陣陣晶瑩剔透的光出來,這光不同於一般的光,直是相當之溫潤華貴,當此光者,心情一時快活無比,而渾身上下亦充滿了力量。這當然是“是我的”當年下死力搶來的東西,為此,他甚至還險些遭了人的暗算,當時一把長刀砍進了他的身體,若非是自己運氣好,隻此一刀下去,已然是沒有人了。


    這也倒沒什麽,不就是一塊石頭嘛,不至於為此而與人大動幹戈,可是這麽些日子以來,人們看自己的眼神紛紛有異,本來聽命於自己的人,此時也陽奉陰違起來,有人甚至揚言要睡了自己的女人。看來不把這事好好地處理處理,那麽自己威信何在,以後在荒村做人的話,便是不成了。


    “這是我的豬,你何以打死了它?”“是我的”如此相問。


    “我不僅要殺了這頭豬,尚且還要殺了你這畜牲!”熊爺此時撲過來了,可是當站在“是我的”麵前之時,竟然動彈不得,雙腿發軟,而眼前一黑,一時栽倒在地,久久不能爬起來。


    見不是個事,知道此人之前來是為了一串珍珠項鏈,花姑這便把那串珍珠項鏈送上前來,恭恭敬敬地放在“是我的”手裏,看也不敢看一眼。得到了這串珍珠項鏈,“是我的”看了看熊爺,此時並無放過之意思,這便在他的背上貼了一張符紙,之後揚長而去。


    天上不住地開始下雨了,而熊爺此時發現隻有自己一個人躺在花姑的天井之中,屋子裏燈火亮著,可是花姑本人此時根本就不知去向,肯定是去與人約會去了,那怕此不過隻是個下雨的鬼天氣!熊爺渾身酸痛地從地麵之上爬起來,渾身上下一片之肮髒,此時因為覺得不好看,這便想找點水洗洗幹淨,可是找來找去的,根本就找不到清水,隻好作罷,迴到了自己的屋子裏去了。


    熊爺此時身上貼了張符紙,那是幾乎長在肉裏了,根本就沒法撕掉,不然的話,可能真的會鮮血淋漓。熊爺隻好是這麽帶著這張符紙,一時坐在自己的屋子,昏黃燈火之下,望著外麵,而大雨仍舊不斷地下著,根本就沒有停止下來的意思。


    正準備關門休息之時,因為天色已然是夜了,幾乎到了下半夜了矣,再不上床去的話,天明之時將是一丁點的力氣亦無。可是正於此時,忽然看到外麵有個龐然大物出現在自己的門口,見了熊爺,二話不說,這便一巴掌摑過來了,當時就把熊爺打昏過去了。


    幾天過去了,花姑此時又走到小河邊,可是忽然看到熊爺正坐在一塊石頭上,正在追一隻老鼠。那可是隻碩大的老鼠,此時被熊爺追得沒有路了,這便舉起雙手投降了,可是熊爺倒好,愣是將之抓住了之後,吃活的。


    一時吃得滿嘴是血,邊吃著邊罵著娘,硬說那天夜裏打自己的是這隻老鼠。見熊爺成了這樣,花姑此時也隻能是默默地站在他的麵前,丟給了他些錢,又為之梳理梳理這零亂的頭發,這便悄悄地走開了。


    “熊爺瘋了!”在花姑的身後,此時傳來了這麽個聲音,此話亦不知是誰說的,可是當聽到這話之時,花姑的心情還是比較沉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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