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已然是夜了,如此夜裏,沒有星星,不見月亮,一切的一切變得這麽詭異,就連風也是如此不堪,與往日的風已然是不太一樣了誒。吹著這樣的風,不知為何,無端使人的心緒有些煩躁,甚至有些衝動,想去殺個人,或者是去做一些不法之事。


    馮大爺就是這樣的心緒,也不知道到底什麽地方出錯了,往日之夜裏,呆在門外天井之中,心情再不濟,亦不至於這般鬱悶,而這天上的雲亦變得更加的陰沉了,壓在人的頭上,不知為何,有種令人想罵人的衝動。


    荒村到了此時,漸漸變得安靜下來了,不複往日之躁動,有些人,在遠處打了個哦嗬之後,拉開屋門,關上籬笆,鑽進了被窩之中,不複出來了。在這曠野之中,似乎隻剩下馮大爺獨自坐在一把椅子上,沐浴著霧露,抽了支煙,欲以之平複一下最近自己的不堪的心情。


    終究是不成,不能再呆下去了,得鑽進了屋子,否則的話,天空漆黑如墨,長此呆下去的話,對身體似乎不太好。躺在床上了,不得不如此,多日之奔波忙碌,到了此時,是得好好休息一陣子了,不然的話,骨頭似乎都要散架了。


    馮大爺漸漸閉上了眼睛。


    此時不知來到了一個什麽地方,漆黑一片之中,似乎什麽也看不到,空曠的荒野上,幾乎沒有一個人,隻有風唿唿地刮著。


    “我這是來到了一個什麽地方了呢?”馮大爺看著茫茫原野,如此問了自己一聲。


    沒有路,也似乎沒有光,卻聽見不遠處有隻兇惡的野獸,不時咆哮來著,聲震長天,人多還好,獨自麵對,委實可怕。卻也沒有辦法,好在那野獸並不撲過來,隻是遠遠地站在一座大山上,不時吼叫一陣子,聊以宣泄長期積壓於自己心頭的憤懣罷了。


    往前走了一陣子,淡淡的星光之下,看不到任何的東西,遠處幾點鬼火閃爍著,恐怖莫名,本來不想看,卻也是無奈,隻好是看著罷了。


    走了一陣子,覺得沒有什麽意思,便坐下來了,坐在一塊石頭上,幹淨的石頭尚且會發光,仔細一看,根本就非石頭,而是一整塊瑪瑙,淡淡天光下,發出一縷縷潤澤、晶瑩的光來。馮大爺此時想把這塊瑪瑙搬走,可是摳了一陣子,覺得埋藏得非常之深,再者說了,前方似乎還有一些更寶貴的東西,不然的話,亦不會發出這麽一片光出來。


    那陣光似乎是從地底發出來的,直刺蒼穹,不知是個什麽玩意兒,本來舍不得這些個瑪瑙寶石,卻見幾步之遙就有這寶貝,瑪瑙似乎又不算什麽了。


    略走了幾步,便碰到一個大南瓜,一想到這些南瓜,馮大爺就頭疼,此時見了,甚至想啐一口口水來著,就是因為這南瓜而使馮大爺幾乎傾家蕩產。為此而賠了他不知道多少錢。


    可是仔細一看的話,發覺是個銅的,此物一旦賣進了廢品收購站,那也會有不少收入,本來也看不上眼,用牙齒一咬,軟的,南瓜竟然是金子做的。馮大爺幾乎想笑了,雖然獨自呆在這曠野之中,麵對不遠處陣陣恐怖的野獸之吼叫,不能不感到有些害怕,不過畢竟是想笑了。


    “特麽發達了哈!”馮大爺大笑不止。直到把自己的嘴巴笑得都不行了,受了傷,流了一嘴的血,這才打住,一點也不笑了。


    馮大爺想把這麽大一南瓜扛起來,有了這南瓜,特麽就是挨了槍子,那怕是死了,也是值了。可是這金子密度非常之大,一時之間,想要強行扛起來,怕是不成,這不,馮大爺的腰不小心閃了一下,幸好問題不大,略扭動了一下腰肢,這便又好了。


    扛不動這金南瓜,隻好是先放一放,在上麵埋上了一些土,馮大爺這便往前走去,因為看到前方有塊會發光的東西,此時不去看看,那也是不成。


    往前追去,不斷地追去,可是那會發光的東西不知為何,似乎會移動,老是相隔這麽些距離,不即不離,追之不到手,放棄的話,又覺得可惜了。還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不追了,特麽再好的東西也不要了,有了那個金南瓜,這一生之花銷就已然是夠了。這便往迴不住地走著,可是不知為何,到了金南瓜處,把上麵的一個記號拔掉,往下一挖,挖出來的不過是塊破爛的石頭,金南瓜已然是不見了。


    再往迴走去,想把那塊瑪瑙搞到手,有了這塊東西,那也是不錯了,至少在荒村是如此。可是,走到了那塊瑪瑙邊一看,發現根本就不是什麽瑪瑙,而是一塊人的頭骨,雖然是死去多年,此時一見了馮大爺,竟然跟多年的仇人似的,張開口來狠狠地咬了一下。


    “我操你姥姥!”馮大爺吼了一聲,也不顧忌可能會被不遠處的野獸發現,對之直是破口大罵,甚至撿了塊石頭一陣猛砸,直到把它砸得稀爛了,砸成了粉沫,再了不可能咬人了,馮大爺這才住手。


    “什麽東西!”馮大爺啐了一口。


    此時天上不知為何,變得比之前更加的黑暗,簡直伸手不見五指,隻看到前方的一束光不斷地往天空刺去。依照以往的經驗,能發出這種光來的東西,當然絕非一般之物事,至少也應該是顆夜明珠,此時逮到,絕對不會放過,那怕因此而折壽,特麽也認了。


    往前追了一陣子,那物事還真是會滾動,馮大爺往前,它也往前,馮大爺不動了,它也歇息。


    如此追逐了一陣子,馮大爺有些不敢去追了,因為怕追到一些不太幹淨的地方去了,正準備往迴走,卻發現那東西湊近了些,似乎就在自己的眼前,此時不去將之搞到手了,豈非可惜?


    直到追到了一片曠野之中,在那個地方,幾乎看不到任何東西,甚至連馮大爺自己也看不到了。那個東西,此時被鬼王輕輕地撿了起來,放進了自己隨身扛在肩膀上的一個包袱裏去了。


    好在,鬼王並沒有對馮大爺做什麽,隻不過是略看了幾眼,瞬時之間,漸漸消逝在夜色深處,終於是看不見了。


    馮大爺對劉寡婦的思念,那已然是到了無法自製的地步了,可是這個地方,也不知到底是哪,自己為何就突然鑽進了這個該死的曠野,此時非常之想出去,去與劉寡婦說說話也是好的,至不濟,應該也可以去幫她些忙,比如為之鋤鋤地什麽的。


    可是這到底是什麽地方呢,一時想出去,怕是不成,可是老呆在此處,亦斷不是個辦法,萬一趁自己睡著了,無端遭到一些野獸之撕咬,卻要如何是好?


    天上這時下了幾點雨,這雨也不知為何,較比平常的雨來得更加的淒厲,淋上了,立馬使馮大爺咳嗽起來。這地方的雨也真是的,簡直比冰還來得冷些,不然的話,馮大爺何至於無端打起了擺子了呢?


    在這冷雨夜,馮大爺邊打著擺子邊往前走去,無論如何得找個躲雨的地方,不然的話,怕不是個事。往前走了一陣子,見到了一所小小的屋子,屋子裏的光是綠色的,那綠光一束束地射向外麵,直刺夜空,使馮大爺一時之間幾乎有些害怕了。


    若非打擺子打得過於厲害,馮大爺才不去敲那個屋子的門呢,如此詭異的屋子,又是半夜三更獨自一人,若說不怕,那肯定是騙人的。鬼才不怕呢。


    本來想好了的,要去敲一敲那個窗戶裏透出綠光的屋子的門,可是覺得打攪到了人家休息,顯得非常之唐突,萬一是一些歹徒土匪之輩,惹急了的話,還真是吃不了兜著走。


    馮大爺悄悄挪了過去,趴伏在窗戶上,往裏麵看去,初時幾乎是什麽也看不到,裏麵空空如也,這便不想看了,反正也沒人,何不推開屋門,直接進去?


    畢竟這該死的雨太冷了,淋在人的身上,還真是非常之不舒服。不然的話,馮大爺可能還不想進去,覺得進了這麽一座小屋,肯定不好,沒有為什麽。


    正這時,馮大爺聽見裏麵有人說話,初時尚且以為是一些賊偷扒手之流,可是靜靜一聽,方知是劉寡婦,在此空曠陌生之地聽到劉寡婦說話,還真是非常之興奮,本來正在打擺子,此時一下子竟然恢複正常了。


    非常想進去,卻又覺得不好意思,這當然是因為馮大爺喜歡劉寡婦,否則的話,也不會如此扭扭捏捏。如果是其他的人,當然不會如此了,此時定然會直接進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抱住就是了。但是,馮大爺沒有,怕傷害到人家,此時隻能是默默趴伏在門邊,略躲去了一些冷雨,雖然如此,馮大爺也是感覺到滿足了。


    正這時,忽然之間,聽到裏麵有個男人說話,仔細一聽,可不就是少秋來著嗎,也不知他為何也出現在這座小屋,並且與劉寡婦共處一室,這男女有別……


    想到這裏,馮大爺有些不放心,想進去與少秋說道說道,甚至幹脆打死了他算了,不然的話,萬一與劉寡婦有了些感情,使劉寡婦不要了自己,屆時卻要如何是好?


    馮大爺趴伏在窗戶上,往裏麵悄悄一看,竟然見到這少秋與劉寡婦睡在一張床上去了,可是之前明明是什麽也沒有呀,這會兒又出現了一張床,這到底算怎麽一迴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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