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過後,窗外的天猶然晴朗燦爛。


    駱琳就這樣舒舒服服的躺在蘇沐的臂彎中,很是享受般的眯縫著雙眼,想要將這股味道深深的烙印在腦海中。


    她伸出白嫩小手,在蘇沐胸膛畫出著圓圈的同時柔聲細語的說道:“你下午沒事的話,陪我去一趟聯縣唄。”


    “聯縣?你去哪兒幹啥?”蘇沐唿吸著駱琳秀發散發出來的迷人味道,略帶幾分好奇的問道。


    “我最近一年都在做慈善工作。”


    駱琳抬起頭輕聲說道:“我總不能就這樣一直閑著沒事做吧?雖然說我也有工作,可總是想要找點值得去做的事,就想到慈善事業。”


    “會選擇聯縣是因為這個縣城距離咱們還算近,而且那裏的確有很多值得幫助的人。當然我不像是那些大基金會有雄厚的本錢,可以搞得轟轟烈烈,我隻是盡我所能,幫助一戶人家而已。”


    “做慈善是好事,行吧,那咱們下午就去聯縣。”


    “恩,謝謝你啦。”


    “嘿嘿,趁著現在還有時間,咱們要不要?”


    ……


    聯縣黃葉鎮謝曬村。


    這個村落在黃葉鎮算是一個規模比較大的山村,因為緊靠著國道的原因,所以發展得還算不錯。


    當然就算是再富裕的村莊都有貧窮的人,這裏有著一戶家庭就屬於最貧困最潦倒的。


    這家裏隻有祖孫兩個,奶奶獨自撫養還未成年的孫女,靠支著個餛飩麵攤賺錢生活。


    奶奶叫做苗綠,孫女叫做陸家菡。


    這天中午她們祖孫兩個心情特別高興,因為苗綠的小兒子,陸家菡的小叔叔陸皓迴家了。


    沒錯,陸皓就是這家的兒子,是陸家菡的親叔叔。至於說到陸家菡的父母,因為一次車禍意外身亡,隻留下可憐的孩子。


    也是因為那次車禍,陸皓的父親在鬱鬱寡歡中悄然離世,最後隻剩下苗綠祖孫兩個。


    陸皓就是這個家的頂梁柱。


    “媽,您就歇會兒吧,我來幫您支攤。”陸皓看著眼前的麵攤兒有些心酸的說道。


    他說過不讓老媽再做生意了,可苗綠卻說已經習慣,要是不這樣做的話心裏會覺得空落落的。


    雖然說在國道旁邊支著麵攤兒也掙不了多少錢,但這已經成為苗綠的一種精神寄托。


    陸皓隻能聽之任之。


    “說啥話呢,你一個大男人能做這種活兒,趕緊去那邊歇著。要是沒事的話,就陪著小菡做作業。”


    “你都不知道現在小菡已經讀初中,她的好多作業我都不懂,這眼瞅馬上就要讀高中,你說這到時候可咋整。”苗綠一邊利索的收拾著桌椅板凳,一邊看著陸家菡無奈的說道。


    陸家菡真的是已經長成大姑娘的模樣。


    雖然說穿著樸素,但難以遮掩她身上那股靈氣。聽到奶奶這樣說,她撅著嘴笑著說道:“奶奶,沒事的,我能夠做好功課的,我不用誰輔導。”


    “小叔,您還不知道吧?我在我們班成績一直都是第一,明年考高中我絕對能考出個好成績。聽老師說,咱們縣中考前一百名的話是免學費,我一定要靠到前百,這樣就能免學費了。”


    陸家菡揮舞著小拳頭鬥誌昂揚的說道。


    “小菡,學費的事你不用去管,小叔會給。你是要好好學習,但在學習之外也要多多的讀書,開拓視野。”


    “小叔雖說這些年都在部隊裏麵,卻也知道像是咱們這樣山村裏麵的孩子想要有成就,讀書是惟一途徑。”


    “你可千萬不要被那些什麽讀書無用論給洗腦,任何年代,讀書學文化長知識都是有好處。”陸皓撫摸著陸家菡的腦袋親昵的說道。


    這個家裏如今下一輩的就隻有陸家菡,哪怕再苦再累不要,陸皓都要將她供出來,讀到大學畢業!


    “小叔,我會的!”陸家菡眼神清澈的說道。


    和陸家菡一邊聊著天,陸皓這邊同時幫忙擺著桌椅板凳,抬頭望著眼前車來車往的國道,有些好奇的問道:“媽,這裏做生意能行嗎?我怎麽看著沒誰過來吃飯?”


    “小叔,誰說沒有人吃飯的?您都不知道,咱們家的麵條可是非常出名的。隻要是經常走這條國道的司機,都會來這裏吃一碗麵條。”


    “咱們家的麵條都是奶奶親手擀出來的,特別有嚼勁,搭配的鹵菜也是用咱們家自己做的。”


    “別的不說,奶奶的廚藝你是清楚的,那個味道真的是很香很香。要不是有著奶奶的麵攤兒,我也不可能這麽安安心心讀書。”


    陸家菡在旁邊很是驕傲的說道,年紀輕輕的她已經將奶奶的手藝學到不少,可謂是班上的小廚神呢。


    “媽,真的嗎?”


    “你個臭小子是不是皮癢癢了?你不是吃著老娘的飯長大的?不知道好吃不好吃啊”


    “嘿嘿,媽,人家就是隨便一說嘛。”


    ……


    一家人隨意的閑聊著。


    這個麵條攤兒很簡單樸素,除卻在臨時搭建起來的案板上放著的鍋碗瓢勺外,前麵就是兩張四方桌。


    每張桌子都擦拭的幹幹淨淨,上麵擺放著的是青花瓷碗和竹筷。


    當然點睛之筆是陸家菡親自采摘的野花,裝在水**中,讓整張飯桌變得鮮活不少。


    陸皓起初還是有所懷疑,但很快就見識到自家麵攤的影響力。


    一輛輛大貨車先後停在路邊,司機們麵帶笑容的走過來,很自來熟般的坐下,每張麵孔上露出來的都是憨厚誠懇的神情,他們看向苗綠的眼神裏,充滿著敬佩和讚許之色。


    “苗大娘,老規矩,一碗大份的西紅柿雞蛋麵。”


    “給我們來兩碗韭菜雞蛋水餃。”


    “小菡,國慶節放假,你過來幫奶奶忙啊!”


    “這位兄弟是誰,看著眼生的很。”


    “這是我家老二,當兵迴來了。”


    “你就是這家的二兒子啊?兄弟,你總算是迴來了。啥也別說了,能見到你也算是咱們這趟沒有白來。你媽一直都在誇你呢,據說你還在部隊裏麵得過功勳,真厲害啊!”


    ……


    陸皓能感受到這群食客的真誠,聽著他們和苗綠的對話就清楚這些人絕對是這裏的常客。


    也恰恰是因為他們這些人,才能讓麵攤兒支撐下去,所以說陸皓應該感謝他們的照顧。


    陸皓和他們親切的交談起來。


    時間流逝。


    轉眼間就到了午後四點鍾,陸皓發現從自己到這裏那刻起,麵條攤兒就沒有斷過人。


    總是陸陸續續有司機停車下來吃一碗麵,他們將這裏當成是服務站也好,是真的餓了也好,反正都會下來坐一坐。


    要是這樣熱火的上座率在大城市中,指不定會賺多少錢。


    可在這裏卻不同,苗綠的麵條賣得便宜,那麽大的碗,給的份量又足,還有添頭,每碗才五塊錢,誰要是吃不飽的話還能加麵。


    苗綠絲毫沒有想過要靠著這個發財致富,忙碌中的她神色從容。


    或許這就是最簡單的幸福。


    要是幸福能夠永遠這樣簡單該多好,可事情並不是這樣的,就在陸皓這邊剛剛送走一桌人,還沒有來及收拾碗筷的時候,一道戲虐的聲音陡然間從不遠處響起。


    在聽到這道聲音的時候,陸家菡的臉色便變得緊張,苗綠眼中也流露出一種驚慌,這種驚慌在看到陸皓臉色變暗的時候,變得更加嚴重。


    “呦嗬,苗婆子你的麵條攤兒生意不錯嘛!”


    “小皓!”


    苗綠趕緊擦拭了下雙手,從鍋邊走出來,拉住陸皓的同時,衝著走過來的幾個人沉聲說道:“青皮,你又來這裏幹什麽?我已經給過保護費了,你說過一個月之內是不會過來的。”


    保護費?


    陸皓在聽到這個的瞬間,拉住苗綠緊聲問道:“媽,您是說咱們在這裏擺攤兒還要給他們交保護費?”


    “對啊,為什麽不給我交保護費?要是不交的話,你以為這個麵條攤兒還能擺著嗎?”


    “我說陸皓,你不會在外麵當兵當的時間太久,連我是誰都不認識了吧?”在幾個遊手好閑混混的拱衛中,一個大馬臉,嘴角有顆黑痣,手裏把玩著兩顆核桃的男人嬉皮笑臉的說道,那一口黃燦燦的牙齒格外醒目。


    “梁慶平,是你!”陸皓臉色陰沉的喝道。


    “對啊,就是我,看來你小子的記憶力還不錯嘛,我以為你當兵當傻了,記憶衰退了呢,連老同學過來都不認識。”梁慶平隨意拽過來一張板凳坐下後,從小弟手中接過香煙抽上,姿態囂張。


    “梁慶平,你這是什麽意思?”陸皓壓製著心中的怒火冷聲問道。


    “多簡單的意思啊,你們家在這裏擺地攤,萬一有人過來吃霸王餐,靠老人家一把年紀肯定應付不了,所以我總要照看著吧。”


    “再說我也不能白白保護不是?你也看到了,我手底下有一群人要養活,所以說就隻能請麵婆子,不,請你娘交點費用嘍。”梁慶平深深吸了口煙,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你無恥!”


    陸皓是真的沒有聽老娘說過這事,要是聽說過的話,以著他的脾氣早就殺迴來,但即便如此,心中的怒火也是熊熊烈烈的燃燒起來,一種想要將梁慶平拖起來暴打一頓的衝動在胸口蔓延。


    “梁慶平,你真特麽太無恥了,你們都是一群混蛋。你們難道不知道我家的情況嗎?我媽和小菡在這裏擺著個麵攤兒,你們竟然還要過來敲詐勒索!”


    “大家都是一個村子的,按照輩分算的話,你們都應該叫我媽姑姑的,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姑姑的?你們真的還是謝曬村的人嗎?你們簡直豬狗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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