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善路訥訥道:“這……錢活著能花,可我死了就沒有用了,我不是想著等我死了,去了地底下能好過點。”


    “好過?”我冷笑著說:“你能掙出如今的身家來,難道看不出他們在利用你做惡事?你還想好過,等你死了,他們不把你丟進十八層地獄就不錯了。”


    程善路臉色發白,小聲說:“我知道,可我不敢反抗啊,我能怎麽辦?他們就是殺了我,別人隻會以為我是突發疾病死亡,我根本沒處說理去。”


    我想起他帶著孫子進入宴會廳,讓裏麵的人都要裝的害怕,心裏就一陣膈應。


    他根本就一點不為難,他是沉浸其中。


    程善路,真白搭這麽善良的名字。


    “你是怎麽跟他們聯係的?”我冷著臉問。


    程善路說:“每月十五,就會有一名陰差來我家,把需要放任他們去報仇的鬼魂給我,我就會給那些看事的大師,他們會用改運的借口,讓那些厲鬼順利去到他們仇人身邊。”


    說到這裏,程善路突然有底氣了,“這都是黃泉尊使交代下來的事,你壞了尊使的大事,他不會放過你的。”


    “是麽?”我把饒夜煬拉到身旁,“很抱歉,尊使就在我身邊,你說他現在是不放過你還是不放過我?”


    程善路看著饒夜煬,眼中露出狐疑,半晌突然說:“我認得你,你是饒家那小子,什麽尊使,你們在騙我。“


    他沉下臉,冷聲說:“我奉勸你們,現在就把我放了,不然我不會饒家,尊使也不會放過你們。”


    饒夜煬雙目一厲,右手淩空一握,程善路倏地瞪大眼睛,脖子像是被人抓著,不受控製的往前伸。


    “放在你身邊的鬼眼在什麽地方?”他說。


    我心裏咯噔一下,程善路身邊竟然有鬼眼?


    可我沒有嗅到鬼眼的氣息。


    “在……在麗友公寓。”程善路艱難的說:“那個鬼眼一直在外吸食那些人的恐懼和怨氣,前幾天他跟我說,他已經找到了合適的宿主,所以這段日子他一直在那人身邊,想要等著那人的恐懼達到頂峰時,把人殺了,在將那人的魂魄和怨氣一起吞噬,如此他就能以活人之軀在陽間活動。”


    我忙著問:“鬼眼盯上的是誰?”


    程善路搖頭,“不知道,他沒有跟我說過。”


    “懷薑,你看著他,我去麗友公寓。”我和饒夜煬走到門口,我想起梅花來,她也是鬼眼,沒準到時候能準確的找到那個鬼眼。


    想到這裏,我就把梅花給喊上了。


    “你又想讓我給你做苦力。”梅花噘著嘴說。


    “迴去給你做好吃的。”我說。


    梅花立即換了笑臉:“成交。”


    麗友公寓在城中村那塊,年頭有點久了,住在裏麵的人多是外地來江陰打工的。


    到了麗友公寓前頭,梅花聞了聞,就說:“在三樓。”


    我衝饒夜煬挑眉,“梅花還有點用吧?”


    他還是看不上梅花,環顧一圈,跟我說:“你們進去,我在外麵等他現身,鬼眼對我的氣息很敏感,我一進去就會被發現。”


    “哼,你也知道你招鬼眼討厭啊。”梅花翻了白眼,率先進了樓。


    我忙著追上去,走進這麗友公寓,我後背就有點發涼,總覺得有股充滿惡意的視線在注視著我。


    “你不會被這裏的鬼眼發現吧?”我問梅花。


    梅花笑嗬嗬的說:“不會,這鬼眼才養成不久,我可是他的祖宗,他發現不了我。”


    我放心了,按照梅花指的路,來到三樓的五零六。


    我敲了幾下門,開門的是個十七八歲的姑娘,她警惕的看著我,“你找誰?”


    “哎,你怎麽住在這裏了?原先住在這裏的人呢?”我驚訝的問。


    女孩愣住了,“我不知道,我是租來的房子。”


    我在腿上掐了一把,眼睛直接紅了,“你租的?那他是搬走了?他怎麽搬走了啊?他還差我好多錢,我該怎麽辦啊。”


    我捂著臉哭了起來,扶著門框,身體一陣陣發軟。


    女孩看我這樣,忙著扶住我,“你也被騙錢了?”


    我點頭,“他是我同學,跟我說家裏困難,要借錢周轉一下,我就給他了,誰知道他竟然偷偷搬走了,那是我所有的錢啊。”


    “你別哭,要不你報警吧?”女孩說。


    我不好意思的說:“我……我能不能用下你的手機?我的手機昨天被偷了,沒錢買,這才想著跟他要錢的。”


    女孩看我哭的厲害,就把我扶進了屋裏。


    說實話,我不是故意利用這個女孩的善心,我這麽說隻是想要降低鬼眼的警惕,好有機會跟女孩相處。


    這女孩臉上的黑氣已經很重了,很有可能這幾天就會出意外,不能再耽擱下去。


    進了屋,我立即對梅花使了個眼色。


    梅花站在門口,我立刻感覺那股被人隨時監視的感覺消失了。


    我從門縫往外看了眼,走廊的天花板上,一雙泛著黑氣的眼睛緩緩浮現出來,疑惑的看著女孩的房門。


    有梅花在,鬼眼無法看見房間的事,我估計他很快就來試探,看看到底發生什麽事。


    我抓著女孩的手,“你最近是不是總是倒黴?”


    “啊?對。”女孩警惕的看著我,“你剛才還哭的那麽傷心,你是不是在騙我?”


    我衝她使了個眼色,“等我找到那個厲鬼再給解釋,你現在就做到床上去,什麽都不要做,等下你無論看見什麽都不要大叫,知道麽?”


    女孩愣愣的點頭,坐迴床上。


    沒過多久,走廊傳來腳步聲,最後停在女孩的門外,隨即門被敲響。


    “黃月,你在不在?我是你樓下的,我衛生間的天花板上在漏水,是不是你的水管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進來。


    我往後退了幾步,啞著嗓子說:“是嗎?你等我去看看。”


    門外那人又說:“你這嗓子怎麽這樣?你是不是感冒了?”


    “是,有點難受。”我咳嗽著說。


    “哎,不會啊,早上看你還好好的,剛才我看有個人進你房間了,她走了沒?你開下門。”那人說。


    說著,門把手開始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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