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我們也沒偷偷進村,隻能離開。


    誰知道剛上車,就有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追過來,“你們是要去祠堂?“


    “對。”我點頭。


    他湊上前,小聲說:“祠堂雖然在村中央,但要是從後山繞過去,然後翻牆進去的話,村裏沒人能看見。”


    看著他時不時地往我包上瞟,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多少錢?”


    他伸出五根手指,“五百,我帶你們進去,然後再把你們送出來。”


    說到這裏,他露出得意的神色,“你們說的那個網友就是我,是我在網上發的帖子,讓人過來燒香,我們村的祠堂是真的靈,我給你們說,從我們祖輩到現在,村裏就沒人離婚,嫁到我們村裏的姑娘就不想走。”


    我都無語了,這人真是撒謊不打草稿。


    我說有帖子,他還真的敢來認。


    “親愛的,那咱們就去燒一燒?咱們都要畢業了,總覺得心裏不踏實,要是來個畢業分可怎麽好?”杜濤捂著心口,深情的看著我。


    我差點被他看吐了,忍耐著點頭,“行,那就去燒香。”


    我們兩個跟著那個中年男人,做賊似的繞到祠堂後院,然後翻牆進去。


    怕他收了錢不認人,我跟他說的是燒完香出去之後在給他錢。


    紅鋪村的祠堂平時沒有人,隻有每個月初一十五,村長領著村裏男人來祭拜的時候,才會有人進來打掃。


    我和杜濤裝出燒香的樣子,趁機將祠堂仔細打量了一遍,等我拿著香走到祠堂正屋門口的時候,我不敢動了。


    像是有人在祠堂裏盯著我,讓我有一種被壓迫的感覺,後背不住的滲冷汗。


    祠堂裏擺著一尊雕像,是個彎腰駝背,蹲在地上笑的小老頭。


    當我的目光掠過小老頭的眼睛時,腦袋裏嗡的一聲,一陣的頭重腳輕,要不是杜濤扶住我,我就直接栽倒了。


    小老頭的眼睛像是有靈性一樣,讓我有種徹底被看穿的感覺。


    我深吸口氣,把手上的香交給杜濤,“你幫我拿進去。”


    他詫異的看我一眼,點點頭,把香插在小老頭跟前的香爐裏。


    他剛轉身,就發生一件讓我目瞪口呆的事情,我讓杜濤拿進去的那根香竟然熄滅了。


    他不但不讓我進去,還不肯受我的香火!


    中年男人看我臉色變了,以為我是因為香火滅了不高興,連忙掏出打火機,“可能是風大,你等著我,我去幫你點著。”


    說著,他跑進去,把香給我點著了。


    這次,香火沒再熄滅,可中年男人出來的時候,眉心卻縈繞著一層淡淡的黑氣。


    祠堂裏的東西遷怒他了。


    “走吧。”我不想把事情鬧大,就讓中年男人帶著我們離開了祠堂。


    一路上,我都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腿肚子都有點抽抽,直到我從村裏出來,那種感覺才徹底消失。


    我拿出五百遞給中年男人,“你最好買點供品香燭帶去祠堂,向祠堂的主人誠懇的道歉,不然你會倒黴的。”


    中年男人愣了下,看著我的目光警惕起來,“你懂這些,你不是單純來求姻緣的?”


    我扯扯嘴角,指著他的眉心:“你別管我幹啥,倒是你,最好聽我的話,不然你可是要倒黴一陣子的,要是不信的話,你接盆無根水,摻長童子尿,在夜裏十二點對著水麵照,你就會發現你的眉心有一團黑氣。”


    說完,我就讓杜濤開車離開,沒再跟他廢話。


    “剛才你為什麽沒有進去?”杜濤納悶的問。


    我掏出張紙巾,擦掉額頭的汗,“紅鋪村的祠堂真的有靈,還很厲害,他不想讓我進去,不想受我的香火。”


    杜濤有些吃驚,“啊?那我剛才進祠堂裏,我為什麽覺得很舒服?是那種從內到外,身心舒暢的感覺。”


    我震驚的看向他。


    他嚴肅的說:“我真的沒說謊。”


    好半天,我壓下心中的驚駭,說:“杜濤,我覺得你前途不可限量,苟富貴勿相忘。”


    他被我逗笑了,“我有啥不可限量的?別拖累你就好了。”


    我靠著車門,想了很久,決定迴去後就跟沈大友商量,讓杜濤趕緊成為江陰真正的渡陰人。


    我今天算是明白了,他看似倒黴,實則有貴人庇護,有他當江陰的渡陰人,或許能護這一方安寧。


    至於紅鋪村這祠堂……


    我勾唇冷笑,解決完濱河縣墓地,我就趁夜再來一趟。


    既然祠堂有靈,上次為啥不出手?


    看著我媽被我爺打的魂飛魄散,看著我爺進入地下。


    這個祠堂的靈,要麽是個欺軟怕硬的膽小鬼,要麽就是跟我爺是一夥的。


    迴到我爸的院子後,我和杜濤吃了點東西,等到天黑就往許餘年說的墓地走。


    許餘年也是狡猾,寧願自己舉著傘在前頭領路,也不肯告訴我們具體的地址。


    足足走了五個小時,我們來到縣城北郊的山腳下,再往前走就是山區。


    “我聽說山裏的居民三年前就搬出來了,現在這大山裏一個人都沒有,裏麵會不會有蛇?我們真要進去?”杜濤害怕的問。


    許餘年點頭,說:“黃泉尊使以城為陵,而他安置在濱河縣的這位,占山為陵。”


    話落,他率先上山。


    沈大友湊到我跟前,小聲說:“你說這裏會不會是饒雪寧的墳地?不然也不會有別的女人值得黃泉尊使這麽大費周章。”


    “不知道,不過馬上就能知道了。”我說。


    “你真不好奇尊使為什麽看上你嗎?你仔細想想啊,他貴為黃泉尊使,實在是沒有必要找一個普通女人,費盡心思把她變成活死人,還把自己的魂線給她。”


    沈大友眼珠一轉,神神秘秘的說:“能讓他這麽做的,肯定是那個女人對他很重要。”


    我瞥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我是饒夜煬的前世情人,甚至還可能三世姻緣,他為了我不顧一切?”


    “對對對!”沈大友比我還激動。


    我嫌棄的說:“你可拉倒吧。”


    饒夜煬要是能對我做到那種程度,就不會認為我想要殺掉饒雪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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