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的功夫,那隻爪子就不見了。


    杜濤還真說對了,我肩膀上真的有隻爪子!


    “這是咋迴事?”我小心翼翼的碰了下肩膀。


    饒夜煬說:“是在你身體裏養的黃皮子,它生前已經修煉成出馬仙,這段時間在你身體裏住著,雖是殘魂,但也有了些意識。”


    我了然,“所以我能用那些符紙,是因為它?”


    “對,你畫的符沒用,起作用的是小黃皮子。”饒夜煬走到我身後,伸手摁在我的肩膀上,“不用慌,它現在還很弱,等時機到了,你將他吞了。”


    “那老黃皮子來找我麻煩咋辦?”我擔憂道,在村裏的時候,那老黃皮子硬是逼著我爺自殺獻祭。


    在荒墳的時候,老黃皮子還幫著饒夜煬來著。


    “那便一起吞了。”他神色淡淡,說的就跟喝了口粥似的。


    他是真沒把黃皮子放在眼裏。


    我沉默半晌,點頭應了。


    現在我已經知道濱河縣的懸案是被成叔那夥人養著的姻緣娘娘做下的,這姻緣娘娘會不會就是盧東來說的那個邪物?


    上次我去找他,他就說過,我爺和孫靈婆敢自殺獻祭來求生,很可能是那群人已經養成了個邪物。


    想到這,我立即給盧東來打電話,我也沒拐彎抹角,電話接通就問他:“叔,成叔那夥人是不是已經在濱河縣養出了個邪物?”


    過了會,盧東來才“嗯”了聲。


    “是不是姻緣娘娘?”我追問。


    “你是不是偷摸跑來濱河縣了?”他的聲音聽著有些沉,明顯是不高興了,“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要管這裏的事。”


    他這話就是變相承認了。


    我解釋說:“我沒去濱河縣,我是在偶然知道了這些,話說迴來,叔,你為啥不讓我插手這事?”


    盧東來歎息道:“成叔他們幾個已經瘋了,他們想要跟地下對抗,這是在自尋死路,你是活死人,本就為天理不容,要是再卷進來,肯定會被地下盯上,就是你供奉的仙家都沒法救你,他再厲害,也雙拳難敵四手,不是麽?”


    我的注意力都在他說的前半句話上,“他們要幹啥?”


    盧東來沒迴答,隻警告我說:“不許你來濱河縣。”


    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我捏著電話,心裏特別慌,成叔他們要反抗地下,打算怎麽反抗?


    “仙家,我想去濱河縣,我不能不管我爺。”我站起來就往外走。


    饒夜煬把我拽到懷裏,扣著我的腰,說:“這事還有轉圜的餘地,何況你這麽直愣愣的衝過去也是找死,真想過去,得做些準備。”


    我用力的抓住他的胳膊,“做啥準備?”


    “地下是正統,你和你爺這些人都是邪道,想要跟他們動手,你需要收服幾個他們的人。”他說。


    我愣住了,“收服他們的人?”


    他眼中嘲諷之色愈重,“修成正道的鬼怪地仙便是他們那派的,正巧,我昨夜發現北方有異象,估計有鬼怪成正道,等你放假,過去看看。”


    我吐出口氣,心裏安定不少。


    “多虧有你在,不然我真不知道該咋辦。”我環住他的脖子,枕在他的肩膀上說。


    他在我額頭上輕啄著,“傻瓜,我自然要為你打算。”


    我心裏發澀,在他脖頸蹭了蹭,暗暗跟自己說,“往後好好對他,不管他是不是人,就衝他對我這麽好,我就不該再有其他的想法,除了爺爺,他是對我最好的人,該知足了。”


    他接近我的目的,也不太重要,起碼現在我沒為他做任何事,反而是他一直在幫我。


    想通這些,我心裏僅剩的那點排斥也不見了,有時還想主動跟他親熱,反而是他矜持起來,一本正經的說要等我再長一歲。


    我算是明白啥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怕盧東來那邊出事,每天晚上都給他打個電話,剛開始他還挺感動,後來覺得煩了,居然把我電話給拉黑了。


    好不容易挨到周末,我早早地起來收拾好,準備騎著破自行車往北去,剛出門就被杜濤攔住。


    他猶豫著說:“曉曉,你想接活嗎?”


    “想啊,你又有認識的人中邪了?”我挑眉問。


    饒夜煬說我是活死人,那些個陰物髒東西都會往我這邊湊,說白了就是倒黴,這幾天我發現杜濤比我還倒黴。


    為此我還問過饒夜煬,他說杜濤的麵相不好,山根有橫紋且凹陷,眉壓眼,耳朵單薄,這三四年運勢很低迷,不但自己倒黴,也會連累身邊人倒黴。


    我跟他湊一塊,就是倆倒黴鬼。


    我覺得很滿意,以後可以放心的跟杜濤合作,試想一下,要是不倒黴我倆咋能碰見那些髒東西?


    “三天前,有個婦女帶著家裏男人來療養院諮詢,說是男人精神出了問題,後來因為治療費用太貴放棄了,當時我正好在療養院,看那婦女挺不容易,就給她留了電話,跟她說往後有事可以聯係我。”


    杜濤說:“今天淩晨三點多,婦女給我打電話,說他男人夜裏總是自己跟自己說話,還去廚房偷吃生肉,問我這是不是精神分裂,我覺得不像是精神出問題,反而是被纏上了。”


    這麽聽著,還真是像。


    “那家人願意讓我過去嗎?”我問他。


    “願意,那家人住在江陰市北邊的虎頭村,正好跟胡石村隔了一座山,你說這事巧不巧?”杜濤笑著說。


    正好我也要去北邊,我就讓杜濤開車帶我過去。


    路上,我從包裏翻出載我去胡石村那司機的電話,跟他打聽虎頭村有啥不好的傳言不?


    “那倒沒有,虎頭村除了窮,其他的都挺好。”他說。


    我這才安心,看來這次過去也就是普通看迴髒,不會牽扯出別的。


    找我看事的婦女姓孫,四十多歲,我和杜濤快到的時候給她打了電話,她來村口接的我們。


    司機師傅還真沒說錯,虎頭村是真窮。


    一山之隔的胡石村已經大都是新房,還有的蓋了樓,可虎頭村還是土路和老平房。


    走到婦女家,我就看見一個男人盤腿坐在炕上,麵色蠟黃,雙眼卻炯炯有神,看見我,眼裏立即露出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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