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太太難道是在保護這些學生?


    老太太掙紮著站起來,扭頭看了我一眼,說:“跑吧。”


    說完她又衝進了洗手間。


    她是讓我跑還是讓這裏的所有的學生跑?


    “快跑。”學生們扭頭看向我,齊聲道。


    話音剛落,老太太再次從洗手間裏跌了出來,起都起不來了。


    學生們抱著頭,低聲哭嚎,一個個怕得要死卻不敢動。


    洗手間裏響起滴答滴答的水聲,腥臭的水汽飄散出來,一個全身沾滿血汙的女人踮著腳尖從裏麵出來,黑發遮臉,可我能感覺出來,她憤恨的目光落在了劉彤身上。


    “惡心?”她陰笑著,轉瞬來到劉彤跟前,“你說誰惡心?”


    她把手搭在劉彤後腦勺上,緩緩收緊。


    劉彤渾身抽搐,嘴裏呃呃的叫著,被迫仰起頭,眼珠逐漸上翻。


    老太太要過來阻攔,女人揮手喝道:“滾!”


    女人身邊蕩開一陣氣浪,將老太太掀翻。


    劉彤臉色漲紅,唿吸急促,看著就要不行了。


    我攥緊拳頭,胳膊上的紋身勉強有些發熱,也沒說話直接揮拳朝女人掄去。


    砰地一聲,我就跟打在石頭上,手上一陣劇痛,手指疼的發顫,女人僅僅是退後了兩步。


    她這才看向我,詫異道:“你能碰到我?”


    她朝我逼近,我連連後退。


    血線纏住我的胳膊,疼痛減輕,我深吸口氣,說:“我們不是故意冒犯你。”


    她伸手拂開臉上的頭發,眼睛往上瞟了眼,嘴唇快速閉合,無聲道:“快走,他要醒了。”


    我咽了口唾沫,生生忍住抬頭的衝動。


    “去死吧!”


    女人放下頭發,五指成抓,頃刻間就到我跟前,一巴掌把我拍在地上,又狠狠的踢了我一腳。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滾下樓梯。


    女人站在三樓的樓梯口,似乎是提防我再次衝上去。


    “說你是破銅爛鐵,你還不開心。”都這時候了,饒夜煬還有心思挖苦我。


    我摔得全身疼,像頭死豬一樣趴在地上,懟他:“你厲害,你到底出來啊。”


    許是看我一直不走,女人急了,兇狠的吼道:“滾!”


    從她身邊再次蕩出一陣氣浪,我被掀的滾了幾圈,直接撞到牆上。


    好,好,我滾還不行嗎。


    我艱難的衝她擺擺手,手腳並用的往樓下爬。


    誰知道剛爬了幾步,血線就從袖子鑽了進來,將我的四肢和脖頸死死纏住,操縱著我站起來。


    饒夜煬道:“迴去,上麵有好東西。”


    說著,我就被血線帶著往上走。


    我全身使不上勁,跟傀儡似的,被他操縱著,而且身上動一下特別疼,腦袋還暈。


    “仙家,你放過我吧,我要被你折騰死了。”我疼哭了,真覺得自己就要死了。


    “我給你報仇。”他哄我說。


    我翻了個白眼,心想我被打的時候,你死哪兒去了?


    女人站在樓梯口,看我還敢上去,她徹底急了,眼珠都開始發紅,周身煞氣漸濃,厲喝道:“滾呐!”


    血線從我領子裏鑽出來,結成蛛網,瞬間將女人罩住。


    女人先是震驚錯愕,繼而惱怒不已,可等她掙紮幾下後,竟乖巧的縮在血線蛛網裏。


    早就站起來的老太太,在看見女人被製住之後,猛地往自己胸口拍了下,倒在地上,仿佛下一刻就要不行了。


    呃……我覺得她演的很浮誇。


    我一頭霧水,搞不明白這個老太太和女人到底在搞啥。


    “抬頭。”饒夜煬說。


    我在血線的控製下抬頭,看見了一副讓人頭皮發麻的場景,屋頂上都是眼睛,有大有小,或是閉合或是圓睜,密密麻麻,擠在一起。


    饒夜煬終於舍得從石像裏出來,站在我旁邊,右手攬著我的腰。


    “沒想到我能在這裏看見鬼眼。”他聲音平淡,仿佛在談論明天吃啥。


    一縷縷黑色的霧氣從他的身體裏溢出,血線從我的身體抽離,在空中興奮的翻轉,饒夜煬手指一彈,血線嗖的衝了上去。


    頂子上,那些已經睜開的眼睛驚恐不已,還沒閉上,就被血線紮破,化為鬼氣,緩緩消散。


    原來這些眼睛不是長出來的,而是幻化出來的。


    血線在頂子上來迴的鑽,也就是幾秒鍾,那些眼睛就被紮破了一半。


    “想跑?”饒夜煬冷笑一聲,左手展開,掌心又鑽出來一條血線,徑直刺向頂子右邊。


    我往那邊一看,在那裏有隻泛紅的眼睛。


    血線刺入,頂子上的眼睛全部消失。


    饒夜煬收迴血線,一枚沾血的珠子躺在他掌心裏。


    這就是他剛才說的鬼眼?


    “謝謝你們。”頂子上的眼睛消失,在地上裝受傷的老太太站了起來,笑著跟我們道謝。


    我納悶的問:“為啥要謝我?”


    說實話,我到現在都沒搞明白她和那個女人在幹啥。


    我往老太太的手上瞥了眼,發現她手指上戴著個玉佛戒指,怪不得她拍我一下,我就再也使不上勁。


    這些日子我也琢磨明白了,雖然我沒幹啥傷天害理的事,可我是活死人,出身便是邪,胳膊上的紋身還是饒夜煬這個鬼給我弄的,所以我怕佛光和道器。


    我給人看髒不過是以邪製邪罷了。


    老太太解釋說:“我們都是被那些眼睛害死的,連魂魄也無法逃生,有生人進來,大多都會被那些眼睛困死在這裏,今天看見你們四個進來,我實在不想你們死在這,就跟那洗手間的姑娘商量著演一出戲,能救一個是一個,好歹是一條命。”


    原來是這樣。


    我往縮在角落裏的女人看了眼,看來她就是劉彤說的那個跳樓的女生。


    不過她是對劉彤動了殺心,要不是我攔著,估摸著劉彤的魂已經被她給吞了。


    女人抬頭看我對視,一點都不心虛。


    “你手上拿著的是小的,還有個大的眼睛在附近,不過我不知道具體位置。”老太太對著圖書館裏的學生招招手,那些學生魂魄自發聚集在她身後,逐漸被白光覆蓋住。


    就在這時,那個縮在牆角的女人突然掙開了血線蛛網,躥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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