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欣拿著林青淵寫的一紙配方,麵上的優雅笑容差點崩壞。


    上麵寫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名貴藥材,按照君臣佐使來分,用量最大的君藥,還是相傳早就滅絕了的物種!他是在哪兒犄角旮旯裏找到的最後一株?


    係統:宿主,有的人活著,但她已經死了……


    “青淵公子,你真的確定,你摘了最後一株?”她緊緊握著藥方的手,微微顫抖著,似乎是因為激動。


    “沒錯,當時我在點蒼山周圍找了好大一圈,一顆也沒找到,隻好掐了僅剩的一株幼苗。”林青淵帶著遺憾,“早知如此,我就該……”


    “無妨。”唐欣強作笑顏,“反正解藥齊天佑的手裏,又不是憑空消失,我去探探就是。”


    青淵袖中的手已經握成了拳:“哼,他……”


    “比起此事,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我要囑托你。”唐欣將手中的折扇突然放在了他的手心,鄭重說道,“二十一養傷期間,不論以什麽理由,都要隔絕任何人的探望——就說他的病需要靜養,不能見人,你就他帶到湖心小築去養傷了。”


    林青淵接過扇子,激動之情難以掩抑:“這是您贈與我的……”


    “信物。”唐欣輕笑一聲,笑容無意識展露著親善,“你幫了我的忙,我無以為報,用銀兩答謝,未免太過俗氣,見公子你風度翩翩,溫文爾雅,故而以隨身攜帶之扇相贈,禮輕情意重,還望公子莫要嫌棄。”


    林青淵如獲至寶,連忙雙手捧著它,收入了袖中。


    係統:宿主你的良心不會痛嗎?自己舍不得花銀子,隨便找了把扇子就往人家處送,得虧人家沒嫌棄……是我的話你估計要被我踹出院子!


    唐欣:我的良心活蹦亂跳!沒看見人家林青淵喜歡得緊嗎?銀子這種俗物,怎麽配得上他這種清高孤傲之人?我這叫投其所好!


    她背負雙手,悠然而行,在林青淵抬眸的瞬間,已經消失在拐角不見,隻餘下淡淡的男聲響在空中:“我有要事需要交付給二十一,所以這幾天,他不會在小院裏。勞煩青淵兄了。”


    ……


    唐欣深刻的明白,裝完x就跑的道理。


    在出林青淵視線的那一刻,她就恢複了原樣,原本優哉遊哉的腳步一瞬間加快,一跟鬥翻出了院子,再無任何寧安公子的優雅氣質。


    掐指一算,離傻百裏的毒發作,隻剩下兩天的時間了。


    飛鴿從這裏飛到皇宮,約莫要一天的時間,她隻有在明天之前偷到解藥。


    時間,真的不多了。


    此時,正在燈下處理當天事務的齊天佑,冷漠無感的眸子忽然抬起。


    他竟然又分心了。


    腦海裏,重演著那天夜裏的景象。一個黑衣勁裝少年,單拎著一把雪白長刀,竟敢獨身一人站在朱門前,被數百人圍攻而不露分毫畏懼之色。


    那長刀染了血,卻愈發帶著淩厲。


    他發現自己都不曾仔細看過他,那麽瘦弱的身板,竟然蘊含著無比強大的力量,能夠與數十位武林高手纏鬥而不露敗像,甚至,他的嘴角,一直冰冷的勾起,無比堅毅。


    那個少年,受了傷……


    他忽然將筆一擱,“歸一。”


    守在外麵的歸一這才敢打開門,低著頭走進來。


    歸一見世子麵色淡淡,看不出喜怒,便知道他一定是有什麽要事吩咐。


    “二十一現在如何?”這是齊天佑的第一句話。


    歸一正想作答,忽見他起了身,又很快加了一句:“先讓他好生養傷。去把琴絕無雙叫過來。”


    今天的世子,好生奇怪!


    歸一轉身離開,順便帶上了門。齊天佑眸色微沉,走到了窗前,任月光灑在雪白的俊顏上,思緒卻飛遠。


    二十一,是個男人。


    他當真是喜歡男子的麽?


    這個認知,讓他有些煩躁不安,就算整個人安靜的坐著,也摒棄不去腦中紛雜的念頭。


    “世子,您傳喚我?”無雙帶著精致的妝容,單手抱琴,輕輕推開門,嬌軟的聲音帶著幾分惑人。


    齊天佑終於要開竅了麽?


    上次她都毫無防備的睡在了被窩裏,見他來,還主動伸出雙臂去勾他的脖頸,可他倒好,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把她掀翻在地,眉宇間一片冰冷的顏色,絲毫沒有觸動。


    “嗯。”單字一音,表明了齊天佑的不耐。


    他叫琴絕無雙來,隻是為了確認一件事而已。


    見齊天佑承認,無雙笑得更加惑人,將手中的琴攤開在桌案。


    男人在深夜傳喚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子,還能是什麽?看來,禁欲冰冷的男人,也會有解決需要的一天。


    “就讓屬下為世子彈奏一曲,助助興吧。”她鮮豔潤澤的唇微微勾起一絲淺笑,眼神不住的往齊天佑的身邊瞟,指尖已經勾動了琴弦。


    她已經想好了,對付齊天佑這種男人,光是一夜,估計根本不能影響他分毫,隻有用她的金手指!


    聲惑!


    在小說裏,女主通常都是能夠妥善運用自己的金手指,最後得到男主的青睞的,她剛穿越來古代,對這些套路摸得還不是很熟,所以失了先機。


    但女主總是有運氣光環的存在,比如現在,就是個絕頂的好機會!


    無雙撥動琴弦,一首悠揚的曲子緩緩在她的指尖流瀉而出,剛彈兩個音符時,還不讓人感到異常,但,一分鍾之後——


    屋頂上趴著,等待時機的唐欣,皺起了眉頭,捂住耳朵。


    唐欣:我開始後悔剪了無雙的聲惑了……我的鈦合金耳朵!


    係統:自己作的孽,跪著也要作完,下去吧宿主!


    唐欣心情複雜。


    就在此時,忽然,隻聽一聲細響,琴聲戛然而止,再緊接著,便是一聲恐怖的尖叫。


    ——琴絕無雙彈著琴,見齊天佑眉頭一動,還以為他想要做什麽,便起身向他走去。沒想到,被一掌震退幾步,驚訝無比的捂著胸口,不可置信。


    “世子,您不是……”


    “出去。”齊天佑冷冷的聲音。


    “我、我沒有……”


    “這些日子的銀錢,照樣結算。今日之後,你不再是世子府的人。出去吧。”齊天佑平複了一下心緒,微闔鳳目,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那夜身穿黑衣的男人。


    屋頂上的唐欣目瞪口呆,看著無雙被人趕出去,有點不敢相信。


    唐欣:我覺得這件事很不科學。


    係統:???


    唐欣:無雙被趕出去的時候,眼淚都快流成河了,這難道不令人費解嗎!


    係統:人家舍不得唄。


    唐欣:我天!能逃離世子府而不受控製,多幸福!係統君,要不我自殺一次,你讓我重新投胎,我要和無雙換命!


    係統:#我的宿主天天喜歡白日做夢怎麽辦#


    唐欣在屋頂上趴得身體都僵硬了,依然沒找到機會,就在她準備放手一試的時候,忽然,齊天佑竟然推開了門,走出了院子。


    他隻穿一身雪白的中衣,俊美的容顏在月下涼薄而淡漠,微抬起眼簾,遮下一半眸中光彩。


    剛才,他印證了他最不願意證明的問題。


    琴絕無雙,在江湖上算是少有的美貌了,但他絲毫沒有心神搖曳之感,反倒是那股無名的煩躁,愈演愈烈。


    以前,他從未有過任何弱點,向來都是將所有人當做棋子,牢牢把控在自己的手掌心。但現在,就算二十一在背地裏做些什麽事,他也無所謂了。


    這是一個他不能掌握的人,不知不覺的滲入了他的生活,牽動了他的情緒。


    見他受傷痛苦時,那種從血液裏散布開來的涼意,最清楚的告訴他,這個人在他心中占有什麽樣的分量。


    “絕不……”他喃喃出聲,用一概冰冷的語氣掩飾自己的心緒,“今後,要疏離些,遠離他的影響……”


    他甚至在想,或許是因為從小到大,他身邊沒有一個女人,因此才生出了些抵觸。


    明日,弄個順眼些的女人放在身邊,試試他能忍耐多久吧。


    在齊天佑失神沉思的時候,唐欣已經悄悄潛入了內室。


    這裏很多地方都是嶄新的,整個屋子都很空,沒幾分鍾她就找了個遍,一無所獲。


    齊天佑顯然也是剛到,或許……他是來不及把解藥藏起來?


    唐欣確定他有解藥,當即便確定,若解藥不在他的寢殿裏,就一定是他隨身攜帶著了。


    ……


    第二天清早,齊天佑一襲便衣,帶著歸一從青州城的鬧市區走過。


    這是他們的必經之路。


    因為皇宮之變,他們不能招搖過市,現如今隻有低調些,精簡人手,暗度陳倉。今日的計劃,是昨晚臨時製定的,隻有他們兩人知道。


    忽然,人來人往的路邊,衝出了一個推著手拉車的老奶奶,車上堆了幾桶麵粉。老奶奶推得很急,忽然一不注意,輪子碾上了地下的一顆石子,車子一個不穩,猛烈的晃了晃。


    正不巧,麵粉往齊天佑寬大的衣擺上飛去。


    歸一眼睛一瞪,正想拔刀,卻被齊天佑一個眼神止住,隻好氣勢洶洶的瞪著老奶奶。


    彎腰駝背正撿木炭的唐欣,一臉怕怕的樣子,趕忙跑了過來,裝作拍打的樣子,一麵近了他的身,暗中尋找他衣服裏的暗袋,一麵嘶啞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哈,年紀大了,眼睛有點花……這位公子,衣服上沾些沒事的,我幫你拍掉,保證和嶄新的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修仙碼字?我無所畏懼啊=。=求誇獎,求激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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