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內有沒有開始土改,梁俊不得而知。


    就在兩個人討論不下去的時候,馬昌走上城門來。


    “殿下。”馬昌走上前來,麵帶微笑。


    “馬別駕。”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馬昌最近幾日對自己的態度變化很大。


    梁俊很是滿意現在的效果,隻是簡單的反間計,就讓雍州官員內部不穩,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看來自己是有些高估馬昌這幫人了。


    馬昌最近也感覺到有些力不從心,總感覺雍州內部官員裏麵有人暗中使壞。


    自己做什麽事,好像背後有一雙眼睛。


    雍州官員以他馬首是瞻,大事小事全都過他的手,可對付梁俊的每一件事雖然說全都按計劃進行中。


    可事實總感覺和設想的有那一丁點不同,也就是這一丁點不同,導致馬昌很不舒坦。


    “今日能有這些糧食進城,雍州百姓暫時沒了後顧之憂,可以安心準備過冬,這事全是馬別駕的功勞啊。”梁俊打著哈哈,衝著馬昌又是鞠躬又是賠笑。


    嚇得馬昌趕緊上前跪地道:“殿下折煞下官了,折煞下官了。”


    梁俊讓他跪了幾下,隨後才扶起來他,道:“馬別駕這是如何?你乃是功臣,如何能行這般大禮。”


    馬昌道:“殿下折煞下官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之前為何不給梁俊糧食,現在又巴不得給梁俊糧食,這其中的關鍵全在馬昌手裏。


    梁俊如今暗暗點自己,馬昌如何敢大意,更不要說自從前幾日答應梁俊給糧之後。


    馬昌又暗示這雍州刺史的位置,就差和梁俊明說,自己想要當這雍州刺史。


    梁俊一邊拍著馬昌的肩膀誇他大仁大義,一邊拍著自己的胸脯保證沒有任何問題。


    如今糧食也到了,可梁俊答應馬昌的事卻一點譜也沒有。


    馬昌原本也不指望著靠這點糧食,就能換來雍州刺史,可常言道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這梁俊吃自己的喝自己的,最後又收了自己這幾十萬糧食,怎麽屁都不放一個。


    這一屆的太子,太不講規矩了吧。


    私下裏埋怨歸埋怨,明麵上馬昌卻不敢有任何怨言,隻能過來試探試探梁俊的底。


    “哎,馬別駕應得的。”梁俊知道馬昌過來幹什麽,不給他開頭的機會,直接問道:“如今糧食入城,四方百姓湧到涼州,別駕大人不在府衙支持大局,如何有空來這裏。”


    馬昌趕緊點頭哈腰道:“殿下容稟,雖然今日糧食入城,好在前幾日殿下已經派人將收糧流程安排清楚。涼州的各大官倉和義倉也都打掃幹淨,如今糧食一到,全都按部就班來做,沒有一處出錯,全賴得殿下指揮得當。”


    劉文靜一聽這倆又在商業互吹,手搖羽扇看向一邊,以表示對二人的不屑。


    梁俊點頭道:“非是本王一人之功,全賴大家夥辛苦了。”


    他說到這,忽而想起一個事來,哎呀一聲,道:“糧倉裏可放了擋鼠板麽?”


    劉文靜和馬昌一愣,二人麵麵相覷。


    “擋鼠板?”


    “敢問殿下,這擋鼠板所謂何物?”


    馬昌一副虛心好學的表情,滿臉好奇的看著梁俊問道。


    梁俊從懷裏拿出一張圖紙,遞給馬昌道:“這就是擋鼠板,放到糧倉裏,可以減少一到兩成的損失。”


    梁俊也不知道這擋鼠板具體能給減少多少損失,反正馬昌也不知道這擋鼠板幹嘛用。


    更沒有那麽好的數學,為了讓馬昌重視起來,信口胡謅了一個數據。


    “一到兩成的損耗!”馬昌張口結舌,這玩意那麽神奇的麽。


    梁俊很滿意這種效果,點頭道:“若是操作得當,甚至更高。”


    馬昌激動的抖開那張圖紙,仔仔細細的將圖紙上的畫和文字看了一遍。


    最後不住的點頭,喜笑顏開,轉身衝著梁俊行了一禮,說是要廣而告之,馬上讓人去各個官倉和義倉安置擋鼠板。


    “哎?”梁俊剛想叫他,你來這是不是關注錯事情了。


    這馬昌不是來要擋鼠板,而是來要雍州刺史的。


    可轉念一想,能糊弄就先糊弄過去,馬昌不提,自己有沒必要招惹他。


    更何況這話也不能在這種場合說。


    見馬昌疑惑看著自己,等待下文,梁俊微微一笑,道:“馬別駕辛苦了。”


    馬昌受寵若驚,連道不辛苦,下了城樓去。


    “這個馬昌雖然熱衷權勢,可還算個為國為民著想的好官。”梁俊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


    “哼,好官?”劉文靜哂笑道:“那是他還沒有嚐到權力的好處。”


    梁俊站在城門上,又累又餓,可又不好意思說去吃飯。


    劉文靜也難得像是修仙一樣,一口水也不喝,一頓飯也不吃。


    梁俊又冷又餓,哪裏有功夫再和劉文靜抬杠,聽他說這話,也不搭理,轉過頭去看向城下的糧倉望梅止渴。


    到了半下午,糧車終於全部進了城。


    梁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萬裏長征第一步,終於邁出去了。


    “可喜可賀。”梁俊輕鬆下來,今天一天沒出什麽亂子,諸事皆順,也不枉自己在這裏杵了一天。


    正打算下了城門,迴去好好吃喝。


    誰知馬昌又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把梁俊二人堵在城樓下沒人注意的地方,身後三台嬌子候著。


    一見到梁俊和劉文靜下了城樓,趕緊走上來。


    “馬別駕,有事?”梁俊這會又困又餓,又累又渴,隻想著迴去睡覺,哪裏有功夫和馬昌閑扯。


    見了馬昌,也不客氣,也不客套,直接開門見山問道。


    所謂不打偷的不打懶得,專打不長眼的的。


    馬昌也聽出和看出梁俊的勞累,可既然來了,決計不願意空手而歸,耐著性子躬身道:“殿下,今日辛苦萬分,雍州百官看在心中,特意為殿下備了一桌酒宴,萬望殿下莫要推辭。”


    來之前,一幫人思來想去想到了好幾種辦法,非得要把太子請過來,共商大事。


    這事須得馬昌親自來請,才顯得莊嚴隆重。


    誰知道自己剛說完開場的邀請詞,就等著梁俊客氣,然後自己再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萬沒想到太子連愣都沒愣,直接掀開馬車前簾子,一屁股坐在了轎子上。


    “走吧。”梁俊探著頭看著有些迴不過神兒的馬昌,道:“馬別駕,愣著幹什麽,趕緊上轎吧。”


    “唉唉唉。”馬昌趕緊很上,一邊誇梁俊那擋鼠板的圖紙確實有效,一邊尋思接下來的話該怎麽說。


    “對了,馬別駕,去鳳來樓,咱在那吃。”梁俊忽而嚷嚷道。


    這鳳來儀乃是涼州最大的青樓,但凡是來過涼州的,不知道刺史是誰,也知道鳳來樓的名聲。


    昨日劉文靜難得喝多了酒,自己爆料說,自己這一生最大的痛苦便是至今沒有經曆過感情。


    梁俊嗤之以鼻,你當日在白虎山上可不是這樣說的。


    不還和那山下的小寡婦有一腿麽?


    劉文靜自嘲道,那都是為了氣氛信口胡謅的,哪裏有什麽小寡婦。


    梁俊一聽他還是處男,來了興趣,自己在劉文靜這沒占過什麽便宜,如今知道他這秘密。


    說啥也要想方設法把他清白禍禍了。


    誰成想,瞌睡了送枕頭,梁俊剛想帶著李文靜去逛青樓妓院,馬昌就要約飯。


    “讓鳳來樓的頭牌鳳來儀準備好接客。”梁俊喝了一口水,衝著劉文靜嚷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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