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諾輕輕地攪著手裏的帕子,她設想過很多種小江氏會如何修理韓子鑫的可能,唯獨沒想過小江氏會讓韓子鑫分家分出去。說得好聽是分家,實際就是趕出去。而且這個舉動也是在告知世人,韓子鑫雖然是自幼養在她身邊的,但庶子就是庶子,她現在要與庶子開始拉開距離了。


    而這個決定是在知道韓子鑫打算帶著楚心柔遠走高飛後做的,說明什麽?說明小江氏想與韓子鑫撇清幹係,她即便是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韓子鑫會拋下我的意圖,可她此舉已經在為韓家未來的聲名會作萬全的準備了。


    韓家已經落敗成這樣,想恢複曾經的繁華和榮耀何其艱難?萬不能再因為韓子鑫的自私再讓韓家陷入輿論當中受到抵毀。


    想通這些後,南諾深吸了口氣,這次是她失算了,忽略了小江氏是任過鎮國公府國公夫人的當家主母,她有她的遠見和想法,不是她這樣的小心機能輕易算計了去的。


    不過,沒關係!


    “我這次是怎麽迴到韓家的你很清楚,這韓家除了咱們住熟悉了,也沒什麽意思。”


    這句話裏帶著些許憂傷,翠嬌聽後很是心疼自家姑娘,“那姑娘,咱們接下來怎麽辦?乖乖收拾東西等著搬家嗎?”


    “我既是占著韓子鑫平妻的名分,事情就不是我能左右的。”


    翠嬌氣是直跺腳,“奴婢就是覺得姑娘好委屈。”


    南諾的原意是打算借著小江氏的手打擊韓子鑫和楚心柔,可小江氏是出手了,卻沒按照她的心意來,那麽接下來還是隻能靠她自己。


    “翠嬌,你迴一趟南家,問問我大哥,他知不知韓子鑫想調離京城這件事?”


    先前離開南家,她心裏揣著氣,也因為離開南家全因哥哥的前程而起,她迴韓家時也沒和哥哥好好說說話,或許他那裏有自己不知道的信息。


    “是,姑娘,奴婢再在就去。”


    翠嬌去了南家,但是一直沒等到南越迴來,甘氏也說不清南越去了哪裏,翠嬌就隻能在南家幹等。


    “怎麽好端端的突然要分出去住?你們姑爺答應了嗎?”


    甘氏一臉疑惑的看著翠嬌。


    其實翠嬌知道的也不多,但她會猜測啊,就把自己猜測的內容說與甘氏聽了,甘氏聽了氣是一陣接著一陣的歎,“韓家雖說是沒落,但住在韓家始終還有個門第在那裏,這要是搬出去了,你們姑爺將來若是闖不出個名堂來,豈不是要碌碌無為一輩子?”


    真要如此,那她的寶貝女兒得有多憋屈啊?眼看著大房的南笙得嫁高門,而她嫁的人家,日子卻是越過越低下,甘氏想想都覺得揪心得很。


    “太太,依奴婢看姑娘是真的不想和姑爺過下去了,這迴若真從韓家分出來,姑娘心氣兒那麽高的人,守著沒出息的姑爺,還真不如和離算了。”


    甘氏沉默了,久久才歎了口氣:“不論是被休還是和離,說出去都不好聽。”


    這還都是為了家裏的大爺,為了大爺的前程真的不在意姑娘是不是受委屈,翠嬌心裏不好受,覺得自家姑娘好可憐。


    天黑的時候南越迴來了,聽完翠嬌傳的話,南越的眉頭皺成一條線,“他可沒告訴我說帶走楚心柔,我隻以為他會對諾姐兒好。”


    “姑爺為了那個楚心柔,心狠著呢,大爺,你可千萬別上當,姑娘說了,姑爺交待的事情,大爺千萬不要替他周旋,能拖著就一直拖著吧。”


    還有一句話是:她不好過,誰也別想好過。


    就算他真有心替韓子鑫周旋,現在也是有心無力啊,他揮了揮手,“我知道了,你且迴去吧,告訴你姑娘我心裏有數。”


    得到大爺這句話,翠嬌安心離開。


    她一走,甘氏扭頭就看向兒子問道:“你先前真有替你妹夫周旋?”


    南越一聲苦笑,“我現在哪裏還敢到沈大人麵前去愰?好不容易因為大姑母幫忙,我的差事正常了,豈會還莽撞到衝到沈大人麵前去頤指氣使?不過韓子鑫的確跟我說過這件事,但我對他的態度隻是敷衍罷了,他還當真的在等著我幫他得到吏部的調令。”


    “那你怎麽不讓翠嬌把真相傳到你妹妹那裏去?也好讓你妹妹不要著急。”


    南越一臉的失敗像看著母親,“我哪裏有全說?從前她嫁進鎮國公府,原以為我們兄妹倆在京城一起借著寅國公府和鎮國公府的關係相互扶持,為我們二房在京城闖出一道康莊大道來,可是誰曾想京城的變數如此之多,樁樁件件都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不但讓我們措手不及,帶應接不暇。我哪有空管別家事,還是先把自己顧好吧。”


    雖然心疼南諾,但甘氏覺得自家兒子說得有道理。


    而南諾哩,等到了翠嬌的迴話,她知道哥哥不會認真為韓子鑫辦事了。如此,她便好做自己的打算。


    等到分家那日,韓家的族老幾乎都來了,鄭重的把韓子鑫這一脈從韓家給分了出去。韓子鑫一家三口分到一套二進二出的宅院,幾間鋪子和城外一百多畝良田,算是沒有虧待他們。


    搬家的時候南諾挺著肚子站在廊下,看著楚心柔指著使役婆子搬這搬那,去到新宅院之後,又看到楚心柔一邊抹著汗一邊吩咐使役仆婦們歸置物品,一副當作主母作派模樣,讓翠嬌心裏很是不爽。她悄悄靠近南諾的耳朵說道:“瞧二奶奶這架氏,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宅子裏就隻得她一個當家主母呢。姑娘,二爺會不會把家裏這些地和鋪子都交到二奶奶手裏管著?”


    真要是那樣,那她南諾就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外人了!這是個大問題。


    南諾沒迴答翠嬌的話,隻默默的看著忙碌的楚心柔,卷起的拳頭險些把她的掌心掐破。


    越想翠嬌的話,南諾就覺得危機感越重。從前在韓家時有婆母小江氏掌家,輪不到她們操心庶務,可是現在管家權在手裏,就說明誰是這宅子真正的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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