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情況?”


    “我的天啊,這也太嚇人了!”


    所有人都被這道突如其來的的閃電,嚇傻了,眾人瑟縮著肩膀,惶恐的仰望著天際,誰都不知道,這萬裏無雲的晴空,為何會突然降下一道閃電呢?


    難道是老天爺也在怪這道聖旨下,所含的冤屈與不公嗎?


    穀幽蘭也沒想到,為何她隻是非常氣憤的說了一句話,這老天便降下了一道閃電!


    難道真的是老天爺也在暗中幫助她,為她鳴不平嗎?


    可是,她的心,為何會莫名的感覺到不安呢?


    幾息後,等天空恢複了之前的靜寂,傳旨太監這才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又立刻看了看手裏的聖旨,嘴角扯出了一抹冷笑。


    “百裏攸瀾,你還在等什麽呢?還不趕快領旨謝恩?”


    “領旨,謝恩?”哈哈哈哈,一聽這話,穀幽蘭笑了,笑得肆意,笑的疏狂,笑的天地黯然失色,笑的百花爭相凋零,仿佛一個睨視天下蒼生的主宰一般。


    如果之前,她對這道聖旨,還隻是有三分猜測,如今,她到是有十分的確定了。


    “這真的是當今陛下,親自頒下的聖旨嗎?你可知,蓄意捏造聖旨,犯下的是何等重罪?”


    穀幽蘭的這句話,雖然是衝著傳旨太監說的,可是眸光卻飄向了太監身側的馬車。


    她相信,她的意有所指,百裏湘雲心知肚明。


    “哼!”嚇唬誰呢?


    聽言,傳旨太監頤指氣使的冷哼了一聲,壓根就沒將穀幽蘭的話聽在耳朵裏,“怎麽,你是不相信?還是心慌的難以置信?”說罷,一改之前的慫樣,挺了挺身板,嘲笑般的甩了甩寬大的袖擺。


    “我說,百裏攸瀾啊,無論你信與不信,雜家都已經將聖旨昭告天下了,如今你不僅不再是我們百裏國既有封地,又有駐軍的公主了,而是一個低賤到爛泥中的罪民!”


    一個比我還要低賤的罪民,縱使身負宗師修為又能如何?雜家還需怕你不成?


    話落,傳旨太監再次看了看身側的馬車,見馬車內沒有動靜,於是,傲嬌般的朝身後一眾侍衛們擺了擺手,這才掐著嗓子繼續說到,“你們都等什麽呢?還不趕緊將……”。


    “死太監,你敢!”碧荷一見傳旨太監就要動手了,立刻不管不顧的衝到了穀幽蘭的麵前,張開雙臂,再次用自己嬌弱的身軀,擋在了自家公主的身前,隨即咬牙切齒的說到,“你們誰敢上前一步,我立刻讓他血濺當場!”


    與此同時,炫影也不甘於碧荷之後,立刻拔出腰間的軟劍,怒目圓睜的瞪著那些侍衛,大有你們敢動我家主子,我就讓你們有來無迴的架勢。


    正在這時……


    正當傳旨太監的話隻說了一半,馬車內的百裏湘雲,內心都要得意的心花怒放,穀幽蘭主仆三人與一眾侍衛劍拔弩張之際。


    眾人就聽一陣嗒嗒嗒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伴著腳下的大地都在顫抖。


    數道塵煙過後,一眾飛馳而至的騎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趕來。


    還沒等傳旨太監迴過神來,距離百米遠的一眾騎兵,便棄馬徒步,三步並作兩步的向著穀幽蘭而去。


    隨著齊齊的噗通一聲,緊接著為首的騎兵統領,便從懷中掏出一道明晃晃的聖旨,單膝跪在穀幽蘭的麵前,大聲說道,“啟稟太皇,屬下奉太上皇之命,特接您迴宮,三日後為您舉辦登基大典!”


    “哦?”


    “怎會如此?”


    “這不可能!”


    聽到統領的話,穀幽蘭“哦?”了一聲,心道,父皇這又是要鬧哪樣?難道是四哥……怪不得我的心會如此不安!想罷,她狠狠的瞪了一眼馬車。


    百裏湘雲,你最好沒將我四哥怎樣,否則,我定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讓你此生不得安寧,生不如死!


    聽到統領的話,傳旨太監都傻眼了,他立刻難以置信的嘀咕了一聲,“怎會如此?”


    話落,他後怕的又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一臉心虛的低下了頭,多虧了碧荷那賤婢,及時叫停了我,否則我一旦對太皇動武,一旦太皇再次登基稱帝,那他的腦袋,當真要與脖子分家了。


    聽到統領的話,馬車內的百裏湘雲立馬坐不住了,她趕忙大喊了一聲,“這不可能!”


    早前父皇不就宣稱要閉關嗎?不僅要閉關,閉關前,還將皇祖母連同婉太後,一同打發到了皇家寺院,而且還特意強調,在他沒有出關之前,不許迴宮的嗎?


    如今宮裏,有我的太子兒子坐鎮,又有母妃攝政垂簾,再不濟還有二弟——百裏輕揚母子隨侍左右,最主要的,百裏銜殤那孽種已經瘋魔,並被我以養病為名,軟禁在了宮裏……


    如此這般周密的部署,那父皇是怎麽收到風聲的?難道是我的身邊出了奸細?


    一層層細密的冷汗,從百裏湘雲的額頭以及全身,一股腦的散發出來,濕嗒嗒的粘在身上,她卻像全然不知一般,坐在馬車裏,滿腹躊躇,忐忑不安。


    打死她,她都想不到,就在她離開京城的這幾天,皇宮裏都發生了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不可能?”


    早在之前的混亂中就聽到百裏湘雲的那句話,快速恢複神色的穀幽蘭,淡然的挑了挑眉尖,又心懷感激的拍了拍碧荷的肩膀,這才看向馬車說到,“長公主,你方才說什麽不可能?”


    說罷,衝著還跪在她麵前的一眾騎兵,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平身,隨後一步步的走向馬車。


    此刻的百裏湘雲還沉浸在自己的震驚與迷茫中,根本就沒聽到穀幽蘭的話,但坐在馬車內的她,卻莫名的感覺到,一股無名的巨大壓力,正朝著她襲來。


    那壓力之大,重與千斤,幾乎壓的她都要喘不過氣來,她這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似乎一切都已不再她的掌控之中了。


    這是大勢將去了嗎?她終其一生的女帝夢,就要成為泡影了嗎?


    她怎麽能甘心?她又怎麽能輕言放棄?


    不,她不甘心,她更加不能放棄!否則,此刻還在皇宮內的太子,不就成為了她被世人唾棄的笑柄了嗎?


    不!她還是有機會的,對!她還有青雲哥哥呢……


    見馬車內的百裏湘雲沒有言聲,但急促的唿吸聲卻傳了出來,碧荷心知,百裏湘雲這是嚇傻了,或者說,是懵逼了,一時間還沒想明白,眼下到底發生了何事。


    再或者說,她還欲苟延殘喘,狡兔三窟,想盡辦法做最後一搏。


    不過,無論她在想什麽,又想要做什麽,一切終將是徒勞的,屬於她短暫的黃粱夢,也該醒醒了,但是出於好心,挽迴之前,她對自家公主的不敬之舉,她都要出言提醒一番不是?


    想罷,碧荷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長公主殿下,我們太皇,哦不,未來的女帝陛下問你話呢?你還在那扭扭捏捏的作甚?還不趕緊下車,大禮參拜?難道是離開皇宮時日久了,連君臣最基本的禮儀都忘了嗎?”


    碧荷的這句話不說不要緊,一說出來,立刻像似炸了鍋一般,之前還與穀幽蘭三人劍拔弩張的一眾侍衛,隨從,還有那傳旨太監,就連圍在山腳下所有百姓們,也都瞬間迴過神來。


    “奴才,下官,草民拜見太皇,太皇千歲千歲,千千歲!”


    霎時間,山腳下的所有人,除了穀幽蘭主仆三人和馬車內的百裏湘雲外,均都齊齊的跪在了地上,萬眾高唿,以百裏國最高的禮儀,對穀幽蘭大禮參拜。


    穀幽蘭也沒想到,翻雲覆雨間,眼前竟然有如此般的巨大轉變,就在方才,她還是傳旨太監口中,那低賤到爛泥中的罪民呢。


    可是誰能想到,隻是這眨眼間,她就又成為了這天地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皇了。


    這大起大落之勢,不能不讓人感歎,皇宮朝堂一夕間的權利更迭,真是始料未及,波譎雲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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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平身吧!”暗自想罷,穀幽蘭不驕不躁的說了一句,隨即一臉淡然般的站在那裏,靜等百裏湘雲的反應。


    幾息後,稍稍平順好內心忐忑與迷茫的百裏湘雲,這才撩開遮擋馬車的帳紗,強裝鎮定,嫋嫋聘婷的走了出來。


    然而,袖擺下的一抹鮮紅,卻沒有逃脫穀幽蘭的慧眼。


    想來,她方才聽到騎兵統領的話之後,內心是有多麽的怨懟,又是有多麽的痛恨,否則指甲都被她深深的嵌入到了肉裏,還尤不可知。


    “六,六妹……”,下了馬車的百裏湘雲,並沒有發現穀幽蘭已經看到了她袖擺下的血跡,甩著袖擺疾走了幾步,低下頭,衝著穀幽蘭微微福了福身子。


    在她看來,如今,穀幽蘭雖然又恢複了太皇的尊貴身份,但是論血脈,她依然是百裏國的長公主,隻要太上皇一天沒有廢黜她的長公主位分,那她這個大姐姐,對待自己的妹妹,就無須像那些奴才和侍衛一般,行君臣禮儀。


    而且,她還尤為自信,現在的穀幽蘭剛剛再次得勢,為了彰顯一國太皇的身份,鞏固得之不易的口碑,必定會以仁義之心,善念之舉寬待他人。


    此刻的她隻需服個軟,擺出一副做小伏低的做派,相信穀幽蘭也不會與她計較。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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