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什麽,老周?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怎麽會是他呢?李科長,您是不是搞錯了?”


    林文強家的管家老胡在聽到李信的初步調查結果之後,便滿臉不敢相信地說道。


    李信則聳了聳肩,“老胡,說真的不光是你,就連我也沒有想到這件事竟然會把周科長牽扯進來,畢竟據我所知,他可是最早一批在處長手下做事的人中,唯一還追隨在處長左右的老部下了。”


    “是啊!想當初軍統廈門電台的薑主任看中了他在電訊和情報方麵的才能,開出了不少優厚的條件,可他卻不為所動,直到現在老爺還時不時地迴想起當時的情景呢!可現如今卻……唉!”


    說到這,老胡便不由得重重地歎了口氣,隨即便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行!我得去找他當麵問清楚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然而還沒等他走到門口,就被李信給攔了下來,“老胡!別衝動!這事或許並沒有看上去那麽簡單,現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就不要自亂陣腳了。”


    “可是……”


    “別可是了,別忘了現在最重要的是確認處長的下落,至於其他的還是先放在一邊吧!”


    聽李信這麽一說,那胡管家這才稍微冷靜了下來,“……好吧!李科長,您說得對,剛剛是我太衝動了,請您原諒。”


    “沒什麽原諒不原諒的,你剛剛也是關心則亂,我能理解。”


    話音剛落,小六子就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科長,剛剛接到何隊長的電話,招待所被情報科的人給戒嚴了!前後門都有人守著,隻準進不許出。”


    “戒嚴?這麽說,那周遠川人在招待所?他該不會蠢到把處長軟禁在招待所裏吧?”於敬元聽了不由得皺著眉頭說道。


    “你別說,還真有這個可能!畢竟越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嘛!對他而言,隻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招待所戒嚴起來,那麽就很容易讓我們自動忽略那裏了,不是麽?隻是有一點我始終弄不明白,那家夥眼看就要坐上代理處長的位子,怎麽突然搞出這麽多事來呢?”


    “誰知道那家夥怎麽想的,沒準連那個讓他做代理處長的任命都是他編造出來的呢!”


    “那倒不會,南京總部準備任命他為代理處長的這個決定,我是從雲子小姐那裏聽到的,所以應該不會有假。”


    “那他這是……”


    “老實說,我現在也是一頭霧水,毫無頭緒,不過既然那家夥現在很有可能就在招待所,那我們為什麽不去當麵問一問他呢?”


    “有道理!”說著,那於敬元便二話不說起身拉開了辦公室的房門,對門外的手下說道,“立刻召集所有人到大門口集合!”


    ……


    與此時同,招待所的地下室裏。


    “報告科長,李科長和於隊長他們已經開始召集手下往這邊來了!”


    “這麽快就他們給被發現了?效率還蠻高的嘛!”聽了手下的報告之後,周遠川忍不住說道。


    而此刻就坐在他對麵的林文強見狀則忍不住對他說道:“老周,事已至此,不管你是出於什麽目的把我劫持到這來的,我都要勸你一句,現在迴頭還來得及。”


    “迴頭?”周遠川輕笑了一聲,“好戲才剛剛開始呢!”


    說罷周遠川便轉頭對剛剛那個向自己報告的手下說道:“通知下去,所有人立刻按一號備用計劃行動!”


    “是!”


    “老周你……”


    林文強還想再說什麽,不想卻被那周遠川直接給打斷了,“處長,現如今這當口,我可沒時間聽你說教!咱們可得趕在那兩個家夥趕來之前離開這裏,請吧!”


    然而林文強聽了卻看了一眼身後同樣被軟禁起來的素娘,問道:“那她呢?”


    “這個處長你大可放心,屬下雖然並沒有打算將她一塊兒帶走,但也不會把她怎麽樣!”說著周遠川這才轉過頭對素娘說道,“告訴你們家少爺,咱們三天後再見,等到那時,謎底自然就會揭曉了!”


    ……


    “他真是這麽說的?這個周遠川,到底在搞什麽名堂?”聽了素娘轉述的周遠川的那番話後,李信不禁皺著眉頭說道。


    這也難怪他心情如此煩躁,緊趕慢趕最後卻還是慢了一步,撲了個空不說,對方還跟自己打起了啞謎,實在是很難不讓人感到煩躁。


    而就在這時,於敬元卻神秘兮兮地湊了過來壓低了聲音說道:“李科長,可否借一步說話?”


    此話一出,李信便不由得一愣,但很快便迴過神來點了點頭,隨即兩人便來到了一處僻靜的角落。


    “於隊長,這裏四下無人,有什麽話,就請直說好了!”


    可即便如此,那於敬元卻依舊還是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然後才小心翼翼地說道:“李科長,你知道我不是個喜歡多嘴的人,但有些話我覺得該說還是要說的。”


    “於隊長想說什麽盡管說好了,李信洗耳恭聽。”


    “根據我的判斷,那姓周的之所以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隻有一種解釋能說得通,那就是擔心處長的迴歸會成為他上位的障礙!”


    “障礙?你是說,他是因為害怕處長的迴歸給自己上位的事情帶來變數,才出此下策的?”


    “除此之外,我實在是想不出其他的原因了。”


    “如果事情果真如你所說的那樣的話,那麽處長手裏的變數到底是什麽呢?”


    然而就在李信還在苦苦思索其中關鍵的時候,於敬元卻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這便更讓李信感到不解了,“於隊長,你笑什麽?”


    “早在岩井公館的時候,我就常聽人說李科長你思維敏捷,怎麽到了自己的身上卻反應卻如此遲鈍呢?不管那姓周的出於什麽目的,他劫持上級都是不爭的事實,李科長何不順勢將他的罪行公之於眾,那樣的話代理處長的位子不就是你的了麽?”


    不想話音未落,李信便連連擺手,“於隊長說笑了,這種事可沒你想的那麽簡單。”


    “李科長此話怎講?”


    “總部那邊之所以決定讓周遠川做代理處長,難道是因為他是處長的舊部嗎?當然不是了!而是因為他的少校軍銜!否則要是單論資曆的話,他又怎麽能排在我的前麵呢?”


    聽到這,那於敬元才恍然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不過這件事聽上去很難,辦起來倒也簡單,我現在隻想問你要一個態度,你到底想不想做這個代理處長?”


    此話一出,周圍的空氣便仿佛瞬間凝固了一般,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沉默良久,李信才終於開口對他說道:“於隊長還真是真人不露相,那我倒是想請教請教,如果我想坐那個代理處長的位子,該當如何呀?”


    “那樣的話,兄弟我願意助你一臂之力。”


    “哦?”聽到這,李信不禁眯了眯眼,“這我就不太明白了,你我二人此前非但沒有任何的交情,反而還因為你調查商號的時候鬧過一些不愉快,為什麽你還願意幫我呢?不過你可別告訴我是出於義憤啊,我可不會相信!”


    “就知道什麽都瞞不過李科長你,實不相瞞,那姓周的一舉一動早就在我的掌控之中了。”說著那於敬元便拍了拍手,緊接著那個曾經跟李信發生過一點小誤會的趙峰便押著一個被五花大綁的家夥走了過來。


    李信不看不要緊,仔細一看便不由得大吃了一驚,因為那個被綁著的家夥不是別人,赫然竟是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周遠川!


    然而在短暫的震驚過後,李信便猛地皺起了眉頭,隨即便轉頭對於敬元說道:“你是怎麽抓到他的?難不成?”


    “我說過,那姓周的一舉一動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所以我早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他自投羅網呢!”


    “呸!”不想那於敬元的話還沒有說完,周遠川便猛地啐了一口,大聲咒罵道,“姓於的!你個反複無常的小人!明明是你……唔!唔!!!”


    才罵了一半,周遠川的嘴裏就被塞進了一團破布,再也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周科長,事已至此,你還是認命吧!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了,這樣隻能讓你看上去更像是一隻小醜罷了!”


    說罷,於敬元便掏出了一支手槍遞到了李信麵前,“李科長,兄弟我隻能幫你到這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了!”


    “有這必要麽?”李信一邊接過那支手槍一邊問道。


    “當然,你想當代理處長,這就是最重要的一環,莫非李科長想要反悔了?”


    “於隊長,你能問出這句話來,就說明你還不夠了解我,我李信做事可從來都還沒有後悔過呢!隻是上麵要是追究下來的話,我們該怎麽說呀?”


    “下班途中,慘遭暗算。聽著是不是既順耳又合理呢?”


    “你別說,聽起來還真挺順耳的。”然而話音未落,李信就突然發難將其製住,緊接著一個轉身將自己的後背靠在牆上,隨後更是直接把槍口對準了於敬元。


    “放開我們隊長!”眼見著自己的隊長被李信用槍指著,那趙峰情急之下也把自己的槍給掏了出來。


    然而話音未落,就聽那於敬元大喝了一聲,“慢著,小趙!把槍放下!別衝動。”


    “可是隊長……”


    “我讓你把槍放下!”


    “……是!”


    穩住了那個趙峰之後,於敬元這才鬆了口氣,因為就在剛剛,他已經能夠很明顯地感受到了李信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意,如果沒有及時穩住他的話,那麽李信絕對會毫不猶豫地開槍將其射殺的!


    稍微穩了穩心神之後,於敬元才轉過頭對李信說道:“李科長,你這是做什麽?”


    “沒什麽,就是想聽幾句實話,希望於隊長能夠如實迴答。”


    “沒必要這樣吧?”


    “當然有必要了,別以為我沒發現你在周圍設下的伏兵,說不定此刻就有好幾個槍口隱藏在暗處偷偷地瞄著我呢!”


    聽到這,那於敬元便是一愣,“李科長,你這話從何說起啊?”


    “從何說起?於隊長,別忘了我可是特工出身,老實說你的那些手下的跟蹤和隱藏技巧實在是不怎麽樣!”


    “李科長,你這話未免有些托大了吧?且不說我根本沒有打你埋伏的打算,就算我有,你就那麽可定能夠這麽輕易看穿麽?”


    “既然你不肯承認,那我也不逼你。我隻想確認一件事:這一切是不是你搞的鬼?”


    於敬元顯然沒有想到李信會突然冒出這麽一句,但在短暫的驚訝過後便忍不住反問道:“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李信則指了指那個趙峰,“如果我的情報無誤的話,你的這個手下應該是自強學院的學員吧?”


    此話一出,於敬元便陷入了沉默。


    “既然你沒有否認,那就是被我說中了,其實就算你矢口否認也沒用,因為我早就已經暗中調查得清清楚楚了,除了這個趙峰,你還偷偷在處裏的各個部門按插了十一個自強學院畢業的學員,盡管這些人大多都是沒有編製的臨時人員,但也足以讓你在很短的時間內構建一張情報網的雛形了,我說的沒錯吧?”


    “李科長,這你可就想得太複雜了。我承認,我是利用職務之便將幾個自強學院的學員安排進了處裏,可我並不認為作為他們曾經的教員,適當地照顧一下自己的學生有什麽問題。怎麽就引起你的懷疑了?”


    “說的沒錯,身為教員適當地照顧一下自己的學生的確沒什麽問題,可問題就在這些學員可都是岩井公館耗費了大量人力物力,精心培養出來的人才,岩井大佐又怎麽會允許人才外流這種事發生呢?除非……”


    說到這,李信故意頓了頓,隨後才一字一句地說道:“除非這些人是奉命而來,那麽問題就來了,他們奉的究竟是什麽命令呢?這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剛剛你主動表示想要助我一臂之力的時候,才讓我猛然想通了其中的關鍵,不得不說你們岩井公館為了控製警備處還真是煞廢了苦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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