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豹騎突圍出去那是肯定的,隻是能突圍出去多少人,劉禪就猜不到了。


    不用劉禪下達命令,戰場上趙雲和馬忠兩位主將的命令下達的會更快也更加有效,並且兩人還會親自帶隊執行。


    虎豹騎向著長安的方向跑,白毦兵和龍騎軍不會讓虎豹騎如此簡單就跑了的。


    “反正要跑,何必要繼續堅持這麽久了。”


    劉禪嘀咕說道。


    虎豹騎堅持這麽久,自己這邊的人數傷亡可是很多的。


    虎豹騎的傷亡也不會低。


    一隊白毦兵率軍朝著宛城來了,龍騎軍也有一隊兵馬迴來了。


    劉禪沒有興趣在站在城牆上吹冷風了,下了城牆上馬直奔南陽郡太守府。


    這裏還殘留著濃厚的血腥氣味,屍體已經被搬走了,隻有地上還在衝洗之中的血跡告知著來人這裏在剛剛發生過一場非常慘的殺戮。


    這種血腥氣味對劉禪來說算不得什麽,坦然走入其中,馬上就有留守的軍官過來聽候差遣。


    “整個南陽郡的府庫都在宛城當中,統計好了沒有?”


    劉禪對過來的這名軍官詢問道。


    軍官抱拳答道:“少主,南陽郡縱然是經曆過一些動亂,但是依舊是富庶之地,這裏的府庫眾多,存放糧食的、麻布的、鐵料的、軍械的、食鹽多達百餘個,短時間內想要統計完成很難。”


    “我不看其他東西,我隻要看糧食的數目。”


    劉禪說道。


    軍官立馬答道:“糧食是重中之重,已經統計出來。


    攏共十個庫房,存糧有六十萬石。”


    劉禪聽了這個數據,也是吸了一口冷氣,宛城就存放了這麽多的糧食,再有南陽郡的其他縣,整個南陽郡的存糧恐怕會有一百餘萬石了。


    這些糧食其中一部分應該是供應給襄陽、樊城守軍的,曹操的西征並沒有動用這一批糧食,不過也可以從側麵看出來,一場西征,對曹操來說並沒有耗費多少家底,達不到傷筋動骨的目的。


    現在這一堆糧食被劉禪一鍋端了,在南線的曹軍就準備吃西北風去吧。


    “好生看管了這些糧食,不能有任何的遺漏。”


    劉禪囑咐說道。


    迴城的王平和吳班。


    劉禪見到王平的時候這家夥還是一身鮮血,臉上的悲傷都快要實質化了。


    沒有辦法去拍王平的肩膀來安慰王平,劉禪也沒有去問傷亡,自己也有心理準備。


    “讓兄弟們好生休息吧,不要擔心廝殺的問題了。


    咱們休息夠了再考慮下一步的軍事行動。”


    劉禪對王平說道。


    這麽強壯的漢子硬生生的忍著沒有哭,劉禪心情也不是很好,揮手讓王平自己躲一邊哭去,沒有必要忍著了。


    至於安慰的話語,劉禪也沒有多說,這個時候自己也需要安慰啊。


    王平悶聲走了後,吳班對劉禪說道:“少主,有什麽吩咐嗎?”


    “搜集下宛城有多少鐵匠,然後搞個名單給我,他們的技術高低也要有標注。


    另外在宛城外麵的幾個官營的鐵匠作坊你派人去接手了。


    記住,對那些鐵匠,哪怕是鐵匠學徒都給我客氣一點,要是出現一個死傷,我唯你是問。”


    劉禪說道。


    “當然,也不要讓他們跑了,他們必須要待在自己的鐵匠作坊裏,誰要是敢跑,就抓起來,不要毆打,更不要殺了。”


    對劉禪的這道命令吳班很是不解:“少主,為什麽要對他們這麽仁慈啊?


    要想跑的鐵匠不一刀殺了就行了嗎?


    還能殺雞儆猴。


    鐵匠這玩意哪兒都不缺。”


    “滾去幹你的活。”


    “好嘞。”


    和吳班這樣的粗人沒有好解釋鐵匠對戰爭起到的作用的。


    沒有一群技藝高超的工匠團體,是沒有辦法發展基層技術的,隻有基層技術發展好了,打好了基礎,劉禪才敢去奢望超越這個時代數百年甚至千年的科學技術。


    所以不管是鐵匠還是篾匠還是陶瓷匠人都是寶貴的資源。


    或者說,手藝人都是寶貴的資源。


    沒有辦法,從古到現在,人們就沒有什麽科學的概念。


    要想培養這種概念出來,靠著馬鋒和科學一門是沒有多大的作用的,還得依靠著數量龐大的工匠群體來完善理論和實踐。


    劉禪沒有辦法去把南陽郡的所有一切都網羅下來,隻能掌握一些最重要的東西。


    白毦兵和龍騎軍相繼迴來,城中劃出來的軍營完全能容納一萬餘人,宛城這座城池經曆漢末亂世幾代諸侯,這座城池已經有了軍城的雛形了,所以占據城池一個角落的軍營還是非常大的。


    飯食早已經準備好了,剛剛拿下來數十萬石的糧食,根本不愁吃的,連日的奔襲和戰鬥早已經讓所有人都疲憊不堪了,沒有什麽勝利後的狂歡喜悅,隻有沉默的吃飯的聲音,然後便是在各自軍官的帶領下迴到軍營裏睡覺。


    劉禪沒有任何心情睡,傷亡的數據已經統計出來,最上麵的那張紙是白毦兵和龍騎軍的傷亡數量,短短兩行,在劉禪看來卻重若千鈞。


    下麵一遝是白毦兵的陣亡名單,每個白毦兵士兵都有屬於自己的身份銘牌,有的掛在腰間,有的吊在脖子上放在胸口上麵,所以陣亡的將士們不需要去對照花名冊,隻需要查看已經死去的士兵身上攜帶的銘牌就行了。


    龍騎軍沒有銘牌,隻有傷亡數量。


    趙雲和馬忠都坐在下麵喝著悶酒。


    趙雲心態還好,到底是老將,生生死死對他來說確實是已經早就看透徹了,隻是大家心情都不好,隻能陪著大家一起喝酒了。


    馬忠眼眶紅紅的,一杯酒往往是一口悶。


    兩行字都是觸目驚心的紅字,白毦兵傷者到達了兩千人,戰死士兵有八百人。


    整個白毦兵現在隻有真正沒有一點傷的就隻有兩百號人。


    現在白毦兵還活著的人是有兩千兩百人。


    看到這個數字時候劉禪都能感覺到自己心跳的聲音,然後有種沒有辦法唿吸的感覺了。


    許久才緩了過來,隻能在心底安慰自己,比當年藍口聚之戰還傷亡小許多。


    龍騎軍參戰的有七千人,戰死一千八百餘人,傷者無數。


    曹軍的傷亡暫時還沒有統計出來,不過從躺在地上的屍體來看,死亡會比白毦兵和龍騎軍要多上許多。


    這又是一場慘勝。


    白毦兵這些年在進步,虎豹騎又何嚐不是在進步?


    劉禪覺得自己之前是太過於天真了,想要一戰搞定虎豹騎,根本是不可能的,虎豹騎太強了,這是一支從曹操在兗州廝殺的時候就誕生的軍隊,這麽多年下來,其內強者無數,白毦兵在虎豹騎麵前要稍顯的年輕了。


    想要徹底的殲滅虎豹騎,除非是以大兵團進行圍剿,或者等待白毦兵再成長一個台階,才能讓虎豹騎消失。


    “厚葬戰死的兄弟們,我們在宛城修整三日吧,然後再進行下一步戰鬥。”


    劉禪說道。


    這麽大傷亡讓劉禪的下一步軍事行動走起來比較麻煩,不過也沒有什麽大礙,曹操現在能動彈的軍隊徹底被打空了,除非是曹操在北方的軍隊過來支援或者曹操自己來支援,不然的南陽郡局麵對於曹操來說,但靠著周圍的一些駐軍是沒有辦法解決的。


    趙雲放下酒壇,對劉禪說道:“少主,當速戰速決,現在的局麵不宜太過於鬆緩。


    絕對不能給曹操喘息的機會。”


    劉禪說道:“所有兄弟奔襲這麽久,總得給他們休息的機會吧。”


    “今夜休息一夜,明日在休息一天。


    最遲不能後日清晨之前出發。”


    趙雲說道。


    這其實也隻有整整一天的時間,不過這一天兩夜足夠讓這些年輕士兵們恢複體力了。


    “那就按照雲叔說的辦的。”


    看向馬忠,劉禪對其道:“不要喝著悶酒了。


    你作為一個主將,這樣的表現是非常不合格的,把你的悲傷壓進心底,現在去巡視軍營,安慰那些兄弟們。”


    馬忠聞言丟下酒杯,對劉禪說道:“屬下遵命。”


    “去吧。


    我們還沒有到能隨意悲傷的地步,還有戰鬥等著我們,讓兄弟們化悲憤為力量吧,接下來還有很多的戰鬥,還有很多與虎豹騎交戰的機會。”


    馬忠離去後,趙雲瞅著馬忠離去的背影,對劉禪說道:“少主倒是不用太過於苛責馬將軍了,這些白毦兵都是馬將軍親自訓練出來的,有感情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不過以後馬將會會習慣的。”


    趙雲是過來人,這輩子手底下帶過無數的兵馬,對於死亡已經習慣,早已經練就了鐵石心腸了。


    “雲叔,也早點休息吧。


    下一戰咱們打樊城,這是一場硬仗了。”


    劉禪說道。


    趙雲站起來告辭,對劉禪道:“少主,我陪著你去軍中走一走吧。”


    劉禪笑了笑:“行,那就去軍營裏走一遭。”


    這是收買人心的好時候,劉禪去看望受傷的士兵,勸慰因為同袍陣亡而傷心的士兵,能在短時間內撈一筆很大的人心。


    趙雲以為劉禪沒有想到這一遭,故而才提醒。


    劉禪並不是沒有想到,隻是實在是因為心情不大好的緣故,不太想去軍營裏走一遭感受更加沉重的悲傷氣憤。


    “對待麾下士兵應該有仁慈之心,但不能因為戰事陣亡的士兵將悲傷掛在臉上,少主也應該收起這一份悲傷,將其藏在心底深處。”


    趙雲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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