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正在這時,有人喝道。


    楚韻兒掀起車簾下了馬車,她手指著黃金秋說道:“你這個人為何如此不講理,無端地羞辱他人?!”


    黃金秋一看,出頭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娘子,看穿著打扮最多不過是七品官員的家眷。


    他正在火頭上,怒道:“哪裏來的小健人?給我滾一邊兒去!”接著衝他的手下喊道:“還不快動手?!”


    橋文原本不打算惹事兒,看著他辱罵楚韻兒,頓時惱怒了起來,他冷冷地說道:“教訓他們!”


    高寒和寧武早就等著這句話呢,他們二話不說,迎著那些惡奴們就衝了上去。


    橋文和韓三守在馬車前保護著楚韻兒和橋雨。


    那些惡奴們都是護院,多少有點兒功夫,而且人多勢眾,見到對方隻有兩人,不由得氣焰十分囂張。他們一擁而上,對高寒和寧武進行圍攻。


    高寒和寧武都是與突厥人血戰中殺出來的老兵,哪裏會將這幫惡奴放在眼裏?倆人肩並著肩,拳打腳踢,把這些惡奴打得東倒西歪。


    韓三看到高寒和寧武與那些惡奴們打鬥,手早就癢癢了,他原本是下意識留下來保護橋文等人的,他忽然想起橋文兇悍無比的身手,根本就用不著自己保護。於是也衝上去加入了戰團。


    那群惡奴們就像是一群餓狼,原本就抵不住高寒和寧武這兩頭獵豹的攻擊,再加上韓三這頭猛虎,立刻就潰不成軍,被打得屁滾尿流。


    黃金秋沒有想到,橋文的手下貨竟然如此厲害!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這時,他看到遠處走來了一群人,原來是牛大眼等人。他們扛著鐵鍁、掃把,剛剛打掃完前麵一條街的衛生,看到這裏有人打鬥,就過來看熱鬧。


    黃金秋和郭家望曾經給了牛大眼他們不少錢,而且,牛大眼被抓之後,還是黃金秋出麵將他們保出來的。


    郭家望急忙喊道:“牛大眼,快過來!給我狠狠地收拾這些建民,我重重有賞。”


    牛大眼等人飛快地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將鐵鍁、掃把等工具拿著手中,就要過來打人。


    黃金秋高興地說道:“快!給我狠狠地打。”


    牛大眼笑道:“好啊!”


    他此時的身體還沒有康複,不能親自動手,於是對手下的嘍囉們說道:“給我狠狠地打!”


    黃金秋和郭家望帶來的人本來就有八個,牛大眼手下足有十五六個人,二人都覺得穩操勝券。於是,咧嘴笑了起來。


    潑皮們加入了戰團,他們的目標不是高寒和寧武,而是黃金秋手下的那些家奴們。他們揮舞著鐵鍁、掃把一頓狠揍,將那些家奴們全部拍倒在地。


    牛大眼在一個潑皮的攙扶下,來到了橋文麵前,陪著笑臉說道:“橋先生,這幫混賬竟敢惹到您老人家,簡直就是找死。您放心,小的們一定會狠狠地收拾他們的。”


    黃金秋和郭家望都傻眼了,他們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兒?


    正在這時,又跑過來兩條大漢。這兩條大漢雖然身穿便裝,可是從他們的褲子和腳上的官靴來看,必是官府中人,


    黃金秋大喜,說道:“你們來得這好,這幫賤民竟敢以下犯上,給我拿下他們。”


    那二人幾個箭步竄了過來,一人抓住郭家望,另一人抓住黃金秋胸前的衣襟,揚起手來就是一頓大嘴巴。


    楚韻兒原本被黃金秋的無禮氣得小臉通紅,現在這股勁兒還沒有消退,她揮舞著小拳頭說道:“打,給我狠狠地打。”


    原來,這兩位彪形大漢是楚府上的家將。楚韻兒獨自外出,四夫人不放心,派他們暗中保護著楚韻兒。


    一頓狠揍過後,黃金秋、郭家望和他們手下的那些家奴們,一個個鼻青臉腫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了,橋文等人也不理睬他們,揚長而去。


    黃金秋這輩子也沒挨過這樣的打,他掙紮了半天,才坐了起來。望著橋文等人消失的背影,他惡狠狠的說道:“這件事兒沒完,你們給我等著,我絕不會饒了你們的,太原王氏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街頭發生的打鬥,早已經驚動了永和坊裏的百姓們,甲一巷距離這裏最近,街坊鄰居們見過黃金秋和郭家望,知道郭家望是王氏的新女婿,他們就告訴了王氏,王氏急忙帶人將郭家望等人接到了府上。


    看到郭家望被打得鼻青臉腫,王蓮心疼的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王氏臉色鐵青,說道:“黃郎君,你父親是堂堂的禮部侍郎,你母親是太原王氏近支的人,就這麽被一個平頭百姓欺負了?!”


    王氏這是在拱火。


    黃金秋平日裏眼高於頂,哪裏受過這樣的羞辱?!他本身又心胸狹窄,不用王氏挑撥,他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他吐出了一口帶血的吐沫。咬著牙惡狠狠地說道:“我一定要弄死那個卑健的橋家小子!”


    橋文等人並沒有受到剛才的事情的影響,經過了剛才的一幕,眾人也都有些興奮,談笑風生地繼續向西市走去。


    永和坊距離長安西市,隻隔著兩個坊,大約5裏地左右,時間不長眾人就來到了西市。


    橋文抱著橋雨,跟眾人一路閑逛,見到各種零食,都讓橋雨品嚐。


    一路上還真見到不少零食:花生、瓜子、核桃、栗子、紅棗等幹果;梅子、李子等蜜餞;葡萄、楊梅等鮮果;槽子糕”、桂花糕等糕點。還有麥芽糖等其它零食。


    楚韻兒雖然出身富貴人家,飲食十分講究,有些零食平常反而也吃不到,她和橋雨一路走一路吃,玩得興高采烈。


    橋文一邊走一邊琢磨,他覺得唐朝的零食還是太少,他可以弄出比如說蛋糕、麵包、冰糕、冰激淩、水果糖、奶糖等種類繁多的零食,這些也都孕育著巨大的商機。


    不過這裏麵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必須要有白糖。可惜自己目前的實力還不夠強大,隻能以後再說。想到這裏,他不免感到有些遺憾。


    眼看著天色不早了,眾人準備迴去了,楚韻兒手裏牽著橋雨,高寒和寧武等人身上都背著大包小包,就連橋文也不例外,朝著西市西大門走去。


    當他們走到大門口的時候,看到前麵圍著一群人,有女孩兒的哭聲傳了出來。


    楚韻兒喜歡看熱鬧,她率先向前走去,橋文抱起橋雨也跟了過去。


    靠近圍牆的地方,地上躺著一個中年男子,看樣子人已經不行了,一個大約十一二歲的女孩兒跪在那裏哭泣,哀求人們幫助她埋葬父親。


    她的頭上插著幾根稗草,這是賣身葬父的意思。


    圍觀的人中,有不少人想出手幫忙,可是當他們看到那個女孩兒的臉的時候,紛紛搖頭。


    橋文看到那個女孩兒麵色灰白,上麵還有幾顆黃豆大小的黑痣,看上去有些嚇人。他雖然同情這個女孩兒,可是她這個樣子顯然是不適合橋雨的。


    楚韻兒生長在溫室之中,除了跟橋文來往以外,很少接觸外麵民間的事情。看到這個女孩兒可憐,早已經愛心泛濫了。


    她說道:“橋文,你看她多可憐呀!幫幫她吧。”


    牙婆介紹來的人,也有個出身來曆,出了什麽問題,也可以尋根溯源。眼前這個女孩兒來曆不明,橋文不願意惹上不必要的麻煩。花幾個錢幫助這個女孩兒埋葬她的父親,是是件小事兒,這個忙可以幫。可是這個女孩兒如何安排?他一時拿不定主意。


    這時,橋雨雙手拉住橋文的手,搖晃著說道:“兄長,咱們幫幫她吧。”


    女孩兒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膝蓋挪動了一下,朝向了橋文等人,哀求道:“幾位善人,幫我安裝了父親,收下奴婢吧。我不要工錢,隻要給口吃的就行。我什麽都會幹,一定能伺候好這位小娘子的。”


    這女孩明顯的十分機靈,把希望寄托在l橋雨的身上。她接著說道:“小娘子真是好心人,奴婢一定會服侍好這位小娘子的。”


    女孩兒的話顯然又打動了橋雨,她再次請求橋文幫助這個女孩兒。


    橋文仔細觀察那個女孩兒,發現她的臉上顏色有些不一致。眼淚流過的地方,顏色明顯變淺了。


    他明白了,這個女孩兒並非長得這樣難看,而是為了保護自己,刻意裝扮成這個樣子的。


    橋文看到這個女孩兒模樣端正,如果洗去了臉上的汙垢,應該是一個十分秀氣的女孩兒。而這個女孩兒表現出來的機靈,令橋文也有些好感。


    他對橋雨說道:“如果讓這位小姐姐,照顧你的起居生活,你願意嗎?”


    橋雨似乎跟這個女孩兒有些投緣,她毫不猶豫的說道:“兄長,我願意。你就收留了她吧。”


    橋文下定了決心,對高寒和寧武說道。”你們幫助這位小娘子埋葬了她的父親,然後把她帶迴來。”


    那個女孩兒千恩萬謝,楚韻兒和橋雨都十分高興。


    李府。


    趙猛聽說了永和坊裏麵發生的事情,向老李做了稟報,他說道:“主人,橋先生徹底惹怒了吏部黃侍郎的兒子黃金秋,闖下了大禍,要不要出手幫助他一下?”


    老李搖搖頭說道:“不必,有楚恆在,不會有什麽大礙的。還有,我也想看看,橋文會如何處理此事。”


    禮部侍郎府。


    黃金秋的母親王氏,對一位中年官員說道:“王司馬,金秋可是你的侄子,他被人欺負了,你可不能看著不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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