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若自那次花燈會之後,就沒有出現在他眼前,甚至迴到了閘郡的家裏,再也沒踏足過京城。


    他跟在徐逸川身邊,每天除了陪伴徐逸川就是努力學習武功等知識,根本沒有機會去尋找滅了他家族的仇人。


    徐逸川和徐飛塵出門的話,是不會帶他的,所以這麽多年來,暗夜也沒有來過閘郡。


    這年,徐逸川難得帶上了暗夜。


    暗夜來到了唐家,很容易就找到了玖若並且認出了她。


    暗夜沒有出現在玖若麵前,他相信,玖若早就不記得他了。


    一次偶然的機會,暗夜發現了主使殺害他全家的人,竟然在閘郡。他明知道玖若備受欺負,本來想暗暗替她出口氣的他,離開了唐家去追逐仇人。


    鎖定了仇人,他才迴到唐家準備從長計議。


    誰知就他離開的那點時間,玖若被唐玖芬推到河裏淹死了。


    暗夜忍不住後悔,要是他當時沒有出去,而是守在玖若身邊,那肯定不會發生這種事。


    他是想著大仇得報以後,恢複自己的身份,然後求娶玖若的。


    人算不如天算,終究是慢了一步。


    暗夜把一切都歸咎於仇人身上,把玖若落水的事和她受盡欺負的事告訴了徐逸川,然後毅然離開,血洗了仇人一家。


    過後暗夜才醒悟過來,他的做法,跟仇人當初的做法,又有什麽區別。


    他去自首了,徐家受了他的牽連,要迴京城受審。而唐家,被徐家翻了天,兩家的關係正式崩分離析。


    暗夜被處決了。他家仇已報,心裏念想的那個女孩也不在世上,他活著也沒有什麽意義。


    玖若聽完,覺得暗夜的用情至深和她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她是對林良木,而暗夜是對她。


    “喂,你有那麽喜歡我嗎?”玖若見暗夜把話說完了,還是不敢看她。


    “沒有。”


    “……”玖若瞪了他一眼。


    “你有恩於我,對你存在念想我承認,可和你一起做任務那麽久了,對你了解透徹之後……”


    “行了,你不用說了。反正我也不喜歡你。”雖然玖若非常想給暗夜幾個拳頭吃一下,可這人高馬大地站在自己麵前,跟曾經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啊。


    真是不好下手。


    暗夜聽到玖若隨便就把“不喜歡”說出口,才看了她一眼。果然,還是不習慣以真人的方式麵對她。


    “對了,那你這輩子救我了。那你的仇人呢?”想到這裏,玖若心中一沉,她一點都不想暗夜重蹈覆轍。


    “嗯?上輩子已經殺了。”暗夜瞥了瞥玖若。


    “……意思是這輩子你打算放過他了?”玖若稍稍放心,隻要他不把自己搞進大牢裏,那一切都好辦。


    玖若不知道,自己才是暗夜血洗別人家的導火索。現在她沒死,而且還是那個和他一起曆經過無數患難的玖若。


    這麽多年一來的修煉沒有白費。以暗夜的真實年齡算起來,他早已上萬歲了,他所謂的父母,早已塵歸塵土歸土了,他還會計較什麽?


    可是嘛,放過他是不可能的。


    這個世界暗夜暫時還沒發現任務對象,這麽一聯想,恐怕對象是他自己和玖若。想到這裏,他心中一甜。當初連想象一下都是奢侈的事情,他已經在逐漸視線了。


    隻不過她說不喜歡他,這還是有點難辦。


    “上輩子的血海深仇,你真的能放下?”玖若不是特別相信。雖然不想他去殺人,但還可以用另外的渠道去打擊一下那個人,讓他一輩子都不好過。


    “暗夜,要不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我和你一起想想辦法?幫你一次,也算是之前你幫我那麽多次的報答了。”玖若想把那些欠下的都扯平。


    一次抵全部?暗夜才沒那麽笨,再說,他還要用那些無形的羈絆來牽住玖若的:“放心,我會用別的方法反擊的。”


    “那就好。你是因為仇人在這裏,所以才拿我來做借口留下的吧。”玖若自己都沒有察覺,她並不是真的想要暗夜的答案,而是想確認一下,暗夜做的這些,到底和她有多大的關係。


    如果暗夜不在意的話,那還好點,他們應該還能好好相處。如果那貨特別在意,而且一切都是因為她的話,玖若是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


    暗夜終於敢盯著玖若的眼睛看了。他沒有給玖若答案。


    這丫頭,一開始以為她就是原來的唐家二小姐,暗夜能拿她當成是這個時代的姑娘對待,現在看來,玖若還是曾經的玖若。


    神經大條之餘,在某些地方又特別的敏感。說自己難,說自己不是救世主,但會一邊抱怨一邊把事情都做得很好。


    玖若被他看得心虛了一瞬:“這道題你不想迴答就算了,我還有一個問題。你和靈尊什麽關係?”


    “……”暗夜還以為玖若不會記得,他再次移開視線。


    “你幹脆一並告訴我了吧,要不然我天天晚上睡不著。”


    “靈尊是我,我是靈尊。”既然被發現了,暗夜也沒打算隱瞞。他相信玖若心裏已有答案,就是缺一個肯定的答複罷了。


    玖若一副被雷到了的樣子:“那你先是靈尊,還是先是夜初辰?”


    “因為執念,我收獲到了一個修煉的機會……”


    “曆經萬年隻為再見我?”玖若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是。”暗夜沒有否認。


    玖若被驚到了。原本她多次和暗夜確認一些細節,隻為撇清這方麵的關係,哪知一個玩笑把一切都打迴原形。


    “我有事,先走了。”暗夜閃身不見。


    徒留玖若一人在草堆裏。


    玖若:……


    玖若幹脆躺在草堆上,頭枕著雙手,暗夜他什麽意思?


    就因為自己這輩子隨手撿了在外流浪的他,然後又由於報仇而錯過了她,所以他跑到玄幻世界裏修煉成靈尊,等了她上萬年?


    不對,之前東方韻不是說,靈尊愛他養的那株靈草嗎?難道那株靈草,也是她?


    玖若感覺自己快要瘋掉了,這都是什麽跟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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