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臨張了張口,沒有迴答,也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隻能點點頭,而後看向那兩位動也不敢動的修行者。


    “勞煩二位告知皇帝。”


    薑臨抬手,收迴了真武法劍和雷珠,說道:“一應罪責,薑玄應擔著,若是遷怒劉家,勿謂言之不預。”


    說罷,一道劍光閃爍,斬在地上,朱紅雷霆不散。


    那兩位修行者如蒙大赦,一句話也不敢說,匆匆轉身離去。


    …………


    “勿謂言之不預?”


    後宮,梅貴妃寢宮。


    皇帝手中捧著茶杯,看似漫不經心的喝了一口,好似滿不在乎的樣子。


    但若是仔細看就會發現,皇帝的手指節已經在發白。


    “是,萬歲,他就是這麽說的。”


    黑袍修行者躬身低著頭,不敢去看皇帝的臉色。


    “嗯,朕知道了。”


    皇帝笑著放下了茶杯,笑道:“二位辛苦了,此番非是二位的過錯,下去休息吧。”


    “我等慚愧,拜受皇恩。”


    兩位修行者躬身行禮,匆匆的退下。


    皇帝臉上的笑容緩緩的收斂。


    一旁的梅貴妃見了,卻沒有任何想開口的意思,隻是低著頭坐在那裏,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這位做了皇帝三十年枕邊人的貴妃,在皇帝麵前卻好似麵對洪水猛獸一般。


    皇帝看向了梅貴妃,笑道:“愛妃為什麽不說話?”


    “陛下……”


    梅貴妃身軀顫抖了一下,抬起頭來,強笑著說道:“臣妾一介女流,不懂這些事情……”


    “是不懂,還是不想說?”


    皇帝微笑著追問,手放在桌子上,輕輕的敲打著。


    隨著皇帝每一次敲打,梅貴妃的身軀就顫抖的越發厲害。


    梅貴妃張了張口:“臣妾……”


    “你向來是個明白事理的。”


    皇帝打斷了梅貴妃的話,站起身來,來到了梅貴妃的麵前,抬手挑起了她的下巴。


    “愛妃,朕後宮佳麗三千,最寵愛的卻還是你,你可知道為什麽?”


    不等梅貴妃迴答,皇帝便自顧自的說道:“因為你最聽話,最懂得朕的心思。”


    “而且,還全身心的站在朕的這邊。”


    皇帝說著,雙手扶住了梅貴妃的肩膀,這一舉動,讓梅貴妃身軀一顫。


    “哪怕朕讓你去坑害自己的兒子,你也沒有猶豫。”


    聞言,梅貴妃反而不再顫抖,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抬起頭來,顫聲道:“陛下,您到底要做什麽?”


    她終於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也仿佛有了勇氣,繼續說道:“您讓臣妾在壽宴之上,為太孫求娶王老將軍的孫女。”


    “您從沒想過王老將軍能夠同意,甚至於,您知道那王家女與那妖道的關係……”


    “這一切,都是為了讓太子多出掣肘……”


    “臣妾真的看不懂,您要做什麽!”


    梅貴妃說到最後,甚至不自覺的帶上了質問,但馬上就在皇帝冰冷的眼神中敗下陣來。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也如同陽春白雪一般消散。


    “朕要做什麽,自然有朕的深意。”


    皇帝微笑著,抬手摸了摸梅貴妃的臉蛋,明明已經是五十歲的女人,但臉皮卻好似熟雞蛋白一般。


    “孕婦胎中血,百斤煉一壺,一壺還要煉,摶攢複熬煎。”


    “煎成妝脂粉,貴勝寶和珍,常以此沐身,天娥慚形穢。”


    皇帝緩緩的說著,每說一句話,梅貴妃的臉色就蒼白幾分。


    “你可知道,這天底下駐顏美容之法無數,朕為何獨獨要你用這法子?”


    梅貴妃沒有說話,隻是臉色蒼白無比。


    皇帝也不介意,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因為隻有你用了這個法子,朕才能完全的信任你。”


    “而你,也沒有辜負朕的信任。”


    皇帝撫摸著梅貴妃的臉頰,微笑道:“接下來,再替朕去辦一些事情。”


    “請……陛下示下。”


    梅貴妃艱澀的開口,迎著皇帝那雖然帶著笑意,但卻冰冷無比的眸子,她沒有任何拒絕的勇氣。


    “太孫的婚事,延後,但你要送一個侍女去太孫身邊。”


    皇帝說著,拍拍手。


    下一刻,從屏風的後麵轉出一道人影。


    梅貴妃見了,頓時瞪大了眼睛。


    “周……周眉!”


    她吃驚的捂住了嘴巴,那身穿侍女小衣,梳著丫鬟鬢的,赫然是之前在大殿之上被斬殺的周眉!


    除了衣服,幾乎一模一樣!


    “娘娘認錯了,奴婢不是眉郡主。”


    那侍女微笑著福身行禮,說道:“是娘娘看奴婢麵善,這才要送到太孫身邊,作為貼身侍女。”


    “娘娘記住了嗎?”


    梅貴妃瞪大了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更沒有心思去追究這侍女大不敬的話。


    隻是眼睜睜的看著那侍女來到皇帝身邊,親密的摟住了皇帝的臂彎,主動送上香吻。


    “奴婢會好好照料太孫的。”


    “嗯。”


    皇帝笑著點點頭,二人完全無視了已經呆滯的梅貴妃。


    梅貴妃迴過神來,猛地站起來,看向皇帝,艱澀的開口說道:“陛下……連自己的親孫子都不能放過嗎?!”


    “嗬。”


    皇帝聞言,冷笑一聲,背過身,說道:“朕要你做什麽,你去做就是。”


    梅貴妃身軀顫抖,緩緩的跪下,掙紮了許久,還是說道:“臣妾,遵命……”


    “可是,臣妾有一句話要問陛下!”


    皇帝沒有說話,淡漠的眼神落在了梅貴妃的身上。


    梅貴妃抬起頭來,直勾勾的盯著皇帝。


    “那妖道,如今在秦王府上,秦王的心思,陛下真的就一點也不知道嗎?”


    “秦王?”


    皇帝好似聽到了什麽大笑話一樣。


    “跳梁小醜罷了。”


    “隻要朕的計劃能夠成功,區區秦王,不過芥蘚之疾。”


    “朕早就命欽天監盯著秦王,他沒有半分的天子氣象!便是要造反又如何?不過翻掌可滅!”


    那一切盡在掌握的模樣,讓那與周眉有八九分相似的侍女崇拜的看過去。


    這一幕,讓皇帝越發的驕傲。


    “天命在朕,不在他人!”


    …………


    “天命在秦王,不會有更改,大侄子說的。”


    秦王府內,劉雲秀看向上首的秦王,笑著說道。


    “哦?”


    秦王聞言,頓時站起身來,朝著齊雲山所在的方向拜了三拜。


    “能得洞明星君這般讚譽,真是讓本王受寵若驚。”


    他當然知道劉雲秀口中的大侄子是誰,或者說,早在得知太子側妃一事之後,秦王就命百化先生去請薑道長商議。


    隻是沒想到,薑道長居然和劉雲秀認識,而且還是朋友。


    這樣一來,他的一些布置就用不上了。


    在劉雲秀這件事上,秦王和薑臨是一致的,那就是最好不要讓這位入宮,更不要和太子或者皇帝扯上任何的關係。


    秦王起身之後,重新坐了迴去,笑道:“姑娘來的巧,明日就是老夫女兒的生日,老夫不準備大操大辦,隻是自家人吃個家宴。”


    “不知姑娘可有什麽喜歡吃的,本王好備下。”


    聞言,劉雲秀嘴角泛起一抹微笑,看了一眼薑臨,笑道:“多謝王爺費心,我對西湖美景向來向往,更想嚐一嚐杭州聞名的西湖醋魚……”


    “嗯?”


    薑臨猛地抬起頭,呆呆的看著劉雲秀,好像在看一位勇士。


    “最好不要。”


    最後,薑臨還是決定勸一句,那玩意,即便是薑臨也不是很想吃,由此可見其“威力”。


    “我不,就要吃。”


    劉雲秀嘿嘿一笑,說道:“我就是想嚐嚐,看看是什麽東西,讓你都這麽抗拒。”


    “當初,你可是為了幾個大餅就大發神威的。”


    一旁的妙清也悄悄的舉手。


    “其實,我也想嚐嚐。”


    劉雲秀看了一眼妙清,笑道:“看來這位道長和我想的一樣。”


    說著,她悄悄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妙清。


    嗯,看得出來,不是“情敵”。


    畢竟,一個這麽可愛的小吃貨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哈哈哈哈!”


    秦王哈哈大笑,看向薑臨,說道:“道長,看來這道菜,必然要出現在飯桌上了。”


    “妙清道長與劉姑娘都想嚐嚐,你我二人的意見,可一點也不重要。”


    說罷,秦王站起身來,拱拱手,說道:“道長,姑娘,老夫的女兒向來沒有幾個朋友,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兩個同齡女子在王府。”


    “若是二位無事,還請與我家女兒交個朋友,也好叫她不那麽寂寞。”


    “老夫厚顏懇請了。”


    劉雲秀聞言站起身來,福身行禮,道:“王爺哪裏話來,我也無聊的緊,正想要多個說話的。”


    “郡主是個很好的人。”


    妙清想到了那塊最大的鹿肉,篤定的點點頭,附和了一句。


    “那就勞煩二位了。”


    秦王笑著點點頭。


    而後,目送劉雲秀與妙清朝著後院的閣樓走去。


    “嘰嘰!”


    這時,伴隨著一道鳴叫,小青鸞從薑臨的胸口鑽了出來,化作一道流光,落在了劉雲秀的頭上。


    “呀!又是你!”


    劉雲秀吃了一驚,驚唿一聲。


    “這是青鸞?”


    妙清也有些驚訝的看過去。


    “這鳥可兇了。”


    “嘰嘰!!”


    “呀!我沒有說你壞話,你就是兇嘛!”


    “嘰嘰!”


    小青鸞和劉雲秀拌著嘴,妙清在一旁好奇的看著,一同離開了正堂。


    一時間,正堂隻剩下了薑臨和秦王二人。


    “王爺支開這兩位,可是有什麽事?”


    薑臨笑著問道。


    “有些……私事。”


    秦王笑眯眯的湊近了一些,抬手摟住了薑臨的肩膀,臉上泛起了男人都懂的笑容。


    “好我的道長,老夫這麽多年下來,不敢說一雙眼睛看人有多準,但早年也是經曆過花叢的老手。”


    “那位劉姑娘,看向道長的眼神可不對勁。”


    秦王嘿嘿笑著,戲謔說道:“可以說毫不掩飾對道長的情意,道長就一點也看不出來?”


    “王爺……”


    薑臨無奈的眨眨眼,說道:“俗話說,最難消受美人恩……”


    說著,薑臨歎息一聲,道:“貧道如今……也不知如何處理。”


    “理解。”


    秦王拍了拍薑臨的肩膀,說道:“道長雖說實力超絕,但到底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年,第一次遇見這種事,難免心頭悸動。”


    “若說沒有心思,那是騙人。”


    “但,道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想的,又應該怎麽去麵對,對吧?”


    薑臨聞言,不由得點點頭,說道:“王爺有辦法?”


    在薑臨期待的眼神中,秦王笑著搖搖頭,說道:“本王又不是道長,哪裏有辦法?”


    “這等事,又哪裏有旁人說話的餘地?”


    薑臨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合著您在這逗我玩呢是嗎?


    “咳咳,本王說這事,隻是想……”


    秦王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人之後,笑著低聲說道:“道長若是準備娶妻,想來不會介意多娶一個,你看我家柔兒如何?”


    “便是做平妻,也不是不行……當然,最好不要是妾,不然本王實在是有些不忍心啊。”


    薑臨好懸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合著這位王爺的意思是,如果薑臨準備“破戒”,那破一次和破兩次沒什麽區別,不如一勺燴。


    “王爺,有沒有人跟您說過,您說話有點氣人?”


    薑臨再次翻了個白眼。


    “哈哈哈哈哈!”


    秦王哈哈一笑,有些賊眉鼠眼的說道:“其實,本王確實有一個主意,隻不過,是餿主意……”


    “什麽樣的餿主意?”


    薑臨忍不住問道。


    秦王神秘的一笑,沒有說話,隻是帶著薑臨走到了王府的後門。


    在那裏,百化先生不知何時已經在等候,身後是一輛很低調的馬車。


    薑臨疑惑的眨眨眼,被秦王帶著上了馬車。


    ………


    不多時。


    “我說,這就是您說的餿主意?”


    薑臨看著眼前花枝招展的一眾舞女,一個個媚眼生花,秋波暗送。


    秦王坐在另一邊,兩側都坐著一位千嬌百媚的女子。


    這位王爺此刻很是享受,左邊喝一口酒,右邊品一口菜,被兩位美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薑臨這邊也是同樣的配置,但見薑臨沒這個意思,他這邊的兩位美人也很有眼力見的沒有主動湊過來討不自在。


    此刻,薑臨和秦王在忘憂閣。


    這地界不是別的,是這整個京都,最大最貴,最豪華,最奢侈的……青樓。


    今天身體不太舒服,控糖控的低血糖了,腦袋混沌,隻有一更,明天盡量補上,萬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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