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麵前這收包人如此的不講究,直接上來就吐唾沫,九叔則是連忙向著旁邊躲開。


    然而,神奇的事情產生了。


    原本正常情況下,九叔向著旁邊一躲,手中桃木劍一繞,哪怕是暗器也是能躲得開。


    結果誰成想,九叔一躲這收包人吐出來這口唾沫,反倒是讓這口唾沫如天女散花一般分裂開來。


    甚至還散發著點點幽光。


    讓人僅僅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惹的東西。


    看到了這裏,九叔則是認真了起來,隨後挽了個劍花,口中默誦經文隨後將諸多幽光點滅:


    “天靈靈,地靈靈,敕!”


    然而,就在九叔將諸多的幽光以大法力統統都點滅之後,他則是看了一眼手中的這一根桃木劍。


    “好汙穢的東西,好惡毒的法術!”


    向著桃木劍看去,隻看到此刻原本應當散發著辟邪光芒的桃木劍,已經完全暗淡了下去。


    隱隱約約似乎有著某種汙穢的力量在上麵遊動,就好像是某種不詳的東西一樣。


    看著九叔手中的法器不能動用,那收包人則是向後退了幾步,抓著自己的袖子,臉色有些凝重:


    “你們都是些什麽人?這麽不講江湖道義跟規矩嗎?難道真的不怕我陰山一脈打上門去破山伐廟嗎?”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還小心的感應了一番院落裏麵。


    然而,此刻原本十分熱鬧的院落已經慢慢的變得空寂起來。


    他對自己手下的弟子了解的十分透徹,這些人基本上沒什麽本事,他也沒教什麽真本事。


    也正是因為如此,那屋裏怕是已經被這些人都打服了。


    如今真正還有手段的就隻有自己了。


    “江湖道義跟規矩?旁門左道還講這些嗎?”


    說到這裏的時候,九叔則是隨手將已經逐漸變得汙穢的桃木劍丟在了地上。


    隱約間,他的嘴角還微微一抽,眼神之中透露出了一絲絲的不舍。


    這桃木劍可是他花費了好大的金錢,又取了老桃木,花費了七七四十九天,這才加持出來的寶貝。


    雖然這東西並不是強力法器。


    但是真的說起來這等的辟邪桃木劍比尋常的法器還要好使,簡直是道門施法的寶貝。


    結果誰曾想,竟被麵前這收包人一口丐門秘術的老唾沫,就給廢了。


    想想就讓人感覺有些不自在。


    這人也忒不講究了!


    聽到了九叔如此說,收包人也知道此行基本上也是難以善了了,一時間,他也是認真了起來:


    “既然你們都打上門來了,那就別怪我下狠手了!”


    想到了這裏,收包人的臉色也是不由得變得狠厲了起來,隨後從自己的後腰處取出來了一個巴掌大的布袋:


    “你們都得死!”


    說到這個人的時候,隻看他大手一撐直接打開了那小口袋,隨後以一種十分詭異的手法捏在了布袋的後麵,念誦道:


    “大包大包,我收我消,病氣不散,又化大包,去!”


    隨著他口中念誦的咒訣,手中掐著法印,隻看到那巴掌大的口袋之中驟然的飛出來了一道黑氣。


    烏泱泱黑氣難逃。


    剛開始僅僅隻是一縷黑氣,但是落入空氣之中,眨眼之間卻又化做一團黑霧。


    這黑霧十分難纏。


    就在出現的那一刹那,就將目標放在了九叔身上,看起來似乎要將他整個人吞噬似的。


    此物非邪非鬼。


    無有那等陰邪之相。


    但是卻彌漫出濤濤黑霧。


    果真是了不得的東西,十分神秘的手段!


    看到這彌漫而來的黑霧,九叔則是不由得臉上一驚,整個人似乎發現了什麽似的:


    “……這竟然是病氣!”


    說到這裏的時候,九叔連忙踩著禹步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拉開了與這團黑霧的距離。


    一時間,他臉上的凝重之色,此刻則是再也遮掩不住了:


    “果真是好手段!”


    當今修行界,大部分的法師手段都在開壇,做法提前準備材料上麵。


    若是遇到突然出現的危機,大部分法師,都隻有一二小手段應急罷了。


    原本他們直接就上這飛鶴山,就是打的這個主意,就是出其不意要將這收包人解決。


    沒想到他竟有這種本事。


    不開壇不做法,竟然能夠將那等常人的病氣收在隨身攜帶的布袋之中。


    這可是了不得的手段。


    化無為有。


    若是真的在那等靈氣充沛的上古時期,這東西真讓他練成了,那真是個了不得的瘟道法器。


    這玩意兒了不得。


    甚至在某種程度上,比一些相當厲害的左道旁門的法器還更加陰毒。


    如果說法器施展的咒術還能以相應的手段解除。


    但是病氣可就不一樣了。


    收集了多人身上的大包化作的病氣,誰知道諸多病氣融合起來會變成什麽樣的鬼東西?


    修行者在沒有更進一步之前,大部分都是些肉體凡胎罷了。


    哪怕九叔如今已經逃換掉了體內的濁氣,換成了清靈之氣,此刻也是不由得退避三舍。


    這是真的要命的東西。


    若是身體皮囊被這病氣傳染,得了疾病瘟疫,那修道之途真可謂是徒增波折了!


    想到了這裏,隻看到九叔突然將自己穿著的明黃色長袍扒了下來,隨後放在麵前,迅速的用手揉捏。


    刷刷刷刷。


    緊接著,咬破手指迅速在上麵繪製符咒:


    “去!”


    說到了最後,隻看他以手化掌,捏著手印,重重的拍在了那明黃色長袍上:


    “唿……”


    一個金色的八卦驟然的從那明黃色長袍上飛出,隨後化作一股微風,將那飄散過來的霧氣又吹了迴去。


    看到倒退而來的病氣。


    那收包人則是不由得臉色大變,隨後,下意識的將手中的布袋丟下,閃身過去:


    “滋滋滋……”


    黑霧被吹到了旁邊的一棵古樹上。


    緊接著,隻看到那棵古樹就好像是被腐蝕了一般,原本蒼翠的葉子此刻竟變得枯黃了。


    甚至,就連樹木的根係都失了顏色,就好像是老死了一般。


    看到這一幕,哪怕是一直從旁邊坐鎮,穩坐釣魚台,當做壓陣之人的釣魚叟,此刻也是不由得臉色一變:


    “真是好陰毒的東西!”


    然而,就看到收包人在迅速的躲開了那黑霧之後,宋風反倒是露出了一絲笑容:


    “這病氣看似非凡,但終究也是消耗物品,這一布袋的病氣,怕不是他多少年以來的積累了。”


    “此等手段雖也不錯,但沒有練就法器,沒有修成相關的法術,終究也是難登大雅之堂……”


    若是這收包人真有手段將那布袋練成法器,亦或者修成與病氣相關的異術,那可就了不得了。


    這等人物,那真的是與傳說之中的瘟君呂嶽一樣,是修行瘟煌一道了不得的人物。


    但是現在一看這就差的更多了。


    與宋風所想的一樣。


    當九叔看到那收包人迅速的躲開那霧氣之時,九叔的嘴角則是不由得勾起了一絲弧度:


    “原來如此!”


    若僅僅隻是一次性的手段的話,那這也並不算得上是多麽厲害。


    想到了這裏,隻看到九叔則是迅速的披上了長袍,隨後抓過了身後背著的小銅錢劍:


    “你還有何等手段?”


    看著九叔再一次殺過來的動作,收包人也是不由得麵色一變,隨後下意識的咬破了手指:


    “汙濁法衣,賜我神力……”


    隨著他咬破了手指,以血液當做筆墨,在身上的衣服上繪製符咒。


    隻看到原本看起來有些汙濁的衣服上麵,則是流淌著更多的光澤,甚至黑氣越來越重。


    隱約間,竟然與剛剛汙穢了九叔桃木劍的那幽光相似無比!


    看到了這一幕,九叔則是不由得臉色一黑,緊接著。在他沒有完全施法成功之前向後一抓,將那百納衣丟了出去:


    “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隨著他將那百納衣丟出,隻看到那用近百塊破布條拚湊而成的衣服,則是驟然之間飄散開來。


    刷啦啦!


    甚至在被九叔丟出去之後,隱約間還在空中獵獵作響。


    眨眼之間,竟如同被人穿在了身上一樣,完全的掛在了空中:


    “唿啦……”


    等到那收包人身上的衣服汙穢之氣變得更重之時,那百納衣竟然如同活物一般,迅速的卷在了那收包人的身上。


    眨眼之間,竟將他卷的如同蠶繭一般!


    看到這一幕。


    九叔則是不由得點了點頭,緊接著。將自己的銅錢劍收好,一隻手背在了身後,頗有宗師風範:


    “果然不出我所料。”


    他手中的這銅錢劍,可是用來斬妖除魔的真正法器,是比桃木劍還寶貴的東西。


    可不能用這東西沾血殺人。


    而隨著那收包人被百納衣完全的收攏在身上,整個人被卷成蠶繭,那收包人也是不由得臉色大變:


    “老東西,你還沒死!!”


    隨著收包人臉色大變,疾聲高唿,隻看到遠處的道路盡頭,則是出現了一個穿著破舊衣物的老乞丐。


    當他走過來的時候,他看向麵前的收包人的臉色則是變得十分的漠然:


    “你這悖逆之徒,若不是老夫還有著一手金蟬脫殼的手段,怕是真讓你欺師滅祖,占了一脈傳承了。”


    “老夫早就已經盯了你數年了,這百納衣可是我在民間搜集了多年,這才練成的專門針對汙衣的寶物。”


    “如今你已伏誅,那這百納衣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說到最後的時候,這老乞丐則是下意識的閉了閉眼,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忍似的。


    然而,隨著他閉上雙眼。


    隻看到那被百納衣完全束縛起來的收包人則是突然青筋暴起,發出了一聲聲的慘叫:


    “啊……師傅……不!”


    “我錯了,放過我吧!”


    然而,他那慘叫聲隻是持續了一刹,緊接著,便完全的消散下去。


    等到最後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完全的變作了皮包骨頭的模樣。


    而那原本將其收攏起來,捆成蠶繭一般的百納衣,此刻也是慢慢的變得陳舊了下去。


    “……噗呲!”


    隨著那收包人死亡,老乞丐則是驟然的吐出了一口鮮血。


    隱約間,他頭上的那一縷黑發,此刻則是悄然間變白了:


    “孽緣,孽緣啊!!”


    說到這裏的時候,那老乞丐則是下意識的擦了擦嘴角,隨後感謝似的看向了眾人:


    “多謝諸位道友出手相助!”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則是萬分感慨似的開口說道:


    “這孽畜叛出師門之時,不僅意圖偷襲弑師,而且還偷了我丐門秘寶,九刹汙衣。”


    “這麽多年來,雖然我憑借著金蟬脫殼的秘術,勉強能保下性命。”


    “但是卻也隻能遙遙的盯著這孽畜,卻一半分不敢靠近,生怕被其察覺了。”


    “若不是諸多道友出手相助,恐怕我這一脈傳承,就真的被其斷送了。”


    說完之後,他則是深深的對著包括九叔在內的幾個人,重重的鞠了一躬。


    然而,就在看到他鞠躬行禮之時,九叔卻巍然不動,安然的受了他這一禮。


    等到這老乞丐鞠躬感謝完成之後,九叔這才走過來,輕輕的將其扶了起來:


    “前輩言重了,同道互助,本就是我等正道之人應該做的。”


    話雖如此說,但是老乞丐的這鞠躬行的這一禮他也是受得。


    畢竟這可是一脈傳承的香火。


    若是丐門祖師爺知道這一脈傳承的香火,差點被別人奪走了,那怕是能氣的跳出來。


    他這受的不止是這老乞丐的禮,而是這丐門今後諸多修行者,諸多弟子鞠躬的一禮。


    這可是傳承的大恩。


    今後若有丐門弟子碰到他們,最少也得行個半師之禮。


    說到這裏的時候,這老乞丐則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靜靜的站在那裏的宋風,緊接著開口說道:


    “既然這孽畜已經扶誅,那老夫就不在這裏繼續叨擾諸多道友辦正事了。”


    “折騰了這麽多年,終於將這孽畜誅殺,如今我也算是能夠安然的去見列祖列宗了。”


    “接下來我也該為丐門再找一個繼承者了,諸位道友留步,老夫就先行告退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先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宋風,緊接著,顫顫巍巍的把收包人身上的那汙衣摘了下來。


    刷!


    隨著他以特殊手段解開汙衣。


    隻看到,那原本正常穿在收包人身上的那件樸素汙衣,竟變成了一張如同袈裟一般的破布。


    緊接著,那老乞丐則是雙手一疊,隨後竟將這薄弱蠶絲一般的汙衣,隨手塞入了袖子之中。


    等到把這一切做完之後,老乞丐這才顫顫巍巍的向著山下走去。


    隨著他每向下走一步,他的身子都變得更加佝僂,甚至臉上的皺紋都變得越來越多了:


    “咳咳咳咳……”


    隨著這老乞丐的輕咳聲越來越遠,九叔也不由得微微的歎了口氣:


    “這位前輩的生命之火,怕是燒不了多久了……”


    聽到了九叔如此感慨,宋風則是輕笑幾聲,隨後幽幽的開口說:


    “你看到的隻是這老乞丐想讓你看到的,雖然這老乞丐道行不高,但他這麽多年可都不是空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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