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荊晨不由自主地輕吟了一聲。


    他感覺到了幾股情緒在心底蔓延開來,狂傲、不羈、孤高等感染著他。


    荊晨隻覺得心中暢快,便拿起爭天尺,按照《遊龍劍》中的圖示開始練了起來。


    懸崖底,一個少年,手執墨色量天尺,舞動如風,其貌俊秀,其姿飄逸。


    荊晨以前在沒有接觸過震藩截拳的時候,一拳一腳都像極了王八拳,習練了震藩截拳後,才將一些動作規整。雖然震藩截拳並不提倡拳腳被架子束縛,一板一眼,但也不是對動作毫無要求。


    拳腳雖然得到了規範,但荊晨出劍和用劍的路子還是有些野,雖然是龍胤山莊的弟子,可是因為淩落的緣故,荊晨對劍術都是自己琢磨,能打到人的劍就是好劍。


    一招一式間盡是大開大合,這就是荊晨如今的劍術風格,於細微處有著諸多不足。


    這也是他擁有一身巨力的情況下,被圍攻時還屢次遭受重創的原因。


    以荊晨的實力,無法戰勝那一群殺手,但是隻要攻擊少些破綻,他想要無傷或者輕傷擺脫那些殺手的確不是難事。


    荊晨在幾次受傷之後也發現了這個問題,這群殺手都是長年從事刺殺的活計,伺機而動,等待敵人的破綻,追求一擊必殺,才讓他幾次吃大虧。


    沒有劍術傍身,荊晨非常受製。


    “哈哈……”荊晨在崖底揮舞著爭天尺,一陣狂笑。


    “嗖……”


    爭天尺不斷發出破風聲,荊晨揮舞得越來越快。


    “砰!”


    一塊巨石被荊晨砸碎。


    “砰——砰——砰!”


    接連幾塊巨石也被劈碎。


    荊晨拿著爭天尺往崖壁上放肆劈砍,火星四濺。


    “殺!”


    一股瘋狂的殺意侵襲了荊晨的心靈,四周踅摸,他在尋找活物。


    摸索了半天,這崖底都沒有任何會跑的生物。


    “咦?不對,我這是怎麽了?”荊晨忽然間感覺到自身的狀態有些不對勁。


    他剛才隻覺得整顆心被殺意侵蝕,想要見到橫屍遍野的場景,整個人都有些亢奮而且變得狂傲起來。


    “有古怪。”荊晨心頭一凜,如果他不是以前中過屍毒,對抗過僵屍的殺戮嗜血的欲望,恐怕就麻煩了。


    荊晨迅速平複心緒,寧心盤坐,感受著體內的一切變化。片刻後,那種殺意又湧上心頭。


    “嗯?”荊晨終於發現了影響自己心神的正是附著在自己軀幹骨的那團血紅色真氣,並且使得他變得傲慢不羈的正是四肢中的四色真氣。


    找到症結的所在後,荊晨又去翻閱《遊龍劍》,但是內裏卻沒有對這方麵的描述。


    荊晨有些疑惑。


    “大師曾經說過,武學和武功流傳於世並不是普傳眾人,而是擇優傳承,難道遊龍劍也是一樣,修煉過程中會出現阻礙?但是武功本身對此卻沒有詳述,是需要修煉者自己突破?”荊晨


    反複翻閱後,心裏有了這樣的猜測。


    “我連僵屍的本能都能克服,還怕本門武功中蘊含的詭異殺意嗎?”荊晨輕笑,這遊龍劍是他師門的本門武功,連這點阻礙都過不去,無法修煉成功的話,他還配自稱龍胤山莊的弟子嗎?


    “既然武功裏沒有對這股殺意的說明和解決方法,那我就跟你硬抗。”荊晨依舊按照武功中的特定經脈運行真氣,保持四肢和軀幹骨的真氣不散逸。


    時間緩緩地過去,荊晨軀幹骨上的血色真氣也頻繁地侵襲他的心神,不過在他有了防備後,這種侵襲便難以奏效,久而久之,血色真氣再也無法影響他一絲。


    從荊晨發現自己的心神出現問題到解決那些雜色真氣帶來的詭異情緒,隻用了三個時辰的光景。


    若是淩落知道了荊晨僅僅半日就克服了血色真氣中的殺伐之意,恐怕也會目瞪口呆,他當初習練這門武功的時候,以他那樣成熟的心性,單單是對抗殺戮欲望也足足扛了三日,才能夠做到不受影響。


    荊晨克服血色真氣中的殺戮之意後,便在崖底習練起遊龍劍,自此他在舞動爭天尺時,一招一式也規範了起來。


    遊龍劍輕靈飄逸,一招一式運用起來如執劍作筆,劍尖軌跡飄若浮雲,矯若驚龍。


    “沒有什麽印證進步呢。”荊晨練了幾日,總感覺差了些火候,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追求劍招,還沒有深入以真氣運用的層次。


    正思考著如何能做到禦則穩如磐石,攻則逸似龍遊,一招一式間行雲流水的地步,荊晨瞥眼見到了一汪水潭。


    眼珠一轉,荊晨飛身躍起,落在了水麵上,禦氣懸浮,他雙腳離開水麵半分。


    “如果能夠做到腳不濡水,應該就可以了。”


    荊晨在水麵上揮舞爭天尺,不時在水麵上點起陣陣漣漪。


    三日後,在荊晨晝夜不舍的習練下,他出招收招的破綻已經大幅度改善。


    “勢不可去盡。”荊晨迴想著以往他拿劍對敵時,許多次都是因為招數用老,難以立迴吃了大虧。


    現在荊晨有了新的感悟,不過讓他感到有些遺憾的是,他並不是特別喜歡用劍,如今的爭天尺他是直接握在手裏的,與平常的劍重量差不多。


    他喜歡重器,像是手中的鐵尺變大了的爭天矩,或者是重量極重的爭天尺他也喜歡。但是如果用繃帶隔離了手掌與爭天尺,他還無法將其當作武器,太重了。


    數日的揮尺規範了姿勢和動作之後,荊晨開始按照武功的記述,運轉真氣,以真氣催動遊龍劍。


    “嗖。”


    爭天尺揮動,一道真氣自尺端脫離,在地上卷起浮土,形成了一個小型的氣旋,小旋風在地上旋動須臾後便消散殆盡。


    “劍氣出體?”荊晨對爭天尺發出的“劍氣”感到震驚,在他的認知裏,能夠做到劍氣出體的是四階肄武者,這還是他以前聽二龍說起過的。


    正常來說化器境的武人才能做到不依賴武功的情況下做到這一步,但荊


    晨如今習練了垂世上乘的武功,也能提前使用劍氣。化器境的武人能夠聚氣成刃,在氣刃未能完全有形前,也會選擇使用真氣附著在武器上,以此增加攻擊力。


    在化器境造極時,武人所凝聚的氣刃才會真正擁有武器的輪廓,能夠當做武器,而在此境界之前的武人手中難有好的武器,不得不使用凡兵,但因為能夠做到劍氣出體,所以攻擊力也不差。


    “現在真氣還沒有形狀,遊龍劍練至大成,劍氣能夠擁有龍的形狀,還差得遠呢。”荊晨斟酌道。


    “而且我體內氣海中的真氣太少了,就剛才這麽一揮尺,就感覺真氣明顯少了一些。”荊晨敲了敲自己的額頭,他發現自己現在的根基雖然穩固,但有些方麵確實捉襟見肘。


    盡管有武屍四極變可以利用,但基本上一日內隻能動用一次,震藩截拳和柔勁百斷雖然不怎麽耗費真氣,但是屬於近身纏鬥的武功,倘若對手會聚氣成刃,情況就會變得非常棘手,那樣的攻擊太詭異,冷不丁地對手就來一記氣劍。


    在荊晨離開龍胤山莊時,他師父曾說過讓他去尋找洗禮堂。洗禮堂是俗世裏的散修武人組織而成,有償的為尚未進行感應洗禮的武人進行洗禮,經曆過感應洗禮後,武人才能習練武學,依靠武學來汲取天地清氣。


    但荊晨卻不知道洗禮堂有什麽用處,一直以來他都以為是可以為他醫治耳朵的地方。


    所以自從耳朵被大師醫治好之後,他就把這洗禮堂給忘了個罄淨,還有以前隨手翻閱龍生九子時內裏的一些不明白的地方,他也忘了問大師和大鼠他們。


    那段時間荊晨每日的生活忙到頭大,身心俱疲,把一些相對不重要的事情拋到了九霄雲外。


    因為心思不夠活絡,荊晨心大,錯過了許多,最大的影響便是現在他無法修煉武學,更不知道修煉一途如何去走。雖然身上有龍生九子這門絕世武學,但荊晨看不懂有什麽辦法,根本無法習練。


    他如今無法利用武學汲取天地清氣,一旦體內真氣告罄,很容易處境不妙。


    在崖底呆了大半個月後,荊晨將遊龍劍習練到初窺門徑,他身上的傷勢也已經基本痊愈。


    “是時候上去找他們算賬了。”荊晨緊握拳頭,他恨透了這群殺手,為了殺他,這群畜生不惜加害無辜,加害孔先生一家,真是百死莫贖其罪。


    “玄石重甲好是好,就是太不方便攜帶了。”荊晨將已經有些破爛的玄石重甲穿在身上,說道。


    在之前被殺手圍困時,每次他想要除下負重盡力突圍的時候,總是需要先將玄石重甲扔到遠處,正因為如此,他很容易被那群殺手蹲點。每次擲出玄石重甲後,荊晨就需要以極快的速度殺出重圍,拎起玄石重甲再逃,這也導致了他受了很多傷。


    荊晨不知道在世間還有一種空間法器可以容納外物而不受容納物的重量和形體的限製,譬如乾坤袋之類。當然,這些擁有空間容納功能的東西淩落也從來沒向荊晨他們提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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