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荊晨醒來,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他看到不遠處躺著的一個少女與老嫗,心裏就有一股怒火。


    “我和你什麽仇什麽怨!”荊晨氣得肺疼,他提著爭天尺,想要趁機了結了兩人的性命,但是剛站起身,他就發現少女和那個老嫗身體也開始有了動靜。


    “不好,要先走。”荊晨踉蹌地走開,周身骨頭碎裂的疼痛讓他舉步維艱。


    拐過一座禿山,荊晨避開了兩人的視線,在行走時,他聽見後麵兩人說不能讓他活下去。


    荊晨想要仰天長嘯,他到底招誰惹誰了。但是他卻叫不出來,嗓子像是吞過燒紅的炭一樣,難以發聲。


    “日昌晶!哥的本源生命力啊,鳳族,你給我等著,等我迴族找幾個青年才俊,讓你們鳳族大擺筵席,慶賀你們族內的女娃娃都懷了龍鳳胎。麻麻批!”荊晨氣海中的龍靈珠在發著光芒。


    “小子,你先自求多福,神龍哥得借你的護身龍符用用,我也算是你的遠祖師。嗯,就這樣,否則我神龍哥再在世上閃亮登場還不知道要多少年呢。”


    荊晨忽然覺得額頭發癢,他的額頭上一片龍形紋絡開始泛射光芒,幾次反複後,護身龍符的紋絡就開始黯淡下來,最後完全消弭。


    撓了撓額頭,荊晨根本不知道護身龍符出現了狀況。


    “那個少女究竟是什麽人,那張符籙好像跟護身龍符有著異曲同工的妙用,隻不過一個用於攻一個用於守。”


    荊晨思考著那個心如蛇蠍的少女的來曆,但苦思半晌,他隻能罵一句:“娘希匹,我惹了誰了。”


    至於在危機關頭他用出了一招類似踞天吟的武功,荊晨也隻認為那是護身龍符的作用,沒有多想。


    荊晨需要躲避殺手組織的搜捕,還要防範著鳳嫣照和鸞芳,讓得他連覺都睡不安穩。


    現在他明白了一個道理,被人算計被人追殺,不要去問為什麽,多花些心思逃命或者反擊。


    兩日後荊晨被殺手組織發現了蹤跡,奮力突圍後他跑到了一處懸崖邊。


    荊晨雙手流著血,後背上也被砍了三刀。他身上的傷多半是胡子壯漢與另一個殺手小隊長合力斬傷。


    他們所用的刀法一波三折,一式三變,荊晨疲於應付,真氣護體根本來不及,如果不是有僵煞體防禦,他早就成為一灘肉醬了。


    “現在那群殺手被我甩在十裏外,如果我現在跳下去,他們應該不會發現。”荊晨自語道。


    他現在被追殺的煩了,想要反擊。


    這些殺手一個個刀法精湛,荊晨隻能憑借反應來招架,他手拿爭天尺作劍,雖有攻擊有時候十分巧妙,但缺乏後勁。


    “這段時間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一個不慎就要陷入死局,而且我缺乏攻擊手段,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和一段安逸的時間來習練遊龍劍。等提升了實力之後,我要知道究


    竟是誰跟我有深仇大恨,就好像我殺了他們兒子一樣。你們給我等著!”


    荊晨站在懸崖頂向下查看了一番,粗略計算懸崖距離崖底約莫有兩百丈高。


    “現在體內還有部分真氣,能夠禦氣懸浮,應該能支撐我到達崖底。”荊晨猛力一掙,扯下了玄石重甲,將其扔下了懸崖。


    這段時間,荊晨雖然被殺手追殺,但他隻有陷入危境的時候才會除下玄石重甲,他繼承了以前大鼠訓練他的理念,隻要作不死,就往死裏作,隻有這樣才能讓自身的潛能爆發。而且這些殺手在圍攻荊晨時極善偷襲,如果不是有玄石重甲的防護,荊晨幾次都要踏進閻王殿了。玄石重甲雖然限製了他的速度和力量,但也數次拯救了他的性命。


    如今玄石重甲已經破爛不堪了,但荊晨卻舍不得扔下。再度將爭天尺丟下懸崖後,荊晨開始順著懸崖往下爬。


    後背一用力,背上的傷就疼得荊晨直咬牙,如果他不是武人體質,早就見了閻王了。


    即便是肄武者高手接連受到這樣的重傷也危矣。


    憑借著禦氣懸浮,荊晨向下攀爬了百餘丈,身上的重傷讓他有些用不上力氣了。往下麵看了看,荊晨索性直接脫離了崖壁,借助體內真氣減緩墜落的速度。


    “砰!”


    荊晨重重的摔在了崖底,渾身都沒了知覺,他艱難地移動身體,緊靠崖壁,沒多久便暈了過去。


    三日後荊晨醒轉,身上的傷大半已經結痂,稍稍環顧了四周,荊晨發現崖底基本上什麽都沒有,隻有幾棵老樹,上麵結了些果子。


    “顧不了這麽多了。”荊晨摘了顆野果塞進口中,他餓得渾身發虛。


    “要趕緊運氣療傷,習練遊龍劍。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得先把防禦工事做好。等我上去了,一個個跟你們清算!”荊晨心中盤算了下,如果他不將這些殺手解決,在前行的路上他不知道還會遇到什麽樣的情況。


    荊晨發現追殺他的人數目在增加,從早先的二十幾人到現在都有半百之數了。


    這段時間的逃亡也讓荊晨的心性得到了磨練,加上翻閱蘇逸贈與他的《禮記》,上麵有蘇逸的感悟筆記,他收獲了很多,在考慮問題和洞察方麵的確有了不小的長進。


    有人要殺你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是誰在下毒手,否則必然會是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的結局。追殺他的人到底有多少,荊晨根本不知道。


    琢磨了一番後,他便盤坐起來,靜心煉氣,修養身體。


    七日後,荊晨身上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他將《遊龍劍》展開,開始習練這門武功。


    龍胤山莊的本門武功,門下弟子都可以直接習練,但若是外人修習的話,除非到龍靈穀吸取龍氣或者采取其他手段才行。


    因此荊晨修煉這門武功並不需要做什麽準備。


    一團真氣被荊晨調入體內,


    於胸口處凝聚,他按照書中所述將這團真氣沿氣海周圍的幾處穴道和經脈遊走,主要是經過心肝脾肺腎中的幾條大經。


    真氣剛運轉沒多久,荊晨就感覺體內一陣翻江倒海,他的體內各種器官都仿佛在被擠壓被砭刺一樣,劇痛難忍。


    五髒的表麵開始出現模糊的顏色,真氣經過後,五髒表麵的顏色被帶離,最終又匯聚向胸口。


    荊晨全身都被冷汗打濕,體內髒腑的疼痛比外傷要劇烈多了,但是他依舊咬著牙堅持著,這是修煉遊龍劍的第一步,將蘊藏在體內的龍氣精華壓榨而出,融合到真氣中。


    龍胤山莊的弟子體內真氣擁有龍氣精華,久而久之會附著、滲透進體內髒腑,如今修煉遊龍劍,荊晨需要把這些龍氣精華壓榨出來,運轉到周身經脈。否則單以真氣中的精華太過稀薄,待到經脈運行完成後,隻要體內真氣沒有用盡,遊龍劍就可以隨時施展。


    “修煉武功真的是煎熬啊,想要獲得力量就必須得付出痛苦。”荊晨如今是深有感觸。


    這種痛楚竟然比他以前凝聚龍亢的時候還要更甚。


    “還好隻需要初始習練的時候經曆這種痛苦。”荊晨自我安慰,咬牙堅持著,繼續將體內的真氣沿五髒經脈運轉。就這樣盤坐著,不知不覺中過了一晝夜。


    期間荊晨被折磨得哇哇大叫,讓他都有些懷疑師父給他的這門武功是否為贗品了。


    荊晨並不知道,在他的體內,氣海中有一顆龍靈珠,內裏的奇異生物受創之後早就在悄無聲息中將他體內的龍氣精華吸得差不多了,連體內的龍亢都被它吸取了,甚至淩落給他留下的護身龍符都被吞了。


    這才導致他要經受這樣的痛楚。


    如果荊晨知道這內裏的因由,鐵定會將那顆珠子扔進糞坑裏。


    荊晨癱軟在地上,他已經按照武功裏的記述將真氣運轉了多個周天。寧心內視,荊晨發現體內那團赤紅色的真氣開始逐漸發生變化,真氣原本純粹的赤色中開始出現雜色,隨著真氣的運行,那些雜色也越來越清晰起來。


    青色、白色、黃色、黑色和血色與真氣原本的顏色所占的比例漸漸持平,最後真氣本身具有的赤色均勻的與五色相合,隻剩下五種顏色。


    青蒼翠黛煞,荊晨體內的運轉的那團真氣變成了這樣的顏色。


    青龍、白龍、黃龍、黑龍和血龍本是龍神座下的五位使者,遊龍劍因為是簡化的武功,不可能調動屬於龍神的力量,所以這門武功隻能借助龍神座下五靈的力量來攻擊對手。


    再度將那團真氣按特定的經脈運轉,那五色真氣便倏忽在體內分離開來,青蒼翠黛四色真氣進入了荊晨的四肢,血色的真氣從他的尾椎骨開始附著,一直沿著他的軀幹骨向上。


    最後荊晨的整條軀幹骨連同頸椎和頭骨都變成了血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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