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逸和陳愨等人臉色凝重,他們嚐試過自封氣海,那種狀態與世間的俗世人一樣,平平無奇。


    淩落心裏也頗不平靜,他這一個月來教導蘇逸與陳愨修習武功,若是今日他二人上場,是能贏得比試,但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他傳授了二人肄武者的修煉武功之法,是以下丹田的真氣來運轉武功,關鍵時刻以這種方法催動武功便能夠贏得比試,但代價就是損耗自身壽元。


    所以當荊晨展現出他的實力後,淩落便讓荊晨先行上場。


    若是荊晨能勝出,最好不過。


    “唉……”


    淩落在心底暗歎一聲,他感到非常慚愧,不管是什麽原因,他終究沒有好好地教導幾個徒弟,而這個時候卻要讓他們來維護師門。


    “比試開始!”擂台裁判宣布一聲後便退下了台去。


    聽到裁判宣布比賽開始,莫百裏的老臉上就出現了笑容,今日他就要名震大溏了,他的兩個侄子能將龍胤山莊的弟子踩在腳下。


    “唉,雖然時鷹與淩掌門的弟子有點小矛盾,但我已經多次叮囑他,今日的比試乃是友誼切磋,希望這孩子氣量大一點,不要下太重的手啊。”莫百裏看著台上的時鷹,皺著眉頭說道。


    “哦?看來外院長對自己的小侄子很有信心啊。不過,龍胤山莊的弟子可不是池中之物,即便被封了氣海,大船還有三斤釘呢”李剛道。


    “若是沒有了氣海,武人與肄武者孰優孰劣,還當真未可知。淩掌門,你說呢?”莫百裏看了看淩落,開口道。


    淩落臉都沒扭,充耳不聞。


    見淩落不搭理自己,莫百裏輕哼了一聲,道:“不知道能走幾個迴合呢,哼哼。”


    李剛微微蹙眉,感覺觀禮席上的氣氛有些不對味兒。


    此時台上時鷹已經向荊晨爆射而去,他運轉真氣凝聚內力,以最為鋒銳的攻勢展向荊晨。


    “上次是你運氣好,碰到了我的穴道,我看你今日還有這麽好的狗屎運?”


    時鷹喝了一聲,兩腿向前飛奔,雙拳舞動,使出自己最強力的一擊“爆石拳”,他要將荊晨一擊擊倒再慢慢地折辱。


    飽含勁力的一拳向荊晨胸口轟去,拳風唿唿,荊晨卻依然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


    待到拳頭臨近荊晨半尺,時鷹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他這一拳可以打碎一塊長城磚,若是荊晨躲不開,那這場比試也就沒有任何懸念了。


    “把你打成死狗!”時鷹的臉上出現了猙獰的笑。


    然而還沒等時鷹將拳頭送到荊晨身上,荊晨的身體在沒有任何動作的情況下,竟然猛然拔高半丈。


    這是荊晨動用了太空步的要訣,以腳腱發力配合脛股肌肉爆發的巨力,使其在沒有屈膝的情況下直接蹦到了半丈高處。


    荊晨淩空施展了一記鞭腿,一腿掃出,腿風淩厲,結結實實地掃在了


    時鷹臉上。


    你來攻擊,便給了我攻擊你的機會。


    此時荊晨結合太空步與震藩截拳,印證了震藩武理。


    時鷹被這突兀的鞭腿掃得臉龐與肩膀貼在一處,他怎麽也沒想到剛一個照麵會被荊晨打成這樣。


    當莫百裏看到這一幕時,他正在端起杯盞飲茶,結果直接被茶水嗆到了。


    “怎麽可能?”莫百裏大聲叫了出來,他怎麽也想不到僅僅一個照麵,時鷹就被荊晨踢成那副模樣。


    震驚過後,莫百裏一張老臉一陣白一陣紅的,剛才他還在大言炎炎,沒想到刹那間就被抽了臉皮。


    莫百川看到荊晨的表現,也挺直了腰身,一臉的不可思議,他扭臉看了看莫百裏,一臉的疑惑。


    “你不是說龍胤山莊的弟子沒學過武功嗎?”


    看到師兄投過來的眼神,莫百裏也輕輕搖頭,他也不知道這個荊晨怎麽迴事。


    “怎麽可能,他不是被封了氣海嗎,他不是沒學過武功嗎?”在擂台之上,時鷹被踢得腦海混沌,剛有一絲清明他就在心中咆哮。


    不過荊晨卻不會給他清醒過來的機會,腳步滑動,荊晨運轉起太空步,直接欺到時鷹身旁,一手抓住後者的手腕,而後奮力一別。


    “哢嚓。”


    時鷹的右手被荊晨別的直接脫臼。


    “啊!”時鷹痛的直接叫了出來。


    荊晨趁此機會左手探入其口,扯住時鷹的舌頭往外一拉,同時右手寸勁上鉤打在了他的下巴上。


    “噗!”


    牙齒咬爛舌頭,迸射出一片血水。


    時鷹右手脫臼,隻能以左手捂嘴。


    荊晨上去掰住時鷹的食指猛的一折,讓時鷹左手暫時無法使出力道,旋即探出右拳,以拳麵邊緣的骨節砸在了時鷹的肩膀。


    “哢嚓。”


    時鷹左手手臂脫臼。


    論起對人體骨骼排列組合的認知,荊晨不輸給薛先生。他在龍靈穀的石碑上刻畫人體骨骼數年,每一塊骨骼之間有多大的間隙他比一些郎中醫士都明了。


    打斷時鷹左手後,荊晨一腿掃向時鷹膝後膕窩,使其跪在地上,而後又一腿抬出在時鷹跟腱處猛然一踏。


    “哢哢。”


    腳跟骨折,跟腱斷裂。


    荊晨探手抓住時鷹的頭發,一拳一拳的打在他臉上。


    那雙眼睛之中的瞳仁邊緣有著絲絲灰色霧氣蔓延。


    從荊晨跳起到時鷹跪地,也就一息的光景。


    台下的一些武林高手看到這樣的場景,一個個愣在原地,而後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封了氣海,還能這麽狠,妖怪!


    其實荊晨隻占得一個出其不意的先機罷了,太空步迅速欺身,斷時鷹一臂。而後的事情都是順勢而為。


    這也是荊晨在研習震藩截拳後才有的覺悟


    ,打斷人的骨頭極難,但是讓其骨骼脫臼便簡單多了,這比蠻幹簡截得多。


    元若沉也看得呆了,不是驚訝於荊晨如此迅速地占盡上風,而是因為此時台上荊晨正在抓著時鷹的右手,將其手指一根根的掰斷。


    “哢!”


    “嚓!”


    “哢嚓!”


    本來人體骨節斷裂的聲音並不算大,但此時整片天地寂寂無聲,一聲聲骨節斷裂的聲音如魔音一般侵入眾人的耳膜。


    元若浮雙手捂麵,不願看向台上,因為台上的時鷹滿臉滿嘴乃至胸前和衣襟都是血跡。


    時鷹被打的變形的臉上表情恐怖,眼裏盡是悚懼,但是他已經叫不出來了,他的舌頭被自己咬得隻剩一塊皮連著,滿口都是鐵鏽一般的味道。


    他隻能像啞巴一樣啊啊亂叫。


    在場的所有來者皆是一臉驚詫,表情僵在臉上,久久不能變化。


    阿樂等一行人見到時鷹反而被荊晨打得骨折筋斷,一時間全部怔住了,而後一股莫大的恐懼自他們心裏滋生,因為他們看到了荊晨眼中的瘋狂和殺意。


    戚美然呆立在原處,他的震驚不比在場任何一個人小。


    “這真的是小師弟嗎?”他喃喃自語。


    淩霜被這樣的場景嚇的俏臉發白,喉間被哽住,說不出話來。


    “晨兒!”淩落此時也站了起來,對著荊晨喝道。


    此時荊晨正抓住時鷹的手腕,聽到淩落的喝聲後他停頓了下。


    “師父,這是擂台上的規矩。”荊晨說了一聲後一拳打在了時鷹的肘部,時鷹的手臂登時向內裏翻折,骨頭撐的肘窩凸起一個瘮人的鼓包。


    “晨兒,住手!”淩落震怒,探手隔空向荊晨抓去。


    但當他見到荊晨看過來的目光時,那手中凝聚的真氣便又散了開來。


    因為荊晨那眼神中的疏離跟他還在繈褓中看別人的目光一般無二。


    “師父,不要破壞規矩。”荊晨的那種眼神一閃即沒,沉聲說道。


    淩落怔怔的立在原地,他本以為對幾個孩子有足夠的了解。蘇逸溫厚,陳愨開朗,蓋昀醉心匠器,景池樾沉迷商經,戚美然少了些正經,荊晨執拗卻乖巧,淩霜活潑又有些刁蠻。


    如今荊晨卻讓他感覺到他們師徒間竟然有著這樣的隔閡,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讓荊晨變得這樣手段狠辣,他卻一點都不知道。


    就在淩落思緒不定時,一旁的莫百裏暴喝一聲:“混賬,爾敢!”


    他見荊晨並指如刀,將要點向時鷹的丹田,便怒發衝冠。


    因為荊晨顯然是想廢了時鷹。


    不管時鷹受了多重的傷,隻要他動用一切關係,尋到氣元術師,都能將其醫好,可一旦武功被廢,一生盡毀。


    莫百裏一個縱身飛向擂台上,雙手成爪淩厲如刀,直取荊晨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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