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司珩淡笑開口,“她們不差,隻是兒臣實在是不喜。”


    許太後抬手指向幾人中的一位穿著端莊的女子,“哀家瞧著這一位就不錯,容貌端莊,不過於美豔,但行走儀態,也算得上不錯了。”


    秦司珩放眼望去,幾人中,中間的那一位,穿著藕粉色裙裝的女子,一身端著世家貴女的風範,眼神始終不亂看,確實看上去不錯。


    隻是太後選此人,是否有私心就未可知了。


    他記得,此女乃是太常卿家的小姐,姓胡,全名胡月怡。


    胡家跟許家,也算是老相識了,也難怪太後要親自點名此人留下。


    秦司珩思索一二,頷首點頭,“既然母後覺得她好,便讓她留下吧。”


    胡月怡接到自己被留下的旨意,鬆了一口氣。


    這前後多少撥人了,在她之前,可是一個能留下的都沒有呢。


    之後,皇上又點了好幾位,分別是嗎,鬱家的小姐,鬱淑容的妹妹,鬱含月。


    金吾衛家的小姐,應綺蘭。


    戶部侍郎家的小姐,關梅雪。


    中書令家的小姐,程芝玉。


    國子監祭酒家的小姐,倪書蝶。


    最後一位,據說是一位小官家的小姐,卿荷。


    選秀才就此結束。


    入宮的女子,一共有七位。


    這個數字一出來,大家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頗為頭痛。


    秦司珩不愛女色,別看七個人不少,但跟先帝選秀的人相比,那已經算得上很少了。


    那迴入宮的秀女,不是十多個人之多。


    多數的人,寵愛過一兩迴,便丟在那裏被人遺忘了。


    虞涼月聽著花蓮帶來的消息,手裏還捧著剛炒出來的瓜子,顆顆飽滿。


    “主子,聽說那些秀女已經入宮了,皇後娘娘那邊兒正在安排住處呢。”


    她聽到這兒,停下了嗑瓜子的動作,喝了口水潤潤嗓子,“你可否聽說,皇後娘娘安排人來我們宮內。”


    花蓮搖頭,“沒有。”


    “沒有那就無事。”


    說著又繼續開始嗑瓜子,一張豔麗的嘴唇上下翻飛,很快便剝出一顆完整的瓜子來。


    花蓮被主子的態度和行為震驚得目瞪口呆。


    她還以為主子至少會過問一下,是誰家的小姐,容貌如何之類的。


    主子居然什麽都沒問。


    青柳的疑惑明晃晃地寫在臉上,虞涼月幾乎是想無視都做不到,隻得耐著心解釋,“你瞧外頭院子內的那幾盆花,風吹雨曬都放在哪裏,它沒得選擇,端開我們如何對待它,選秀一事兒也是一樣的,我們沒得選,做主的人。”她抬手指了指天,“是他們,我們隻管順其自然就好了。”


    青柳似乎懂了,了然地點點頭,“奴婢明白。”


    她突然心裏升起一種明悟,原來女子也可以做到不為男人的心思而活。


    白貴嬪何嚐不是太過於在意皇上,活生生地把自己熬到那等地步。


    以至於年紀輕輕,就誤了一條性命。


    可皇上呢?


    不過是出殯幾天,就忙於選秀,恐怕即使是傷心一日,便也拋在腦後了,那樣的真的值得嗎?


    見青柳在想些什麽,虞涼月也不打擾,繼續磕著瓜子,看著外頭的花兒。


    雲若殿不小,外頭院子內更是有大片大片的空擋地方,留著也是可惜了,改日去討要幾顆長成果子樹種起來,來年便可以結出果實來。


    閑時還可以在下邊兒納涼,幹脆再弄個葡萄架子,想到秦司珩良心發現送她的葡萄,虞涼月就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那甜滋滋的味兒,她還記得呢。


    腦海中想著,不由自主地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嬌豔的嘴唇。


    接下來的三日,秦司珩去了柔妃處兩天,因為餘美人被罰,這才去了許妃處一次。


    柔妃接連侍寢了兩天,讓宮內的女人無不側目,這些年虞修容的寵愛總是獨占鼇頭的,但柔妃也不差,每個月侍寢最多的,莫過於就是這兩人了。


    如今多了個餘美人,可惜是個糊塗人。


    去了這兩處後,皇上又是接連三天沒有翻牌子,後宮的秀女可都已經安頓好了,遲遲得不到侍寢的消息,可不急了?


    人人都派出自己手下伺候的人出來打探消息。


    但絲毫結果也沒有,沒有任何的頭緒。


    秦司珩埋頭在案幾內,趙前伺候在身側,不時的做些添水磨墨的差事兒。


    聽到門口有動靜,趙前走上前去看了一眼,轉頭道:“皇上,內侍監的奴才來問,今晚是否要翻牌子。”


    秦司珩有些頭疼,抬起頭的神色冷淡了幾分,但很快又恢複。


    “讓他進來迴話。”他停下手裏的筆,趙前忙上前收拾了一番桌子,隻見白色的宣紙上字跡越發龍飛鳳舞,多了幾分淩冽的氣勢。


    用腳想,也知道皇上此刻不高興。


    也對,這檔子事兒都要被人管束,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內侍監的太監走進來躬身行禮,然後畢恭畢敬地跪在秦司珩麵前,把手中的托盤高高舉起。


    低垂著的額頭劃過一滴汗。


    秦司珩慵懶地掃了一眼盤中的牌子,新人的牌子都做好了,但他隻是略微掃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突然腦海中想起那個綺麗的身影,突然道:“就去虞修容處吧。”


    趙前聞言一愣,隨即答:“奴才知道了。”


    內侍監的看了一眼趙公公,隻得端著盤子離開。


    今日他也是被許太後處強壓著來皇上處,知道皇上會不高興,但剛才還是嚇的他一背的冷汗。


    他按照太後的旨意,刻意把哪一位的牌子放在顯眼的地方,可皇上看都未看一眼。


    不過他已經照做了,還能管的著皇上想跟誰睡不成?


    “虞修容這些日子做了些什麽。”


    趙前心中略略鬆了一口氣,幸虧他這些日子時不時地透過小貴子等人的嘴了解了一下,不然還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可要大大的丟了他禦前大太監的臉了。


    “奴才聽下頭的人說,虞主子這些日子,因為天氣冷,不愛走動,總是待在殿內,近日閑來無事,甚至還想著種些果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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