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向袁紹投降,是不是可以免去這一場兵災?”,韓馥突然說出這麽一句。


    耿武聞言大驚,連忙勸諫道:“主公,萬萬不可!這袁紹雖出生大家,但卻是豺狼心!如若讓袁紹進入冀州,隻怕全城百姓都將不幸免!就看他前些日子在南邊諸鎮縣的所作所為,難道主公還對袁紹抱有幻想不成?主公即便不為自己考慮,也須為全城百姓的安危考慮啊!”


    閔純和李曆也一起勸諫道。


    韓馥緊皺眉頭,心中猶豫不決。韓馥本是袁氏故吏,對袁氏的提攜之恩一直心存感激,在他心中,他坐鎮冀州其實就是替袁氏管理冀州,現在要他同袁紹兵戎相見,他實在是萬分惶恐。但耿武等人所說的也非常在理,袁紹之前在南邊諸鎮縣的行為確實讓韓馥心驚膽顫,他雖然有心報袁氏之恩,但然願看到冀州變人間地獄。


    猶猶豫豫了好半晌,韓馥終於決定固守冀州對抗袁兵。


    看到韓馥的決定,耿武等人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我等一定助主公打退袁兵成就霸業!”,三人一起拜道。


    韓馥苦笑了一下,“等打退了袁紹再說吧。”


    “主公,可立即傳令德州的趙浮、高唐的程渙二位將軍,令他倆各領精兵火速馳援。我等與其裏應外合,不愁打不退袁紹。”,耿武建議道。韓馥略作思忖便采納了這一建議,立即派快馬信使往德州、高唐兩地急奔而去。


    袁紹軍一路燒殺搶掠往冀州而來,傍晚時分,進抵冀州城下。


    由於趕了一天的路,又加上一路燒殺搶掠消耗了袁紹軍的許多精力,此時,袁紹軍人困馬乏疲憊不堪。


    袁紹下令全軍駐紮,修整一,來日再攻城。


    耿武建議,趁袁紹軍遠來疲憊,半出兵劫營。不過生懦弱的韓馥卻沒有同意。當天裏,郭圖特意安排了一路人馬專候韓馥來劫營,但一過去了卻什麽也沒發生。韓馥的懦弱卻使他躲過了一劫,讓人不得不感慨世事的無常。


    第二天,袁紹軍營門大開,數萬身著綠衣甲的大軍如洪流般傾瀉而出,在城牆外五百步處排出一個個整齊的軍陣。從城牆上往下看,隻見旌旗招展刀槍如林,氣勢恢宏而肅殺。


    站在城門樓上的韓馥見此情景不在心中忐忑不安。


    突然從袁紹軍陣中馳出一騎,一直奔到城牆下。城牆上的弓箭手頓時緊張萬分,人人彎弓引箭,隻等韓馥一聲令下便萬箭齊發。


    “冀州韓馥可在?”,那一騎在城牆下高聲叫道。


    韓馥隻感到內心咯噔了一下,隨即咽了口口水。


    垛牆邊的一名小校轉頭看著韓馥,等韓馥示下。片刻後,韓馥朝小校點了點頭。小校立刻探出身子朝城下喊道:“我家主公在此,你有話就說。”,語氣很不客氣,這也難怪,韓馥麾下將士基本上都是本地人,許多人的家就在之前被袁紹毀掉的那些鎮縣裏,可以這麽說,袁紹一時衝動的行為已經使自己同冀州軍結下了血仇。


    “我家主公命我來問你,你為何背信棄義?!”,城下的袁軍騎士高聲喊道。


    聽到這話,韓馥不愣住了。背信棄義!?這從何說起啊!


    “袁公說我背信棄義,這話是何意?我韓馥何曾背信棄義了!?”,韓馥來到垛牆邊,探出身子朝城下疑惑地說道,語氣頗有些示弱。


    “自己做的事,難道你還不知道嗎?”,城下騎士很不客氣地質問道。見對方一個小角竟然敢對自家主公如此囂張,許多人不怒火中燒,喝罵聲頓時在城牆上響起。


    然而韓馥卻低聲下氣地說道:“不知在下有何事惹得袁公怒火?但請明說,若確是在下疏忽了,在下願負荊請罪!”


    眾將士見狀都不臉微變。耿武也緊緊地皺起了眉頭。‘主公表現得太過軟弱,照此下去,隻怕軍心會受到極大的打擊,最後甚至有可能會不戰自潰!’


    耿武略一思忖,隨即從旁邊一名弓弩手的手上搶過弓箭,彎弓搭箭瞄準了城下那個囂張的袁軍騎士。


    聽到韓馥語氣示弱,袁軍騎士的氣焰越來越囂張。先是數落了韓馥一頓,韓馥唯唯而諾跟個灰孫子似的。


    耍威風刷夠了,袁軍騎士準備話歸正題。就在此時,城樓上響起一聲輕微的弓弦聲,隨即正準備繼續耍威風的袁軍騎士慘叫一聲載落下馬。


    現場頓時寂靜下來,隨即爆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喊聲,“好!!”


    而正同對方溝通锝愉快的韓馥卻傻眼了,臉頓時變得煞白。這一下,就算韓馥他想乞降,隻怕對方也不會相信他了。


    “誰?是誰放的箭?”,韓馥秘轉過身,異常惱火地吼道。


    將士們也紛紛東張西望,大部分人也不知道是誰放的箭。


    這時,耿武提著一張弓走了上來,在韓馥跟前跪下道:“主公,是我射殺了那個狂妄之徒。”


    “是你?!”,韓馥很明顯地吃了一驚。所有人都看著韓馥,看他如何處理這件事。


    韓馥的臉不停地變化,最後韓馥很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道:“罷了,罷了!事已至此,我又豈能為一外人而責罰肱骨之臣,何況你所做的並不能算錯!隻是與袁紹之戰隻怕是無法避免了!”,說完,韓馥又歎了一口氣。


    耿武心中感動,立即拜謝道:“謝主公不責之恩!”,然後直身抱拳,一臉慷慨地朝韓馥道:“主公毋須為袁紹煩憂心!袁紹糧草被燒,勢必從渤海調糧,而渤海本就缺糧,渤海的糧草用度原本都是由我們負擔的,現今我們是不可能給他們糧草了,渤海根本不能負擔袁紹大軍的消耗!因此我軍隻需堅守數月,待袁紹軍痢,他們自然就會退兵。”


    耿武的這番話可以說切中要害,非常在理。不過韓馥聽後,並未露出欣喜的神情,他歎了口氣道:“希望如此吧。”


    ……


    “報!”,一名斥候跑進袁紹的中軍帥帳,在袁紹跟前跪下急聲道:“啟稟主公,派去的使者在城下被射殺了!”


    “什麽!”,袁紹秘站了起來,雙眼圓睜,一臉驚怒之,“好個韓馥!膽敢殺我使者!實在可恨之極!”


    隨即轉頭對一旁的郭圖怒氣衝衝地說道:“都是你胡亂獻計,以致折我軍銳氣!”,原來,袁紹根本就不打算派使者去說廢話,是郭圖一再建議,袁紹才不情不願地派出了一名使者,誰知竟被對方一箭射殺!袁紹感到這大大折損了自己的顏麵。


    郭圖連忙維維應諾不敢多說什麽。


    袁紹發了一通脾氣後,秘拔出佩劍大喝道:“傳令三軍,即刻攻城!誰當先登上城牆,升,誰取下韓馥的人頭,賞金千兩!”


    號令傳下,全軍頓時士氣一振。隨即戰鼓聲如同雷鳴般響起,旌旗翻卷中,數千名壯士扛著雲梯推著各種攻城器械衝出軍陣,開始朝冀州城發起衝擊。


    看著自己的將士如潮水般湧向冀州城,袁紹的臉上一片猙獰。韓馥,我一定要將你剝皮抽筋挫骨揚灰!


    袁紹的軍隊同韓馥的冀州軍相比,要精銳兇悍不少,但韓馥憑借冀州的富庶,他的冀州軍在裝備上卻要強過袁紹軍不少,再加上全軍上下同仇敵愾,袁紹軍想以五萬人攻下同樣有五萬大軍防守的冀州城實在是有些勉強。對於這一點,郭圖是知道的,但袁紹正在氣頭上,他可不想去觸袁紹的黴頭。


    慘烈的攻城戰在第一天便進入白熱化階段,袁紹軍固然亡命攻城,而冀州軍也是死命抵抗,一連三天下來,袁紹付出了數千人傷亡的代價卻未能取得半點進展。


    袁紹這個人的格是遇到困難便想退縮。他看見三天血戰毫無建樹,便心生退卻之意。


    當他將這個意思詢問郭圖的看法時,郭圖當即勸諫道:“我軍勢強,隻要顏良醜二位將軍的大軍趕到,要拿下冀州易如反掌,此時切不可退兵以致前功盡棄。”


    袁紹猶豫了好久,最後終於決定聽從郭圖的建議暫不退兵,不過卻暫時休兵,以待顏良醜大軍趕到。


    其實,就目前情況來說,退兵是相對正確的決定。因為袁紹軍奇襲的打算落空,而強攻的話,袁紹軍的糧草是個大問題,冀州軍據堅城固守,又糧草充足,袁紹軍即便匯合顏良醜的大軍,要想在短時間內打破冀州,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郭圖之所以建議袁紹繼續攻城,最主要的原因是,擔心就這麽迴去的話會被其他謀士取笑,另外,他還想憑借一次功勳使自己在袁紹軍中的地位壓過其他人一頭。


    不過世事難料,也許袁紹軍真能攻破冀州也說不定。


    在離冀州不遠的一處小山崗上,一群黑衣人立在其上。如果袁紹軍的將士看到他們一定會立刻刀兵相向,因為這群黑衣人的裝束與之前焚燒袁紹軍糧草的那群黑衣人一般無二。


    “統領,主公交待的任務已經完成,我們也該迴去了吧?”,一名黑衣人朝為首的黑衣人抱拳道。


    黑衣統領點了點頭,“韓馥既然已經同袁紹大打出手,咱們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不過我們不迴去,而是去洛陽。”


    眾黑衣人無人追問,因為在他們的心中隻須執行命令就夠了。


    箕關,征北軍大營。


    陳楚看著手中的紙條,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韓馥終於沒像前世曆史中的那樣,拱手將冀州讓給袁紹,兩人終於大打出手,汁局勢勢必因此而大亂,原本注意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都會離開,擴張的時機已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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