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意了!奈奈生腦中警鈴大作,她立刻就清醒了過來,這個男人很危險!而且絕對不是人類!


    “我……”就在奈奈生想找什麽理由糊弄過去的時候,白沉又湊近了對方,似乎在聞什麽氣息,讓奈奈生緊張不已。


    “原來如此,或者我不該叫你人類小姐。”白沉加深了唇邊的笑容,“雖然很淡,但是你身上確實有神明的氣息。”


    怎麽可能?!奈奈生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她來到這裏那麽久,還是第一次被人看穿神明的身份!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看來我猜對了。”白沉沒再對奈奈生繼續施壓,而是坐到了巴衛的身邊,用手輕撫巴衛的額頭,“你把他照顧得很好,這一點我深表感謝。”


    “……”奈奈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她的思緒有些混亂,眼前這個男人也是巴衛的朋友嗎?可是為什麽她從未聽說過?她隻知道巴衛與惡羅王之間的恩怨,但是對於這個男人卻一無所知……如果這個男人真的是巴衛的朋友,為什麽會在她生活的年代毫無訊息?明明是那麽強大的妖怪……一眼就看穿了她的身份。


    不行……不能坦白說出自己的身份,未來會改變的,奈奈生的表情有些複雜。


    “看來你也有很多緣由。”白沉的指尖冒出了白色的光點,這些光點如同墜落的星辰,緩緩融入了巴衛的身體之中,讓巴衛原本痛苦的表情稍稍緩和了一些。


    “好、好厲害!”奈奈生由衷的敬佩,雖然她已經給巴衛喂了桃丹,但是效果並不像白沉那麽快。


    “這是我的能力,可以一定程度的迴溯時光。”白沉看似在解釋自己的能力,其實卻把話題拉到了他想知道的方麵,“但是時間是禁忌的領域,就連神明也無法輕易涉足,身為天狐的我,也隻能迴溯一小部分的時光,比如巴衛的傷口,我可以迴溯到他*沒有受傷的時候,但這是有極限的,最多隻能迴溯五天左右的光景。”


    “不過……你卻打破了這樣的禁忌。”白沉治療完巴衛,把目光投向了惴惴不安的奈奈生,“其實我對你是人,還是神並沒有興趣,讓我感興趣的是你身上那與眾不同的時間流速。”


    “你看似站在我的麵前,但是你的時間流速卻和這裏的人都不同。”白沉開口道:“我隻能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你並非這個世界的人,至少並非這個時代的人。”


    奈奈生已經徹底嚇傻了,怎……怎麽可能有那麽厲害的人?她還什麽都沒有說,對方就幾乎已經完全猜出了她的來曆!這讓她還怎麽玩!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奈奈生隻能裝傻了,無論如何,也不能告訴對方真相,禦影大人告訴她絕對不能改變曆史,因為一旦曆史改變了,未來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你隻要聽我說就可以了。”白沉也不急,隻是慢慢的繼續試探,“我已經確信了你是來自未來的神明,並且認識未來的巴衛,從你對待巴衛的態度來看,巴衛對你應該相當重要。”


    “……”又、又說中了!麻麻救命!這個人好可怕!奈奈生表示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


    “你不惜代價穿越時空的原因……應該和巴衛有關吧?”


    “……”奈奈生的小心髒一抽一抽的,臉色更是精彩紛呈。


    有趣的孩子,心裏在想些什麽完全都寫在臉上了,倒也省去了他的功夫。


    白沉再次開口道:“我猜測巴衛可能在未來遇到了什麽性命攸關的危險,而解救他的鑰匙就在過去,因此你才會來到這裏。”


    “好歹我也是巴衛的兄弟,就姑且問一下,你找到那個解救巴衛的‘鑰匙’了嗎?”


    “……”奈奈生沮喪地低下了頭,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完全被白沉牽著鼻子走了。


    “看來是沒有呢。”白沉在臉上揚起了異常溫柔的笑容,低緩的聲線中充滿了蠱/惑,“我也不希望巴衛將來會死去,他看似高傲任性,可實際上卻是個善良的孩子,如果你願意告訴我真相,我就可以幫助你。”


    “對了,聊了那麽久,我都忘記介紹自己了,我是天狐,你叫我白就可以了,硬要說的話,我和巴衛也算是同族。”


    同族?天狐?也就是說……這個漂亮到不像話的男人也是狐妖嗎?奈奈生有些動搖,確實……如果是生活在這個時代的大妖怪,一定有足夠的能力幫助她,但是……


    “你是在擔心改變曆史嗎?”白沉很輕易地就猜透了奈奈生的想法,“我相信你在來這裏之前,身邊的人一定告誡過你,千萬不能改變曆史吧?”


    “……”奈奈生心裏最後的防線終於被擊潰了,人類的心理本來就是脆弱的東西,奈奈生一開始的堅持不過是因為想要守住秘密,可當她發現無論她怎麽做,都無法守住秘密時,不如把這個秘密大大方方的說出來,換取天狐的支持。


    奈奈生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就是她的直覺告訴她天狐並不是壞人,而且那麽強大的妖怪,如果想要殺了她和巴衛的話,早就動手了,根本不必等到現在。


    “求……求求你幫幫巴衛!”奈奈生一股腦的把她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了白沉。


    其實故事也很簡單,白沉以為眼前的女子是雪路,可並非如此,雪路另有其人,奈奈生為了不幹涉過去,才借用了雪路的名字。


    奈奈生來自於未來,她本是普通的人類女子,但是卻被禦影神社的主人,也就是離家出走的土地神贈予了神格,而巴衛則是原本禦影的神使。一開始巴衛並不承認奈奈生這個新主人,但是經曆了各種各樣的事件後,兩人也結下了很深的牽絆,把禦影神社延續了下去。


    就在一切向好的方麵漸漸發展之時,巴衛卻遭到了契約的反噬,命在旦夕。離家出走的土地神禦影聞訊也趕了迴來,他告訴了奈奈生一切的真相,原來巴衛曾經愛上過人類的女子,並和墮落神明結下契約,想要變成人類和心愛的女子度過一生,但是由於人類女子的早早死去,契約並沒有能完成,導致了契約的反噬。


    當時禦影撿到巴衛的時候,對方的眼神空洞麻木,宛如失去了靈魂一般,看不下去的禦影封印了巴衛的記憶,抑製了詛咒的蔓延,並把巴衛收做了神使。


    巴衛漸漸遺忘了過去的記憶,作為神使和禦影一起生活了百年的時間。對於巴衛來說,禦影是相當重要的存在,可以說在那個時候……禦影給了他唯一的救贖。


    之後就是離家出走的禦影遇到了奈奈生,把土地神的神格贈予了對方。而巴衛在和奈奈生相處的過程中,漸漸想起了過去的迴憶,導致詛咒再度爆發。奈奈生不忍心見到巴衛死去,所以通過時迴香爐迴到了過去,想要找到和巴衛簽訂契約的墮落神明,拿迴當時巴衛留下的信物,隻要找到那個信物,契約就能解除。


    聽完整個故事,白沉除了‘嗬嗬’這兩個字以外真的不知道還能說什麽了,他一直以為巴衛挺聰明的,至少比起惡羅王來說,巴衛也算足智多謀了,可是做出來的事情卻讓他完全無法理解。


    愛上人類也就罷了,妖怪愛上人類本就不稀奇,當年滑頭鬼還找了人類結婚,雖然也有羽衣狐詛咒的部分在內,但是愛上人類之後,還找墮落神明簽訂契約,這是有多蠢才會幹?


    僅僅隻是因為愛上人類,就想變成人類,這個邏輯……他已經不想吐槽了。沒想到這孩子戀愛之後,智商簡直為零。如果他當時在巴衛的身邊,保證不一巴掌打死他,最多打殘,好讓對方徹底清醒過來。


    想要和人類長相廝守的方法有很多種,而變成人類,卻是其中最為愚蠢的一種。


    “真是個笨蛋啊……”白沉看了一眼變成小孩的巴衛,“偏偏做了最愚蠢的選擇。”


    奈奈生先是一愣,接著紅著臉反駁道:“才不愚蠢!巴衛是因為愛上了雪路小姐,才會想要變成人類,和雪路小姐廝守終生!


    “雪路?”白沉一瞬又想通了很多事情,這戶人家的大小姐就叫雪路,原來如此。


    “你認為變成人類,和心愛的女子廝守終生就是愛嗎?”白沉雖然在笑,但是眼神看起來卻有幾分嘲諷。


    “難道不是嗎?”奈奈生不願見到巴衛的朋友認為巴衛是錯誤的,所以一直在維護巴衛。


    “我不否定喜歡上人類這種心情,但是……仔細想想,長相廝守也有很多種方式吧?”白沉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如果是我的話,就算愛上一個人,也絕對不會想要變迴人類。”


    “為什麽?這樣就會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去……沒辦法永遠在一起,你不會感到難過嗎?”奈奈生無法理解。


    “那又如何?”白沉輕勾起了嘴角,“起碼在她活著的時候,我會一直陪著她,我也可以用法術改變自己的形象,陪她一起慢慢變老。”


    “可是……這改變不了她會比你先離開人世的事實,你們無法永遠的在一起。”奈奈生繼續反駁。


    “還不明白嗎?人類可以做到的事情是有極限的,但是妖怪不同,妖怪比人類強大得多,身為妖怪的話,無論何時都能保護自己心愛的人類,可一旦失去了這個身份,如果心愛的人類遇到了危險,又該怎麽辦?”白沉的話語完全打破了奈奈生的認知。


    “想要變成人類這樣行為,本身就是自身脆弱的證明。打個比方,如果是你的話,你是希望巴衛變成人類,陪你一起老死?還是說你希望在你活著的時候,他能陪著你,在你死後,他也能好好活著呢?”


    “我……”奈奈生說不出任何話來。


    “巴衛的作為,隻是他的自我滿足罷了,他無法承受戀人離開他的痛苦,所以才想要變成人類,擁有和戀人同等的時間。”


    “如果是你的話,就能眼睜睜的看著戀人在眼前死去嗎?”奈奈生的聲音不自覺的大了起來。


    “不,我不會讓她死的。”白沉輕笑了起來,“我剛剛不也說過了嗎?想要廝守終生的方法有很多種,而巴衛隻是選擇了其中最愚蠢的一種罷了。”


    “如果是我,我會想辦法讓戀人和我擁有同樣的壽命,這樣不就能更長久的在一起了嗎?”


    什麽?!奈奈生完全沒有想到白沉會給出這樣的答案,讓人類擁有和妖怪同樣的壽命,這怎麽可能?


    白沉就像是看透了奈奈生的想法一樣,接著開口道:“能夠延長人類壽命的辦法,可是比你想象得還要多,除了各種靈丹妙藥以外,還可以從靈魂入手。”


    “靈魂?”


    “沒錯,人類的壽命雖然短暫,但是靈魂卻很長久,人類死後的靈魂都會來到黃泉,等待投胎轉世,如果是我,就會找到那個靈魂,陪她經曆無數的轉世,這樣也能永遠陪著她,不是嗎?”


    “我……我完全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奈奈生有點發懵。


    “但是在那麽多方法之中,巴衛卻選擇了最愚蠢的一種,那就是變成人類。”白沉輕輕垂下了眼簾,“愛沒有使他變強,反而使他的內心變得更加軟弱,如果他的愛隻是那麽膚淺的東西,又能給誰帶來幸福呢?”


    “……”無、無法反駁,奈奈生陷入了沉默之中,天狐說得沒錯,最終雪路和巴衛……誰也沒有得到幸福。


    變成人類……真的是錯誤的選擇嗎?奈奈生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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