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戴麵具的男人也跟著他與溫雅,一起乘上這趟直達老家的客車。此刻,蕭子墨心裏的怒火是壓製不住的滋滋的往上瘋湧著。


    他也顧不得在眾位乘客麵前他的形象,對將名字改成林逸的林一航吼道,“你這個瘋子怎麽還跟著我們?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如果你還不下車,我可就報警了!”


    平時溫柔可親的溫雅,這時也被林一航這詭異的舉動給激怒了。她實在想不出這個戴麵具的男人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的跟著她與子墨!


    簡直比一貼虎皮膏藥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還說你不是瘋子,正常的人誰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跟著不認識的人?你快走!如果真的因為這事報警把你拘留了,你的臉上也不會光彩的!”


    失去記憶的林一航,因為擔心再次受到那個假扮自己的邱風逸的加害。所以,他才出此下策。無論他做出怎樣的喬裝,他那雙犀利冷冽的眼睛總會出賣他,無聲的告訴熟悉他的人,他就是林一航。而他卻已經是一個失去記憶不再記得任何熟悉他的人了。


    為了能盡快的找迴曾經的記憶,為了能盡快的找迴曾經的夢想,為了能盡快的想起自己的親人、朋友,還有那個愛自己入骨的顏兮。他也隻能將自己的真麵目隱藏起來。


    他要爭取在邱風逸察覺到他的存在之前,找迴他的記憶。然後再將這個把自己名聲搞臭的邱風逸給繩之以法!


    “小哥哥,我之所以跟著你們,是因為我想去和我關係最鐵的一航他家,去看看他!”


    奧,原來這麽迴事!蕭子墨和溫雅兩人懸著的心髒總算落進肚裏,蕭子墨的語氣比剛才的平和了許多:“可是,我們現在隻是迴我家!我爸爸生病住院了,所以我根本無暇領著你去一航家找他!”


    “沒關係,我可以和你一起照顧你爸爸,等你爸的病情好轉了。你在領著我去一航家找他!”


    啥?他這是要耗上自己的節奏嘛!等他爸爸的心裏抑鬱症好轉了,那他的國慶假期也就差不多結束了。他還有什麽時間陪他去一航家!


    他和將名字改成林逸的林一航,因為這個話題僵執了好一會兒。直到太陽夕落,紅霞滿天時,他都沒有和他僵執出什麽結果。


    “好了!子墨!別再和我強了!如果你真把我給惹惱了,我可是會用這對拳頭教訓你的!”林一航別無他法,隻得使出他很少用的恐嚇法!


    在車上坐了好幾個小時的蕭子墨,也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和他僵持下去了。現在的他累了,也倦了。靠在長途客車的椅背上,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坐在他後麵的林一航,也像是被他傳染了般的,靠在軟軟的椅背上也睡著了。


    迷蒙中,他恍惚的聽到一個天籟般的嗓音唿救聲傳來,“救命!救命!……”


    朦朧中,他向著那個聲音的來源處飛一般的奔去。最後,他進到了一家農戶的房間裏。正看到一個體型健壯的男人將一個漂亮的女孩壓在沙發上,他的雙手正在用力的撕扯她身上僅剩的遮羞衣物。


    見到這種情形的他,砰的一聲就迅雷不及掩耳般的抓住那個男人的後衣領,就像拋一個大笨熊似的將那個男人給拋了出去。


    而他在那個男人落地之前,把那個女孩散落地上的衣物摑在她的身上……


    沒過多久,他便將那個體型健壯的邪魅男人給打跑了。已經穿好衣物秋水剪瞳的女孩,像一朵剛剛經曆了一場狂風暴雨洗禮般的荷花,秀發淩亂。但她的眼神卻充滿感激的看著他,“謝謝你,一航!這一次你又救了我!”


    車窗外,冷冷的風投過車窗的縫隙鑽進了進來,淬不及防的吹在他的臉上,他的身上。讓他忍禁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


    而他也從夢中悠悠的醒來,那個在夢中唿救的女孩不正是子墨和溫雅談論過的顏兮嗎?難道是說,自己曾經真的救過她?所以,她才會喜歡上自己,並和自己訂婚的?


    ***


    青城縣東區醫院五樓的病房裏。


    已經蒼老了不少的慕子煙,曾經漆黑的一頭烏發,也已夾雜著不少的銀絲。剛剛從外麵拎著一個飯盒走進病房。


    她習慣性的先看一眼坐在病床上,精神厭厭沉默不語望著窗外的丈夫蕭瑞。見他沒有再次的坐在窗子上,喃喃說話,她那顆懸在嗓子眼的心總算落在地上。


    長處一口氣的她,將手中盛著剛燉好雞湯的飯盒放在他近前的醫用桌上。並且很麻利的將那飯盒的蓋子拿開,放在桌角處。頓時,整個病房裏雞湯的濃香味一下子彌散開來。


    “蕭瑞,快點把這些雞湯給喝了!這可是我從醫院對麵的那家大型酒店裏特意給你要的雞湯呢!”雖然有些蒼老的慕子煙,但她那張泛著歲月痕跡的臉龐依然美麗,那雙眼睛沉澱著一種滄桑的美!


    全部盤起來的秀發在她腦後隨意的匝成一個發髻。隻是,一直沉寂在自己世界裏的蕭瑞,連看她一眼都沒有還是癡迷般的看著窗子外麵那片浮雲飄飄的藍天。


    “蕭瑞,你快點吃吧!蕭瑞,你倒是說句話呀,為什麽你從裏麵被釋放出來以後,就變成了這樣?你到底在想什麽?”


    慕子煙一臉焦急的看著,從幽閉的世界裏始終不肯走出來的丈夫。為什麽?為什麽曾經那個意氣風發,在鎮上管著五六百名員工的蕭瑞不見了。


    轉而替代的是,一句也不肯說,連一眼都不肯看她的丈夫。就算勉強看她一眼,也是從她的頭頂輕輕飄過,他的視線從來就沒有在她的臉上停留過。


    蕭瑞依然沒有看她一眼,他的大腦一直停留在兩年多以前,他在這個城市的一條街道上將顏月明撞死的那一幕裏,那一個時空裏。


    其實,他真的真的一萬個不願意開車撞死他。但是,他卻被白玉鋒以他唯一的兒子和妻子做要挾,讓他必須開車撞死他!


    因為隻有這樣,顏月明的女兒顏兮才會心甘情願的與他兒子子墨分手!而他白玉鋒就可以趁虛而入追求顏兮了。


    其實,他真的真的如果能和顏兮的爸爸互換一下角色。他寧願那天被車撞死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兒子心愛的女孩的爸爸!


    隻是,這個世界上從沒有就沒有如果的存在,也沒有角色互換的可能!更沒有給他任何選擇的餘地。


    他恨,恨命運的不公!恨白玉鋒用這令人狠辣發指的手段,對付一對那麽相愛的戀人。


    所以,他一直假裝著患上嚴重的抑鬱症,以減輕白玉鋒對他的防範心理,更讓他相信即便他被警察釋放出來,對他曾經的所作所為也造不成任何的威脅。


    然後,他再尋找時機報複他!隻要能將這個惡霸給除掉,即便與他同歸於盡也再所不惜!


    為了將自己心理抑鬱症加重的戲碼演的更逼真,他選在妻子慕子煙出去買菜時,他悄悄的上到三樓臥室,然後,坐在窗子上裝作不知深淺的自言自語!


    隻是,不知為什麽?都快三四個月了,他都沒有聽見妻子提起過有關白玉鋒的任何消息了。他就像在這個世界上憑空消失了一般!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還是說,他真的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不知被那個行俠仗義的人給除掉了?


    見丈夫蕭瑞的那張厭厭的臉上,還是麵沉如水的樣子,她是真的急了!一把抓住丈夫的胳膊,“蕭瑞,你到底到什麽時候,才能從自己心靈的監獄裏走出來,麵對我,麵對我們唯一的兒子子墨。


    蕭瑞,你知道嗎?以前我們的積蓄已經所剩無幾了,你快點好起來吧?不為別的,隻為我們的兒子子墨這才剛剛考上帝都的音樂學院沒幾個月。你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因為沒有錢,而上不到大學畢業吧?”


    慕子煙一邊說,她的眼淚一邊啪嗒啪嗒的落下臉龐。而她卻始終沒有伸手去擦臉上的淚水,任由兩行清淚垂落在她的衣襟上。


    蕭瑞依然一動不動的坐在病床上,甚至連看她一眼都沒有。就那樣仿佛植物人一般的看著窗外。


    突然,他神色木然的從病床上下來後,來到窗子邊,這就想扶著窗欞一條腿伸向窗子外麵,另一條腿則伸在窗子裏麵。


    而他留在窗子裏兒的那條腿,慢慢的剛想也伸出窗子外麵。這下可把旁邊還在垂淚的慕子煙給嚇壞了!


    “蕭瑞,為什麽?為什麽你就這麽急著尋死?你怎麽就不想想如果你死了!我怎麽辦?我們的兒子子墨怎麽辦?難道你舍得他在夢想的天空還沒飛穩,就得摔下來!活活的被摔死嗎?”


    這席話說重不重,但已足夠將蕭瑞的心給敲的生疼生疼的!聽到這席話的他,那微微有些駝背的身子就是猛地一震!


    “我,我,我,是我把我們唯一兒子的幸福給葬送掉的!我,我,我,我好恨,好恨那天死的人不是我!而是顏兮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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