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克沒趁勢追擊,靠迴椅背翹起腿,支著頭皺眉道:“我們每天晚上都那麽坦誠相對了,你現在對著我還這麽害羞啊?”


    “你少他媽胡說八道,那種肮髒的夢也隻有你這種下流無恥的人才造得出來。”向奇扶著桌子站了起來,心想自己不論如何也不願屈身於男人之下,若是迴不去,幹脆就直接餓死算了,也無需跟這人再多說廢話。


    萊克歎氣,“夢再美終究也是虛幻啊,”瞄了眼少年略顯單薄的肩背,忽然從座椅上站起,朝少年走去,“那我們就直接在現實中製造迴憶吧,反正你現在也沒力氣反抗。”


    向奇見他過來,登時渾身繃緊,抄起桌上的花瓶厲聲警告:“不要過來!”


    “你啊,不要像隻炸『毛』的貓好不好,放輕鬆,我隻是想跟你親熱而已。”


    “滾!”


    萊克煞有介事地問:“為什麽要這麽抗拒?我們在夢中不都很愉快嗎?你呀,隻要放棄某些刻板固執而又沒有意義的原則,就能獲得甘美的快樂,這有什麽不好?”


    “別妄圖用你的垃圾三觀來影響我!”向奇見對方愈發靠近,便將手中的花瓶砸了過去。萊克頭一偏,花瓶呯一聲砸在後麵的牆壁上碎落一地。


    眼看對方就到身前,向奇一邊後退雙手一邊打著法結。其實不久前在食人魔巢『穴』裏兩次魔法就耗盡了所有靈力,自己也不確定現在已恢複了多少,情急之下更沒細想身上的禁魔石還在,指希冀著魔法生效解他一時之危。


    當一道刺眼的光芒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巨響當空降下,萊克身形一閃陡然朝向奇飛撲過去,將後者壓在身下,千鈞一發之際,電光從兩人上方掠過,擊碎了木桌、書櫃,以及身後的玻璃窗,桌布、地毯和窗簾都燃起了火焰。


    “你不要命了?明知這道魔法攻擊的目標不分敵我,而且自己又是人類之軀,還敢這麽『亂』來。”


    “起開!不要碰我!”感覺身上承受著比夢中更加真實的重量和溫度,向奇越發抓狂,慌『亂』中某人的臉上被抓出了兩道血痕。


    兩人起身,環視房間一片狼藉,萊克不禁莞爾,“你剛才施放的魔法叫連鎖閃電,屬高階氣係魔法,在兩軍交戰時被使用的最頻繁的一招,魔力強大的人一道閃電就能要幾百個人的『性』命,連放幾次,一場戰爭就差不多可結束了。而你身為人類,身上還帶著禁魔石,竟然能造成這樣這種程度的損壞,看來魔力也算不錯。”


    房中的火勢越來越大,冒出窗外的滾滾濃煙已驚動了外邊的守衛,諾伊帶人到門外請示,萊克隔著門對他們說了句“不必在意,都退下吧”然後便對著火焰張開手掌,屋內的明火和濃煙便形成數十條或橘紅『色』或灰白『色』的長龍,陸續湧進他的手心,眨眼工夫,屋子裏的煙火悉數了無痕跡,隻是一地的狼藉還在。


    向奇親眼見到剛才萊克已被雷電擊中,可他此時仍舊毫發無損,即便自己魔力再弱,可這一地碎瓷瓶玻璃渣已然證實魔效的威力不小,於是問道:“為什麽你會沒事?”


    “要是被你這樣的小菜鳥傷著,我以後還怎麽混?”


    向奇的視線落在對方臉上的兩道血痕上,尋思這人的身體難道是對魔法比較有抗『性』,對物理傷害卻沒轍,否則他的臉又怎會輕易被抓傷?


    萊克似乎洞悉了少年心裏的困『惑』,“物理傷害的確有效,不過也能馬上複原,而你所看到的血實際上也隻是靈力。”說著拇指在臉上輕輕一擦,被劃破的皮膚立時恢複完好。


    向奇駭然,目光移到對方的胸膛,想起昨天他在隧道裏被石筍刺穿的正是那個位置,該不會……


    萊克微微一笑,解開紐扣,將衣襟敞開,暴『露』在外的光潔白皙的肌膚上哪裏還有什麽傷,就連一絲痕跡都不曾留下。向奇震驚之餘,不由得又火冒三丈,這才意識到自己昨天被這個惡劣的男人給愚弄了。


    萊克重新穿好衣服,口氣有些許的無奈,“你啊,美人計不受,苦肉計也不受,還真是難搞。”


    “你到底是什麽怪物?”盡管對方在山體隧道時說過出去以後就能真相大白,可到現在,向奇對這個男人仍是一無所知。


    “怪物啊?”萊克對這個稱謂頗為失望,“那我是什麽怪物呢?這個連我自己也不知道,你要想知道,不妨留在我身邊,我不介意被你近距離觀察。”


    然而,說到怪物,自己又何嚐不是?


    向奇低頭思忖:普通人怎可能召喚出骷髏、施放得出魔法,而身為他的雙胞胎妹妹林小芽,不但能讓種子瞬間發芽生長開花結果,還能讓傷口瞬間愈合,想來他們兩人也並非普通人類,難道這就是她被帕裏斯拐帶迴精靈族地,而自己被騙到坦桑城的原因?可目的是為了什麽?


    “怎麽不說話?在想什麽?”


    “把我留下,是要我為你做什麽?”


    萊克正低頭把玩著自己垂落在胸前的長發,聽少年這麽問,眼皮一撩,直瞅著對方笑而不語。


    向奇馬上會意,當即怒道:“除了那種事,難道就沒其他了嗎?”


    萊克兩指夾著發尾在自己臉上來迴掃了掃,極盡誘『惑』道:“看著你我就無法冷靜,腦子裏除了那檔子事,其他的都想不起來了。”


    關鍵時候總這麽打太極,可即便自己如其所願,也未必就能從這人的口中探知真相,目前自己完全處在被動的局麵,行動受限,想要脫離對方的魔掌,恐怕比登天還難。


    萊克對少年張開雙臂,似催眠道:“到我這兒來,隻要你願意跨出幾步,馬上就有充足的水和食物,馬上就能摘掉身上的鎖鏈,馬上就可以獲得快樂。”


    向奇蹲下,拾起地上的玻璃片,抵在自己脖頸動脈上,抬頭望著對方,口氣平淡,卻不失決然之意,“除非我死,否則你休想碰我。”


    萊克長歎,坐迴殘破不堪的沙發上,“我這還沒來硬的,你就用上這招了?很好,很有骨氣。說實話,太容易到手的,可能也隻能激起我一時的興趣,玩過了可能就會放你離開,可你這麽冥頑不靈,反而更加吊足了我的胃口,以後要放手就沒那麽容易了,奇美人。”


    兩人互瞪了許久,向奇手上的玻璃始終沒拿開,萊克沒轍,給出了兩個選擇:“呐,你應該聽說了,到坦桑城來的奴隸要麽作為供權貴賞玩的侍奴,要麽就到角鬥場去做供眾人觀賞的鬥奴,在那種地方,每天都隻能以『性』命來換取少得可憐的食物,戰死的奴隸將成為野獸的美餐,而那些戰勝的呢也好不到哪去,不過是日複一日重複著血腥的廝殺,直到哪天被人看上買走,或是轉做傭兵。”


    向奇不暇思索選擇了第二個選項,臨被帶走之時,還聽見萊克說撐不住了隨時可迴來找他,向奇充耳不聞,拖著叮當作響的腳鐐跟著侍衛出去了。最終來到一處臭氣熏天的小牢房,裏邊靠牆擺放著兩排獸籠,一排三個,每個籠子裏都關著一個跟他一樣戴著手銬和腳鐐的囚徒,一個個蓬頭垢麵、衣著襤褸,身上或多或少都掛了彩,那些傷口都沒得到合理的處理,有些較為嚴重的還向外滲出帶膿的血水,又腥又臭,令人作嘔。


    監管鬥奴的執事人命人把裏邊一個傷勢最嚴重的鬥奴帶到狼舍處理掉,騰出一隻籠子來關押向奇。


    待那些人出去以後,牢房裏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向奇蜷縮在發臭的鐵籠裏,掃視自己的室友,發現那些被關押久了的鬥奴已經失去了各自原有的『性』情,目光呆滯,神情木訥,對新進的和離開的囚友都漠不關心。


    在這裏,死亡如影隨形,但似乎並不可怕,反而是一種令人欣慰的解脫。


    向奇在他們的身上仿佛看到了不久以後的自己,不禁感到一隻無形的大手正扼住命運的咽喉,沉重得幾欲窒息。


    晚餐送來之際,向奇本來還有些期待,畢竟餓了整整三天,可當他看到眼前分量與貓食差不多少的嘔吐物狀的黏糊,頓時就沒了胃口,但一想到自己明天就要到角鬥場上與人拚命,不吃東西就沒力氣,沒力氣很可能就意味著沒命。他用理智說服了自己,閉著氣一點一點地咽下,然而,當他見到黏糊裏似乎有白『色』的活物,心裏不由得犯怵,舀起一看,竟然是白胖的蛆蟲,再沒忍住,嘔地一聲把剛才好不容易吃下的又全部吐了出來。


    向奇家境優渥,自小就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少爺,這種惡心的食物別說他,就連他家的狗也絕對吃不下的。後來,他勉強就著有異味的肮髒杯子喝下幾口水,把食物推出籠子外,背靠著籠子,掩鼻睡覺。


    進來收拾餐具的幾個人跟送餐時一樣,眼睛賊溜溜地在向奇臉上身上直打轉,聽外邊的管監說是從貴客房中丟出來的奴隸,之後一夥人低聲嘀咕著什麽,然後不懷好意地笑了一陣才散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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