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王十五年八月初三,風雨大作。/p


    一聲巨雷打了下來,嚇得侍女打翻了銅盆,“快!快點,快!”幾名內監低著頭穿梭在建康台的走廊裏,不一會便下起大雨,徐國宮城的排水係統並不完善,不一會各大院子裏積了不少雨水。雨一直下,宮內的內監和侍衛馬不停蹄地走著,巡視的女官監視著他們,遲緩片刻動輒挨打挨罵。這些女官沒有官銜,但宮內的侍衛內監都怕她們。徐徵的公妃端陽,是這些女官的主人,而且可以走除政治的另一條路,而且徐徵也默許了。/p


    突然,一間房子的門被急躁地推開,裏麵是太子妃光陽,侍女正在給光陽化妝。/p


    “你怎麽來了?你以前從來不來這裏。”光陽說道。/p


    徐慶走進屋裏找了地方坐下,猛飲三杯水,之後如釋重負般說道:“終於可以歇會了,累死了。”光陽推開侍女,轉過身問道:“怎麽了?累得那幅德行?”徐慶瞥了她一眼,說道:“你不知道?父公對唐之戰輸了之後,先是一病不起,後來身體越來越虛弱,近日早朝都沒上,我代理父公的位置,由右庶長秦炎輔政。”/p


    “早朝結束之後,秦炎帶著我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問我知道是什麽意思嗎?”/p


    光陽伸出頭,並擺了擺手讓侍女退出去,仔細地聽著,不料徐慶卻走到她身前,雙手抱起了光陽,走向木床。“幹嘛啊,昨天不是剛”這時秦炎突然衝了進來,看到了不該看的一幕便連連退出。徐慶暗罵一聲,放下光陽,走了出來。不耐煩地問道:“右庶長,怎麽了?”秦炎四處張望,在徐慶耳邊小聲地說:“主公要不行了!”徐慶大驚,話都沒說便跟著秦炎前往陰平台。/p


    唐徐之戰的失敗,徐徵難以接受,兩員大將的損失,對徐徵來說更是雪上加霜,近日來潮濕悶熱的天氣的挑戰下,徐徵終於倒了下去。近日來一直住在陰平台,由端陽和徐徵的姐姐璿陽一起照顧。/p


    “姐姐端陽”徐徵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地看著二人,端陽和璿陽也坐在床邊,端陽緊緊地握著徐徵的手,說道:“我一直都在。你說吧。”徐徵的喉結艱難地動了動,伸出被端陽握住的手也止不住地顫抖,徐徵的嘴唇顫抖著,想說話卻說不出來。端陽還在思索著徐徵的意思,忽然璿陽叫了一聲:“快叫太子來!”/p


    話音剛落,兩個人便衝了進來,璿陽見二人是太子徐慶和右庶長秦炎便長籲一氣,徐慶跪在床邊,趴在父親身邊,秦炎則低著頭站在一邊。徐徵艱難地開口道:“子慶,父公一生並不完美,想要用雙手給你一個美好的環境,子慶當為堯舜。對唐,父公不希望割地求和,隻希望沐冠優能不過分於你,父公也就滿足了秦炎,用心輔佐子慶,一定要提防高尉徐丕,他也是慈公的兒子,是我的弟弟,我已傳位給子慶了”話音剛落,懸在半空的手終於落了下去,頭歪在一邊,再也沒了唿吸,陰平台一陣撕心裂肺的呐喊。/p


    徐國的綿綿細雨吹到唐國。/p


    唐國都城清霖,陽明台。/p


    “主公,聽說徐徵死了。”薑華慢慢地說,沐冠優正在百~萬\小!說,聽到這一消息便放下書長籲一氣,道:“終於能緩一口氣了,諡的是什麽?”薑華想了想,說道:“左庶長王振建議諡‘赧’,右庶長秦炎建議諡‘悼’,端陽建設諡“靈”。徐慶沒敢說話。”沐冠優笑了笑,站起來抻了抻懶腰,說道:“徐赧公?徐悼公?笑掉大牙,徐靈公,我覺得這個挺符合他的。”/p


    沒過一會,一封徐國的信被放在了沐冠優的書房裏。沐冠優打開看了看,笑了笑。信是徐慶寫的:“唐國公,徐靈公西去,父業子繼。看在您與徐哀公的份上,能來徐國吊唁靈公,我定與唐國修好,停止幹戈。徐慶。”/p


    酉時,沐冠優將薑華、沐煦和沐擎天叫到陽明台。“徐慶讓我去徐國,吊唁死者。我去不去呢。”沐煦不假思索道:“不能!徐慶一定是想完成靈公的願望,主公不能去啊。”沐擎天雖說是個粗人,但也同意沐煦的話。但薑華卻說道:“我認為這是必須的!主公,您得去,徐慶多年太子,並且與徐徵的許多妃子有染,甚至有些靈公的妃子懷有他兒子的身孕。而且徐慶暴戾多變,曾經出遊因為一點小事便殺了同行的人。徐慶這個國君,做不長久,主公大可放心,多說一些好話,保準主公看場好戲。”/p


    沐冠優點了點頭,不再理沐煦和沐擎天的話,換身衣服前往徐國。/p


    徐慶和秦炎等大臣在薌城處迎接。“徐公徐慶,恭候唐國公!”右庶長秦炎、左庶長王振和高尉徐丕等人都簡單地介紹了自己。“徐國人才濟濟啊。”沐冠優笑道,徐慶也笑了笑,二人走進了高陽台徐國的諸侯交際場所,徐慈公所建。裏麵各式各樣的蘇式編鍾、青銅鼎,仿佛這裏是尊崇王道的魯國、洛陽等國。魯國始建國公魯乙公上朝時先奏響一套編鍾,晚朝再奏響一次編鍾,可見尊王之深。沐冠優坐在徐慶的右手邊,以示尊敬。“徐公,現在該做什麽呢?”沐冠優打趣地問道。/p


    徐慶笑了笑,說道:“當然是開飯了啊,我知道您大老遠來懷都,一定餓了,來上鼎!”這時,四名衛士舉起一方鼎緩緩走上前台。“這麽大的鼎,裏麵的肉要吃到什麽時候?”沐冠優笑了笑,徐慶也笑了,不過笑得沐冠優直打哆嗦,說道:“等水燒開就上肉!”方鼎裏的水很快便燒開了。徐慶站了起來,拍了拍手,衛士上台了,緊接著讓沐冠優震驚的一幕發生了,衛士抬著被綁死的徐丕上台,隨後衛士將徐丕扔進了方鼎裏!沐冠優當場吐了出來,徐丕大喊大叫,但沒一會便沒了聲音,緊接著傳來肉香。/p


    “唐國公,開飯了。”徐慶笑了笑,王振大聲笑道,秦炎則幹嘔不止,想要提前退場。/p


    “對了,還得看舞劍表演。”徐慶笑道,說完又拍了拍手,數十個犯人被趕了上來,這裏有些人是沐冠優所熟知的,比如說徐徵的另一托付大臣徐憧、徐哀公的次子徐協、力挺徐哀公的大將徐彰等等沐冠優驚訝地看著像個惡魔一樣的徐慶瘋狂地用劍砍殺台上的人,台上的人不停哀嚎,徐慶卻越來越亢奮,甚至讓沐冠優上前殺人作樂。秦炎終於忍受不下去,假裝昏倒。/p


    徐慶嗤之以鼻,不滿地說:“這就不行了?把他帶出去!真掃氣!”秦炎被衛士抬了出來,秦炎的兩個兒子正在下麵等著,衛士將秦炎扔在地上便返了迴去。秦炎見衛士走遠便緩緩站起來,哭喪著衝蒼天喊道:“我從未見過如此之惡魔!他怎麽能夠成為國君!徐國要完了!”說完對長子秦?ㄋ檔潰骸澳閌且桓鑫涔伲?歡ㄒ?蟯?拷?乒?囈緄娜思使叵擔??茨慊嵊瀉艽笥麽Α!鼻??竅鋁耍?駒諞槐摺g匱錐粵硪桓齠?憂毓饉檔潰骸澳閬衷詡菘炻砬巴?乒??醫?洌?罷倚彀Ч??有轂輳〔3乙?藕茫?ナ蔽一嵩譎汲敲趴詰卻??摹!鼻毓獾懍說閫罰?肟?嘶扯肌u饈保?燁熳吡訟呂矗?擲鎿?兆判熵y氖直邸p燁糊實潰骸壩沂?ぃ?愣?釉趺磁芰耍俊?p


    秦炎低著頭說道:“犬子受怕,迴家念書去了。”/p


    徐慶輕蔑笑道:“讀書有什麽用,你、秦?u?醫?礎!鼻匱桌棺⌒燁燜檔潰骸扒?ㄒ?ゾ???腔褂脅簧偈攣瘛!斃燁觳荒頭車匕詘謔鄭骸案轄餱摺!鼻?ㄗ吡耍?匱撞壞靡蚜嫋訟呂礎g匱諄氐礁哐秈ǎ?朗看?砹四切┦?澹???歉讎膁斃熵y畝Γ?寄昧訟氯ァp燁煨α誦Γ?檔潰骸按蠹壹絛?!便騫謨虐諏稅謔鄭?檔潰骸拔矣幸恍├裎鏌?透?旃??俠裎錚?p


    衛士走了上來,數十名衛士端了好些東西,徐慶不耐煩地揮手道:“全部放進國庫。”徐慶舉起一爵徐酒對沐冠優說道:“唐公,我很感激您今天能來,不勝榮幸!”沐冠優早就想遠離這個地方,連連推辭,隨後出了高陽台。申時迴到了清霖。/p


    陽明台裏,沐冠優嘔吐不止。薑華問道:“主公怎麽了?”沐冠優先擺了擺手,示意讓他吐完。過了一會,沐冠優虛弱地說:“徐慶真是個惡魔,他竟然活活烹殺了徐丕!在大台上用劍瘋狂地砍殺徐國貴族。”薑華笑了笑,說道:“主公,您的機會來了。”/p


    “什麽?”/p


    “滅徐。”薑華說道。/p


    沐冠優搖了搖頭,說:“不行,這樣會被蘇王詰問的,我不想得罪別人。徐國滅亡文國,文國舊民多麽憎恨徐國的官吏?文徐矛盾仍未消除,這樣與沒有滅亡文國有什麽區別?如果我們進攻徐國,那些文國舊民還會舉兵造反,會連累徐國的百姓。”/p


    薑華點了點頭,說:“主公,您看誰來了?”沐冠優抬起頭,一個年輕秀麗的男子走了進來,說道:“見過唐公,在下徐國右庶長之子秦光。”秦光禮貌地說。“唐公,家父要在亥時於薌城前等您。”沐冠優點了點頭,說道:“把他送迴徐國吧。”這時,秦光突然跪在地上說道:“唐公,在下不願迴徐國,徐國是一個惡魔的領地。”/p


    “可是你是徐人啊。我們唐國怎麽能長期留你?”薑華裝樣子問道,他剛才看了看沐冠優的表情,很明顯,沐冠優並不希望徐慶殺害秦光。秦光見留下有望便說:“我什麽都能幹,比如說”這一舉動把沐冠優和薑華逗樂了,沐冠優說道:“這樣,你跟著沐煦,先做一個前哨士卒吧。”秦光扣頭道:“謝唐公!”說完便站了起來,薑華走了出去,不一會帶著沐煦走了進來。/p


    “沐煦,以後這個小子就是你的手下了,要好好磨練他!”沐冠優先手說道,沐煦先是一愣,之後抿了抿鼻子,大聲地說:“沒問題,保證像樣子!”說完便帶著秦光走了出去。/p


    亥時,沐冠優站在薌城城牆上,盯著下麵,這裏的視野很開闊,風吹草動也一覽無餘。/p


    一個男子輕步走向薌城,沐冠優看了看,剛要下城,卻覺得有些不妥,拿起了都尉門裏的一把寶劍,走出了城。/p


    沐冠優走到城下,問道:“秦右庶長?”那人搖了搖頭,遞給他一個包裹,便跑掉了。沐冠優打開包裹心頭為之一顫,裏麵是秦炎的頭!/p


    蘇王十六年一月初二,徐國都城懷都,天啟宮/p


    王振和徐慶在床上睡覺,這時突然衝進來一群甲士,踢翻了火盆,甲士拔劍站在床兩側,一名全副武裝的將軍站在二人麵前,“秦?ǎ吭趺詞悄悖俊蓖跽窬?潰??g淠?廝檔潰骸巴跽瘢?慊齬?昝瘢?乙?嫣煨械潰泵壞韌跽穹從??幢惚灰喚?成薄=α誦燁煲渙逞?!扒?ǎ?悴皇潛叱鞘鼐?矗克?媚慊鞀扯嫉模∥乙?紡愕鬧埃?p


    秦?ㄐα誦Γ?檔潰骸八脹跏?迥輳?閔蔽腋蓋祝?備鋼?穡?一姑槐?兀彼低臧研燁齏遊屢?拇采銑讀訟呂矗?轄?搜├铩3な沸煒懟6嘉境陸?熱肆姓笳競茫?燁炫吭谘├錇畹潰骸澳忝欽餿杭遺??沂切旃????忝塹u椅奘遊遙∥疑繃四忝牽備找?酒鵠慈幢懷陸?喚盤噅詰厴稀3陸?淅淶乜醋判燁歟?燁齏蛄艘桓齠噲攏?陸?踴忱鍰統鮃環葳?椋骸靶旃?燁焓Ю瘢?╈邐薜潰?納敝頁跡?由憊笞澹?忱臚醯潰?燉砟訝藎?址閑燁溜???唬??Ч??有轂晡???靈後。”/p


    徐慶呆了,嘟囔著:“不可能不可能的端陽她那麽喜歡我,我那麽尊敬她”這時靈後和徐標走了進來,靈後瞥了徐慶一眼,不滿地對陳江說道:“都尉陳江,這裏是徐國貴地,不是冷宮,徐慶無道,為何還在這裏?”陳江點了頭道:“屬下失職!”說完拖著徐慶離開了天啟宮,路上徐慶拔出了陳江的刀,自刎而死。/p


    靈後溫柔地對徐標說道:“這兩年苦了你了,孩子。”/p


    徐標滿眼淚水,說道:“靈後不苦,我已經是一個堅強的人了,有能力撐起徐國的大業了!”靈後點了點頭。這時陳江走了進來,說道:“徐慶自殺了。”靈後一臉鄙棄地說:“死有餘辜。自殺便宜他了。”徐標說道:“諡徐慶為‘厲’。稱徐厲公吧。”靈後無奈地點了點頭。徐標繼位之後,不是在懷都宣讀致詞,而是前往唐國清霖,那裏有他真正的人生導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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