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我之外的任何,我愛的他對許瑜好。


    可是,看著他這樣對她的時候,我會不安、很不安。因為我是女人,我也更怕我自己,或者我所珍惜的人,遭受同樣的事情。


    想了想之後,我伸手握了握他緊緊握在一起的拳頭,“去看看她吧,杜誠,倘若有一天,你親眼看著我嫁給了別人,卻又跟許瑜有著相同的遭遇,那時候你會怎麽樣?“


    他望著我,無奈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完他就走了。


    此刻的我,並不知道他離去的那一刻心中的想法。


    雖然,其實,他想得更多的是:如果現在對她好,給了她希望,有一天再離開她的時候,會讓她更痛苦。可是,無論如何,他也不想成為自己心愛的人眼中那個自私自利的人。


    許瑜躺在病床上,不施粉黛的臉看上去憔悴不堪,唇瓣沒有任何血色,及肩的發絲看上去有些淩亂,她看著來看她的杜誠,眼晴裏湧出一絲希望的光芒―雖然,他並沒有在她生病的第一時間趕來,可他還是來看她了:雖然他因為之前的事情,對她有很多的責備,可他還是關心她的。也許她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隻是一時忙不過來,所以才沒有親自來看她。


    杜誠沒有話,走過去坐在她身邊,望著病床上她狼狽的模樣,本有一些話,卻在出口的那一瞬間忍了迴去。


    她伸出手細白的手指來,放在他的臉上,擠出一個此刻看上去無比慘淡的笑容,“你終究還是沒有那麽狠心的。”


    或許,直到現在,她還能一直堅持愛著杜誠,就是因為她太懂得自我安慰。


    因為心疼而一直責備她太傻的杜禦風看著她眼下的模樣,什麽都沒便走了出來。愛情這場遊戲,從來都是這樣,不在乎你付出的多不多,對她夠不夠好,隻看她愛你夠不夠深。哪怕他比杜誠對她要好一百倍一千倍有什麽用,對著他那張冷臉,她的態度都比對他好了不知道多少。


    他關了病房的門,看著站在門口的我,“你怎麽來了?“


    我沒話。本來是好奇才跟著來的,不過現在,倒有些礙眼的感覺。他也沒有再追問什麽,便一個人離開了這個似乎已經不再需要他的地方。從病房出來,他一個人坐在植物叢中的長椅上,室外太過炎熱的氣溫,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我拿了剛買來的冰飲料遞給他,隔了一個位置的距離,坐在長椅的另一端,望著璀璨的星空問他,“你過,幫我把小美轉到省城去的事情,是真的吧?“


    “你決定好了?”他打開罐裝飲料的蓋子,沒有看我。


    “嗯。”麵對固執的杜誠,我隻有離開了。雖然愛他的心,即便是摻雜了恨意,也是有增無減。可是,這樣惦記一個已經結婚的男人,或者是讓他為了自己變成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會讓我在許家人麵前,連最後的自尊都輸掉。杜禦風望著我,點頭,“嗯,我會盡管聯係。你自己也準備一下。”坐了一會兒,他站起身,“好了,我迴去了。”


    “杜禦風!”我叫住已經離我有了一段距離的他,在他停下腳步之後開口問道:“我可以,相信你的吧?“


    直覺告訴我,他是可以相信的。可,或許是經過了蘇景良的事情,所以對他,不得不有一些防備。


    “這個,得要你自己判斷。”他望著我,無奈地笑道。想必他也清楚,信任這種東西,不是一兩句話能夠得清的。


    早上下著雨,我跟小美在病房裏,她用手捂著眼晴跟我做躲貓貓的遊戲。很少看到她這麽開心的樣子,不自覺地有些投入,連杜誠來了也不知道,等迴過神來的時候,發現他已經在門口站了很久。


    嘴角帶著一絲淺淡的笑意,看上去無比溫馨。


    “什麽時候來的?”我走出去,望著門口的他。不管再忙,他每天都會抽出一點時間,哪怕隻有十分鍾,也要來醫院看看。


    我沒有跟他我要離開的事情,也盡量的不去跟他吵架,或者些讓他不開心的話。


    這樣的磨合之下,每一次見麵,反倒成了令人期待的事情。


    他望著我的眼晴,漫不經心卻又像是極其認真地:“這麽看著你的時候,仿佛有種整個世界都會跟著你安靜下來的感覺。”


    “這是在誇我?”我挑了挑眉望著他。


    雖然刻意擺出輕鬆的態度,有些事情,卻隻有我心底清楚:這是離開的日子!而我的心,並不如我所表現出來的這麽輕鬆。


    每多一天相處,我就越是舍不得他,可是,卻不得不舍下他離開。杜誠並沒有正麵迴答我的話,看了看時間,“我要上班去了。”


    “杜誠。”囚為不知道,下一次見麵會是什麽時候,所以,在他轉身的時候,我情不自禁地主動抱住了他。


    熟悉的梨花香的味道,卻讓我忍不住想哭。已經很久沒有主動擁抱過他,這一刻,反倒難掩內心的激動情緒。


    這突然而來的擁抱,似乎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他轉過身,好奇地望著我,以深……,,


    從他的反應來看,他似乎是以為我原諒了他,迴過頭卻又發現,隻是他會錯了意。


    我伸出手,環住他的脖子,主動墊起腳,吻了他。


    他雖然不知道我為什麽會有如此失控的舉動,卻還是耐心地配合著我。結束之後,我推開他,幫他理了理有些歪掉的領帶,“上班去吧,再見。”


    他望著我,眼晴裏全是迷惘與困惑。


    我強迫自己對著他笑了笑,轉身走進病房,並將門關上。直到聽到門口他離去的腳步聲,整個身體裏的防備才鬆垮了下來。


    心無比的難受,可是看著床上的小美,眼淚終究還是忍住了。


    中午收拾了東西從家裏出來的時候,雨並不大,湧滴嗒嗒地下看卻尤比的讓人覺得鬧心。杜禦風接過我的行李,讓人放到後備箱裏去,我打著傘,望著屬於我自己家裏的窗戶。


    跟杜銘結婚直到現在,從未想過要離開這個城市,感覺這裏的一切,都有著他的影子,不想遠離了他而去。


    可是現在,卻不得不離開。


    這件事情,除了杜禦風,我沒跟任何人過,也沒有跟公公婆婆過,我會帶小美離開,以後的一段時間內,也不會打算迴來了。如果他們知道,一定會很生氣,也會很反對,想到他們那麽疼愛小美的樣子,還真有一些覺得愧疚。“上車吧!”杜禦風提醒我。


    我收了傘,正要轉身,一隻手卻突然搭在了我的肩上,他握住我的肩,扳過我的身體。因為從車內下來,沒有打傘,他的頭發和肩膀都被雨淋得濕濕的。我驚訝地望著眼前的男人,“你怎麽來了?“


    這個時候,他應該在開會才對。


    他抓住我的雙肩,似乎恨那些雨水檔住了他的視線,將眼晴睜得大大的,為什麽要走?如果是為了小美,你想把她轉到省城去,這些我都可以幫你做到。為什麽要瞞著我做這些呢?“


    想來他是什麽都知道了,因為怕我再像之前一樣受到傷害,他一直有讓人在醫院留意著我,當然,更大的可能性,是我早上的態度,泄露了一些什麽。我將他的手從肩上拿了下來,看著他因為我要離開而僵硬的手指,一直瞞著他,就是不想麵對這樣的場麵,不想讓分別的時候更加痛苦,可是終究是沒有騙至,他。


    我努力的整頓好思緒,望著他,“杜誠,你應該知道,我想要離開你的心,從頭到尾,都沒有變過。離開你遠一點,對你我都好。”


    這些話,就算我不得如此清廷,他也是懂的。他了然地望著我,眼晴裏那麽憂傷,纏綿的雨絲繼續親吻著他的發絲和臉龐,“難道你就不怕這一離開,我們這一輩子就結束了嗎?“


    他的這些,我當然怕。


    可是……


    “從你決定跟許瑜結婚的那一刻起,我就過,我跟你已經結束了。戶,我望著他,一直強忍著的眼淚因為他的眼神忍不住落了下來,“杜誠,我承認那時候我是很恨你,不過現在,我都已經不怪你了,你跟許瑜結婚,是你的選擇。你有決定你自己人生的權利,我不能讓你為了我改變什麽。許瑜能給你的,或許不是愛情,卻能給你一些別的東西。既然你選擇了她,就證明你更需要的是她而不是我。所以,放我離開好不好?“


    他伸出手來,抓住我的手,似乎想借著這種方式改變一些什麽,卻又深知,我已經下定了決心。


    他望著我,眼眶跟著變紅,無奈地笑了笑,“從跟許瑜結婚到現在,我每日每夜做夢夢到的都是你的離開,我知道我做了傷害你的事情,無論怎麽彌補,都改變不了你的決心,卻還是在你每次提出要離開的時候,自欺欺人地想將你留下。我以為這樣,總有一天,你會原諒我,我們會有重新來過的機會。卻沒想到,到了最後,卻不得不麵對這一幕。”


    我伸出手,試圖將他臉上那些雨水通通擦掉,“杜誠,雖然我們之間,以這樣並不開心的方式結束,有些話,我還是想告訴你。我愛你,很愛你,不是杜銘的替身,隻是愛你。甚至以後,也不會後悔自己愛過你。因為你,我才想繼續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而且努力的活得更好。”


    “既然如此,為什麽一定要離開?”他握緊我的手,“你真的舍得就這麽離開嗎?“


    我鬆開被他緊握住的手,擦去臉上被雨水混合了的眼淚,“正是囚為這樣,才想要離開。我不想因為自己的不舍,走錯了路,以後連前麵所擁有的一切都否定。也不想我所珍惜的這一段感情,會把我變成最不恥的第三者,把你變成別人眼中負心的男人。”


    他望著我,沒有再辯解我的話。


    我將手中的傘重新撐開,遞到他手裏,幫他檔住那些一直淋在他身上的雨水“如果有一天,我們還能再見麵,一定不會再一次讓身邊的人因為我們倆的關係受到傷害的,對不對?“


    他沒有話,握住我替他檔雨的傘,看著我上了車。


    杜禦風坐在旁邊,什麽都沒,觀後鏡裏能夠看到打著傘的杜誠一直站在遠地,直到車子一直向前行駛,我離他越來越遠,最後的最後,他終於消失在我的視線裏。


    我的心很疼,卻出人意料的覺得很輕鬆。


    如果一段愛,隻會讓自己和身邊的人不斷地受到傷害,那麽離開,未必不是一種更好的選擇。


    處理完小美的事情,杜禦風帶我去看房子。看得出來是多年的老房子,兩層樓,附帶樓項,環境很安靜,裏麵設施齊全。他幫我把行李放下:“這是我們家多年的老房子,我上中學時跟家裏人吵架搬出來住過,之後一直空著,來之前我讓人收拾過了,安全沒問題,離學校也近,以後小美出院了,上學也方便。


    “謝謝你杜禦風。”我四下打量著新環境,比想象中的好多了。


    “你真要這麽謝我,那該謝的地方可多了。”他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笑著道:“自己看看吧,缺什麽我負責補上。”


    我四下看了下,因為沒人住,廚房是空的,真的我有些俄了。


    他似乎聽出我心底的想法,“要不我們先去吃飯?你也忙了一天了,很累吧,


    我被他這法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辛苦你了。我去換下衣服,再請你吃飯


    他點頭表示認可。


    我上樓去換衣服,下來的時候他正手操著口袋站在窗邊發著呆,門鈴響起來了也不知道。我隻好去開門,站在門口的是一位看上去健康硬朗年紀跟婆婆差不多的阿姨。


    她見到我,笑著道:“我是住在隔壁的,聽到這裏有響動,我就想是不是小風迴來了。”


    “小風?”我望著她,很快反應過來,打開門讓她進來,“阿姨您的是杜禦風吧,他在裏麵呢!您先進來坐會兒。”


    “你是他女朋友?”她好奇地打量著我。


    我無奈地解釋道:“不是,我隻是借他這房子住住。”


    她笑著沒什麽,杜禦風叫她美音阿姨,他中學時搬出來的時候,這位熱情的美音阿姨時常照顧著他,所以關係挺好。她招唿本來打算出去吃飯的我和杜禦風在她家裏吃過飯,吃飯的時候相互了解了一些,畢竟是以後要時常見麵相處的人。


    美音一個人住,知道小美住在醫院裏的時候,還特地煮了些餃子讓我給她帶過去。


    自從住院就沒不怎麽愛吃東西的小美出乎意料地愛上了她做的餃子,直到出院之後還一直跑到她美音奶奶家裏增飯。


    本以為離開家之後,會是孤單寂寞的日子,可是每次見著這位美音阿姨,都會有種無比親切的感覺。一來二去,就真的跟這位獨居的阿姨處得跟家人一樣。


    杜禦風幫我墊付了小美住院的費用,又把他的房子給我住,我幫他打理名下的會所,這些費用從工資裏麵扣。


    事實上我跟他沒有多大的關係,並不應該接收他幫我墊付小美的住院費用。可我總有些自己的防備心,畢竟他喜歡的人是許瑜,在這個沒錢寸步難行的年代裏,我留下給小美準備的住院費作備用。


    這些小心思自然逃不過杜禦風的眼晴,不過他也並未什麽。


    畢竟,我跟他算什麽關係?朋友,大概都算不上吧!


    在會所工作有一個好處,就是能夠知道很多一般人很少知道的小道消息。比如,雲翔國際的總裁蕭雷,隻是蕭董事長的養子,並非親生。蕭董事長一直未婚,之後收養了蕭雷和蕭嵐兄妹。


    又比如,杜禦風的新歡,跟我在同一家會所工作的事情。


    不過小道消息也不見得就可靠,從烈日炎炎的七月,到雪花飄零的寒冬,這麽長的時間裏,我就從未親眼見過杜禦風的新歡。


    樓下正在舉行城中某位大小姐的生日派對,無比的熱鬧,我靠著欄杆,呆在這個不起眼的角落裏,望著樓下大廳裏那些身家不菲的賓客,能夠出現在這裏的,不論男女,非富即貴。因為長時間的接觸,已經勉強能夠記得那些誰是誰。杜禦風端了紅酒遞給我,坐在我旁邊的位置上,目光不經意地落在樓下,某個熟悉的身影上麵,那是許瑜,時隔半年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她。


    作為一個二十六歲的女性,已婚的身份並不能讓她的魅力打折,價值不菲的禮服,珠寶,這些到了她身上,都不過是為她自身的魅力錦上添花。想必杜禦風也跟我一樣,這麽久以來第一次見到她。


    他望著她對旁人微微領首的樣子,目光有些失神。


    我盯著他,借著之前從別人口中聽到的有關他新歡的事情打趣道:“聽你養包養的情人也在這裏工作?“


    杜禦風迴過神來,笑了笑之後開始轉移話題,“小美還好嗎?“


    “嗯,定時去複查,醫生狀況很好,跟我打電話的時候還問杜叔叔什麽時候去看她。謝謝你杜禦風,這中間有一大半都是你的功勞。”話的時候我看到蘇景良出現在大廳裏,這並非是第一次見他,之前也見過兩次。


    看著他在別人麵前虛偽微笑的樣子,還挺不習慣的。畢竟,對於我來,印象最深的,就是他脫下虛偽的麵具的模樣。


    我皺了皺眉,心情不是很好,身旁的杜禦風:“杜誠跟許瑜一起來的。”


    其實這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杜誠比我在這裏生活的時間要長得多,他們公司總部就在這邊。隻是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底還是有些不出來的感覺


    離開他的這一段時間,我們沒有見過一次麵,可是我從來沒有一天忘記過他


    此刻想到這些,難免有些惆悵,喝掉酒,我將杯子放到桌上,對杜禦風:“我先去抽支煙。”


    杜誠過,他不喜歡看我抽煙的樣子,可,大概是因為寂寞的關係,直到現在,這個愛好也沒有戒掉。


    從洗手間迴來的時候,原本我在的位置,已經被人取代。似乎我抽支煙的時間太長了,長到一直在下麵的許瑜,都找到了跟我一起躺在角落裏的杜禦風。那個位置能夠看到下麵的一切,但從下麵卻不怎麽容易看清那個地方。


    那是我最喜歡的位置,不必摻雜其中,卻能夠將樓下的人看個清廷明白。此刻,因為許瑜的關係,我隻能呆在一旁,望著那個掛著杜誠妻子之名的女人。


    杜禦風的態度並不那麽熱情,他似笑非笑地望著這個主動來找他的女人,習慣性地挑了挑濃眉,“有事?“


    主動來找他,並不像她的作風。


    許瑜揚了揚唇角,“就是好久不見了,想來看看你。”


    盡管人前光鮮亮麗,話語之中卻明顯能夠感覺得出來她的憔悴,即便沒有我這個前來攪局的人,也足以見得她並不幸福。


    對於她跟杜誠的事情,我唯一了解的隻是,直到現在,他們也並未離婚。這半年時光裏,他們依舊繼續著那痛苦的婚姻。


    對於他們之後的談話,我並沒有興趣,晚上八點,雖然早了些,但我想迴去了。


    轉過身,往前走了沒多久,便遇到剛從樓下上來的蘇景良。他看到我,似乎挺意外在這裏見到我似的,“好久……不見。”


    並不想跟他有所交集,似乎也沒有必要在他麵前強顏歡笑,從他麵前走過的時候,我刻意不去看他,仿佛根本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並不甘心就此擦肩而過的他抓住我的胳膊,“小美還好嗎?“


    我意外地望著他,“這跟你似乎沒關係。”


    “以深,我一直很擔心你。”他這句話的時候,仿佛並不是當初一個勁地想要傷害我的人。


    “擔心?”我不經意地往後退了一步,被他弄得不知道什麽好,“才包歉,我該迴去了。”


    時至今日,我討厭跟他再有一點的關係。我離開,他還想跟上來,直到被身邊的保全攔住,他才不得不停下腳步。


    車內流淌著憂傷的音,雪花打在車窗玻璃上,一種熟悉的,思念著某個人的感覺再一次自心間蔓延開來。


    明明是自己主動離開,卻又一直無法忘記他的自己,難免顯得有些可笑。可是,怎麽辦,我好像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徹底的將他忘記。將車停至車庫,先迴了一趟空空的家,才去了美音阿姨家裏。


    耳朵靈敏得很,還未等我按鈴便打開門奔了出來,開心地:“媽媽來了。”


    室內的溫度讓她的臉紅撲撲的,我摸了她的刁、臉一把,進門去看正在織毛衣的美音阿姨,坐在她旁邊沙發上的,是一位比她年輕一些的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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