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捷科技有限公司的後門,石飛狼狽的鑽上了早已等候在這裏的轎車。


    “趕緊走,等到他們迴過神來我們就跑不了了。”石飛喘著粗氣說道。


    石飛沒想到自己會又一次碰到施斌,而且看架勢現在施斌完全依附在趙洪超的手底下,至於二人到底是什麽關係,石飛不得而知。沉思中的石飛猛然想起王文遠曾經提到過的芒碭山趙家,石飛不敢再想下去,現在能做的隻能是趕緊迴去,先將街坊們拆散了,要不然鬼知道晉文路會不會成為這群術修者報複的對象。


    晉文路出去逢年過節的聚餐以外從來沒有過如此大規模的聚集在一起過,即使上次石飛出院也不過是三三兩兩的人來到一起,並不會一窩蜂的紮堆去探望石飛。但是今天石飛卻將晉文路所有的老街坊們聚集到了一起。


    事情的經過大部分人都看到了,拋開施斌未施展的術修之法,單單是連弩的殺傷力就不是現在晉文路的人可以抵抗的。張濤滿臉不忿的想要報仇,可是石飛卻知道現在去報仇無異於以卵擊石。


    晉文路除了幾個老街坊年紀大了,稍微年輕的都選擇了按照石飛說的方法出去尋找僅存在於網絡小說中的修仙秘法以應對將來的變故。


    很多人都隻有親身經曆了痛苦才知道痛苦的滋味,現在的晉文路上人人憋著一口氣。被一個或者一群機器人和與機器人為伍的術修者近乎碾壓是的欺淩,隻有奮起反抗,而現在眾人除了手中一部僅能通話發信息隻用的手機之外,在沒有任何可以對抗他們的工具了。論科技,被碾壓;論武力還是被碾壓,留給他們的隻有這一條出路。


    一個小時之後,晉文路所有的年輕人都開始收拾妥當,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現在隻能是廣撒網,至於能不能捕到魚就要看老天爺的造化了。


    離別最是傷感,有的人已經在晉文路幾十年了,自己的孩子子繼父業,可是現在他們卻要為了晉文路的生機而離開。如果晉文路不複存在,他們就是未來晉文路的苗子;他們知道自己不能阻攔,哪怕今天阻攔了,等到機器人真的造了反,晉文路還是死路一條,到時候這能是引頸就戮,別無他法。


    張思起無力而又恨惱的將手中的兩把殺豬刀丟在地上,看著已經收拾好準備跟著石飛一起外出尋找生機的張濤。


    “張哥,你們還是先找個地方避避吧。如果真的不想離開,就去季家莊找到季成乾想一個應對的法子。”石飛不敢想象接下來晉文路會受到怎麽樣的報複,可是石飛知道,憑著晉文路剩下的這些老弱病殘肯定無力反抗。


    “放心吧,我們這些人都黃土埋半截了,怕啥。”張思起大咧咧的說單,但是嘴角卻帶著勉強的苦笑。


    “就是啊,小飛,我們都一把老骨頭了,可是自從你來到咱們晉文路,晉文路才太平了。至於那些什麽狗屁神仙,他們再滅絕人性還不至於連我們這些老家夥都不放過。”晉文路西首的老王大爺,捋著花白的胡須說道。


    “那各位珍重吧,年輕人我都帶走了,如果事不可為請大家趕緊離開。晉文路沒了,咱們可以再尋個合適的地方打造出一條晉文路來,你們如果,如果發生意外,我石飛就是晉文路的罪人。”石飛說著,對著街口送行的老者和不肯離去的人跪了下去,接著三五成群的小年輕人跟著石飛跪了下去。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晉文路還會不會存在,也許這一跪就是永別。


    “漣漪,你還是迴家吧!”重新站起來的石飛,已經有了視死如歸的氣勢,麵對著含著淚花看著自己的東方漣漪,石飛竟然再也生不出一絲豪情。


    “我等你。”東方漣漪隻說了三個字,但是已經拒絕了石飛。東方漣漪的柔荑撫摸著石飛的臉頰,仿佛要把這張臉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腦子裏,這張臉盡管已經在自己的腦海裏了,可是總覺得怎麽看都看不夠。


    “我這個樣子已經一百多年了,你這樣是何苦呢?迴家吧!”


    “不,因為你我才買下這條街,沒有了你我就老死在這裏。別說了,走吧!”東方漣漪說著推搡著石飛,她害怕,害怕石飛一去不迴。


    “如果我能活著迴來,你還願意要我這個年輕的小老頭,等我迴來娶我!”石飛知道,東方漣漪不可能再離開晉文路,而自己這個注定孤獨一生的人卻又造下了無邊的情孽。


    石飛將比自己還顯老的東方漣漪摟入懷中,輕輕地在她的嘴唇上親了一口,頭也不迴的離開了。留下的隻有東方漣漪癡癡地傻笑。


    “飛哥,他們都走了,我們也走吧!”張濤忽然從石飛的身上看到一位垂垂老矣的人身上才會有的死氣,心中卻更加堅定了要找到傳說中的術修之法。


    “走吧!”晉文路東三百米,石飛收迴了目光,看著張濤說道。


    “為了未來,為了東方漣漪。”張濤打趣著。


    路是走出來的,沒有路也要趟出一條路來。現在晉文路的年輕人更像是傳說中的苦行僧,背著厚厚的行囊,邁動著雙腿,為晉文路的未來趟出一條路,一條康莊大道。也許這一路盡是荊棘,可他們已經沒有了退路,唯有披荊斬棘。


    夜深了,石飛和張濤才剛剛走到金州市匯文區南麵老城區的一個南湖公園內,這個公園是原來老城區最繁華的地段,可是隨著科技的發展,城市的中心向東轉,向南轉移,這裏除了年久失修的老樓和曾經繁華一時的街道,比起匯文區也強不了多少。


    南湖公園因為有著東山省最大的人工湖,因而得名。在月色下,波光粼粼更加顯得安靜祥和。微風吹動,沒有打破安詳,出來尋食的野鴨子在水中歡快的嬉戲著。夜,恬靜而安詳。


    石飛和張濤分別鑽進了自己的睡袋裏,休息著奔走了一天的身體。


    月上柳梢頭,石飛的帳篷微微地動了一下,緊接著石飛的帳篷裏傳來了石飛的尖叫。夢魘中醒過來的石飛忽然覺得渾身一陣刺痛,拿出手機,屏幕上照射出的微弱的光線,石飛看到一隻足有半米高的刺蝟正一臉得意的看著自己。


    “原來是隻刺蝟。”石飛沒好氣地用手機驅趕著。


    小刺蝟紋絲不動,一雙滴溜溜的小眼睛反而饒有興致的看著石飛。


    “出去,明天哥們還要趕路呢,沒工夫搭理你。”石飛一邊說一邊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別出聲,跟我來!”小刺蝟在石飛錯愕的眼神中奕奕然的走出了帳篷。


    小刺蝟的腳步並不快,可石飛跟隨著卻感覺很吃力,而且身前的刺蝟竟然是直立行走的。不大的功夫,小刺蝟就帶著石飛來到了南湖東北角的一處景觀。


    十步三眼井,成正三角形分布。最神奇的是這三眼井的深度和井水的味道各有千秋。最北方三角形的頂點這口井,井深三十六米,井水甘甜醇香,井壁上綠苔一年四季不斷,到現在老城區還有人來這裏打水喝;西南角這眼井,井深一十八米,井水苦澀不堪,井壁上連綠苔都長不出來;東南角這眼井,井深一十二米,井水鹹而多堿,井壁上更是泛著白堿。


    “知道他們的曆史嗎?”小刺蝟煞有介事的說道。


    對於這三眼井的曆史,石飛知道一些。離著三眼井不遠的地方有一座古樸的老院子,這個院子的主人據說是後周皇帝的族人居住的府邸,而這三眼井就是府邸裏的取水處。甜水井是給府邸的主人飲用的,苦水井是下人飲用的,鹹水井則是喂養牲畜用的。


    “知道一些,你讓我來是看風景嗎?也不錯,多看一眼是一眼。”石飛說道。


    “你不知道,你知道的隻是傳說。這三眼井其實是一座陣法,陣法名為三才聚生陣。北方甜水井位於天子位,西南苦水井位於地字位,東南鹹水井位於人字位。而這三眼井是我們華夏刺蝟一族的聖地。”


    “恩,這和我有關係嗎?”


    “有關係,而且有重大關係!等會兒你跟著我的腳步走,記住了千萬別走錯了。走錯一步你就小命不保了。”小刺蝟對於石飛的態度很是不滿,當即提醒道。


    “那我不走就是了!”石飛無語的說道,明知道有危險自己何必卻跟著莫名其妙的小刺蝟下走路呢,還走著走著小命都有可能走沒了。


    “你,庶子無禮!”小刺蝟憤怒的罵了一聲,兩隻短小的前肢在空中揮舞,一個和人類吃飯用的筷子差不多的棍子在小刺蝟的手中舞動著。


    小刺蝟用棍子對著石飛虛空一點,石飛竟不受控製的跟著小刺蝟走了起來。


    小刺蝟牽引著石飛順時針繞著天字位的這眼井轉了三十六圈,而後又繞著地字位的這眼井逆時針轉動了十八圈,人字位的這眼井是逆時針十二圈,接著小刺蝟的動作陡然加快,雜亂而有序的在三眼井中來迴穿梭,大約三分鍾的功夫,三眼井忽然光芒大盛,井水似燒開了一般,在井裏翻滾著,小刺蝟牽引著石飛快速的走到三眼井的中心位置,一眼並不存在的井出現了,小刺蝟帶著石飛跳了下去,消失在了地麵上。


    轉瞬之間,三眼井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井裏的水沸騰的樣子也消失了。這一切來的突然結束的也突然,就好像根本沒發生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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