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科學院,張天賜照例拿出小本子,開始分析胡惟庸今天早朝,為什麽要發瘋似的狀告自己的原因。


    以胡惟庸最近的行為,就算是被排斥到邊緣位置的官僚,都能察覺到胡惟庸的不對勁。


    先是大火燒了府邸,然後便是在早朝上開始汙蔑張天賜和八大商。


    尤其是狀告張天賜的理由,不僅是百官很費解,就連張天賜都感到很疑惑。


    如果單單是八大商不聽他的話了,那收拾八大商就可以了,為什麽要將張天賜也牽扯進去?


    胡惟庸畢竟不是傻子,以張天賜在大明的地位,沒有絕對的把握,胡惟庸應該不會輕易對自己動手。


    可是胡惟庸既然選擇了動手,那就說明張天賜已經妨礙到他了,甚至讓胡惟庸開始對張天賜動手動腳,以試探朱元璋的底線。


    那麽問題又來了,張天賜不知道自己怎麽妨礙胡惟庸了。


    捋著自己胡子,張天賜眯眼深思。


    胡惟庸聰明,但是缺乏耐性,無論是現在還是曆史上,胡惟庸沒有耐心這一點都是共識。


    得勢之後立刻結交勳貴,得到朱元璋偏袒之後,便立刻把控朝政。


    經過仔細的斟酌之後,隻能認為是利益問題導致的胡惟庸突然下手。


    至於胡惟庸火燒自己府邸,連帶對家中所有人滅口,那就說明胡惟庸認為自己被監視了,而且監視的很厲害,屬於怎麽做都避不開的那種監視。


    想到這,張天賜意識到,會不會是頭一陣剿滅孔府的時候,朱元璋玩了一套【飽和式潛入】,刺激到了胡惟庸?


    也正因為看到了孔府的慘狀,以及朱元璋對孔府的行為,導致胡惟庸反應過度,出現了應激的症狀?


    就在這時,韓玉成敲了敲門,對張天賜說道:“祭酒,外麵有一黑袍僧人,自稱姚廣孝,說是和您相識,求見於您。”


    張天賜微微皺眉,心想上次那姚廣孝還沒被自己刺激夠?


    自己都讓他舔自己的菊花了,他怎麽還敢上門來找自己?


    “讓他進來吧……做好安檢。”對方主動上門,張天賜也沒有迴避的道理,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這個安檢還是要好好做的。


    不過,就算姚廣孝有害人之心,那也不過是個讀書的和尚罷了,再快也快不過自己的左輪。


    外麵傳來悉悉索索的響聲,沒過一會姚廣孝便帶著笑意走了進來。


    韓玉成幫二人關好門,張天賜率先開口:“姚大師,今天來找我有什麽事?”


    姚廣孝聽出張天賜口中揶揄的語氣,不過卻沒有計較,而是自顧自的說道:“張少傅年紀輕輕,位列萬人之上,更有通天之才,製得蒸汽機以熱氣帶動機關自動。”


    “能使用無上妙法,創造雷霆以為人用,還可以讓天公作畫,存留百年,張少傅當真是五千年未有的縱橫之才。”


    “不過……”說著,姚廣孝麵色一變,臉上露出一絲冷笑的表情。


    “不過,據貧僧所知,張少傅是前任工部尚書單安仁推舉做的官。”


    “而在做官之前,張少傅您好像隻是一個……乞丐?”


    “一個乞丐,做了三年官後突然從平平無奇,變得天地之間萬物至理皆知。”


    “更是建立大明科學院,獨創科學一派,權力的觸手從六部一直延伸到太醫院,上至當今陛下的決策,下至百姓的民生。”


    “今年才洪武七年啊,也就是說,從您發力的洪武三年開始,您隻用了三年,就讓整個大明變得天翻地覆。”


    “張少傅,貧僧不由得懷疑……您真的是張少傅麽?哦,我的意思是,您還是曾經那個乞丐張天賜嗎?”


    張天賜沉默著看向姚廣孝,臉上並無任何波瀾。


    對於古人有多聰明,張天賜可是親身經曆過的,自然也從來沒輕視過的。


    對於自己的身份,張天賜也沒辦法。


    畢竟張天賜先是搞蒸汽機,隨後發電機、化工、等等技術都被張天賜研究了出來。


    就算張天賜想隱藏自己的事跡,但是隻要有心之人稍稍一查,就會輕而易舉的發現,很多事都和張天賜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當然了,一開始的時候,張天賜也曾擔心過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暴露。


    可是來到大明這六年,和古人接觸的多了,張天賜也就不再擔心這個問題了。


    因為已經暴露了,那自然也就不用擔心了。


    例如陶成道,一個沒有係統學習過,航天航空知識的古早科學家。


    他都能憑借自己的本能,敏銳的意識到螺旋槳飛機的落後性,甚至認真思考過研究噴氣式飛機的可能。


    連複雜的飛機,陶成道都能預測未來的發展路線,他又怎麽可能沒意識到,張天賜的特殊性?


    一個天才能想到螺旋槳飛機,進而發明出飛機,這很正常。


    但是一個天才,從動力開始,從蒸汽機、冶鐵手段、材料學等整個方麵開始研究。


    無師自通的為眾人安排出,完整而循序漸進的發展規劃,這可不是能簡單的用天才這一個詞概括得了的。


    甚至連正陽子和登雲道人,都曾或是開玩笑或是認真的和張天賜說過,他就好似後世穿越至此,就為了拯救大明而來的人一樣。


    而陶成道和兩位道長,都能意識到張天賜的不對勁,就更別說朱元璋和朱標二人了。


    雖然朱元璋和朱標從來沒有詢問過,甚至是試探一下都沒有。


    但是張天賜敢拿自己的腦袋打包票,這對父子絕對知道自己的身份。


    或是認為自己是神仙轉世,或是認為自己是穿越者,總之他們絕對不會相信,自己就是原來的乞丐張天賜。


    所以,既然身邊的人都知道了,他們也沒有當麵質問自己的身份,那張天賜又有什麽好怕的?


    大不了便是一死,提前拯救華夏的計劃失敗了而已。


    不過有一說一,這姚廣孝單從不知道哪來的資料,就能推斷這麽多東西,確實能說明姚廣孝這人很是聰明。


    但是聰明有什麽用?


    大明的聰明人很多,胡惟庸也很聰明,甚至可以說,他的智力水平在整個大明時期,僅次於張居正、海瑞、李善長這些人。


    然而呢,大明需要胡惟庸的聰明嗎?


    世界需要胡惟庸的聰明嗎?


    不,無論任何時代任何地域,都不需要胡惟庸的聰明才智。


    而胡惟庸存在的唯一價值,就是讓老朱達到封建皇權製度下的集權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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