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這座巨城承載了三任滿清皇帝的榮光,記載了無數英豪的風流事跡。


    開國大帝青級在北元肆亂中原大地之時從東海小城走出,毅然投身於血海之中建功立業,數十年後榮華歸來,漁城更名為盛京!


    青氏是滿清皇室,這座東海小城是祖地也是龍興之地,天然的地利躲過了中原腹地的慘烈戰事,豐富的沿海資源養育著一方人文。青級的祖上憑借數代耕耘勤勉在加上左右逢源的家族處事風格成功坐上城主之位,這其中當然少不得暗地裏的血腥和醃賍之事,暫且不提。


    如今這座容納了數千萬人口的“神城”繁華之盛無愧於盛京這個“盛”字!


    青禁皇城位於城正中,東南西北四大正門,千篇一律的建築風格,無非就是氣勢恢宏、金碧輝煌這些老套式,怎麽能襯托我滿清國力強盛,顯示我青家錢袋子有掏不完的銀子怎麽來。


    若論“國蘊”青氏確實不如南明皇族傳承悠久,北元繁衍之昌盛,但具備了新來者的銳意進取,有容乃大等等增強國力的優點,總之一句話,國土我是搶來的,銀子我也是搶來的,人口我還是搶來的!前兩者是死物,最後一項更是不分種族宗教隻要跪青認清就能活命,就能成為大清子民。


    總而言之是利大於弊的,反正我青家高坐雲端之上俯瞰人間,我管你下麵是否矛盾重重鬥個你死我活,我隻要刀子夠硬夠多就行了,每時每刻都不斷有白花花的銀子和勞動力湧進這座東海漁城,百年時間不斷擴建,這青禁城也修的規模浩大,有錢能使鬼推磨嘛。


    延壽殿修得“小巧玲瓏”不太符合青氏風格,但也隻是相比其餘宮殿而言,但對外已是金碧輝煌都不足以形容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在於修建的材料,主體是從海底打撈而上的海晶,一斤等於十數條人命!海底之兇險令人談之色變;其內的各項添置就不一而足了,任意一物都價值連城,殿如其名功效延壽。


    除了第一任打下江山的皇帝,後世皇帝不許修武,這是一道血律,始於何時何人不得而知,無數突然暴斃的君皇用金貴之軀向後人證實了此律的不可撼動,不是沒有皇帝籠絡數名大聖武者護身,除了陪皇帝一起死從無例外。


    該殿建於第二任帝皇青仁,耗費無數人力財力,簡直挖空了全國百姓的家底!上任之初所頒布的各項惠民仁政也掩飾不了仁和麵具之下貪婪的麵孔。南贍各國都有一座類似滿清延壽殿之地,功效大致相同之分效用強弱。


    青煊四十多歲才熬到青仁駕崩,殺盡一眾和他一樣致力於繼承皇位的皇兄皇弟,生於皇室若不修武便代表自己想坐上那張椅子!


    除了早朝,青煊坐上皇椅之後基本都在這延壽殿度過,恨不得把之前熬去的壽元補迴來一般。


    這幾日早朝都未召開,重大事件全寫成了折子遞進延壽殿。堆積如山的折子碼放在青煊的案前,一旁的老太監低眉順眼的恭立柱後,自家主子幾日未眠未食枯坐案頭,已經打殺幾個不長眼的嬪妃太監了,隻有他這位三朝總管才最懂帝王心。主子吩咐就去做,主子未開口就閉好嘴巴。


    “祖帝忍了,先帝忍了,你幹什麽鄭也忍了,不就是因為你沒有子嗣嗎。你卻要收一位義子,還說他能繼承你的王位,你叫我如何是好?忍還是不忍?”


    能做到三朝太監總管之位武道天賦高強遠遠不夠,還必須心思玲瓏死忠於當朝皇帝本人,不偏向任何一位皇子,有著敏銳的政治目光,聽聞自家主子枯坐幾日後的第一次開口立馬從柱子後悄無聲息的走出,跪在案前等候吩咐,眼光餘角撇到這位大清天子淚流滿麵把頭顱壓的更低了一些。


    收斂好情緒之後的青煊恢複帝王容貌,在真正的心腹麵前不用擺出朝堂之上那副和藹明君模樣,冷酷無情把臉穎“雕刻”的有些消瘦,生於帝王家享盡天下珍奇也補不上消耗的元氣,身體和心神早已被朝政“掏空”,“明君”早夭,昏君長壽自古如此!


    低頭看了眼跪在案頭前的白發老人,這位服侍了他青家百年歲月的大聖武者,這位祖帝留給後人真正的國之“底蘊”冷酷的心頭泛起柔和:“高爺爺,您快起來。”


    “奴才不敢,不能為主子分憂,奴才該死。”


    青煊沒在強求,作為帝王姿態擺出就行,不需要再去過意強求,哪怕對方是一位大聖,但也是自家的奴才!


    “宣二十四公主來見鄭。”


    這位高總管領命而去。


    同時南明和北元同樣被公孫白啟給驚的不輕!誰都知道滿清皇室在一日,就不會同意漠北北伐,你公孫白啟再霸道無雙也終究是人,再等你一個百年又如何?大聖也會老去,當你“獠牙”不在,軀體衰老之時自會被群起而殺之!


    收一位異性義子,且還不是從小收養,更未改名公孫,所有人都在懷疑這是不是親子!但兩者畫像和大聖武者不能生育的鐵律都告訴世人這真的就是一位義子!


    讓一位隻見過一麵的義子做漠北世子,擁有合法王爵繼承權,不光青帝不解,天下人都不解,這也是青煊再忍一次的原因。


    漠北同樣暗流湧動,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有派係,人有群居從眾習性,不論漠北數千萬百姓如何,百萬軍隊內山頭林立,一位一品大佬便是一座大山頭,一些二品大將軍也能獨掌一座小山頭,山頭之說從望北殿內的那次劍拔弩張就可窺見一二。


    公孫白啟是誰?一人威壓一國百年之霸王。在他的王府,他的望北殿,當著他的麵一樣就敢拔刀。


    百年時間足以固化漠北權勢階層,若公孫白啟有子嗣,或許這些軍中大佬吃相不會太難看,畢竟來日新王會登位,今日沒結善緣他日定然會被清洗,吃下的會吐出來讓與後來者,一任皇一任臣代代如此。


    偏偏這漠北王沒有子嗣家族,孑然一人“兩袖清風”,‘我們這些陪你打天下的老兄弟拿點什麽你總不會擺臉色吧。’這是漠北官場所有人的心聲。


    戎馬一生的沙場武將什麽風浪都走過來了,自己舍得一身剮,唯獨怕自己的後代吃苦,這吃相自然難看。百年時光山頭遍布漠北十州,最富裕的錢州和瀛洲自然把持在八位軍候手中。


    吃進肚子再吐出來,是個人都會覺得難以接受,不吃之前看著眼饞倒是無妨,終究明白這是他人之物,有些自知之人都曉得管好自己的手,但一座無主金山誰能忍得住?‘這已經吃下了你告訴我原來這是有主人的。’漠北官場都在觀望,觀望漠北王對這位世子到底是抱有什麽態度,新世子到底為人如何,那七位大佬會怎麽做。


    征北候自然已經交出兵權自囚於侯府等候這次漠北和北元的豪賭結果,算不得八人之列了。


    怕是東部三國所有的世子少爺們都在嫉恨這位從未見過麵的幸運兒不光得了天大的好處,還能引起全天下人的目光,據說滿清皇帝有意嫁出一位皇室明珠,北元亦有意南嫁一位十大美人中排名第三位的絕世美人!後者亦是一位皇女。


    漠北權貴之家尚未出閣的無數嬌女就不提了,那些滿清朝堂之上罵著公孫白啟的朝臣們也有不少轉著心思要不要豪賭一盤秘密遣出自家嫡女出使漠北,但這也隻敢想一想罷了,不說能不能成,一旦被自家這位平易近人的青煊皇帝知道了,後者自然會告訴他自己的這個“煊”字真的沒有那麽平易近人的。


    你說你冉閔惹不惹得這些貴公子世子們嫉恨,人還未出漠北就已情敵千千萬!就是滿清內部都有無數貴公子們巴不得這次的胡蠻皇子把冉閔斬於馬下,根本沒有考慮過還有一萬將士也在沙場!


    小署時分,征北關口破曉之際。


    冉閔身披黑色蟒甲坐於馬上,一萬瘋狗遊騎手在其身後肅然待命。


    公孫白啟為這位義子送行,七位軍候盡皆到場,滿清的海珠公主走到馬上為冉閔和一萬將士助威!海珠公主來漠北已經表明皇室的態度,願意在和公孫白啟再續香火情,冉閔身後的將士心緒激蕩眼神火熱,雖然海珠公主未曾入選東部三國十大美人,但也屬於前二十之列。哪有少年人不愛美人,就算知道這位美人隻會屬於自己的主將,但還不準我看一眼了?


    當冉閔被立於世子那一天起,瘋狗遊騎手就擴建到萬人編製,百年來唯一新開的一隻特等軍伍,除了幸存下來的三十餘位“老”遊騎手,其餘人員全部都是新人,有市井少年,也有將門子弟,更有軍候子嗣,唯獨沒有沙場老兵!


    七位軍候不解,海珠公主不解,老征北候亦是不解,這次的賭注關乎著後者獨子的性命,但錯過一次的老侯爺選擇相信自己的幼年同窗。


    富察汗王站在遠旁僻靜之處,身旁便是草原民眾的驕傲,長生天的寵兒元天公主,以元天為名足見整個北元對後者的寵愛。


    不光北元派出一位女子通玄貼身保護元天公主,漠北派出一千特等軍製“漠羽”輕騎全天隨行,更有血甲幽靈在暗中護衛,此女之“重”可見一斑。


    “王叔爺,您說我到底是希望哥哥活,還是他活!”站在富察汗王身邊的絕世麗人淒然問道。


    富察汗王歎息一聲並未迴話,看著這位草原明珠,美的不似人間的女子不知曉該如何開口。胡人粗曠,甚少有精致之人,但這位元天公主太過非凡,生來便被長身體祝福,降下祥瑞。長大之後更是豔驚整個草原,粗曠的女子大多不甚好看,這位公主把中原的精致和胡人的粗曠完美的融合起來,一種另類的美魅惑天成讓人無法自拔,就是北元位高權重的年老者都無法抵擋這種魅力。


    ‘為了北元南下的大策,自己這位老汗王都能作為棋子舍棄,一位皇子公主又算的了什麽?身為皇族享受的榮光越多越是身不由己啊。’這些東西老汗王不想和她說,隻能沉默不語摸了一下這位侄孫女的頭,像小時候那樣慈愛的看著後者。


    心中早已曉得答案的明心女子靜靜的看著那位滿清皇女站在馬下對那個男人說著祝福的話語,渾然天成的場景在元天公主眼中扭曲的不成圖樣,場中眾人誰不是各懷心思?


    冉閔漠然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對自己說著出征前的祝福話語,冷漠的眸子閃爍不定,想起了那日望北山頂公孫白啟對自己說的那番話。


    “我知道來自其他世界。”當公孫白啟說出這番震驚冉閔的話語時又接著說出更多讓後者瞠目結舌的內容,“上古人妖大戰時便有語言,隻不過在今世驗證而已。我對你沒有歹意,你先且多看看這個世界再說。”


    冉閔渾渾噩噩的離開了望北山,迴到了驛站。躺在床上想著這位藩王對自己說的話,知道自己不是這個世界之人?他如何知道?上古早有寓言,什麽寓言?人妖大戰?妖在哪?妖怪嗎?為何我從未見過,這具身軀的記憶也隻有鬼神之說而未從聽聞妖,甚至妖都不曾記載於書上,世人都不知有“妖”之一字!


    ‘憑公孫白啟一席話語,這世界定然有著妖的存在,但肯定不在東部三國,是在那遙遠的中土直接中嗎?人和妖在上古發生過大戰?那一定是人勝利了妖敗了,所以才被抹去了一切痕跡對嗎,一定是這樣的。’冉閔以現代文明的標準看待這件事,認為和古代的焚書坑儒是一個道理,上位者不希望下層民眾知道太多的東西。


    海珠公主生於皇室,自然有著一顆七巧玲瓏心,看出這位世子心不在焉就當不曾發現,繼續念著禮部官員製定的出征祝語。


    ‘既然我來了,你也叫我再看看,那我就看看吧!’冉閔收斂好心緒玩味的看著眼前的天之嬌女,目光逼人充滿“審視”。前者身後的林雷策馬上前捅了捅冉閔,兩者相識一笑。


    小署之前瘋狗遊騎便在王府的操辦下開始征兵,人滿之後便有軍中老將負責集中操訓,一眾軍職者更是重點“照顧”對象,冉閔林雷王勇等人自然在列,軍候就有兩人抽出時間親自主持特訓。


    其餘大將軍之流不管負責不負責新兵集訓三天兩頭便會偷偷摸摸溜來觀摩成果,現在漠北哪家沒個子弟在這?而對手是北元最精銳的皇帳帝騎!市井現在戲稱瘋狗遊騎手是個“將軍”營,大半新兵都是將門子弟,市井子弟不滿兩千!


    直到小署這日才結束特訓。破曉之際是雙方約定出發的時間,漠北自然由富察汗王監督,北元也有李二狗這位瘋狗“開山”主將在場。


    當日頭又往上走了“兩步”之後冉閔直接下令開拔,未曾理會還在照本宣讀的海珠公主,前者此舉令後者憤慨咬牙。


    兩隻騎兵在此時默契向著血肉戰場馳騁而去。兩位絕世麗人望著一馬當先的那位黑甲青年,元天望他死,海珠還是望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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